11.【番外1】那年拥抱，很暖很甜
那次在工地见过之后，明眸就没再见过陆卓西。
偶尔上课走神，会想他的伤是否好点了。
经过工地，会侧头看看，里面是否有他的身影。
真的很奇怪，她第一次会这么惦记着一个男生。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她最近上学放学，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一回头，却看不到身影，是她的错觉吗？真的很诡异。
“阿眸阿眸！我听她们说天桥那里有一个二手书摊，老板年纪不大，但真的很帅~”
“你不是爱看书吗？我们放学去看看呀。”
姜瑶激动地对她说，想到帅哥，两眼发光。
明眸放下笔，抬头，图书馆的小说看得差不多了，去看看也不错。
姜瑶看帅哥，她看书，她们的确很合拍。
明眸笑着点头答应。
来到天桥，却发现是他守在那里，她很震惊。
他比之前头发长了不少，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穿着格子衬衫和洗得褪色的牛仔裤，蹲在地上整理刚才被翻乱的书籍，神色认真，侧脸冷硬俊朗。
“哇~真像漫画中走出的，好帅啊！”
旁边的姜瑶在花痴，明眸沉默地走过去。
“二手书，价格便宜，随意看看。”
察觉到有人来了，他下意识招呼，抬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她。
紧抿双唇，不自觉地有些紧张，他马上站起，僵硬地站在原地。
明眸垂着眼眸，没有说话，认真地看摆在地上的书。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想问他伤好了吗？想问他怎么又开始卖书了？碍于姜瑶在，她不好开口。
仔细看这里的书，她想看的有许多，有一部她很喜欢的小说，图书馆只有前两本，这里，她看到了三四部。
“这个……没有大结局吗？”
她小声的呢喃，他听见，眼神落在她拿的书上 。
“我买这两本。”
虽然没有结局的那本，她还是决定买下。
他点头，看了一下标价，给她算得很便宜。
明眸从他手中接过书，微微点头，向他告别。
他颔首，默默目送她离开。
夕阳在他肩上洒下余晖，看到她的背影在远处渐渐消失，他沉默着拿出一根烟，点燃，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有读不懂的孤独与压抑。
一次放学，明眸被堵在回家的路上，高二的学弟拿着花和礼物对她表白。
她尴尬，但这种事遇到不少，很委婉礼貌地拒绝了，本以为他会识相地离开，却没想到反而激动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正准备想办法脱身，后面突然冲出一个人，把那人猛地推开，上去就是一拳。
她没想到，是陆卓西。
“谁让你动手动脚！”
他准备继续上前揍那人，被明眸拉住，那个学弟吓得不轻，赶紧跑了。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明眸盯着他看，忍着笑意。
他不好意思地扭过脸，眼神闪躲。
“说吧，为什么要跟着我。”
还不是你每天总一个人走那条不太平的路回家，长那么好看，还没点防范意识。
他沉默，心里的话说不出，干脆装傻不回应，想起今天的正事，从包里把那本书拿出来。
“你要的大结局。”
明眸接过，是本没拆封的新书，书店都断货的书，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
“谢谢，我看完了还你。”
“这本书不用，送给你的，谢谢你上次救我。”
明眸点头，悄悄的，心里小小的喜悦在蔓延。
“你很喜欢看书吗？”
空气安静几秒，他主动问她。
“嗯。”明眸点头，疑惑他为什么问自己这个。
“我跟我哥们一起卖二手书赚外快，书很多，周三周五在你们学校附近摆，你可以来借，免费的。”
主动地邀她来借书，就想每周多见她几面，说完，他微低着头，平日那么凶的人难得腼腆。
“嗯。”明眸答应了，眼底浅浅的笑意如那天天空的云朵，温柔动人。
之后，周三周五，她都会到天桥借一两本书，周三周五，成了两人不明说的约定。
其他时间，放学时后面默默跟着的人，她也不用回头，默默的注视与陪伴，渐渐让人安心。
有时，他会在她来天桥之前在旁边超市给她买一盒雪糕，然后她来的时候给她，当做小小的惊喜，他会笑着说：“今天生意不错，我请你。”
看到她在他旁边一勺一勺吃雪糕，有时像个孩子嘴角吃出一圈白色，他会转头偷笑，笑意入心。
周日下午，明眸放假，他们约好在他住的房子的巷口见面，她还他书。
他那时去一个新的工地做事，有时脸上挂着泥坞来见她，她踮着脚拿湿巾帮他擦，数落他没有形象，他笑得很开心，看着咫尺间她认真的脸，神色越发温柔。
有一次他工地事没完，赴约晚了，她坐在小板凳上等他，跟巷口纳鞋底的老奶奶聊天。
“那孩子，认识你后变得爱笑了。”
“他那好赌的爹妈不负责任出车祸死了，留下他一个人，还留了一屁股债给他。”
“他活得辛苦，好在不走歪道，勤勤恳恳干活，是个好孩子啊。”
“……”
听了奶奶的话，她心里很涩，有种想哭的感觉。
同是少年，她在学校无忧无虑，他却要那样艰难努力地活着，不宽厚的肩膀承受了世间多少尖酸刻薄？
突然，很想好好照顾他，让他的生活有点温暖和光明。
冬天来了，班上的女同学都在学着织围巾
姜瑶坐她旁边，津津有味地摆弄，不时又打结了。
她在一边看，很快学会了，买了毛线，偷偷为他织了一条灰色围巾。
在天桥，她从书包拿出，躲在他身后，悄悄替他围上。
“提前的圣诞礼物。”
他很惊喜，两手紧握着围巾，爱不释手的样子。
得知是她亲手织的，他笑得从未有过的灿烂。
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像朋友像亲人，更像恋人，但他们谁也不明说，她是不好意思，他是没有勇气。
又是一个周三，她像往常一样到了天桥，却发现守着摊位的是另一个人。
陆卓西的哥们告诉她，今天工地突然把他叫过去了，他现在应该在工地。
本来她准备转身回家，突然就想远远看他一眼了，就去了那个工地。
进去，张望，四周人很少，像没开工的样子，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他。
有两个中年人准备出去，明眸正准备问他们，却无意听到他们的对话。
“谁知道那个吊着的石板会突然掉下来啊，还砸到人了。”
“可惜那个姓陆的年轻人了，年纪那么小就这么不幸，头被砸成那样，估计是救不回来了。”
明眸听完，大脑一片空白，心里被深深的恐惧压着，根本喘不过气。
反应过来后开始不要命地跑，跑到他住的那条巷子，问了奶奶他住哪间房。
不要是他，一定要没事！心里迫切地祈祷，急到红了眼，眼泪流了出来。
总算跑到他家门口，门没关，她很紧张，很怕看到的是空空的屋子，很怕那个沉闷却对她特别好的少年她再也看不到了。
忐忑地推开，看到他好好地站在屋里倒水，总算松了口气。
心里紧绷的弦松开，高度紧张的神经却难以恢复，心惊化作后怕，眼泪流出再也止不住，她站在门口低低啜泣。
今天工地出了事故放假，他正准备烧好水去天桥看能不能碰上她，没想到她突然地来了，还哭得那么伤心。
以为有人欺负她，他神情马上变得很严肃，赶紧上前。
却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还好，出事的不是你。”
那一刻他的心猛地一疼，之后，确确实实的温暖在心间漫开。
他一直以为，他命如草芥，生死早已没有人在意。
却还有她，着急地跑来，这么希望他活着。
感谢老天，终究对他不薄，让他遇见这么好的姑娘，这样在意他。
他上前，右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轻轻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前，听他的心跳，多么幸福的频率。
“傻瓜啊，我在这里好好的，没事了。”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在他怀中渐渐平静。
记忆中他们的第一个拥抱，带着治愈与关心，那样甜，又那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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