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学剑
原本宁静祥和的‘菩提树’世界，中央有菩提树，菩提树下有大佛，大佛身前有明镜台，明镜台上有鱼儿游，明镜台旁有一颗小小的‘穿云剑意’芽儿。
周遭一片荒芜，还没有开始衍化生息。
因为陈陌还没有到达虚灵之境。
从虚灵开始，灵胎化形，识海世界遍地开花，步步生莲。
境界越强之人，识海世界越是繁华，能让发动元神攻击之人，都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然而以陈陌目前的境界，识海世界只有这一片方圆丈许的生机。
石门之上，剑痕无数，剑意铺天盖地迎面袭来。
陈陌闭上眼睛，观想每一道剑意，每一道剑招，整个识海渐渐就发生了改变。
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豁然出现，面带薄纱，看不清面容，手持长剑，立定冥想。
忽然，她身形一动，手起剑出，一道威势无匹的湛蓝剑气蓦然轰出，杀向菩提树下的大佛。
大佛是陈陌的托身。
她这是要攻击陈陌。
大佛微笑不语，指尖一点。
一个小金人突然出现，背负长剑，挡在大佛面前。
这个小金人的背后，刻着一个‘悟’字。
原来他叫做‘悟’。
‘悟’右手一震，长剑冲天而起，纵身一跃，拔剑便斩，一道金色的剑气遽然轰出，瞬间化作一条金色蛟龙，狠狠一爪，就将那道湛蓝剑气抓得粉碎。
一剑穿云，剑气化龙。
这是穿云剑意。
白衣女子皱眉不语，持剑而立，似乎不敢轻易出手。
‘悟’手提长剑，一动不动，双方竟是成了对峙之势。
突然，不知道从那里，吹来了一阵风。
白衣女子的衣衫随风而起，剑也随风而起，一道飓风猛然出现，其中剑光闪烁不定，剑鸣不止，仿佛挟着无数凛冽的剑意。
“风吟剑。”陈陌马上就看了出来，这是在《剑道总纲》之上记载过的‘人间三千七百八十四种最著名剑意’。
‘悟’仍是一剑斩出，剑意化龙，一爪将其抓碎。
白衣女子又出一剑，剑势恐怖，侵略如火。
“火燎剑。”陈陌很熟悉，这是羊半山长老对他施展过的剑意。
‘悟’又只一剑斩破。
.......
白衣女子出了三百八十四剑，小金人‘悟’也出了三百八十四剑。
白衣女子的每一剑，都没有重复，她掌握的剑招可谓博大精深。
而小金人至始至终只会一剑，穿云神剑。
白衣女子无论出多少剑，他一剑破之。
一剑破万法！
‘穿云剑意’竟是强大至此。
“这是什么剑。”白衣女子终于开口问道，她只是剑意化形，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神魂，剑意耗尽，即将消散。
也不知怎的，她偏偏就忍不住这样问一句毫无意义的话。
“这是禅剑。”大佛回答，小金人‘悟’倏然消失了。
白衣女子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点了点头，也从陈陌的识海世界消失了。
整个‘菩提树’识海世界复归平静。
陈陌的脑海里，都是方才白衣女子施展的剑招。
每一剑的剑意，都凝成了一道剑意种子在他的识海之中。
现在他的识海，竟然是种满了三百八十五个剑意种子，除了‘穿云剑意’种子已经发了芽，其它都在蛰伏。
九天神佛像，还有‘菩提树’识海境界，对他的悟性提高太多了。
这半个时辰的剑意观想，竟然让他收获了如此之多。
这密密麻麻的剑意种子，日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陈陌睁开眼睛，提起启阳剑，看了看身边的二人。
发现邢皓皱着眉头，痛苦不已，好像在经历什么惨痛之事。
小白狐则是没有什么变化，一脸平静，也不知道她的识海里出现了什么。
“也罢，再等一等吧。”陈陌说完，就在周围踱步起来，看看这些石壁，还有没有特别的地方是他没有发现的。
“呼哈...”忽然之间，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喘息声。
邢皓从入定状态之中醒转过来，大汗淋漓，看上去虚弱无比。
他观想剑意太久，勉强自己继续撑下去，消耗过大。
而一边的小白狐也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原来只是睡了一觉。
“你们醒了。”陈陌看着他们。
邢皓惊讶道：“师兄，你居然那么轻松，一点事都没有。”
陈陌笑了笑，道：“还好吧。”
邢皓苦笑道：“太惊人了，这些剑意，我撑不到第六十四剑，就已经快要神魂崩散，识海都要被剑气割裂了。实在撑不住，我就退出了观想。”
随后他面色古怪地盯着一脸平静的陈陌，嘟哝道：“结果师兄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我明明看到你入定了的，那么多道剑意，都对你没有半点影响。”
陈陌说道：“还好吧。”
“师兄，你到底撑过了多少剑？”邢皓忍不住问道。
每一道剑招，都蕴含着深刻的剑意，只要能够撑过那一道剑招，就会对那分剑意多领会一丝。
毫无疑问，将这些剑招都扛了过去，日后在灵胎境九层，悟出自己的剑道，破入虚灵境，成功率将大大提高。
所以邢皓才拼命忍耐，直至实在撑不住了才出来。
对于陈陌来说没有什么，对于他，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但是他更好奇的是，陈陌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三百八十四剑吧。”陈陌如实回答道。
邢皓的脸色突然变得一脸冷漠，瞪着陈陌，却不言语。
陈陌好奇道：“你怎么了？”
邢皓说：“师兄，我想送你一句诗。”
“什么诗？”
“阁下何不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陈陌用剑柄重重地敲了一下邢皓的脑袋，后者哇哇大叫，喊道：“在下不服，在下不服啊！怎么会有师兄你这种妖怪存在世上，简直是打击别人修道的自信啊！”
小白狐却是得意道：“那是，毕竟是慕雪的陈陌哥哥，当然厉害咯。”身后的小尾巴摇得可欢乐了。
邢皓瞠目结舌。
陈陌摇了摇头，凝神聚气，灵气运转全身，微微握紧了启阳剑的剑柄。
深吸一口气，沉声大喝一声，拔剑斩出。
璀璨的金光闪过，一道金色的剑气轰然劈斩而出，剑气化龙，在快要接触石门的一刹，忽然之间浮现一道剑阵樊笼，将石门包裹得无比严实。
樊笼之上缠绕着无数剑光，细细数去，正好是三百八十四道剑意。
这些剑意，比起在观想之中的剑意威势，可就差得远了。
金色蛟龙一往无前地轰杀过去，瞬间将整个剑阵樊笼撕得粉碎。
先前观想的结果，让这道石门上的剑意，认可了陈陌。
如果没有先前的观想，就算陈陌施展‘穿云神剑’，也不可能将这剑阵樊笼击破。
石门之上的剑痕忽然消失，呈现了一个凹槽。
形状，跟启阳剑一模一样。
“果然，如果不是启阳剑主，而且实力强劲之人，根本进不去。”邢皓叹道，“这扇门的背后，肯定有大秘藏。”
陈陌点了点头，走过去将启阳剑放入其中，石门缓缓打开。
里面仍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走吧，师兄。”邢皓心底有些小兴奋，抬脚就要走进去。
“等一等。”陈陌将启阳剑取下来，忽然拦住了邢皓。
不知为何，在石门打开的那一刹，他突然感觉遍体生寒，这是无比强烈的预警！
“怎么了？”邢皓困惑不解，秘藏就在前面，也没有什么动静，师兄怎么突然警惕起来了。
“等什么呢？”
蓦然之间，一阵强大的力量从那黑暗之中伸展出来，将两人一狐全部抓进其中，石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手中灵灯映照之下，整个密室顿时呈现眼前。
没有什么秘藏，没有什么传承。
只有一个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浑身冒着乌黑邪恶气息的男子，冷笑着看着他们。
众人面色大变。
小白狐紧紧地抱住陈陌的大腿，邢皓也躲在了陈陌身后。
那男子身上冒出来的邪恶气息，真是太强了，强到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只有在陈陌身边，他们才能保持心神镇定。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因为陈陌体内封印着九天神佛像，识海境界又是‘菩提树’。
什么邪恶，虚妄，鬼怪，对陈陌的威慑力都是极小的。
“你是什么人？”陈陌的体内，九天神佛像已经在诵念经文，识海大世界佛光大盛，让他保持心神清明，没有受到邪气的影响。
黑影看到陈陌竟然如此镇定，有些惊异，嘿嘿笑道：“你这小子却是不错，不愧是这一代的启阳剑主。那么接下来，你可以乖乖把身体交给我了。”
“你想夺舍我？”陈陌面色一沉。
********
大殿之外，两个人悉悉索索地走了进来。
“还好有羊半山长老的令牌，不然我们都进不来。”余洛凡说道。
“启阳殿的防护阵法，也太谨慎了。跟其他大殿的开放完全不同。”齐震叹道。
“无妨，这是沾有陈陌气息的碎布条，让噬魂蛛追踪过去就好了。”余洛凡笑了笑，扬起手中的布条。
这是陈陌穿过的衣物，他可是废了好大工夫才弄到手的。
“快动手吧。”齐震将噬魂蛛的瓶子打开，然后赶紧将布条扔在地上。
“走，快走，不然要被这东西吃了。”两人行动完毕，马上跑出了启阳殿。
一个小小的黑色蜘蛛从瓶子从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四周，闻了闻那个碎布条，然后朝着九天玄女像底下那道石门，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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