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日.5
当晚，小许星在温澄河家拥有了一个房间。
就在温澄河卧室对面，只隔着一个走廊的距离。
“小孩，要乖一点，别在哥哥家捣乱。”
小许星还抱着温澄河的脖子，温澄河推开房门走进去，一只手按着门把手警告，“我会盯着你。”
小许星乖乖点头，但只顾张头探脑张望这个她的新领地。
房间久无人住，不过刘婶会定期打扫，没有粉尘的气息。
正对房门的是巨大的飘窗，可以看见天幕上明亮的天星。浅蓝色的窗帘分开在两边，白木的床，对面的是同色系的书桌。
这可能是温澄河家中色系最柔软的房间。
“——你要是不乖，就把你丢出去。”温澄河还在慢悠悠地警告。
小许星想到温澄河房间深蓝的窗帘，于是也心满意足，不顾温澄河嫌弃的语气、满嘴的警告。
她回身，拉温澄河蹲下。
温澄河垂眼瞅她，一挑眉似乎不耐。
温澄河慢慢蹲下。
许星一把抱住他的脖子，高兴地脸颊贴近与他贴了贴脸。
“……”
“好的！我超级乖！”
小许星略带婴儿肥的脸颊贴着温澄河骨形分明的侧脸，温澄河脸上有始料未及的错愕。
刘婶抱着床单、被子、枕头进来，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好笑。
以前少见温澄河无语的神情，全在小许星到来后见到了。
对待小许星，已是温澄河前所未有的容忍与亲近，然仍时不时被小许星的亲近吓到。
温澄河掌根抵住小许星额头，推远些，“……别离我这么近。”
话落，也将小许星放到地上。
小许星就抬手牵住他的衣角。
温澄河垂眸看她，从兜里抽出手机，“自己给许奶奶打个电话。”
小许星点头，接过手机，从最近联系人里找到许奶奶的电话拨过去。
“奶奶，今天我想要睡在哥哥家里……”小许星的声音偏软，说话间手指捏着温澄河的衣角，察觉他要走，就顺着牵扯的力道跟着。
拖鞋吧嗒吧嗒踩在木地板上，一前一后。
“嗯，我会听哥哥的话的，不会给他添麻烦，唔。”
小许星应着许奶奶的话，撞上突然又停下的温澄河。
小许星困惑仰头。
温澄河抬手朝前一点。
原来已经跟到了他的房间。
小许星放开温澄河的衣角，在温澄河注视下熟门熟路地自己走到书桌前，爬上对她来说有些高的椅子。
手肘撑在书桌上，背脊笔直，小许星将手机从耳边挪开一点，朝温澄河笑，“哥哥你忙吧，我自己坐在这儿就好了。”
“……”
温澄河气笑了一瞬，走过去提起比他更像房间主人的小许星的后衣领。
“我是让你不要跟着我，回你那个房间。”
小许星眼巴巴看着他，许久，“哦。”
电话那头传来许奶奶的声音，“澄河……”应该是听到了温澄河的声音。
温澄河对待许奶奶也不再是之前那般疏离不客气，他接过手机，“许奶奶，是我。”
手机隔音并不是太好，在安静下来的房间里许奶奶的声音清晰可闻。
“星星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许奶奶笑了声，“你要觉得她麻烦就赶她回家吧，不要客气，星星喜欢你，你怎么样她都不会生气的。”
小许星慢慢张开了唇，视线移开盯着温澄河手中的手机，微微鼓起了一点面颊。
温澄河不置可否，随后与许奶奶道别，挂断电话。
温澄河将手机压在掌下，斜倚书桌，疏淡的眉目微挑。
像是不耐，也像是应和许奶奶可以赶走小许星的话。
温澄河启唇欲言……
就见——
小许星眨了眨干净的眼，眼里满满倒映着少年高挑的身形。
寸头，不说话也不笑时是真的有些凶与冷漠。
小许星就那么认真地看着温澄河。
眼眶一点点、一点点变红。
然后，非常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
“你赶我走，我不生气。”
“我，我哭给你看。”
温澄河手指抵着锋锐的眉骨，眼眸深黑，没有什么情绪。
小许星的第一滴眼泪眨出眼眶时，深黑眼眸中仿佛也随之化开了光。
微弱的黑夜中的星光。
温澄河毫无预兆地笑了。
少年抑制不住的清朗的笑声。
随着小许星眼泪越流越多，温澄河毫不客气，笑声越来越大。
气得小许星扶住书桌踩到椅子上，扑上去将眼泪全蹭给温澄河。
小许星稚气的声音，“你不许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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