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结
“落舞啊，这是你妈，好孩子，快叫。”慈祥的奶奶在一旁活跃气氛，拉着她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轻轻地说道。
她身世的这件事情，谁都心知肚明。望着对她微笑的老奶奶，她昧着良心轻轻地喊了一句：“妈。”
云母保养很好的面容情不自禁的挤成一团，比吃了苍蝇还难受，虽然很不情愿地露出微笑，却是十分难看，她倒是很得体地淡淡嗯了一声。
云老夫人这才缓了口气，微笑地往一旁温文尔雅的少年招手：“落天，过来，跟妹妹打个招呼。”
少年施施然地走过来，漫不经心的瞧了眼她，面带笑容，露出整齐的白牙，伸出白皙的左手，却是笑得那么假：“欢迎你回家，妹妹。我是落天，也是你的哥哥。”
她识趣的伸手轻轻地握了握那只白皙手的主人，尽管她很讨厌这种虚伪的礼节，可出于种种原因，迫使她也假笑道：“哥哥，你好，我叫落舞。”
云落天，云落舞，连名字都起得一样，不是兄妹那又会是什么？只是这兄妹又不似别的亲兄妹，总会隔阂着些什么。
落天收回手的时候，紧紧握拳，恨不得打扁面前这个假笑的妹妹。
云老夫人倒是没注意那么多，见两人和气相处，放下悬着的心，愉悦地笑道：“落天，快带妹妹去她的房间啊。”
“是，奶奶。”落天提着那只小皮箱，率先走上了二楼，她乖巧地默默跟随在后头……
“喵喵喵”远处传来几声猫咪的叫声，将落舞的思绪给打断了，她抬头，凝视着窗外，夜幕下，繁星点点，月光柔和。她忽觉口渴，匆忙爬下柔软的床，往楼下走去。
当看到倚靠在冰箱旁仰脖喝饮料的少年时，落舞只觉得到十分的巧合。
落天察觉到异样，微微侧头，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她，心下已了然。见她白头扎着马尾的头发已松散下来，小脸被头发修饰得更小，那双明亮的眼睛却被衬托得更大更圆更亮，身上穿着的蓝色卡通无袖睡衣，让她看起来可爱得没话说。
她头发蓬松，有些凌乱，眼睛有些迷惘和迷离，显然也是刚睡醒。
落天左眉微微挑起，望着她说：“要喝饮料？”
落舞轻轻点了点头，她发现，这个少年很喜欢挑眉，特别是挑左眉。
“喝哪种？”
“绿茶。”
落天从冰箱里拿出瓶绿茶放到落舞手中，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李妈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哦。”落舞点点头，懂他的意思，李妈是云家的远房亲戚，年轻时丈夫在矿地遇难，膝下无子无女，右腿有问题，走路一瘸一拐，云家好心收留她。为报答云家，学了厨艺，协助云母打理云家日常事物与处理云家一日三餐。
“可以聊会儿天吗？”落天望着在一旁喝饮料的落舞，轻声地询问道。
她轻轻点点头，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庭院的葡萄架下。
月光柔和的照在庭院里的葡萄藤上，蔓藤上的葡萄已熟透，一串一串晶莹剔透的果实诱人。
落舞嘴馋，馋得直咽口水，她踮起脚尖，也够不着那葡萄，气得够呛。
她不矮，可葡萄架就高那么一点，可把她馋死了。
一只养尊处优的手向她刚才的那方向伸去，为她摘下那串晶莹的快变成紫色的葡萄。
“谢谢。”落舞欣喜的从落天手中接过一串串葡萄，一会儿，就装满了小娄子。她捧着小娄子屁颠屁颠的跑进厨房，没过多久，她就捧着洗干净的葡萄出来。
一颗一颗的扔进嘴里，甜美的汁液在口腔溅开，新鲜的葡萄吃起来就是不一样的滋味，落舞懒洋洋的坐在秋千上，向落天问了第五遍相同的问题：“真不吃？”
落天摇头，望了眼头顶藤上的葡萄，浅浅地说：“都吃腻了。”
“噢，那我不客气了，全吃光哦。”落舞也不勉强他，家中有颗果实累累的葡萄树，天天吃，恐怕是真腻了。
“嗯。”落天双手插兜，慵懒倚靠在小手臂粗的葡萄树干上，低头望着坐在秋千上的落舞，见她吃葡萄吃得欢快，他的嘴角不由得也露出抹浅笑。
“你知道吗？”落天轻言，像喃喃自语又像在跟落舞说话，见她疑惑的将目光望过来，他望着她坐着的秋千，缓慢地说：“得知你要被接回来，除了奶奶高兴外，爸爸才是最高兴的人。这秋千都是爸爸抽空亲手为你打造的，他说小女孩家都喜欢这玩意儿。”
见他提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落舞手中一顿，捏着的那粒葡萄脱手落地，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消失不见。她握上秋千绳索，紧紧攥着，苦涩的笑：“这又能代表什么？”
“爸爸很爱你，当时并不是要抛弃你，只是因为爷爷当官的原因。那段日子，得知爷爷愿意将你接回来，他整天都神采奕奕，开心得就像你傍晚时的表情一样，愉悦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呵，爱我？那我都回来两天，为何不见他来看我？”
“他去美国出差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你也知道爸爸是医院的院长，他的职业也是医生。听说在美国那边研究某项医术吧。”
听了落天的话，落舞不吭声。奶奶也这么跟她解释过，可她以为奶奶是骗她。落天也这么说，应该不会骗她，因为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你恨他。”落天看了她一眼，透过葡萄藤，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似回忆着往事慢慢地说：“小时候，我也恨过他，那时是因为得知了你的存在。我恨他薄情寡义，恨他做出对不起我母亲的事。那年，足足有半年没跟他说话。他每天都很伤心，半年时间令他苍老许多。我不希望他再次经历这种事情。”
落舞沉默会儿，才说：“想我不恨他，也得看他表现。”
“他很好，等他回来，你兴许就知道。”
落舞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遂转移话题说：“落天，你还记得你第一天跟我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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