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失踪的女人
笃笃……
刘泽生敲响了李四五的家门。门里没有光，也不知有没有人。他在外头喊了一声，“请问李四五在家吗？”
门里总算有了动静。开门的是一个满脸沧桑的男人。他皮肤黝黑，形容憔悴，但身体却较为强壮，能够看到他身上隆起的肌肉，应该是码头的劳工。
“我是李四五。你有什么事情吗？”李四五打量着刘泽生。
刘泽生将义单拿了出来，说：“我是洪门游侠，接了你的义单。”
李四五在门口探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那你进来吧。”
刘泽生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多想，就跟了进去。进到屋中，李四五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引着刘泽生进了里屋。
屋子里有好几张床，好像是打了通铺，睡了好些人。只是油灯太过昏暗，他看不清楚。
这让刘泽生有些难受。这么些人居然都挤在这样的地方睡觉。他的家已经算是涌水村比较贫穷的人家了，但比起他们似乎好许多，至少他们不用打通铺。
李四五的声音很小，似是有些窘迫地说：“小英雄，让你见笑了。我家穷困，一家八口人都睡在这里。”
刘泽生说：“没、没什么的。义单上写的女子夜哭是怎么回事？”
李四五用手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小英雄，你别说得这样响，让别人听去就麻烦了。”
“此话怎讲？”刘泽生非常配合地压低了声音。
李四五说：“这事情其实也不关我的事。因为我白天工作非常辛苦，回来倒头便睡了。只是我家女娃才八岁，耳朵又尖，一听到女人的哭声就睡不着觉，实在没办法才向洪门交了义单，我本以为你们不大可能来的，因为义金实在太少了，但那已经是我能拿出来最多的了。”
刘泽生说：“义金不要紧。我可以不收你的义金。有的时候，洪门会接一些义单，不收义金。我们游侠有别的收入。”
“这……那……”李四五的眼睛突然变得精神起来，所有的睡意一扫而空，整个人的神气都变了，“若是这般，那真是太感谢了。真没想到洪门竟是真侠义的帮派。”
“哪里哪里。”刘泽生懒得客套了，直接切入主题，“女子夜哭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周围的其他人都听得到吗？”
李四五说：“我问过别人，别人都说没有听到。这声音像是从外头传来的，又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我本以为那是从望海宅围墙那边传来的，可每次走到外头，那声音就没有了。等我回来，又有了。
每天那个声音都会响起，而且很久。有的时候会从戌时哭到子时，可怕得紧。若是女鬼，我们一家子都活不成了，可我们个个儿都好好的。我想应该是人在哭。”
刘泽生绝对不相信会是鬼，必定是有女人在哭，“你还知道别的吗？”
李四五说：“我见洪门的游侠迟迟不来，便自己开始了调查，因为我是铜边码头的劳工。经常在铜边码头来回，也会经过望海宅，没有人怀疑过我。
我监视了望海宅很久，发现经常会有轿子偷偷从侧门运进宅子。有一次，我看到轿子里突然伸出一双女人腿，那双腿又白又长，还用绳子捆着。我怕惹事，就没有再提这事。我想应该是里头的人强抢女子，并将她们藏在宅子里头。”
刘泽生说：“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李四五说：“我想也应该是大事，所以一直不敢声张，生怕惹祸上身。”
刘泽生嘱咐：“你说的事情，我大致已经晓得了。你就不要再管了。你就当我们从未见过。你真的有可能惹祸上身。望海宅里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你以后千万不要在人前提听到女人哭声的事情。”
李四五说：“这个我晓得的。定不会再说。性命要紧。”
刘泽生离开了草屋。他直接绕到望海宅的另外一面墙，避开了人多的路，而是潜伏在烂泥小巷的一排废弃的泥屋旁。这排泥屋的地基太低，里头都积满了水，无人居住，是藏身的好去处。
他寻找合适位置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石头吧嗒掉落发出细微的声响。他赶紧四处张望，生怕引来别人。
便在此时，一间泥屋的窗户处伸出一个人头。
刘泽生吓了一跳，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鬼怪。这人头非常消瘦，一半藏在阴影里，形同鬼魅。
“刘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这人头转过来，开口说话。
刘泽生眯眼一看，这张脸鼠目猴腮，一张大嘴巴咧开，露出两颗俏皮小虎牙。这不是飞天神猴江显吗！“哎哟！”刘泽生真恨不能将这张脸撕烂，“是你呀，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是鬼呢。这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江显咧着他的大嘴，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今晚我要来望海宅，看他们的动静，找到贡品存放的位置。”
“是了，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刘泽生就将义单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显说：“这事情并不奇怪，孙文盛那恶心的家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说不定这附近的太白金星庙的女子都是他虏走的。”
“啊？什么女子？江兄可否与我说说。”
“你知道尖叫镇外有个太白金星的石像吧。”
“知道。”
“尖叫镇里头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太白金星庙，庙里有太白金星的金身，据说他有求必应，什么姻缘科举续命，甚至连赌博都能求得应。当然，这应该只是迷信，别人以讹传讹的。最近有些女子去了那庙之后便失踪了，非常古怪。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大亨叫朱百万，他的女儿朱珍珠也不见了。朱百万悬赏整整一个亿寻找自己的女儿。所以黑港人和洪门的人都在找朱珍珠，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说不定真的和海望宅有关系。”
刘泽生瞪大眼睛，“还有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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