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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溪水遇险


  旖萱顺手捡起一支树枝,轻步走到那矮木丛前,用树枝轻轻一拨,便看见了那呜呜作响的东西,竟是一只母猞猁在给四只小猞猁哺喂奶水!那四只幼崽正闭着双眼贪婪的吸吮乳汁,那母猞猁则是慵懒的将头伏在地上打着呼噜。旖萱惊奇之余,嘴中念道:“原来是你们母子。”怕吵到它们,旖萱缓缓放回撩拨的矮树丛,低着身子轻手轻脚的缓慢向后退着。

  刚退了几步,右脚不小心落在一块松动的青石之而没有踩实,石块翻滚起来,旖萱也被滑倒坐在了地上,口中不免疼的哎呦一声,那母猞猁被惊醒,四只幼崽也被吓得藏在了矮丛深处,母猞猁从矮木丛中跳了出来,它躬着身子,龇牙低吼着向旖萱缓缓靠近,意在逼走这不速之客。

  旖萱手臂被石头划伤,脚也痛得很,只得坐在地上向后慢慢挪移,但那猞猁的双腿已渐渐蓄上力道,马上就要跃身扑向旖萱。在这情急之时,一支箭羽从林中飞了出来,与旖萱擦身而过,应声射在了那母猞猁的腿上,它被吓得本能的退回了矮木丛中,口中仍在那里低吼作声,但比起之前已经是哀怜的很了。

  旖萱顺这箭羽的来向看去,见弘历腰间系了两支野兔,正朝这里奔了过来。弘历跑到旖萱身边,蹲下身来急切地查验旖萱的伤势如何,他责问道:“不是告诉你不要远走吗,你看看这多危险!”弘历满脸的责难,但更多的关心和爱怜。

  旖萱道:“我自己一人在这里烦闷,想四处走走,寻思这矮木丛中怎会有什么野兽,没想到竟是一只母猞猁在哺喂幼崽,那母兽被我惊倒,这才行凶。”

  弘历看到旖萱衣袖被石块划破,手臂也被划伤,正在缓缓流血。他心痛不已,似乎这伤口是划在自己的心头之上,他懊悔的用力捶打自己的额头,自责道:“弘历你当真是愚蠢至极!为了争强,居然放下一个弱女子在这丛林之中!那家奴更是混账,我交代的事他都忘到九霄云外了?!”说罢就要喊那家奴过来发难。

  旖萱用手拉住弘历的臂膀说道:“哎呦没事,就是擦伤而已,你就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也不要责怪那下人,是我骗得他才来的这里,他未曾知晓会有这般凶险,难不成我解手旁人也要跟来?”

  弘历道:“即使你原谅我,我也是难辞其咎。瞧你伤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旖萱拿出袖口中的手帕,用牙齿将其撕开,让弘历绑系好伤口,对他说道:“回去敷几服药就没事了,还好没被那猞猁伤到,否则这伤口许是要化脓了。”

  弘历只顾着包扎伤口,在一旁沉默不语,仍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旖萱接着说道:“我有一事相求。”

  弘历随声道:“你说就是。”

  旖萱道:“莫要再伤了那母猞猁,否则那四个幼崽怕是没有母兽照料,要朝不保夕了。”

  弘历说道:“你倒是仁慈。”

  弘历发现旖萱的手帕上,有一个用兽毛绣的“李”字,他双目微凝,注视旖萱良久,似乎在回想起什么事情。过了片刻,惊喜之情已是溢于眉间,弘历在一旁解谜般的说道:“人说察哈尔总管李荣保有位千金,芳龄十五,生的秀美绝伦。此女才华横溢,琴棋书画亦是样样精通。李大人寿宴之际,曾献画一幅,众宾客目睹真容,皆惊叹其贤美,成为当地达官显贵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莫非小姐不是‘若轩’,而是李荣保大人之女‘旖萱’?”

  旖萱一脸惊色,忙问道:“公子这话何以见得?”

  弘历道:“若是贫民百姓,所属之物也有注字的习惯,但笔法随意,字迹潦草,而这手帕上的‘李’字绣的却极为标致周正,最为重要的是这字为小篆,我朝官民等级森严,只有官家在刻制玉石时方可用小篆,贫民百姓是万万不能使用的,即使是富豪名绅也是不能,以此昭示官家威严,违者按越制问罪。”

  旖萱道:“公子说的在理,只是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李荣保的女儿啊?”

  弘历接着说道:“我前段时间曾去过察哈尔,听闻关于旖萱姑娘的传说甚多,又曾有缘与你相识于沭阳门外,说明你当时身在察哈尔。实不相瞒,我在吏部任职,对这驻京官吏的调进调出,还是略知一二的。而今李大人近期赴京任职,你又附身出现在京城,虽未见到旖萱姑娘本尊,但凭小姐美貌及品行,就与这旖萱千金极为相似。在京为官姓李者,本就不多,家中有女者更是少数。姑娘手帕上的李字有墨狐绒毛做边,这绝非京城女子的喜好,定是塞北官民之风俗,我这才冒昧断定你是李家千金。”

  旖萱本想再次争辩自己绝非是李荣保之女,免得暴露官女身份而招惹莫名的麻烦,但被弘历这番释读,倒也无处可辨了,她索性承认:“公子真是睿智,我却为李荣保之女,但枉为公子盛赞,只是那些闲人平时里浮夸虚言,名过于实了。”

  弘历道“不,我倒认为实过于名。”

  旖萱瞧弘历说得认真,赞赏的目光之下,尽是充满了爱慕与柔情……

  远处传来芳雯的声音,“小----姐?小----姐?”原是芳雯在吴府苦等,眼看日落西山,见旖萱还未归来不免等得心急,只好请了吴家的仆人一同来这林子口寻人。

  弘历说道:“我先带你去就医,然后再遣车将你送回府上,今日出来郊游,遭此意外却是始料未及,望姑娘见谅。”

  旖萱答道:“公子不要这样说,我自入京以来一直闷在府邸,今日得此一游….”她边说边环视周围林中的景致,待目光移到弘历脸上时,发现弘历正痴情的望着自己,不由得面颊羞红,她低下头接着说“……今日得此一游,自是开心许多,只是不知道此地竟是那猞猁母子的居所,这扰了人家清净,当然要给我点颜色了。”

  弘历答道“难得你菩萨心肠,我不再伤害它们就是。”旖萱见他答允自己,便笑盈盈的点了点头,起身去迎芳雯了。弘历望着旖萱蹦跳着远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对她的爱恋与不舍,他记得方才对旖萱的允诺,随即命下人将那母猞猁放回矮丛之中,又向林子里抛洒了野兔喂它吃食。

  芳雯见到旖萱担心的说道“哎呦小姐,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让芳雯等的好苦。”芳雯看到旖萱的袖口有很重的血渍,当即惊愕得问到:“哎呀!小姐你的胳膊怎么了?”她一把抢过旖萱的手臂将袖口向上翻起,那条伤口便赫然露了出来,弄得旖萱疼的‘哎呦’一声。芳雯顿时吓了一跳,惊到:“小姐,这是怎么弄的,是谁弄的?”她的目光掠向旖萱身后,正好狠狠砸在弘历身上。

  弘历这才抽回神来,发现这芳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开口便要解释,却被芳雯占了先手:“好你个金公子!枉我如此信任,将我家小姐交付与你,你却将她弄伤成这个样子!我家老爷夫人待我家小姐如同掌上明珠,平日里不得有丝毫损伤,你……你可倒好!”芳雯越说越急,竟口吃起来:“你可知道我家老爷是何人物吗?”她刚要报出李荣保的名号,却又马上想起老爷曾有交代,出门在外不许说出真名,随即又说道:“说了你也不配听,看上我家小姐的人,多的都踢破了李府的门槛!你算是什么东西?”

  弘历笑道“噢!李府?这方才刚刚知晓姑娘名字,却未曾得知是何姓氏,现在倒是齐全了。”

  芳雯发现自己还是说漏了嘴,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名为旖萱?”

  弘历继续说道:“噢!旖萱?”

  芳雯这才得知,弘历又是故意诱她,她咬牙怒斥道:“真是一个油嘴滑舌、心机深重的赖皮,走!小姐咱们走,不与他争辩,我们回家告诉老爷便是,看老爷怎么收拾他。”说完扭身就拽着旖萱向马车走去,旖萱无奈地被她踉跄地扶着,心想这丫头心中城府着实不深,口中竟无半点遮拦,人家三言两语的这么一吊,自己就把身家说个底朝天,当真是蠢笨至极,不免笑她,但她是真情实意的关心自己,又不禁心生感激。

  旖萱回头望了望弘历,见他面带微笑,笔挺的站在那里,他手执马鞭,另一只手向她挥手相送,百般歉意、千般不舍、万般嘱咐尽在不言中,旖萱会心一笑并轻轻摇头,示意:不碍的,我会照顾好自己。旖萱还未来得及辞别吴家兄妹,就被心急的芳雯拽上马车,朝城中去了。

  芳雯驾着马车快要到李府时,旖萱提醒芳雯到道:“一会进府不许你告诉阿玛额娘我受伤的事,他们担心惦念不说,还会怪罪我们不好好在家呆着,而去围的什么猎,若是被禁足府中,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加苦闷,最最重要的是你没有将我照看好,额娘岂能饶你?”

  芳雯争辩道:“是小姐你不让我跟着,若是有我在身边,怎会让你受伤?芳雯就是拼死也要护住小姐,不让你伤得分毫!”她说说竟哭泣起来。

  旖萱马上劝慰道:“哎呦,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了,我虽为主,你虽为仆,但这些年你我情同姐妹,我还不知你对我的心意?我没有怪你,只是怕阿玛额娘惦念。”

  芳雯到:“芳雯知道,我虽为下人,但小姐待我亲如姐妹,视我如同母而出,芳雯三生得幸,今生才得投托来服侍小姐。看见小姐受此委屈,我心如刀割、愧疚至极,甘愿受老爷夫人责罚。”

  旖萱一听,知道芳雯所说具出自真心,溢于真情,她低声劝道:“没人会责罚你,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啊,你答应我不要声张出去,我最怕阿玛额娘为我担心,快别哭了。”

  芳雯勉强停止抽泣,擦干泪水诺诺应到:“是,芳雯不说就是。”

  傍晚时分,李夫人身边的丫鬟彩月来报:“启禀小姐,白天夫人去别家的福晋那里串门,赶在落日前才返回府邸,夫人乏了,正在沐浴更衣,就准备歇息了;老爷与同僚赴宴,晚些才能回府,夫人请小姐自己用晚膳,特将饭菜热好了送来。”

  旖萱听闻心中窃喜,这倒正好,免得被额娘发现手臂上的划伤。她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对额娘说,谢谢额娘关心,请她早些歇息吧。”

  彩月道:“是,彩月告退。”

  免了李夫人的追问责罚,旖萱与芳雯皆是万分的欢喜,没了旁人,这主仆二人又成了姐妹,同坐在桌旁吃起晚膳来。

  待到掌灯时分,纸罩红烛,芳雯打来了热水,将房门倒插关好,给旖萱擦拭伤口,消毒换药。这划伤不是很深,但若不及时处置包扎,怕是要溃烂流脓。芳雯手再小心,也难免触及伤口皮肉,不时弄得旖萱哎呦一声,芳雯口中抱怨道:“小姐也真是的,那位金公子有什么好,你偏偏要和他出去围猎,他只是长相英俊罢了,人品当真是差的不行。还不是垂涎小姐美貌,想占些便宜而已。”

  旖萱答道:“你所说不实,你可记得七夕那日,在察哈尔那座酒肆当中,为琵琶姐妹赎身的那位公子么?”

  芳雯道:“记得啊!那位公子的身手当真是好的很呢!”芳雯赞叹之余,恍惚的叹道:“难不成就是他?!”

  旖萱点头道:“正是!”

  芳雯吃惊道:“哎呦喂!我怎么就没认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旖萱道:“紫月姑娘容颜被毁,但那紫星姑娘的姿色也是数一数二,他虽说替紫月姐妹赎身,实则与将她二人买下无异,若是收她们姐妹为奴,或做小妾也未尝不可,而金公子却给她们盘缠,劝她们返回家乡投靠亲人,足可见他不是好色之徒,却真有侠义心肠,绝非你说的那般不堪。”

  芳雯道:“依小姐说来,今天是我错怪他了?”

  旖萱道:“当真是你错怪他了,这本来就是我出于猎奇,独自钻进矮丛之中,没成想被母猞猁吓到,这才伤了手臂,之前金公子可是一直叮嘱我不要独自走远,免得出现意外的。”

  芳雯释然道:“原是这样……”话为说完,旖萱惊愕的看见从房上落下一个黑影,那人箭步走到门口,轻敲了两下房门,低声说到:“旖萱姑娘莫怕,小人受金公子之托,有些物品要交付于姑娘,请姑娘笑纳。”说罢双足一点,应声上房不知去向了。

  旖萱与芳雯对视一番,惊奇之余,皆是叹得这人功夫了得,李府虽不及紫禁城那般深宫大院,但只趁着月色就能一路寻来也绝非易事。

  芳雯徐徐把门打开,但见庭院深深,弦月如钩,院中却空无一人。她正要低头关门,却见门前的地上码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芳雯甚是惊奇,她俯身将盒子拿起带进屋中。旖萱也赶了过来,二人坐在桌前,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皆是发呆。

  芳雯先将小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的原是两瓶药酒。另外一个黑色的漆木盒,上面用楷体竖写着“八宝锦盒”四个字。这盒子的侧裙同样刻有三个字,芳雯缓缓读到:“正--茗--斋--”,芳雯问道:“小姐,这正茗斋是什么?”

  旖萱答道:“这正茗斋,乃是京城一家远近闻名的糕点字号,这家老字号以八宝饽饽最为出名,应是:奶皮饼、干菜月饼、萨其马、蜂蜜蛋糕、桃酥、黄酥月饼、桂花糕什么的。我在察哈尔的时候,阿玛曾托人为我买来些正茗斋的点心,只是没有眼前的这般精致。”

  二人打开盒子,那糕点的甜香便充溢在整个房间,芳雯闭眼轻嗅说道:“嗯,真香。”打开锦盒再瞧,确有八样点心按双排四列陈放在锦盒当中,形状颜色皆是不同。

  芳雯早已垂涎欲滴,但嘴中却喃喃说道:“这点心里面会不会有毒啊?”

  旖萱道:“有毒为何?真要是想加害你我,以那人的身手他方才直接进屋便是了,何必多次行径?馋猫,你快吃吧!”

  芳雯道:“小姐说的极是,那我先替小姐试吃一块。”说罢她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嘴中,这糕点入口即化,当真是香甜无比,芳雯忙赞到:“真是美味呀,好吃!好吃!”

  旖萱扫视剩下的糕点,也正准备挑上一种口味品尝,她目光向锦盒里侧一瞧,发现上面粘有一张纸条,她怕芳雯见得又多事起来,趁她没注意将纸条偷偷摘下藏于手心。

  旖萱转过身去打开纸条,心中读到:“何夕今夕,相见相思”。她会心一笑,弘历的身影又闪现在脑海之中,仿佛这四个字就是刚刚从他口中情意绵绵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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