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NANA之黑川花泽 > 269.#孤注一掷不失为一种选择#

269.#孤注一掷不失为一种选择#


  “法律这玩意儿太罗嗦,能不能换种简单的说法,如果离婚的话我能分到多少财产。”

  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漂亮女人倨傲的翘腿坐在皮沙发上,不耐烦的摆手拒绝了茶水,扶了扶墨镜,猩红的指甲轻轻滑过眼角的淤青,两道漂亮纤细的眉紧紧皱起,像是触疼了。

  谁能想到曾经红极一时的女歌手会遭遇家暴。

  “高木桑,咳咳,有事喊我。”女职员看了一眼办公桌后有些心不在焉的高木泰士,小声提醒一声,然后识趣的退出办公室。

  视线从证据照片上移开,泰抽出一根烟,“不介意吧?”

  女人别过脸去随意挥挥手,显得不耐烦,当袅袅烟雾飘散开,她起身从桌上拿起律师的烟盒,e,是个陌生的牌子,但闻起来味道不错,渐渐平息了一些急躁。

  拿出一支坐回沙发里点燃,抽了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这个烟太烈了。

  泰沉静的看着委托人,“如果您在婚姻当中没有任何过错,长期遭受暴力,可以协议医疗和精神赔偿,没有孩子就简单了,财产划分最多可以争取到一半,顺利的话可以连同家暴一并起诉。”

  “如果双方都有过错,是不是可以相互抵消,只谈离婚案。”女歌手不自在的放低声音,像是轻声自语,强忍着不适继续抽烟。

  “抵消?希望您不要隐瞒实情,我不希望在法庭辩护过程中被对方的证据搞得措手不及。”以前也有过类似情况,泰不得不郑重提醒,毕竟任何一名律师都非常厌恶不说实情的委托人,这样只会在履历上添上“失败”一笔。

  法庭是战场,想要获胜就必须把控全局,而不是被对方把控。

  看出委托人犹豫挣扎,泰叼着烟静静等候,不免再度走神,脑海里走马灯似的画面交错浮现,犹如灼烧过的老照片,斑驳发霉………

  她说:年轻人该有的冲动和勇气,我们两个身上都不曾出现过,真不幸。

  她说:唯独犯错与惩罚,像咒语一样附着在灵魂里,只好连同它带给我们的痛苦一起爱……至少这一刻,你是我生命的全部。

  迷离深情的目光与轻柔哀伤的声音蛊惑了理智。

  于是理智发生叛变,心底有一道声音不停地说,没关系……

  “高木桑,其实是我出轨在先,不过那只是个意外,在摄影棚里正好被我老公撞见……”女歌手坦白之后忙不迭的解释。

  泰愣了几秒,不着痕迹的皱眉,但依旧保持该有的尊重和礼貌,“抱歉,这个案子我会交给前辈处理,他比我更擅长离婚案。”

  “可是整个事务所高木你的胜诉率最高……”

  “因为我接手的案子太少,对不起,请原谅。”收拾好资料和证据,站起身认真道歉,泰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无法替出轨的女人辩护。

  不顾主任的反对提前下班,离开事务所后,下意识的往练习室方向走去,走了十多分钟才回过神,在车流稀少的三岔路口驻足不前,呆呆出神———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他照顾的人了。

  Blast一个月前就解散了。娜娜在东京,伸夫紧随其后追去东京。

  能够想象到莲在舞台上光彩夺目的情景,却无论如何想象不到Blast在东京重组的画面。如果没有可靠的鼓手和贝斯手,Blast一定会埋没在众多地下乐队当中。

  娜娜的歌声也会埋没。

  如果不能靠实力站在莲的高度,她那样敏感、自尊心极强的人恐怕会彻底消沉衰落。

  伸夫太天真,怎么看都不可能成为乐队的依靠。

  娜娜太急躁,她当队长一定会引发各种冲突。

  如果新成员做得不够好,娜娜一定会大发雷霆,Blast曾经辉煌过,怎么能忍受新成员得过且过的态度……

  泰沉默着踩灭烟头,散步到地下酒吧。门口“叮咚”的风铃响,吧台里擦拭酒杯的服务生头也不抬大声道:“欢迎光临!”

  慵懒醇厚的英文女声回荡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节奏如毫无欲念的浪潮涌动,如流沙般令人毛孔舒爽。

  泰走到吧台最里面的座位,默不作声的抽烟。

  年轻服务生抬眼看着这位客人,不自觉露出笑容,将刚擦拭干净的酒杯放在吧台上,转身取了一瓶威士忌,“咕嘟”倒了小半杯,手指灵活熟练的滑紧瓶盖,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客人。

  工作日来酒吧消磨时间的客人不多,眼前这位给人印象最深。

  他见过不少穿西服的客人,因工作需要买几件价值不菲、款式简单的黑西服,出入各种正式场合,来酒吧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外套,免得沾上酒水。那种不完美性使衣服凌驾于生活之上,疲惫的灵魂要靠酒精释放,粗俗的扯开大嗓门宣泄压力。

  “这杯我请,您需要一杯烈酒。”年轻服务生把酒杯移到客人面前,面带笑意。

  气质深沉,身材高大,俊朗不凡,冷静的理智与尖锐暴力的朋克元素完美融合,大概也只有端正肃穆的黑色西服能将这些复杂的元素揉成无可挑剔的形象。

  “我一般不问客人的工作,不过我对您的工作很好奇。”服务生犹豫的敲了敲额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神色轻松,“黑社会,或是艺人,但又都不像。”

  泰哑然失笑,晃了晃杯子,手突然停住。

  想起来了。

  提前下班的次数寥寥可数,虽然偶尔下班也会来喝一杯,但在工作日下午来独自来酒吧……两年前有过一次。

  回过神来,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服务生,两年前的下午也是他独自一人照看酒吧,恍惚间感到时光静止了,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误会的,我是律师。”

  “令人意外呢,”年轻服务生笑着点点头,举了举杯,“不过,很符合您的气质,需要聊聊吗?”

  泰愣了一下,随即温和一笑,摇摇头,默默喝酒。

  他才是那个扮演听众的角色,从来没想过向谁倾诉。

  服务生笑了笑,替客人续杯,然后继续忙碌。

  口袋里一阵震动,泰放下酒杯接听电话,服务生随手把音乐声调小,用嘴型说了一句:不用谢。 

  伸夫亢奋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泰!!!贝斯手找到了!简直是莲的翻版!娜娜超满意!而且是个美少年,我一直担心新成员的外貌,毕竟Blast一直是视觉系,要是技术一流但长得太丑,出道岂不是更难了,真一的弹奏水准相当厉害的,现在就剩鼓手了……”

  伸夫激动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听得出这段时间他过得很煎熬,忐忑又担忧。

  “泰……你真的放弃乐队了吗?”

  “嗯。”

  泰沉静的抽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薄唇轻轻衔住棕色香烟,再无下一步动作。 

  “为什么啊,如果真的要放手,两年前就该放手了,”伸夫情绪低落,蹲在地上茫然挣扎,像个委屈难过的孩子, “东京也有律师事务所啊,如果你来东京,娜娜一定会按照你的工作时间调整练习……”

  “刷”——

  滚轮打火机点燃一簇火焰。

  年轻服务生探身为客人点燃烟,笑而不语,回身继续忙碌,还有一箱酒没有摆放完。

  泰多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烟,沉着道:“为什么我要抛下稳定的工作去铤而走险,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这种孤注一掷的人生。”

  蹲在吧台后的服务生愕然怔住,有点好奇,似乎突然产生了兴趣,丢下酒箱站起身摆弄唱片。

  “本来以为你最在乎的人是黑川,可是你没有为了她抛弃大家,然后我以为你最在乎的是莲,可是莲去了东京你还留在乐队,最后我以为你在意律师的工作,可是你为了演出推掉三个委托人,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乎什么。”

  伸夫郁郁寡欢,心里很难受,“泰,你总是像成年人一样,考虑问题深刻而现实,我知道这样没错,可是,如果人生只要按部就班就能幸福,世界上就没那么多遗憾了。”

  “有遗憾不是很正常吗。”泰轻轻敲碰酒杯,声音平淡,掩藏在墨镜下的目光微微失神。

  仿佛太过理智的人,都缺乏孤注一掷的勇气,权衡利弊后做出的选择往往让别人满意,却不可避免使自己陷入困局。

  他是这种人,很不巧,花泽也是这种人。

  “但是……泰,娜娜没有张贴鼓手招聘信息,上京一个月她整天忙着打工。”伸夫挣扎许久,还是忍不住说出实情。

  “跟我没关系。”

  皱眉挂断电话,酒吧的音乐声稍微调高了些,泰没发觉,满脑子都是伸夫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空杯往前一推:“加一杯。”

  服务生点点头,一边倒酒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他,随口道:“如果体面的工作不能带来快乐,孤注一掷不失为一种选择,其实您的气质更偏向后者。”

  泰紧抿的嘴唇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接过酒杯,从西服内袋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吧台,“以后有需要可以联络我。”

  服务生拿起名片认真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趣:“高木桑,在法庭上也是这种形象吗?”

  满脑子混乱的思绪被俏皮的玩笑话打断,泰叹了口气,“出庭要更正式一些。”

  “难以置信!高木桑看起来年纪很轻,已经是出庭律师了!”服务生感到震惊,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想不到是真的,“高木桑一定是头脑聪明的天才,从小就成绩很好,可是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死板的优等生。”

  泰端着酒杯沉默不语,良久,平静道:“因为有想要争取的东西,那个时候。”

  他的表情更像是自言自语。

  “那……争取到了吗?”

  “不需要了。”

  泰沉声自语,冰凉的威士忌滑入喉咙,浓烈的味道生生压下翻涌不息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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