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忘不了你
雨菲到达美国后，直接去学校报到。她一点时间都不给自己休息，隔天就去学校上课了。
这所学校专门设置企业高管、经理等培训教育。虽然她英语也过了六级，但老师全部都是用英语讲课，她听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还好在教室有配置中英翻译的字幕。
有空她也打电话给母亲，有时聊天中母亲也无意提到了他们。她冷淡的对母亲说：“以后，他们的任何事都不要告诉我，一点点都不要和我说。”她还记得当时讲话的时候语气很不好。她也是第一次大声对母亲讲话。
其实她很想知道他们的近况又害怕知道。挂了电话后，她还是忍不住哭了，他们的一切还是会刺痛她的心。
从那以后母亲也不再她面前提起过关于他们的事。
而王浩宇除了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要不就是用酒精麻醉自己，每天过着行尸走肉日子。
她离开了，也带走了他心。
他害怕一空闲下来，心就被思念占满。慢慢思念抽干他的整个灵魂。
‘雨菲，你知道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你……你真的好残忍，好狠心。’王浩宇一次喝醉后，他歇斯底里的对着天空大声呐喊。
雨菲在课室里认真听着课，她的心突然被什么触痛了下，似乎听到有人喊叫她的名字。好悲伤的声音，是谁在喊她？
中国的那边现在是夜晚，谁还会在这大夜晚上想起她呢？
她突然想起了那英的那首歌“白天不懂夜的黑”这歌词怎么那么合适她现在的心情。
我们之间没有延伸的关系/没有相互占有的权利
只在黎明混着夜色时/才有浅浅重叠的片刻
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没交换/无法想像对方的世界
我们仍坚持各自等在原地/把彼此站成两个世界
………
………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不懂我伤悲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在台上，高龄教授兴致勃勃的讲课时，在台下的雨菲哭了，哭得肝肠寸断，悲伤欲绝。教授和所有同学都奇怪的看着她。
教授的课没有说的那么感动吧？
因为太突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有各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最终她拿起书包，落荒逃跑。
那一幕景象，令她终生难忘。
丢脸还丢到外国来了。
是谁说时间可以让人忘记痛？时间不会让人忘记痛，时间只会让人习惯了痛。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宿舍，不知道自己怎么躲过那些莫名其妙的眼神，那夜她失眠了，她连眼睛都不敢合上，只要一合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某个人的脸。
两个月后。
忙碌中时间过的很快，才一转眼她来美国也有两个月了。
他们结婚了吧。
“雨菲，你现在可以死心了吧？”她自朝的对自己说。望着很蓝的天空。
突然她心口好像被刀刺一样，就在此时她包里忽然响起铃声。那首《白天不懂夜的黑》唱的那么丝丝入扣，动人心弦。
她看到电话显示就直接听了起来，柔声道：“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在中国，现在是深夜。
“……”母亲欲言又止，迟迟未开口。
“妈，怎么不说话？”以为是出什么事了，雨菲吓了一跳。
“我睡醒了。…雨菲，你在国外过得好吗？”
她笑着说：“很好啊。最近我都有去参加学校的活动，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他们都很幽默搞笑，和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她的话语都充满了敷衍。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传出母亲低低的声音：“那就好，那就好…总算还有一个让人放心的。”好像这话不是在对雨菲说的。
嗯，总算还有一个让人放心的？雨菲觉得母亲说话怎么怪怪的。
“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她都怀疑母亲是不是在说梦话呢？
“……信号不好，妈挂了。”
这算是一个理由吗？
雨菲回到学校后，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胡乱的眨眼睛，可还是无法阻止眼皮的狂跳。奇了怪了，生平第一次右眼皮跳的那么厉害，右眼皮跳似乎不是有好事发生？
她又想起母亲刚才在电话里说得那些奇怪的话，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拿起电话拨了回去，电话一直响也没有人接。
她又改打了家里的固定电话，可还是没有人接。她叹气，中国的这个时间可是大半夜呢，他们一定是睡着了才不接电话的。
她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不如给王英发个邮件，让她明天去家里看看，再告诉她情况。她打开邮箱发现有好多条未读邮件。日期都是最近这几天的，王英发了两条，方磊也给她发了好几条邮件。
她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带着这种感觉打开了方磊发给他的邮件。
雨菲：我不知道你突然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什么？但你一定不会知道，你离开后，浩宇发了疯的到处找你。可他也明白，如果你是刻意躲开他，他又如何能找到你。
所以，他放弃了找你。可是他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要不就是用酒精麻醉自己，每天过着行尸走肉日子。
他的心和灵魂仿佛被你带走了。
……….
……….
全世界就只有你能救他了吧。
雨菲看着信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打开方磊最后的一条邮件，时间才过了刚刚过了3个小时，她的手突然有点颤抖，平板电脑差点滑落。
雨菲：
…
浩宇醉酒驾驶，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
雨菲，你能回来看看他吗？……
她眼光呆滞，手在空中垂下，平板电脑从空气中滑落，咚的一声，痛苦的躺在地板上。
不会的，他不会的。
她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样坐上了飞机的。下了飞机后，她来不及顾忌自己晕机，直奔医院的。
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病重的人，脸色苍白，疲惫不堪，表情淡漠。
她哽咽的问护士，知道他的病房后，她急忙朝那方向跑去，心里充满恐慌和悲伤的情绪。她觉得跑了很长的一条路，终于到了…他们，所有人都在…站在病房里，个个红肿眼，悲痛欲绝，强压抑着哭声。
林芳靠在王威的怀里低低呜咽哭啼，她第一个发现雨菲，一箭步楸住雨菲，骂道：“…谁叫你来的。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还有脸来。…你这狠心的女人，可他既然还忘不了你，医生说他昏迷前，一直叫你雨菲的名字。”她说完更是悲痛难抑，泪如雨下。
雨菲哪还听到她说话，她目光只落着躺在病床上的王浩宇。她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空洞无神的眼眸，盯着他全身包着厚厚纱布，头上也包着只看到眼睛。
王威扶着踉跄的林芳，轻声说：“你就别怪她了，浩宇那么在乎她，也许听到了她的呼唤，就能醒过来。”
“我们都出去吧。”这声音是陈明说的。
姚慧轻轻拍着雨菲的肩膀，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还有娇弱身子。她心疼不已。
雨菲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拉着他的手。滂沱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你不…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醒过来……你醒来啊！我已经在你面前了，你不是说想见我吗？……睁开你的眼睛啊！”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
他昏迷的时间越长，生命就越接近危险。
无论她怎么撕心呐喊，怎么使命摇晃，他就是无动于衷。
雨菲看着时间慢慢从她的眼前流过，心越发慌张，心如刀绞，。
她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只要他能醒来，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她实在欠他的太多了，用自己的一条命来还，还不够。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头痛欲裂，忙用手扶着床，坐下来。用力甩头，她现在不能倒下，他还没有醒来。
医生提醒，如果过了48小时还没醒来……那就…没有希望。
天又亮了，其他人站在门外不敢进来，仿佛那是属于他们的空间，不能惊搅。陈静雅怨恨地咬牙，恨不得陪在浩宇身边的人是她。为什么好处总是轮不到她。
“浩宇，你再不醒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害我流了那么多眼泪，……害我背负那么多伤痛，你占据我的记忆，夺走我的心。…你怎么还能平静躺着，你让我怎么办？…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你不可以抛下我。”雨菲歇斯底里地呐喊，耗尽仅有的一点力气。一阵昏眩袭来，雨菲晕倒在浩宇的身旁。
其他人眼眶泛红，推门进来，扶起雨菲。她已经两天不吃不睡了，所有精力已耗尽。她是靠多大的毅力才坚持到现在。
这样不要命下去，没等王浩宇醒来，她就先倒下了。
“…笨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他就会醒来吗？”王英红着眼对躺在床上的雨菲大骂，“想看他醒来，你就必须让自己好好的。”
雨菲看上去很虚弱，脸色发白。
姚慧只是在旁边默默流泪。王英也双眼模糊，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比雨菲好看多少，她要去洗手间清洗一下。才转身要走出去，雨菲就醒了。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浩宇…醒了没？”声音非常微弱，说着从床上爬起来。
王英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怒嗔：“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看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眼睛肿的像球一样，身体弱的风一吹就倒……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为你母亲想一想。”
雨菲抬头望着母亲，母亲的样子真的很憔悴。
“妈，对不起！”
母亲走到她身边，“孩子，吃点东西吧。浩宇醒来看到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好。”
雨菲在王英的监视下，乖乖吃了饭，脸色变好了点。王英骂的对，她是应该保持体力，不然怎么去照顾浩宇。
现在她恢复了点体力，又可以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了。
看着眉头不展，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浩宇，雨菲的心揪的疼。故意赌气说：“你再不醒来，我真的不理你了……我不理你了。”
过一会儿她又喊：“浩宇，别不理我。…求求你…别睡了。”
雨菲的热泪滴落在王浩宇的手背上。轻声告诉他，她在美国的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你知道，我在美国的这三个月是怎么活过来的吗？我以为逃的远远的，就不会再想你，就不会再心痛。可是现实恰好相反，我每次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你，看到街上相拥的恋人也会想到你。”
“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忘记你，更没有办法不爱你。因为你已经住进我的生命里了。”
王浩宇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雨菲惊愕发现，大喊道：“…他…他好像在眨眼。”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真的，他的眼睛在动。”林芳激动的喊。
“…手指…也在动…”陈静雅也大叫。
方磊跑去找医生。医生来后叫他们都出来门外等，医生在里面给他做检查。
过一会儿，医生平静的走出来。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医生宣布结果。
医生眼扫过大家，说：“请问谁叫雨菲的？”
“…我是。”雨菲小声回答。
“进去吧，他在等你。”
林芳惊骇万分，自己儿子醒来，不是先找他们，而是先找雨菲，她居然排在他们前面。罢了，只要儿子醒，什么都不重要了。
陈静雅当然也很气，但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子的结果。再气也改变不了，只能恨得咬牙切齿。
雨菲步伐沉重，轻轻走到他床边，他脸色苍白。
“浩宇…”雨菲轻轻呼唤。
王浩宇睁着空洞的眼看着她。
他害怕是幻觉，他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幻觉。就像现在一样，她站在他面前。当他用手去抓的时候，抓到的只是空气。
雨菲过来抓住他的手，他怔了一下，有温度？不是幻觉。
雨菲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了回去。“…你还有哪痛吗？”
“怎么？”他锐利的注视她：“你会心痛吗？”
“……”雨菲身体微微一僵，他变了，以前他从不用这么冷的口气和她讲话的。
“你怎么舍得回来？我还以为你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只要我没事，你是不是又要离开。”王浩宇试探问。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学业还没有完成，再说慌张跑回来，学校那里没有请假，她自己的行李也没带。
“嗯，我是还要回去的。”
看吧，她就是这么狠心。他板着脸，冷冷的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已活过来了。”
雨菲愣住，他是在赶她走吗？他就这么不想看到她。看他别开头，她伤心欲绝。
如果他真不愿意看到她，她会马上离开，只要他能健康的好起来。雨菲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浩宇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你真就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了吗？”
雨菲转头，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接下来的日子，雨菲都要照顾王浩宇，直到他完全康复。这是王浩宇下的命令，病人就是伟大，下得命令只有服从不得违抗，其他人还不能有怨言。
王浩宇之所以想到这个主意就是为了好好“折磨”雨菲，谁叫她一言不发就离开，他要把所受的苦慢慢还回给她。
最后，方磊也把一切真相告诉了雨菲，她还记得方磊当时的表情很严肃。
“浩宇和静雅其实没有结婚，静雅也没有怀孕。……”
雨菲认真听着方磊说那两个月里所发生的事。
“他一直爱着你，当他知道你离开的那刻。他发了疯的去找你，我永远忘不了他当时的样子，好像灵魂被抽空一样。为了忘记你，他选择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要不就是用酒精麻醉自己。”
“你知道，没有灵魂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吗？”
原来，这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王浩宇和陈静雅其实没有结婚，静雅也没有怀孕。
就在他们要结婚的那一天，陈静雅肚子痛的厉害。王浩宇发现急忙送她进医院，帮陈静雅看病的医生正好是林芳是老朋友。
——她是痛经！
当医生告诉林芳结果的时候，她差点晕倒。医生说静雅是因为过度紧张，加上最近情绪烦躁、焦虑、和恐惧，所以才会出现痛经现象。
所以，静雅假怀孕谎言也就不识而破。
在林芳的追问下，陈静雅说出了所有实情。王浩宇也知道自己被设计了，他从来没碰过她，也没做过对不起雨菲的事。可是现在知道一切已经晚了，雨菲已经离开他了，连她去哪里，他的不知道。
王浩宇再度陷入悲痛之中，也就因为这样，他才会喝醉酒出了车祸。
所有原因都是因为陈静雅用假怀孕造成的。
还有一件事，王浩宇和郑俊译生意上的明争暗斗，个人之间的恩怨，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地步。
雨菲默默听完后，眼睛睁的很大。这几个月他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她却浑然不知。
方磊望着泪水涟涟的她，他不忍心再说其他话刺激她了。但有些话他不说，雨菲就永远不会明白。方磊顿了顿，接着说：
“他这样子，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见了都心疼。你永远也看不到他最痛苦的样子，因为只有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会最痛苦。你真狠心再次离开他吗？”
雨菲泪流满面，摇头说：“不离开了。就算他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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