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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就放


  因着四围传来的剑气,千水湖上的船只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寥寥无几,星光也就此变得黯淡起来,空气之中唯余一抹肃杀之意在遥遥绵延着。

  雪白宝剑铮铮而来,凌萧若惊得瞪大美眸,似乎左右闪躲都不能逃脱一般。

  当凌萧若以为那宝剑终将划破她娇美的脸庞时,只听“叮”地一声脆响鸣叫于耳边,凝眸之际发现一丝白光闪过,宝剑偏了方向,一只白玉素簪被宝剑断成了两截。

  凌萧若看着地上碎裂的白玉簪,知道那是云景轩束发的簪子,他到底还是救了她一命。

  行刺的黑衣男子见宝剑被打偏,竟是开口嘲讽起来:“阁下左拥右抱,流连花丛,当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此声一出,凌萧若方才看清,原来行刺她的竟然又是那天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她登时柳眉倒竖厉喝道:“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青铜面具在夜里更显狰狞森然,他闻言头一扬,回道:“本座要的自然是你!”

  “想要她还得问过本王先!”此次,不待凌萧若回话却听云景轩带着内力的低喝声夹着风声传了过来,竟是有一种疾风猎猎的感觉。

  青铜面具男闻言,猖狂地笑道:“是么?既然如此,那本座就先要了你手上这个美人儿!”

  云景轩本以为他会再次袭击凌萧若,岂料,他竟是剑锋忽然一转朝上官柔袭了过来,此时的他本已丢开上官柔,被他这么一摆弄,他又将上官柔护在了怀中。

  青铜面具男见云景轩抱住了上官柔,他的身形快若闪电般地又转向了凌萧若,此次,他没有再用剑,而是以迅雷之势点了凌萧若的穴道,拎起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放开她!”云景轩见凌萧若被提走,低声震喝起来,准备放下上官柔去追青铜面具男。

  “唔……”然而,当他厉喝完后,上官柔竟是头一偏,闷出一口黑色的浓血出来。

  云景轩见状即刻停住脚步,医术精湛的他只需一望便能得知那剑锋上原是抹了毒药的,他凤眸一眯,抬首急吼道:“致远!”

  吼声之后乃是寂静声一片,他凤眸沉了沉,低哼道:“致远竟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凌萧若被青铜面具男子提起后,晚风拂起了她鬓前的一缕发丝,发丝微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眼睁睁地见着自己离那孤月越来越近,离那画舫却是越来越远,可是,不知为何,无论多远,她怎么总能看清云景轩雪白的身影呢?

  她在希冀着什么?她又在怨怼些什么?她莫非是想云景轩放下怀中的女子而来救她这个他一直不待见的有名无实的王妃么?

  夜风之中,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了。

  然而,就在她闭眼的一瞬间,一阵劲风扫过,耳边传来叮当之声,她陡然睁开眼,一抹绿光疾驰而过,她认得那个东西,那是尹致远的玉笛。

  青铜面具男在见到尹致远时,他沉了沉声音后,说道:“这么快就知道上当了?”

  此时的尹致远已收去了往日暖如春风的微笑,他一脸冷意寒霜地对青铜面具男说道:“放开她!”

  尹致远冷冷地话语,让凌萧若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个寒颤,从未知,尹致远竟然也有如此冰冷的一面。

  青铜面具男狂妄地回道:“打过我,就将她还给你!否则,她便是本座的了!”

  尹致远俊眸一眯,手中玉笛一扬便朝青铜面具男击了过去。青铜面具男提着凌萧若的衣襟将她瞬时一转挡在了自己身前,尹致远眼眸一瞪,玉笛随之转了一个方向,转过方向后,他也没有停顿,只转到青铜面具男子的后方再次袭击而去,青铜面具男见状,手中忽然一松,凌萧若离了束缚,从半空中朝湖面跌落而去。

  “靖王妃!”尹致远惊诧一声,旋即转身朝下而去。

  当尹致远朝下去救凌萧若时,青铜面具男忽而扬起手中的宝剑朝尹致远刺了过去,朝下坠落的凌萧若看见了青铜面具男的动作,她惊声提醒道:“小心后面!”

  尹致远耳朵微微一动,身子一侧瞬时躲了过去。可是,那青铜面具男何其狡猾,他这一剑原本就不是刺向尹致远的,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凌萧若。尹致远这侧身一躲,刚巧给他让出一个空挡,只见他雪白剑锋微微一挑,朝凌萧若的胸口刺了过去。凌萧若许是早有预料,当这快若闪电般的剑锋刺向她时,她让开些许,那剑锋错开了她的胸口,却仍旧刺伤了她的手臂。

  “唔……”冰凉的玄铁划开皮肤的感觉当真是痛不堪言,凌萧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许是这一剑刺激了尹致远,他长臂一捞,将凌萧若搂入怀中的同时,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起来,旋转之际,身上飞出无数只隐形飞箭朝那青铜面具男射了过去。青铜面具男躲闪不及,身上中了一箭,隐于面具下的眉头一皱,他捂住受伤的手臂以迅雷之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尹致远见青铜面具男逃走,他搂住凌萧若的腰身,脚尖轻点湖面,朝画舫跃去。

  凌萧若被尹致远抱于怀中,她抬眸看向头顶上方的男子,他俊美的轮廓刚巧映在了月亮之上,将他那张本就如玉般的脸庞衬得更加清俊无铸了。

  许是感觉到凌萧若在看他,尹致远忽而垂眸看向了怀中的女子,脸上的神情由冰冷如霜变成了和煦春风。

  凌萧若见他又笑得那般温暖,肌肤之上的汗毛瞬时倒竖起来,顷刻间,她垂下眼睑移去了视线。不知为何,她竟是觉得冷颜比笑颜更适合他,因为,她总觉得他的笑颜是装出来的,冷如玄冰或许才是他的真性情。方才他那冷声一喝,让她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尹致远见凌萧若不再看他,他只微微一笑,几个跃身之后便回到了画舫之上。

  甫一回到画舫,安平一脸泪花儿地朝尹致远奔来,她哭泣道:“致远,刚刚好吓人啊。”方才,致远与三皇兄处于僵局时,他二人起身准备休战片刻,致远去了船头,而三皇兄去了船尾,她与碧绿二人留在了亭内,可是,没过多久,忽然之间闪出两个黑衣人,将她与碧绿瞬间敲晕了,当她醒来时,发现是三皇兄救醒了她,而柔儿姐姐竟是一脸菜色唇瓣苍白地躺在亭中的卧榻之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人袭击她们?

  尹致远俊眉微蹙,问道:“景轩在哪里?”

  安平眸中的泪光收了些许,她眼眸一瞪,看向尹致远怀中的凌萧若,焦急地问道:“三皇嫂也受伤了么?三皇兄在亭内为柔儿姐姐驱毒。”

  尹致远她微微一点头,解开凌萧若的穴道后说道:“靖王妃也受了一剑,也中毒了。”说完之后,抱着凌萧若朝亭内行去。

  然而,当他刚刚迈出步伐时,却听一阵清清冷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放我下来!”

  凌萧若清楚地知道尹致远这是要将她抱去亭内让云景轩解毒,云景轩能解的毒她自己也能解,那她又为什么要让云景轩来为她解毒呢?这是对她作为医者的一种侮辱!

  更何况,她根本不想欠云景轩任何人情。

  尹致远沉了沉脸,说道:“靖王妃许是不知,景轩医术精绝,你现在中了毒,应该让他为你解解毒。”

  凌萧若见尹致远不肯放她下来,她用尽力气挣扎起来,这时,碧绿刚巧奔了过来,当她看见小姐渐渐发黑的唇瓣时,眼泪一落哭了出来:“小姐,您怎么受伤了?”

  凌萧若在听见碧绿的话后更是奋力地挣扎起来:“碧绿,快点来扶我!”

  碧绿点了点头后,也不理尹致远,只双手搀扶着凌萧若,帮她用起力来。

  尹致远见凌萧若死命挣扎,他也不好再禁锢,一来是因着身份有别,二来,如果挣扎得太厉害,他担心她的伤口会扩大,从而,毒素也会蔓延得更快。

  由于尹致远松了手,凌萧若终是挣开他的怀抱站立起身,站起身后,她直接朝碧绿吩咐道:“碧绿,上小舟,我们回府!”

  碧绿眸中的泪水瞬时收敛了一些,她吱唔道:“现在回府?那您的伤……”

  碧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安平劫了过去,她上前拦住凌萧若的去路,焦急道:“三皇嫂,致远说您中了毒,我三皇兄的医术很好的,让他先为您驱毒吧!”她今夜真是发现了太多让她惊奇的事了,原不知,三皇兄竟然也是会医术的。还有这个三皇嫂,她怎么能倔强成这样呢?即便知道了三皇兄喜欢的人乃是柔儿姐姐,她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凌萧若脸色已渐苍白,为了忍住疼痛,额头之上已经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面如霜冻,朝安平冷冷说道:“安平公主,请您让开!”

  话语之中虽是说了一个请字,然而,她周身所散发出的寒冽着实让安平倒抽了一口气,从未知,一个女子也能有如此冷若冰霜的一面。

  安平被凌萧若语气的寒凉吓得缩了缩脖子,小脚情不自禁地让开了路来。

  碧绿见安平公主让开了路,她扶住凌萧若的胳膊准备将她扶上小舟。

  然而,当她二人的脚刚想跨上小舟时,风中一阵劲风疾驰而来,晃眼间,一抹白影落在了凌萧若的跟前。

  “先将这个丹药吃下吧。”人影刚刚而至,云景轩低沉的话语便随之而来。

  云景轩看着身前的女子,柔和月色之下,她依旧翩然如仙,曾经姣好如月的面容之上已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影,想必那毒已经渗入了血液之中了。通过这两日的接触,让他知道,凌萧若乃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她有她的骄傲,而他,在新婚当日便折断了她骄傲的羽翼,所以她恨他,她一直不待见他。她常常无视他,不给他面子,不把他当做王爷,这些身份上的事他都不在乎,可是,他却不能不在乎她的性命。

  凌萧若垂眸凝望着云景轩手中的金色丹药,那丹药圆润如珠,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显得灼亮而晶莹。

  她知道,那是一颗护身丹药,可以阻止毒素的蔓延,可以养精蓄锐,可以让她少受些疼痛的折磨。

  那丹药有很多种功效,可是,那些都是她不需要的!

  云景轩给的任何东西,她都不会要!

  凌萧若缓缓抬起了手,云景轩因着她的抬手而眼眸微亮,可是,下一刻钟,他的凤眸却是黯淡到了极致。因为,凌萧若并没有接下他的丹药,而是手一挥,将那丹药扔进了冰凉的湖水之中。

  “叮咚——”丹药没入湖水后,竟是发出了脆响之声,在这些许喧闹而繁杂的夜里。

  凌萧若些微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启,她清冷的声音隔着湖水缓缓而来:“王爷的丹药,妾身受之不起!”

  话落音绝,凌萧若与碧绿已然上了小舟,只留给画舫上的人一抹清雅的素色身影,还有那反复吟唱的清冷孤绝的话语。

  “你……”云景轩完全不敢相信凌萧若竟是将他手中的丹药给扔进了湖中。这个该死的女人知不知道这颗丹药可是他的珍藏?她当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看着她倔强而去的背影,云景轩垂于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凤眸中思绪飞散,恍惚间,女子盘起的长发瞬时飞舞起来,仅这一瞬的感觉便让他惊觉,原来他方才在湖边错看的背影竟然是凌萧若的。

  他竟然将她看成了子青!他是疯了么?

  凤眸微微睁大,云景轩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湖面上吹来的风鼓起他白色的长袍,他凝望须臾,陡然间,眼眸澄亮,愤恨般地转身朝亭内行去。

  尹致远凝望着凌萧若的背影,她那挺拔的脊背似寒雪中绽放枝头的红梅,冷傲而清绝。

  “致远,我今天当真不该邀请三皇嫂一同游湖啊!”凝望间,安平愧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尹致远收回视线,他俊眸一垂,转身朝安平说道:“后悔已无用,别太放在心上了。”

  安平听见尹致远淡淡的声音后,她环抱住尹致远的腰身,将脸儿靠在他的怀中,嘟嚷道:“我是不是太爱闯祸了?你会不会因此而不喜欢我呢?”

  尹致远闻言,俊美的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纱,他这一生,自从出生起,便被别人画好了人生轨道,他有得选择么?他有这个权力么?被规定好人生的他还能拥有一颗平常心么?还可以喜欢人么?

  修长而白皙的手轻轻扬起,似有千斤重一般,隔了许久,方才缓缓地放在了安平的秀发之上,手指滑动,丝丝黑发于指尖流泻,他淡淡应道:“我会喜欢你的,一直喜欢……”

  安平听后,一张小脸笑得幸福似花朵,她闭眼微笑道:“谢谢你,致远。”

  二人温存片刻后便进了八角亭内。

  亭中的卧榻之上,上官柔斜歪在榻上,一张脸儿苍白若纸,淡绿色的衣衫之上浸着鲜红的血渍,云景轩坐在她身旁为她把着脉。看样子,上官柔应当还未清醒过来。

  “景轩,你不跟去么?先不论她手臂上的伤口和身上的毒素,倘若又遇见那个青铜面具男子又该如何呢?”尹致远行至云景轩跟前,淡淡地问道。

  云景轩凤眸一垂,犹自有些生气,他沉了沉声音,回道:“你没看见她的样子么?”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忍耐力也是有一定限度的,他不可能一味地纵容她。

  “轩,都是我不好,如若不是我,靖王妃也不会这般离开了……”云景轩正恼怒间,上官柔轻柔的话语声慢慢响起。

  云景轩回眸望着上官柔,她眸中的泪水以及委屈的表情让他不得不叹了一声气:“你莫要担心,此事与你无关,你身上的毒素已经去除了,身前的伤口也处理好了,我先送你回府吧。”离胤东太子前来临南迎娶她的日子快要到了,今夜,他本不想答应她前来千水湖,但是,她那哀戚的模样以及远嫁后的孤苦无依,终是让他来到了千水湖,不想,来到之后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让她受了伤,他当真有些惭愧自责。

  上官柔听闻后点了点头道:“好的。”

  画舫的船桨加速摇动,拨开湖水朝岸边快速划去。

  这厢,上得小舟后,碧绿卖力地摇着橹,而凌萧若则是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座椅之上,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今夜云层厚实,只能看见淡淡的银河,银河两旁是两颗耀眼而晶亮的星星,那是牛郎星与织女星,传说,他们今夜会相逢。

  不知是因为毒素的缘故,还是其他,她怎么看着那两颗星竟是越来越远了呢?

  摇橹的碧绿看见小姐瘫坐在椅子上,她焦急地含泪问道:“小姐,您的伤怎样了?还有毒素呢?您为什么不吃姑爷给您的药?”

  凌萧若闻言,扯动了一下嘴角,她对碧绿说道:“放心,死不了的。”

  方才她上船后便暗地里把了一下脉,虽然她中了毒,但是那毒却也不是特别霸道,上岸之后去药店配一副药便能解除,她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她能不能撑到去抓药,因为这毒素虽然不霸道,但是致晕的效果倒是一等一的强,怎么会有人这样配毒药的呢?从今夜的事件看来,那个青铜面具男想要抓的人只有她而已,他到底为了什么要抓她呢?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碧绿许是跟在凌萧若身边久了,竟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她皱着眉头嘟嘴道:“小姐,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到底是谁啊?我们以前从未得罪过任何人,怎会有人来抓小姐呢?”

  凌萧若听后眼眸瞬时一亮,碧绿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她,既然这个人不是以前的凌萧若惹下的麻烦,那一定就是她惹下的了,在她的记忆里,她除了惹过几个师兄以外,唯一惹过的人便是华山比试时的那个褐衣公子了。可是,也不对啊,她的师兄和那个褐衣公子应该不知道她是第一闺秀啊。

  “啊!头晕了!”凌萧若越想越不对,越想就越头晕,到后来,终是一把敲击在了自己的头上。

  昏昏沉沉间,小舟已经靠了岸,上得岸后,凌萧若对碧绿说道:“赶紧带我去最近的医馆。”

  碧绿点了点头后便搀扶着她穿过人群熙攘的湖边朝医馆行去。

  然而,凌萧若终是没能挺到去医馆,在途经一条偏僻的小道时,她终是双眼一翻晕厥了过去。碧绿见凌萧若昏了过去,吓得她哭喊道:“小姐,您醒醒啊,千万不要吓碧绿啊。”

  天啊,小姐晕厥过去了,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小姐,您醒来啊……”

  碧绿的哭喊声震动了天际,可是,无论她如何喊叫,如何哭泣,小姐依旧垂着眼眸,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将她交给我吧!”正当碧绿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一阵低沉的男子声音娓娓传来。

  碧绿听闻瞬时收住了呼喊之声,她循声而望,隔着晶莹的泪帘,她看见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飘然立于月下,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白玉面具,面具将他的脸部全然覆盖。

  “你……”碧绿在看见白玉面具男时,嘴唇微张,吃惊地问道:“你是上次救小姐的人么?”

  白玉面具男微微一点头,朝她说道:“是的。”说话间,他脚步移动,瞬间便行至碧绿的身边,长臂一伸,便将凌萧若卷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他将凌萧若横抱起后,朝碧绿说道:“明日我会将你家小姐安全送回的。”说罢,脚下一个轻点,抱着凌萧若朝屋檐之上飞掠而去。

  当他甫一飞上屋檐之后,却见前方不远处,云景轩一袭皓白衣衫淡如长风一般地拦在了他的身前。

  云景轩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黑潭般的眼眸在夜色下显得愈加的深沉,他放声说道:“本王的王妃不需要阁下来救!”

  白玉面具男闻言,隐于面具下方的眼眸随之一暗,他低哼道:“你有将她当做你的王妃么?如果有,方才又为何让他人将她掳了去,又为何让她负伤呢?”

  云景轩闻言,暗沉道:“你方才一直隐在暗处?”这个疑似悦己宫宫主的男子竟是一直保护着凌萧若的么?

  白玉面具男冷声回道:“我并不想回答你的话,识趣的就闪开,别妨碍我救她!”他从来不做跟踪她人的事,今夜遇见凌萧若纯属偶然,方才有云景轩与尹致远二人在场,他又何必再去突显自己呢?

  云景轩盯着眼前狂傲的男子,厉声回道:“本王说过,她需得本王自己来救,无需你插手!”

  其实,让他救凌萧若本也无妨,他知道这个男子会对凌萧若好的,可是,为何他内心深处却很是排斥这样的做法呢?是他做为男性的自尊心在作怪?还是因着凌萧若与子青的相似?

  白玉面具男听后,唇角微微一扬,他扬声道:“云景轩,你扪心自问一下,倘若她是你心爱的女子,你方才会放任她就此离开么?”

  这一席话似一把利剑一般穿透了云景轩的心扉,倘若她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会放她离开么?他会么?他当然不会!他怎么舍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受半点伤害呢?如若她是子青,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她搂入怀中,如若她是子青,那么,无论她如何骂他,甚至打他,他都会硬逼着她吃下丹药的,而不会放任她就此离去,就像他在华山山谷那时,子青那般排斥他,他不也强硬地为她解了毒么?

  可是,她不是子青啊!她不是!

  终究是不爱呵!

  “既然不爱她,那么就给愿意珍惜她愿意爱她的人一次机会,这样也算是对她好了。”沉默间,白玉面具男子的声音再次而起。

  云景轩凝眸望向白玉面具男子手中的凌萧若,是呵,他不爱她却又为何不让其他人来爱她呢?他怎么可以这般无耻?

  白玉面具男见云景轩不再说话,他旋即踩着云步,飞身而去,唯余绕梁般的话语一直回旋在屋檐上方。

  云景轩凝睇着渐渐远去的白影,隐于袖中的手慢慢地握在了一起。为什么看着他抱走凌萧若,他的心会冷似玄冰呢?像是要失去某种尤为珍贵的东西一般,他这是怎么了?

  凝望一阵后,云景轩似发泄一般地兀自在屋檐上方飞掠,不多时,便到了靖王府,到得靖王府后他没有走府门,而是径自飞向祈轩阁,丹田之中气息提起,一个旋身便落在了自个儿的书房门前。

  “是谁?”当他刚一落地时,便听逐月一声低吼如疾风烈马般响起于耳侧。

  问话的同时,铁拳如奔驰的骏马旋即而来。

  云景轩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握住逐月挥来的拳头,沉闷地回道:“是本王!”

  逐月闻言,眼眸一瞪,即刻收回了手,他盯着云景轩侧眸问道:“王爷,您怎么是空降回来的?”

  王爷今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自家府邸,他为什么府门不走,却是从屋檐上飞下来的?

  害得他误以为是小贼呢!

  云景轩随之收回了手,将双手负于身后朝书房行去,一面走一面回道:“练练轻功。”

  逐月闻言,眼角忍不住地快速抽搐,练轻功也不待这样的吧!临邑城内有太多的空地与湖面可以练习轻功,不需要在自家屋檐上飞掠来练习吧?

  云景轩走进书房之后,立于石砖地面上,他转身问道逐月:“逐月,如果一个刺客意不在杀人,那么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经过两次观察,他认为青铜面具男并不是想杀凌萧若,他只是想带走她而已,并且,只要有强敌出现时,他通常不会拼命劫走凌萧若,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从他的表现看来可以推断出两种结果,一是,他最担心的是暴露行踪,二是,他想要抓走凌萧若的目的并不是十分迫切。

  逐月闻言,冥思一阵后回道:“属下认为有三种可能,一为权势,二为钱财,三嘛,应当就是为了美人。”

  云景轩点了点头后,说道:“其实,这三种也可以归结成一种。”

  逐月眼眸一亮,接着说道:“钱财美人都是为权势做铺垫的。”

  云景轩闻言,眉头微微蹙在了一起,所有的事情到了这里他就有些想不通了。凌萧若怎么又跟权势扯上关系了呢?

  现在,敌在暗,他们在明,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了。

  兀自思索一阵后,云景轩眼眸一瞥,似想起一件事情一般,他朝逐月吩咐道:“以后有关于上官柔的任何事都不要禀告给本王了。”

  逐月闻言,眼眸一瞪,本能地问道:“为何?”

  云景轩见逐月居然问他为什么,他俊眉一拧,盯着逐月看了半晌后,慢悠悠地咬牙说道:“再问为什么,本王即刻去找母妃让她将彩霞赐给你做妻!”

  彩霞二字是一颗霹雳炸弹一般在逐月的头顶上方炸了开来,他瞬时抱着头摇头道:“王爷您饶了属下吧,属下以后再也不在您不开心的时候问为什么了。”

  云景轩闻言,俊眸一敛,沉声问道:“本王何时不开心了?”

  逐月嘴角抽搐,应和道:“王爷您开心,您十分开心。”

  云景轩瞟了他一眼,也不与他争论,只问道:“罢了,还有何事要禀告?”今夜由于是情人夜,是以,他放了逐月的假,而他此时侯在这里,想必是有要事禀告。

  逐月闻言,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他正色道:“王爷,燕北太子派人送来口信,说是半个月之后会到达临邑城,届时,会来府中拜会王爷。”

  云景轩剑眉微蹙,疑惑道:“燕北太子?”他什么时候识得燕北太子了?

  逐月垂首道:“是的。”

  云景轩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歇息吧,替本王回信说恭候大驾。”

  “是的。”逐月应下后便躬身退了下去。

  云景轩斜靠在紫檀木椅之上,凝望着书房之中燃起的青花瓷香炉鼎,袅袅青烟悠然而起,将烛火映得氤氲一片。

  燕北太子,燕北太子,这四个字一直回旋在云景轩的脑中,直至夜深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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