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弄巧成拙
中午，食堂。
桃城解决完餐盘里最后一片面包，打算起身离开时，忽见窗外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是那身影带着七分颓势，细思片刻，桃城贼笑道：“原来如此。”
微微提高嗓音，桃城明知故问道：“上杉，过来坐。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吃午饭？”
“桃城前辈？”小小惊呼，端着餐盘走过去：“早上部长不是说，正选都去比赛了吗？”
桃城心无芥蒂一笑，指了指负伤的右脚，朗声道：“用不着我出场，这次比赛青学一定会赢。”
“哦哦……”
“上杉啊，你冒充不二学长送花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小小身影猛然一滞。
“不过，介于结果是好的，不二也不打算追究了……”
小小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是啊……”
小小又紧张地抬起头：“桃城前辈……您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啊！”
“哦，可以，上杉学弟啊……”桃城笑道，尾音长长一拖，颇得不二真传，眉眼之间更尽是戏谑之色，见此，小小赶忙端着身姿，努力做出洗耳恭听之状：“你们早上不是迟到了吗？部长要求你和堀尾今天下午要完成挥拍五百次，跑步五十圈……”
闻言，小小手一抖。
桃城笑颜不改。
小小立刻讨好道：“那啥，桃城前辈，您看啊我刚刚加入网球部，一下子要完成这么多训练实在是不可能的，不如……”
“嗯……”桃城沉思道：“我也觉得部长这次布置的任务有些不合理。”
小小听言，迅速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崇拜青学热血的少年们是一回事，惩罚又是另一回事。
桃城见罢，乐道：“对了，上杉，你们班不是新转来一个颇为厉害的学生吗？叫什么越前的是吧？下午带来见一见？”
？？？
“越前龙马？”
“不错，就是他。记得放学后带到网球场来啊？！”
桃城说完，拍了拍小小的肩膀，接着步履轻松地飘过小小身侧，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小小才恍过神来，气结道：“啊啊啊，卑鄙真卑鄙啊！”
穿越至今，对青学热血少年们的崇拜之意瞬间被桃城打回原点。
对于今早刚来报到的越前，小小实在没什么印象。
这大概是在今早一系列乌龙的双重打击之下，本就精神不好的她没过多久就去梦周公了，直到铃声打响，小小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右侧一个个头娇小的男孩顶着白色R字鸭舌帽飘出班级。
这直接造成了现下局面，毫无交情。
不过，针对勾搭越前，小小觉得这个任务颇为简单：纵观各路漫评，此子乃是心系网球励志争霸全宇宙的好少年，只要告诉他有高手向他挑战，不愁他不跟来。
小小打定主意，渡步来到自家班级门口，还未进门，顿时傻眼。
见鬼了，现在是午休时间吧？
我没走错地盘吧？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见以越前位置为中心，里三圈，外三圈，密密麻麻围了近半班的女生，纵使是在外圈的，也不无伸着脖子，踮着脚尖，瞅里观望，嘴里说辞不一。
“喂喂，你让开点，别推我。”
“龙马少爷，这是我亲手弄的午餐，您您…啊…什么…不用了…没关系……”
“我早就说过了，龙马殿在美国生活，一定吃不惯日本料理。”
“龙马君，你喜欢什么？”
二三十人的声音重重叠加在一起，能听到这几句还是小小耳力好。
再瞧另一个角落，聚着十一二个男生，眼中又是愤怒又是妒羡，语气中多带贬词，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小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苦着脸扫了众人一眼，小声嘀咕道：“自古都说红颜祸水，依我看，这男颜也是祸水。”
这一轻喃，众女生自是听不见，可距离小小不过两步之遥的男生却听得分外真切。顿时一脸找到组织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小小。
小小被瞧着浑身不自在。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女生才四下散开。
小小此刻才看清越前，只见越前一身黑色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半露，左手支着左脸颊，头戴着R字白帽，帽檐压下，阴影覆盖住整张精致的脸蛋，一点一点……貌似、估计、好像在睡觉！
小小只好放弃了立刻和越前认识的机会。
下午第一节是国文课。
小小侧着脑袋，看着左前方某只依旧深度休眠的狸猫，频频叹气，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这孩子如此嗜睡。小小从笔记簿上撕下一页，折成两半，随后，捏做一团，对准目标，手腕一转，三分球落篮。
正中目标！
于此同时，数道不同声线齐齐响起：
“啊，龙马君危险…”
“快闪啊，龙马少爷…”
“上杉，你做什么…”
“住手…”
……
越前只觉得脑门被轻物一点，微睁双眼，危险？快闪？住手？什么和什么？
目光朦胧地环视一周，耳后突然有一道轻喃传来，不由好奇一瞥：那少年莫约与自己一般身高，眉清目秀，干净利落，此刻正絮絮叨叨的嘀咕着。
“糟了，忘记越前那一众粉丝团……”嗯？越前？貌似是说自己？
“我不过是想让小不点醒过来，好交换一下彼此信息，增加一点同学爱……”
小、不点，青筋顿起……增加同学爱？三条黑线。
“没料到啊，这帮女生简直就是母鸡护小鸡。”
母母…小…小鸡…
“不对，我又不是老鹰…再说，一张破纸还能砸出脑震荡不成…”
纸？目光在地上一搜，白色一团，原来砸中自己的是这个东西。
越前还未弄清楚怎么回事，更高的一道嗓门压来。
“上杉！越前！！太不像话了，现在上课！”
“老师冤啊，我绝对没有故意捣乱，我是看越前同学睡着了，好心提醒他一下。”不对，这么说不就是在撇开责任，小小补充：“想必越前同学刚回国，时差还没改回来……”有粉丝团的得罪不起啊啊…
是刚刚那一道细碎的声音。
“上杉，你国文差成什么样子了啊，还不好好听课，竟是做些小动作。”国文老师怒道：“你刚才说了什么我都听得很清楚了！”
“坐下，再让我听到你这样就罚你出去…”
老师，你真是好人啊…小小感激地快速端坐好身子，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喂——”
小小僵硬的转过头。
龙马睁着大大的猫眼：“我说你——”
“越…越前…你你喊我…做什么…？”
“madamadadune。”
小小欲哭无泪，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夕阳西下，铃声清脆，龙马挎上印着“RYOMAE”牌子的网球包，不经意的一瞥已经陷入自我纠结中的小小。
“唷，越前，你是不是也去尝试着打网球。”堀尾招呼上前：“我也要去网球部，我们一起吧。”
等等……网球？大胃王？500下挥拍！50圈跑步！
小小一个箭步窜到堀尾和越前中间，颇为哥俩好的拍拍二人肩膀：“带上我带上我，我们一起去，路上也不会无聊是吧，哈哈。”
“来，跟上。”堀尾道。
“堀尾，我忘了告诉你，我们早上迟到被罚跑了！”
“啊啊啊啊！你说什么？”
三人吵闹着走向网球场。
网球场内，因青学二年级和三年级校队正选外出比赛，偌大的场地空了出来暂时让非正选球员进行单打训练。下午三点，阳光恰好，一抹明黄的身影微微倚靠着樱花树，背景是一片花团锦簇的粉白，桃城因伤了右脚，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网球场上休息区。
小小见到桃城，无比兴奋亲和的朝之挥手：“桃城前辈！”
“哟，上杉。”龙崎热情道：“我还以为你下午不来了。”
“怎怎么会。”小小收回爪子，狗腿道：“我怎么会辜负青学大当家对我的期望呢？”
“嗯，很好。先从跑圈开始。”
小小朝一旁不做声的龙马努努嘴，希冀着瞅着桃城。
桃城领悟：“咳咳，教练啊，上杉的起手式不对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缓过来的，依我看，就跑20圈，挥拍200下吧。”
桃城无不意外的收到小小震惊与感谢的目光：大胃王，你是好人，我错怪你了！
“这样好吗，桃城？”
“好好好。”小小抢着回答：“我和堀尾现在就去跑。”
“对对对。”一旁默不作声的堀尾猛点头。
不等龙崎回答，两人一个闪身便不见。
小小一边跑，一边观察场内动静，只见桃城低头对越前说了什么，两方双双拿出球拍，龙崎坐上了裁判席。
看样子是在比赛。
小小对此一窍不通，只看见一个明晃晃的小黄球飞来飞去。小小保持匀速慢悠悠的跑了起来。待小小跑回来时，双方各自整理东西。
“咦，这么快？”
“嗯。”龙崎挑挑眉角：“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说。”
龙崎转身，拍拍越前：“越前啊，在正式入部之前，有件事要麻烦你。”
越前狐疑的转转眼珠。
“监督这俩小子挥拍200下。”龙崎指向上杉和还在跑的堀尾：“不完成，三人都不许回来。阿桃，我们先回去。”
“嗯，辛苦了。”桃城道。
小小眼角隐隐一抽，接着看向无语望天，十分呆呆的越前。
三个人被独立安排在右场地中，远远看去，好不特立独行的……凄凉。
在一旁的越前压低帽檐，靠着铁网闭目养神。他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上下轻轻垫着球拍，橙黄的小球如有牵引般有规律的上下跃动。
微风拂面，带着些许这个春末独有绿意。
后记：
小小万万没想到自己被桃城坑了。
“嗯，很好。先从跑圈开始。”（龙崎的本意是这个：手冢布置的分量对这小子来说还是满挺恰当的嘛，喏，跑圈10次，挥拍100下。）
桃城领悟：“咳咳，教练啊，上杉起手式不好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缓过来的，依我看，就跑20圈，挥拍200下吧。”（桃城打的这个意思：教练啊，上杉体力太差，不及时锻炼是不行的，以我看10圈太少了还是20圈吧。）
“这样好吗，桃城？”
（上杉要是知道这事，难保你还能活着。）
“好好好。”小小抢着回答：“我现在就去跑。”
桃城望着龙崎：他也说好。
龙崎望着桃城：你误导他的。
桃城叹气：唉，我也是为了他着想……
龙崎叹气：难为你了……
然而，在看到跑完后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一滴汗水也没有的小小的时候，龙崎桃城两人这才发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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