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该动的心思
韶雪闭门谢客，好生休息了一个月之后，老地仙和轻烟总算是从外面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那位九州上下为之敬佩，修为数一数二，被她这朵小桃花偷偷记挂着的昆仑山的主子——慕白帝君，决定要选个贴身的侍候。
韶雪激动的手都是抖的，努力克制不让他们看出异样，故作镇定的喝了一口茶，问道：“哦？怎么会决定这些？不是说慕白帝君从不要仙童跟着，整个昆仑山也只有他自己吗？”
轻烟伸个懒腰，连续一个月的奔波让她有些疲惫：“你听谁说终南山只有帝君一个的？他虽说不喜人侍候，可昆仑山到底算是个正经的仙山，这千百年，单是天帝派过去当差的就上百个了，慕白帝君不要，好说歹说的只留下几个打扫的仙童，只是随身侍候的一个都没有罢了。”
“啊？”韶雪大囧，扭头白了老地仙一眼，之前说也不说清楚，她还真以为昆仑山只有慕白帝君一个。
老地仙似乎有事，无心听她们扯，起身往他的书房走去。
“唉……”轻烟叹了口气，身子斜靠在榻上，长期的奔波让她有些疲倦，伸手揉着自己的眉心解释道：“之前不是有一次大战吗？慕白帝君那个时候受伤严重，虽说已经修养过了，可有些病根还是落下。
如今旧疾复发，天君心中挂念，本想把九公主派过去侍候，却被慕白帝君拒绝了，无奈才放出消息，让精通药理的去昆仑山，然后慕白帝君亲自挑选个对眼缘的跟着照顾。据说天君态度强硬，慕白帝君连拒绝的话都没法说。”
韶雪心里一抽，忙的问：“严重吗？帝君有没有事情？”
轻烟摇头：“不清楚，如今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唯一确定的就是他要选个侍候的仙童。”
韶雪抓着衣角，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个……有什么条件吗？”
“嗯？”轻烟疑惑。
韶雪只觉得脸上烧的火红，也不管轻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继续问道：“慕白帝君挑选侍候，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吗？”
轻烟看着韶雪那张明显变红的脸，微微皱起了眉，片刻便是看出了端倪。
韶雪心里一紧，抓着衣角的手攥了攥，轻烟转开目光，看着手腕上的链子，回道：“大概也就精通药理，心思澄明这两条了。天君也不过是想让他尽快把身子调理好，如今这世道还不算太平，若慕白帝君有个什么事，这九州怕是也难平安。”
精通药理？药理，没事，这个可以学！她可以很快的学好！这个不是问题。可是……韶雪看着轻烟，问：“那个……天君说了必须是位列仙班的才能去昆仑山吗？”
“这倒没说，不过也不用明说，份量不够的哪个敢往前凑，去的都是白鹤黎歌之流，条件虽没有摆到台面上，却也是都默认的，听闻北海龙王让青泽也去试试。这说白了就是一项好差事，且不说别的，单是在昆仑山待上一段时间，就足够让那些仙君的分位往上提几十个层次了。”轻烟淡然回复。
韶雪心里有些揪紧，轻烟口中的“白鹤黎歌之流”，让她有几分难过。
白鹤与黎歌的修为虽说比不上慕白帝君，可也算是仙界排名前十了，何况那两个仙君都是精通药理的……
她区区一个刚刚修炼成的小妖，怎么和那些仙君比较？可是，他们又有哪个会像自己一样，不考虑其他，尽心尽力的去照顾他？不图别的，只求他安好？想起那一袭绿衫，心中不自觉的抽痛，他似乎很是消瘦，不知道是因为旧疾还是因为昆仑山的饭菜不合口味……
轻烟稍微坐起，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小啜一口，一转头却是看到自己手帕交脸上那错综复杂的纠结之情。她比韶雪看得多，自然明白这种表情代表了什么，何况小桃花一向对什么都不在意，现在问的这么清楚......
“韶雪。”小桃花正沉思，轻烟忍不住开口呼唤。
韶雪抬头看她，轻烟眼神清明，让她有些心慌，下意识躲闪。
轻烟摇头，轻声问道：“韶雪，你见过慕白帝君？”
“嗯，见过的，就是上次群仙宴，在你回来之前，他也来过。”韶雪认真回答。
轻烟叹气，果然如此。
“韶雪，你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韶雪慌了，腾的一下站起来，起的急，带翻了桌子，瓜果糕点散了一地，忙的俯身去收拾，边整边回答：“哈哈，你说什么呐？我能起什么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旁人看出来自己对慕白帝君的心思，生怕……生怕他们会列出千百条自己配不上他的话来，虽说他们列出的理由合情合理。
轻烟把韶雪拉起，不去管地上的杂乱，看着她，很是认真的说道：“韶雪，我们自幼一块长大，你动一动花枝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如今你表现的如此明显，我若再看不出来，那就是真的蠢了。我本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韶雪，做为好友，该提的我还是想提，你要听吗？”
她语气温和，句句戳心，韶雪只觉得一切伪装都没有了意义，轻烟向来都是个聪明的小妖，极其的有主见，于是安静坐下，整理一下衣服，双手不自觉的摩擦着：“嗯，我知道，你说吧。”
轻烟淡笑，抚摸着她的头，缓缓说道：“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可是韶雪，这世间的情分，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两情相悦固然是好，可是又有几个真正如愿？”
韶雪抬眼，笑的有些不自然：“哈哈，我知道，我知道的。”
轻烟摇头：“韶雪，若是青泽，我不拦着，因为北海龙王一向开明，北海也从不计较这些，青泽对你我也放心，可若是……韶雪，且不说别的仙家如何评价，也不说慕白帝君会不会接受一个小妖在身边，只说你自己，你敢站在他面前直言感情吗？他活了上万年，若是有这种心思怕是昆仑山早就有女主人了，连九公主他都拒绝了，何况是你？”
轻烟做为一起长大的青梅，对她真的是知根知底，她忌讳什么担忧什么，轻烟都知道，一段话，让韶雪很是无措，她说的自己都想过，只是不敢细想，只觉得一定要去，一定要到他身边，只剩这一个执念。
见韶雪不言语，轻烟有些于心不忍，转话题：“我倒是弄不懂了，为什么青泽在你身边数千年都不见你红鸾星动，怎么就见了帝君一面就如此呐？”
韶雪尴尬摸头，笑道：“哈哈，你知道的，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青泽是很好，做朋友很合适，不过……嗯......要不是因为帝君，我修炼成形可能还要往后托个几百年……”
稍显混乱的解释，轻烟还是听懂了。愣神片刻，想起来那段时间韶雪拼了命的修炼的架势，终于是知道了原因。
看着那双色的眸子问道：“非他不可吗？”
韶雪亦是愣神，而后放下手，眼神坚定：“非他不可！”
轻烟倒了一壶酒，清啜一口：“韶雪，这可能会比你修炼成人更辛苦。”
韶雪心里莫名的激动，轻烟此话，算是应了她的心意了，知道自己身后有个人支持的感觉是很奇妙的，拿起她倒好的另一杯酒，仰头喝下：“不怕！穷极一生我也心甘情愿！”
轻烟扭头不看她，嘟囔了一句：“真是傻。”
少顷，回头认真的说道：“韶雪，我知道你性子拗，决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改主意，所以我不劝你，只是你选的路太难走，若是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轻烟清楚，这件事韶雪能商量能告诉的人只有自己，她对这种事情看得特别清，但是不管韶雪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
韶雪摇头：“不用，千万件事都能向你开口，唯独这一件事，我自己来。”
轻烟一愣，笑道：“你且珍重！”
小桃花用力点头，片刻，轻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骂：“我真是疯了，居然跟你瞎胡闹，一块在这觊觎慕白帝君。”
韶雪心情好，跟着骂：“是啊，疯了疯了，不过是我自己觊觎，你不许想！”
“蠢！”轻烟一把拍她头上，哈哈大笑。韶雪亦是跟着笑的开朗，扶起桌子，收拾好地上的杂物，而后举杯畅饮。
酒酣耳热之际，轻烟低声说了一句：“若真是……真是求而不得，你就回来吧，切莫再执着。”
韶雪装作没有听到，仰头喝下最后一杯烈酒，眼眶微热，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呐？
自从那日和轻烟交谈过之后，韶雪明显比之前更加努力的修炼了，虽然说成仙不太可能，不过起码能让修为更加精进一些。
虞官本来还沉浸在那些礼物的喜悦之中，看着韶雪这么奋发图强，突然的受了刺激：“你都已经修得人身了居然还不放弃，不行，我还差得这么远怎么能开始堕落呢？！”
老地仙偶尔回来拿个东西，看着这两个发愤图强的架势，心里甚是感动，但是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韶雪只当是那些不上进的小妖惹他心烦了，也就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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