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真相,毁灭与重生 下
经过陈柔的一番话，才明白，九妹所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
九妹与罗生，本是两情相悦，无奈林尽想要将她卖给镇上的一个大户人家做小妾。在她最后一次出海的时候，却被那三个人污损了身子，继而抛尸了大海。
随后，九妹便化作鲛人，上了岸，去完成最后的心愿——报仇与见罗生最后一面。
这些事情，无意之间，被陈柔撞破了。身为母亲的陈柔，又怎么不会不心疼这一切？于是，只好靠着玲华草，帮助九妹掩盖那些气味与痕迹。
真相大白，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绮曼心中一时也有些不忍，她明白，这一切都不是九妹的错，也不是罗生与陈柔的错。
渔村太小，若不是一则悬赏，恐怕这些事情，都会掩埋起来。
“我可以饶九妹一条性命。但，终归是犯了鲛人的禁令，我也要按照海底城的规则，给她一些惩罚。”
绮曼说道，随即，从手中幻化出了一把透明的长刀，似水汇集而成，但看上去却极为锋利。
“水将何在？”绮曼一声令下，便有着四只士兵模样的，透明的，蓝色的人，“哗——”地一下，似乎从水中钻了出来。
它们穿过九妹身外笼罩的那层气泡，将九妹压制在地面，九妹本能地开始挣扎着，但似乎力量不敌那些水将，只能直直地看着绮曼，口中含糊地，艰难地说着，“不……要……”
“斩去九妹的鱼尾，或许会就此死去，但也有机会继续或者，不过就是不能再下海，得你们自己养着。”绮曼看着罗生说道。
罗生的表情，有些令人心碎，他眼中骤然充满了眼泪，继而一滴、一滴，淌了出来。“无论九妹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好好护着她。她已经离开了我一次，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第二次。”
绮曼看着罗生，听完了他的话，表情有些复杂，其中多半是对这一份感情的感动。
“那便如你所愿。”
绮曼说完，扬起了手中的水刃长刀，直直地劈了下去，将九妹的上半身与鱼尾，一刀斩断。
“啊——”
九妹发出一声惨叫，相必之前的那些声音，这一次的叫声分外刺耳，且带有强大的音波。震慑着所有人，不得不再一次捂住耳朵，似乎下一刻，他们的耳膜都将被这个声音震碎了去。
一刀下去，墨绿色的血液溅开，溅在地上，人们的衣服上，人们的脸上。发出了阵阵的腥臭味道。
九妹有些虚弱地躺在地上，下半身的鱼尾在地面上，失去了生命力，继而逐渐萎缩，干瘪下去，一米开长的长度，最终只剩下了十来米的长度。
九妹还活着。
罗生走到了九妹的身边，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她的伤口处还在流淌着些血液。但，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墨绿色的血液逐渐，一滴、一滴、一滴的，开始变得有些鲜红。
最终，绮曼饶恕了九妹。
置于在这之后，九妹的生死，也不再与她有关系。毕竟，她已经给了九妹海底城中，应有的惩罚。
这件事，在琥珀看来，绮曼未免有些狠心。
傍晚时分，李大哥让他的妻子准备了一桌好饭菜，招待着绮曼，淮南，淮安，琥珀与谢楠。
吃完这一顿饭，他们就将要离开，回到安夕城，回到中域院。淮南在这一次的出行中，觉得罗生有些可怜。哪怕九妹可以维持虚弱的生命，在渔村也难以继续生活。
因此，他将罗生收入了自己的门下，给了他一官半职，并能够带着九妹与陈柔，一同前往安夕城同住。
相必绮曼的略有些冷血，淮南的安排，或许更能够令人感到一丝丝温情。
“绮曼，你不觉得，你有些过分了吗？”
琥珀看着绮曼，饭也不想吃，她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以一种质问的语气说道。
“那你想我怎么办？”绮曼一点也不在意琥珀的语气，她心中，无论是淮安，还是琥珀，其实都是还未长大的孩子。
若不是因为蚩尤，绮曼或许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事情。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活了上千年，没有必要和琥珀这样一个小女孩置气。
甚至说，绮曼觉得琥珀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很善良，但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去支撑她的善良。更没有足够的智谋，去支撑她的善良。
但琥珀的善良，已经足够支撑她，在以后继续成长。
琥珀没有继续说话，她觉得绮曼做得不对。但说不清楚，如果不是这样，还能够用怎样的行为去解决这件事情。
“其实，鲛人是有办法可以回到人类的身体的。”淮安突然说道。
“绮曼并不是在给九妹惩罚，而是在帮她。”
“鲛人变回人类，就是要斩去他们的鱼尾，继而鳞片剥落，重生人皮，新生出腿脚。”
琥珀有些惊讶，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也许，是自己对于绮曼有些成见。这个成见，就是立与淮安与绮曼和自己之间，那一个微妙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绮曼有些诧异，“这些事情，人类不可能会知道。”
“是蚩尤大人告诉我的。”淮安说道完，有些不好意思。身体里寄居着另一个灵魂，现在更是觉醒了，令他觉得很奇妙。
仿佛一夜之间，多了一个老师，更多了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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