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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精神损失费


——银白色的指环在夕阳的余晖中沉稳的收敛着光芒,可是简依却在他冷漠的话语中看到了自己蔓延在心里的哀伤。

        疼,真的好疼。简依无力的闭着眼睛,腹部的疼痛牵扯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像是纠缠不清的兽,互相撕扯着,没有头绪。从小到大,简依是最怕疼的,小小的牙疼都可以哭的昏天黑地。

        顾晁然走进病房的时候,简依正是紧皱着眉头,咬着唇无声的哭泣。伸手将她眼角的泪轻轻的拭去,“简依,很疼,对不对?”

        简依睁开眼睛,看见顾晁然的一瞬间,泪如雨下。而那些纠缠在身体里的小兽却莫名其妙的停止了撕咬,顺从地汇聚到最大的伤口处,在他的面前,她从不会掩饰,总是把自己最直白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他。除了这八年。

        手被握在久违的温热里,“怎么那么傻,命都不要了。”顾晁然的声音嘶哑,却努力地控制着颤抖。

        泪水更加汹涌,哽咽到抽泣。

        顾晁然缓缓地坐下,将简依的手捧到唇边,细细的轻吻“对不起,简依,对不起。我以为会真的失去了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他将头埋下,简依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洒在自己的手背上。晁然,哭了。晁然,怎么可以哭呢?

        “晁然,你能不能原谅我。”声音轻的几乎会飘起来。

        腕间的丝发轻轻的摇动,“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永远不能。”

        不能原谅,当年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手,不能原谅怎么可以允许你在我的眼前差点死去,不能原谅,此时此刻,躺在那里的人不是我

        许久之后,顾晁然抬起头,双手抚面,用力拭去眼中的晶莹,“简依,让我陪着你好不好?”眼神温柔,一如当年。

        简依轻轻的点头,“好。”

        当然好,没有比你在身边更好的事情。

        如果可以如果,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多好

        沉寂许久之后,简依摸了摸颈间,突然想起了什么。

        “晁然,那颗雨花石”

        “在我这里,绳子都旧了,我拿去换新的。”

        “你不会又想要回去吧。”简依带着怯怯的语气。

        顾晁然顿了顿,眼眸回转,坚定地注视着她,“嗯,要回去。我想要回去。”

        连你一起,要回去。

        简依的眼底浮上琉璃,瞬间晶莹,又倏地黯然,“你恨我?”

        “恨,我恨你。恨你一厢情愿的打破了我们生活的所有轨迹。恨你,那么容易的就选择了放弃。”

        “晁然,对不起。”

        顾晁然淡然一笑,将手放到她的膝盖上,轻轻的按住。“腿有没有落下什么毛病?”

        “嗯?”

        “你怎么知道它被我扔进了湖里?”

        简依一怔,随即了然,“我舍友给你的时候,我就在假山的后面。”

        “你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我那时候找你找得都快疯掉了。”

        “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我怕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看到你以后全都动摇了。”

        一声深沉的叹息,“那时候,乔麦很严重么?”

        “很严重,她怀孕了,自杀过,然后整天整天的不说话,时不时地又会想着自杀。那时候,你在美国,乔麦的爸爸又不认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简依的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晁然,其实我当时真的好想你。可是,我不能连累你。”

        “你对我就这么不信任?”

        “不是。”简依轻轻的摇着头。“你那么优秀,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我不想你因为我有任何的阻碍。我希望你过得幸福。”

        “呵,幸福?什么是幸福?你觉得我现在很幸福么?”顾晁然仰起头,喉咙发出一声沉闷,似乎努力的吞咽可以将眼底的湿热一起掩藏。

        简依呆呆的望着他,无声。总之,比跟她在一起幸福吧。

        “我的幸福,在我扔掉雨花石那天就已经彻底的被我葬送了为什么你还给了我,却又那么费尽周折的找回来?”

        就像我们想在,你那么决绝地抛弃了我,却又回来义无反顾地招惹

        当年。

        顾晁然那么自负的一个人,却在当年把所有的尊严都踩在了自己的脚下,甚至是一种自虐般的践踏。

        在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小公寓里,还残留着简依的气息,他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泄气地发现,脑海里的每一个场景都那么不够清晰。于是,他开始自责,原来,自己竟然是那么自私,只是顾着学业,顾着实验,顾着埋头往前走下去,却从来没有顾及简依,没有顾及她又等了他多久,没有顾及她在他同学面前不自信的眼神,没有顾及她是否愿意,愿意遵从他自以为是的人生设计。

        从开始见到乔垒后的伤痛到质疑再到不甘心。他终于决定从黑暗与封闭里走出去,可是,简依却不见了。除了休学,没有人知道她的一点讯息,安静,苏幻,甚至周记,他能够想到的所有的人都问遍了,找遍了,没有人知道。

        直到一个月后,她的室友联系到他,她说,简依寄给她一封没有寄信地址的信,让她将这颗雨花石转交给他,还有一张卡片,熟悉的字迹,陌生的语气“晁然,对比雨花石,我更喜欢金镶玉。”那一刻,心彻底的绝望。那一刻,心中所有的美好都随着石头抛了出去。

        只是,如果当时他可以回过头望一望不远处的假山后,也许这八年,又是另外一个样子。那处将阳光遮挡的假山后,一个女孩哭泣到无力

        病房里的仪器用它独有的方式规律的呼吸着,嘀嘀的响声让两人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将默然变成自然。

        最后,顾晁然说,“睡吧,我陪着你。”

        “晁然,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就当,医生的本分。”声音疲惫不堪。

        简依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地皱着眉头,发出轻声的呻吟。顾晁然让护士在她的药液里加了一些镇痛和安神的药物,终于看到她沉沉的睡去。

        半个小时后,他起身,离开。

        机场的咖啡厅里。英俊的男人和优雅的女人

        “tina,我想我们之间最容易坦然。我的决定,请你成全。”

        “晁然,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阻碍,所以,成全,严重了。只是,我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我还希望,你帮我瞒过我爸爸。”

        “你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说。”

        “我知道,可是,算你帮我,也希望你念在我的情面上帮我爸爸暂时打理医院。所以,我们的婚期约可以取消,但是,请暂时不要宣布。ok”

        “”

        “please”tina双手合十,满眼期待。

        “ok。期待你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顾晁然端起咖啡,点头示意。

        tina淡然一笑,也端起咖啡,低头啜饮的一瞬,她却看见了倒映在黑色液体里的哀伤

        手术后的第四天,简依总算可以坐起来吃点东西。这几日的白天都是安静过来陪她,乔垒公司学校疗养院三头跑,傻哥也是得空就过来得瑟得瑟。只有晚上,顾晁然会适时的出现,两个人言语不多,简依多半是聊一些生活的小事,顾晁然会专心的听,偶尔说一下医院的琐事。大家心照不宣的,避开了那八年。

        下午睡完午觉,简依刚刚醒来,望着空旷的病房发呆。门被轻轻打开,一束鲜花进来,然后是一张漂亮的笑的甜蜜的脸。

        tina。

        简依微诧,动身想起来,却扯到了伤口。

        “叶小姐,你不要动。”tina匆忙走过去扶住她,将床轻轻的摇起。

        “tina,你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以不来看看你?如果不是我的画展,其实我早就该来了。”

        “哦,我已经没事了,不必麻烦你跑一趟。”

        “不麻烦。反正我也要来找晁然。”

        从她的嘴里听到晁然的名字,简依觉得有一丝的陌生。她突然在片刻里醒悟,眼前这个精致的女孩子,她,是顾晁然的未婚妻。心情突然紧张起来,还夹杂着沮丧和失落。这几天,顾晁然与她的相处,两个人时而熟悉时而陌生,彼此说话都是小心翼翼。言语总是在八年前和八年后游走,除了那个晚上,都刻意的不去触碰分手时的话题。

        “叶小姐,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受伤的就是晁然。”

        “没什么,应该的”

        “嗯?”

        简依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二,什么叫应该的,顺口谦虚的字眼用到了这里,听起来是滑稽的暧昧。

        “我是说,正好被我赶上,所以,下意识的”

        “叶小姐,你是不是还爱着晁然?”

        “唔?”简依心里一紧。

        “其实,你们的过去我都知道,晁然已经跟我说了。他觉得很抱歉,害你受伤,也怕我误会,所以跟我再三解释,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tina”,简依打断她,轻扯嘴角,努力掩饰心里的失落,“谢谢你过来探望我。我跟晁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看,我现在都有女儿了,所以怎么可能还有别的想法呢?帮他挡刀,我真的是无意识的,我想换成任何一个我熟悉的人,我可能都会挡过去。所以,你真的不要误会。”

        “是啊,我都说不会误会,可是晁然还是一副犯了错误的样子,不停地跟我解释。他呀,那么自信的一个人,怎么就怕我不相信他呢?”

        “也许,他是,太在乎你了吧。”头有一点眩晕,简依想,是不是睡多了。

        “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才两年而已,他在美国读研时是我姑姑的学生,毕业后在她的研究院里工作。我在姑姑家住了一段时间,可能因为都是中国人吧,见到他比较亲切,也比较聊得来。后来我们就顺其自然地走在一起了。只是,我的学业还没有完成,他又是一个工作狂,没有办法经常见面。家里人都很喜欢他,希望我们快点结婚,所以我们”

        “对不起,tina,我觉得我的头有一点晕,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护士。”

        “是吗?你别急,我这就去叫。”tina慌忙起身。

        真的很晕,整个身体都无力。连心脏都好似在不情愿的跳动。整个病房单调的白色突然变的刺眼起来。人在生病的时候真的容易做梦,却在梦醒的时候无力承受现实的殇。叶子呀叶子,醒醒吧,非要等着人家用赤裸裸的炫耀来提醒你么?你不再是八年前的你,顾晁然也不再是八年前的他。他恨着你,你愧疚着他,仅此而已。

        护士量了血压,要简依好好休息。tina没有理由再打扰,依旧带着温婉的笑离开。

        送芃芃上学回来的安静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大束花,“呦,哪个帅哥送来的?”

        “顾晁然”简依盯着花发呆,嘴里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真的?喂,你们是不是复合了?”安静一听顾晁然,两只眼睛立刻完成了月亮。

        “顾晁然,的,未婚妻。”简依终于回过神,将后几个字咬重丢给安静。

        “哦,她来干什么?”两道弯弯的月亮遮上了乌云。

        “探望。”

        “切,如果知道你们之间的过往,她才不会来吧。”

        “她都知道,来龙去脉都知道。”

        “那她来干什么?探望情敌?”

        简依白了安静一眼,长长吐了一口气,“她问我,还爱不爱顾晁然?”

        “好家伙,来势汹涌啊。现在的小丫头都是这么勇敢么?”

        简依轻笑。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安静挤了一下眼,“是不是反将了她一军?”

        “我说,我头好晕。”

        “什么?死叶子,你这么怂?然后呢?”

        “然后,护士就来了,她就走了。”

        “我去,不要说我认识你,最烦的就是在情敌面前丢人!”

        晚上,顾晁然没有来。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都没有。简依在心里嘲笑自己失落的心。真是没出息,人家未婚妻回来了,怎么可能过来陪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这么喜欢自作多情,安静说的一点没错,太怂了,丢人!

        一晃,十天过去了,刀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简依下地溜达也没有问题了。简依问护士自己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护士说,顾院长有吩咐,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等他陪未婚妻回来?干嘛等他回来?结账?对啊,自己替他挨得刀子,这么一大笔医疗费本来就应该他付的呀,说不准,还应该给她一笔赔偿,比如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对,她受到了非常大的精神刺激,一定要给精神损失费。

        “你在那里掰着手指算什么?”有人问。

        “精神损失费呀。”顺口答。

        唔?这么熟悉的声音。简依抬头,顾晁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简依慌忙收起爪子。“你回来啦?”

        “嗯,去了一趟美国。”

        美国?度假?“夏威夷?”

        “去夏威夷干嘛?”

        也是啊,度假也不一定去夏威夷的,唉,美国度假的地方自己只知道夏威夷。

        “身体觉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会安排他们做个全面检查,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哦,越快越好。”

        “为什么?”

        “谁愿意老在这么单调的地方呆住?我想念阳光,想念绿叶,想念新鲜的空气。我,想家。”

        顾晁然的表情一滞,想家?很久远的一个声音传来,“晁然,我妈没了,房子也被舅舅卖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了。”

        嘴角不可察觉的抽动,家,已经不再是他。

        “我带你去花园里透透风。”

        医院的小花园里,顾晁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简依。傍晚的阳光温暖却不射眼,车轮摩擦着甬路上的鹅卵石发出暧昧的咯吱声。对,暧昧,简依想到的就是这个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英俊男子推着一个,额,一个的病号,算是,暧昧吧。

        “你刚才说在算什么费?精神损失费?”

        “额,没有啦,我是在算乔麦的精神治疗费,对,治疗费。”

        “她的费用你不用担心。”

        “唔?”

        “她治疗的怎么样了?”

        “疗养院从美国请来一个专家,乔垒说乔麦配合的很好,她会跟他要吃的了。这,就是进步吧。”

        “这种病配合治疗很重要。平时多做做运动会好一点。所以,你们多陪她散散步。”

        “哦。她这种病你也有研究么?”

        “以前没有,最近关注一点。”

        以前没有,最近关注一点,为什么?因为她吗?nonono,简依突然摇了摇头。

        “你干嘛摇头?头又晕了么?”

        “喔,没什么,刚才觉得头发上有苍蝇。”

        “芃芃是乔麦的女儿么?”

        “嗯?”

        “你不是说当年乔麦怀孕了么?”

        “喔。”简依的心跳开始加速。

        “抑郁症病人在服药的情况下能够生下健康的孩子很不容易。”

        “是,是啊。晁然,那边的荷花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顾晁然看了看前面,池塘里的荷花不少,只是傍晚时分,都已快合上,这,有什么好看的?只是,还是推着轮椅过去。

        轮椅上的某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顺便不经意的擦了擦鼻尖。

        很小的一片池子,碧叶,红花,鱼儿,清水。普通而宁静。偶尔有病人经过,都是一脸的黯淡无光。

        医院里是最公平的地方,无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绝世美女,穿着这身病号服,都是单调的移动的个体,一身空荡,素颜无力。被轮椅支撑着也好,被双脚支撑着也好,都是在劫后余生般的喘息中,想象着明天比今天更加灿烂的太阳。

        所以在这种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低压中,更需要来点高压的调剂。所以,在沉默了5分钟之后,某人看着对面一个白衣天使一脸慈爱的哄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病号的温馨场面说——尽量用显得很抒情的语气说,“晁然,你们这些医生真的很伟大,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人因为你们而重获了希望。你说,在你们的心中,越是见的多了,越是有一种使命感,让人们都可以远离病痛,对不对?”

        期待像她一样的抒情的温润的声音没有响起,倒是传来了一声漠然而疏离的轻叹,“你电视剧看的太丰富了。在我们的眼里,只有身体和尸体之分,活着就修补身体,死了通知家属,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就像是你,当看到汩汩的鲜血流出你的身体,看到你骤然苍白的面容,那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最怕的就是,那一刻,无能为力。

        顾晁然坐在花池旁,右手无意识的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银白色的指环在夕阳的余晖中沉稳的收敛着光芒,可是简依却在他冷漠的话语中看到了自己蔓延在心里的哀伤。

        她的印象里,顾晁然从来都是一个对生活对学业充满了激情和热血的人,所以她在他身边的那几年,才有足够的光芒照耀着自己一路艰难的走下去。此时此刻,这个沉稳内敛的男人,依然散发着光,却不再是阳光,而是疏离和漠然的寒气。

        而且,寒气逼人。

        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正当简依在留和走之间纠结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叶子,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一圈。”

        简依抬头,站在眼前的乔垒,一脸温馨。

        救星啊,这一刹那,简依觉得周围一下就轻快起来,周围一轻快,嘴角自然也就弯了。

        “乔垒,还好你来了,我都”

        两道寒光倏地射来,简依不由得牙齿打了哆嗦。在她意识到自己继承了赵丽蓉奶奶一贯风格,不小心嘴秃噜了之后,顾晁然放大的脸已经压在了眼前。

        “你不舒服吗?”

        “额,我是有点不舒服啊,那个,我有一点冷。”她是真的好冷,周身环绕着强大的寒流,谁不冷啊?

        放大的脸瞬间归位,寒流却有增无减,简依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衣摆飘飞了一下,然后一阵寒风又钻到了心底,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迅速的流窜到每一根血管。

        “六月的天气,你冷么?”啪,一块冰坨子落了地。

        “顾院长,您可能不是很了解,自从她犯了一次傻,大冬天的下了一次水,身体就落下了毛病,比一般的人都畏寒。比如,你此时此刻,沸腾如火,她却可能寒风刺骨,所以,平时我总是叮嘱她,不要总是跟容易热的人在一起,她那么习惯了忍耐,这样,受罪的是她。”乔垒依旧是一脸的温馨,却轻描淡写的让简依在几秒钟内过了一个四季。

        乔垒,你丫真不愧是做销售滴!

        顾晁然的眼底也瞬间的翻转了一个四季。“明天上午,我会交代下去,你要做一个全身检查,没有大碍才可以办理出院手续。”说完,提步欲走。

        “欸,晁然,不用的,太麻烦,我觉得自己没有”

        “最好还是检查个彻底,我不希望你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那样我负责不起。”回头望向乔垒,“麻烦把她推回去,明天早上禁食禁水。”

        简依望着顾晁然的背影,身体随着重重呼出的一口气。眼里是无力的挫败与失落,晁然,现在的你,好陌生。

        “你们你我是说,顾晁然他,知道乔麦的事以后,有没有要和你”温馨的脸突然变得踌躇,嘴里溜出的字吞吞吐吐。

        “哪会,你也看到了,他对我还是那么冷漠。况且,他都要结婚了。这段时间照顾我,是因为我帮他挡了刀子吧。”

        而那一晚的眼泪,只是对一个替他舍命的人的愧疚与同情,即使,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对她的心疼,也只是心疼,一点点。

        “所以,叶子,你不要再活在过去的回忆中,勇敢的面对现实,面对现在的他,面对现在的你,乔麦,芃芃,还有我,我们还是要一起努力的走下去。”乔垒蹲下身,扶住简依的肩膀,眸子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

        “当然,我们要更加努力的走下去。”简依努力的让自己笑得释然,却分明的感觉到心底的某一个正欲敞开的角落在慢慢的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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