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掌控者
奥卡杰罗很大，被围墙包围的面积足以抵上九个加纳城的大小。而推倒原有的废墟，再建起全新的城市，这个工程比加纳城的建造复杂了数倍，各种各样的消耗也将大幅增加。也只有得到了联盟的支援，这样浩大的工程才能够完成。
城市里的建筑经过了科学的规划，看起来既有整齐的美感，又有别致的个性美。整个城市的建筑呈辐射状向中心收拢，最中心的建筑是一座冷聚变反应塔，是城市的能源心脏。
将众人装进一辆卡车，肯特驱车向着城市的东面驶去。穿过了十余个街区后，卡车进入了一个独立的豪宅区。在一栋比周围的建筑高出了不少的大楼前，卡车停了下来，马修他们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干得不错哟，肯特！老板听说你要给他一个惊喜，早就在顶层等着你们了。”刚走进大楼，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很正统，言行却十分妖娆的女人就迎了上来，“让我先瞧瞧，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么？”
“嘿，伊芙忒，可别吓坏了人家！要是被你弄出点心理毛病，货物的价格可是会大打折扣的！”这个女人的某些手段似乎在肯特的心中留下过阴影，他想把马修挡在身后，奈何这只是徒劳之举。
只是一眨眼，伊芙忒就出现在了马修的身旁。她看了看马修的眼睛，又在马修的身上嗅了嗅，然后对着肯特微笑道：“确实是个不错的惊喜，只不过肯特啊，去见老板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噢！”
说完伊芙忒的脸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她转身看着那些流浪者：“好吧，我会处理好其他的货物，你带着这小子去见老板就行了。”
伊芙忒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一队黑衣人围了上来，带着所有流浪者离开了大楼，去往别的地方。
肯特被伊芙忒的几句话弄得满头雾水，去见老板还有什么要小心的？难道今天老板又犯病了？可是两天前不是刚发作过么？一想起老板犯病的场景，肯特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一旁的马修比肯特还要紧张，刚才伊芙忒在观察他的时候，一股冰冷的气息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再联系伊芙忒临走时给他的那个奇怪的眼神，恐怕人家早已看清了自己的能力，而自己却没能感知到对方的能力。看来这回真的玩过头了！
肯特带着马修走进电梯，一直上升到了大楼的顶层。开启的电梯门外空无一物，一条笔直空旷的走道通向了大楼最高的房间。
来到房门之前，肯特刚想敲门，沉重的大门却自己打开了。狂风瞬间从房间里吹出，不禁让人怀疑后面到底是房间还是楼顶的天台。
而事实上，此刻大门后的房间和天台没有太大的区别。
整个房间被拆成了数百块整齐的碎片，碎片在夜晚的天空中飞舞，普通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自己见了鬼。碎片的中央漂浮着一个人影，看他的姿态简直就像是在空中睡觉。
“你们可算来了！”清晰的声音透过狂风传入肯特和马修的耳中，那个人影缓缓飘落到了房间的地板上。
所有的碎片在空中高速旋转，重新组合成了房间的形状。当最后一块碎片凑齐后，狂风被阻挡在外，漆黑的房间亮了起来。墙壁和地板上模拟出了太阳初升时的蓝天白云，整个房间就像是飘荡在云层之上的空中阁楼。
这时，马修才有机会看清肯特口中的老板的模样。
马修本以为人口贩子不是大腹便便的大叔，就是满脸阴险的老头，却没想到这个老板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他那灰白粗糙的头发、苍白的脸和瘦弱的身躯简直比那些流浪者还要缺乏营养。当然，令马修更加惊讶的是这个看上去病怏怏的家伙居然是一个真正的异能者！
广义上来说，所有进化出特殊能力的适格者都算是异能者。但大部分适格者的特殊能力只是短时间内爆发出更强的力量，这种能力产生的效果有限，往往还没有打下一支高端兴奋剂的效果来得好。而真正意义上的异能者，指的是产生了超自然力量的适格者，比如眼前这个能用精神力量操纵物体的家伙。
“肯特，这次你干得不错，不过我还是对你有些小小的失望。”老板慢条斯理地对着肯特说，“但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带来的家伙可是有将近六阶的能力了，这座城市里的大多数人都没法发现他隐藏了能力。”
在老板说话的同时，马修的手铐一片片断裂。断裂的手铐迅速变形，最后变成了一只袖珍拉格伦巨鹰，在半空中煽动着翅膀慢慢飞行。
肯特听了老板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立即拔出腰间的电击手枪对准了马修，刚想扣下扳机却发现自己没法动弹了。
“这么紧张干嘛？我想我们的客人并没有恶意，有些事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老板的左手轻轻一挥，手枪回到了肯特的腰间。肯特则慢慢飘向了电梯，被送往了楼下。房间的一扇合金大门飞了过来，被扭曲成了一把椅子，马修自动飞到了椅子上。
马修确实没有恶意，即使有恶意也没法表达出来。他现在连眼珠子都没法转动一下，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了他的全身，控制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老板飘到马修的周身，绕着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一挥手，马修的手上就裂开了一丝隙缝，一滴血从中飘了出来，钻进了从他口袋里飘出的一台小巧仪器中。
“确实是纯血的盖辛莫尔人！”老板盯着仪器看了几分钟，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我叫泽维尔·诺里斯。非常抱歉，我的手下或许给你制造了不少麻烦。”老板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客气，“怎么？不自我介绍一下么？”
“马修，没有姓氏。”马修发现身体除双腿以外的部位恢复了自由，他用最简短的语句介绍了自己。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心中掀起的波澜却不平静。
诺里斯，这个姓氏即使对于荒原上的难民来说也是极其熟悉的存在。人们对这个姓氏的了解来自于掌控者埃德蒙·诺里斯——阿尔弗雷克家族最大的附属家族诺里斯家族的第五任族长。他是上一任阿尔弗雷克家族族长西里尔的导师，更是战争之中牺牲的五名先驱者中的一员。或许大家不会常常提起这个姓氏，但没人会忘记这个姓氏。
“有时候，没有姓氏的束缚，也是一种幸福啊……”泽维尔似乎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好吧，不和你废话了，你是想到南方的大城市去吧？先看看这个吧，它会帮助你把想象中的联盟变成真实的联盟。”泽维尔变成了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他躺在半空中，轻轻一挥手，地板上就打开了一道裂缝。一本书从底下飘了上来，落入马修的手中。
这本书的书名非常通俗易懂：《外来人在联盟的血泪史》，书上没有作者的署名。
马修快速浏览了一遍全书，大致了解了外来者在联盟的生存状况。他粗略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外来人想在联盟好好活着，主要得靠运气。
构成联盟人口的主要人种是瑞格达尔人，盖辛莫尔人和加布桑人。不过在曾经的战争中，出于某种原因，加布桑人已被驱逐了出去。盖辛莫尔人因死伤过多成了稀有人种，此时还生活在联盟中的那些已失去了纯净的血统。
一个外来者即使拥有不错的能力，但如果没有门路，就这样直接进入南方的中心城市，最多也只能被划为临时公民。临时公民是官方的说法，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奴隶。临时公民的生活很简单：普通人被分配去干各种苦力活，适格者被赶上前线去当炮灰。
至于如何摆脱临时公民的身份，成为普通公民，很简单，靠运气。运气好被某个贵族看中了，你就可以成为私人奴隶；如果运气更好，或许贵族会给你办理合法公民的身份；当你的运气好到超乎了想象，那些大贵族甚至可能帮你申请附属贵族的身份。
每年由临时公民变成普通公民的人有两千多个，看上去似乎不少，但是要知道，每年流浪到南方的人往往超过十万。临时公民的死亡率为97%，也就是说，除了能成为普通公民的那些人，剩余的临时公民基本都死了。
马修本以为联盟是所有人类最后的避风港，最后突然发现所有人类中并不包含外来者，美好的幻想瞬间变成了残酷的事实。
“看完了么？看完了我们就来谈谈有关交易的事吧。”泽维尔的语气变得更加客气。
“你想要我做些什么？”以对方的能力，完全没必要编造一本假书来欺骗自己，所以马修第一时间决定了和泽维尔做这笔交易。除此之外，他似乎也没别的选择了。
“够痛快！”一张照片从泽维尔手中飘出，来到马修身前。
照片上的内容很简单：一个封闭的玻璃器皿，以及悬浮在器皿中的一团碎裂的黑色物质。
“你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进入军部，接近大元帅巴洛，取得他的信任，从他手里得到这团黑色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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