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媒婆上前，笑盈盈地对淳儿说道：“姑娘，老身来替穿衣吧。”
“穿吧。”纯儿不耐烦地说道。
媒婆替淳儿脱下便服，当她白皙肌肤□□在空气中时，过往悲惨席卷她的全身，她惧怕双臂紧抱，脸色惨白。
媒婆以为她是害羞，笑道“姑娘，别怕。女人哪，都有第一次。老身看你手臂上守宫砂红得很，未经人事，害羞是正常。只要和宇文公子洞房后，这守宫砂才会退去。”
“你说什么？”淳儿从恐惧中惊醒，诧异地望着媒婆。“这是守宫砂，我在家中曾听母亲说这东西等我长大后自会明白。我一直以为是胎记。”
“姑娘真会说笑。怕是您母亲不好意思在面前开口。这守宫砂是女子出生时候才点的，只有在和男子洞房后才会消失。是我们女人贞洁最好象征。老身回乡之前，曾在宫里当过嬷嬷，专门给入宫贵人们，验明正身，这最首先便是要看这臂膀的守宫砂，若这没这，女子可是要受人唾弃的。哎，哎，姑娘你怎么了？”
淳儿听完此话，一阵眩晕，幸好媒婆扶住。她激动地抓住媒婆，结巴地问道：“你说，说这是贞洁的象征，你曾是宫里验人的嬷嬷，那我，问你，还有何法，能够验明，验明……”
“验明什么？”嬷嬷莫名地问道。
淳儿咬着嘴唇说道：“验明处子之身，全部给我用上。”
“啊！姑娘这是为何啊？”
“少说废话，快点。”淳儿厉声吼道。
媒婆拿她实在没有办法“好，好，那姑娘先去床上躺下吧。”
月七，在外等了良久，眼看吉时快到，淳儿还在更衣又不好意思催促。
淳儿从床上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吗？”
“是，是，当然是。”媒婆头疼地说道：“姑娘，老身真不明白，您未出阁，怎么会要验这个。快点穿衣吧，免得误了吉时。”
淳儿点点头，“好。但今日之事，谁也不要说。”
淳儿随后像木偶一样被人摆弄着，穿戴好后，根本无暇在意自己装扮，心事重重地上了花轿。礼乐响起，鞭炮阵阵，看热闹的人似乎也越来越多。这些她不关心，不想回忆的肮脏过往，从未存在，她仍旧处于震惊之中，屏息沉思道：“那日就我和哥哥，我后来被人推倒晕了过去。醒来后，便满头鲜血，衣衫不整，哥哥也晕倒在我边上。那些人，那些人……”
她抽搐着，胃里泛着恶心，不愿再回忆下去。花轿很快到了，媒婆在轿门喊道：“新娘子，下娇了。”
淳儿盖上红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媒婆急忙上前迎道：“别紧张，新娘子。”
淳儿吞了口口水，由她搀扶着步入喜堂。宇文钥早就等好了，媒婆拿来红绣球给他们一人一边牵好。而六皇子也已经端坐在高堂之位，作为淳儿的哥哥，虽不是轻松，但对于这位也是很疼爱的。他面露悦色，拿起手旁的圣旨宣读道：宇文钥，元淳接旨。
众人纷纷跪下，元彻大声诵读道：“宇文钥，对我大魏鞠躬尽瘁，今迎娶民女元淳，朕心甚悦。特赐两人碧玉青石一对，金如意一双，珠宝数箱。预祝两人百年好合，佳偶天成。”
“谢主隆恩。”宇文钥和淳儿跪拜谢恩。
民女元淳，淳儿明白父皇这是要和她划清界限，也对，自己是废公主，还有那段令人蒙羞的历史，皇家名声在自己父亲心里是高于一切的。但六皇子却不以为然，对两人祝福道：“宇文钥你今日迎娶吾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可要对淳儿，不然六哥绝不轻饶你。”
“是，六哥。”宇文钥鞠躬行礼道，元彻微笑着点点头。
媒婆对他们说道：“好了，好了。别误了吉时。新郎新娘该拜堂了。”
宇文钥和淳儿走到门边，面朝大门，“一拜天地。”正当两人要鞠躬行礼，门外跑来一士兵禀告道：“六皇子，逆贼燕洵携秀丽军主帅前来贺喜。”
元彻霍然拍桌，站起“燕洵，他怎敢前来。”
“我怎么不敢前来。”燕洵提剑走入，一身戾气让人害怕靠近，而楚乔默默跟在他身后，周围的鲜红刺着她的眼，她不舍地看了看宇文钥，却未得到他任何回应。
淳儿察觉情况，掀开盖头，正好对上燕洵发怒的目光，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有种做错的感觉，竟然低下头。
“大胆燕洵，你犯我大魏，如今还闯入舀关，搅合淳儿的婚礼。好，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替被你杀死的大魏将士报仇。”元彻持剑，要和他开打。被宇文钥拦住“六殿下，不可。”
“有何不可？”元彻没好气地问道。
宇文钥看了燕洵一眼“燕王，能孤身前来，一定有准备吧。”
“不错。我两个时辰未出，五万燕军发兵舀关。”燕洵挑眉说道“你我昔日也算兄弟情深，怎么结婚大事也不发张请帖过来。”
“你。”宇文钥上前拍了拍元彻要拔剑的手臂，五万燕军，还有后面虎视眈眈的梁军，这时对战，对那方都是得不偿失。元彻明白不能发作，收剑坐回原位。
宇文钥想燕洵行礼道“燕王见谅，是宇文钥疏忽了。”
“你疏不疏忽，我不在意。阿楚也不在意。我好奇的是她。”燕洵走到淳儿身边，隐藏起怒火，盯着她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淳儿觉得被盯得全身发麻，结巴说道：“就，就，成亲，很平常啊。”
“平常。你当我傻，还是自己蠢得以为别人看不出端倪。”燕洵低吼道：“别人也就算了。但宇文钥和你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所心仪的人自始自终都是阿楚，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怎么不可能。燕王，三年之前，也没想到会成为如今的燕王。”宇文钥将淳儿护在身后，和燕洵四目相对“燕王，很多事当你以为不可能的时候，便已经发生了。”
“是吗？好，那你就当着阿楚的面，继续拜堂成亲吧。正好阿楚，我们也好好看。对了，我觉得三年前，你拒绝我的提亲，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毕竟你在意之人，已经不在意你了。”
燕洵说完便坐到厅堂一侧，似乎别把自己当外人的节奏。楚乔心口丝丝作痛，双手抱拳恭贺道：“星儿恭喜公子，恭喜水享姑娘，百年好合。”
淳儿瞧着她的样子怪可怜，正想上前劝慰又不知该如何说。突然，又一士兵进来禀告：“报六皇子，梁国公主萧玉前来贺喜。”
元彻发火说道：“她来凑什么热闹？”
“哈哈哈……”燕洵拍手叫绝“真是大戏呀，名角全齐了。宇文公子，水享姑娘，你们面子可真大。”
没多久，萧玉信步走来，身后跟着两名婢女，对元彻、燕洵行礼道“萧玉拜见六殿下，拜见燕王。”
“公主有礼，不知今日前来有何目的？”元彻警惕地问道。
“没有目的，如今我们三军对阵，都各自按兵不动，只有战场上才能见分晓了。萧玉，这次真的是来真诚祝福钥兄新婚之喜。”
她含笑着，拿出婢女所提的盒子，走到宇文钥的面前“钥兄，这是小妹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宇文钥默默注视她的笑容，真诚得不含一丝邪意，和那日伤他的自己，判若两人，但往往看得越真的事物，里面实质终是空的。“月七”他唤了声，月七立刻接过盒子，随后他对萧玉冷淡地说道：“宇文钥，谢过公主。”
“钥兄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不用看，公主送的自是最好的。”
“那当然。”萧玉笑脸盈盈“这里面的东西，还和钥兄那早死的弟弟宇文怀颇有渊源。听说当日宇文怀曾寻得一只极其珍贵的雪玉狗送给钥兄把玩，但不小心被摔碎了。幸得，这雪玉狗是一对，如今妹有幸寻得送与钥兄。”
“雪玉狗。”淳儿惊呼道，慌张地看向盒子。雪玉狗乃极寒之物，纵使宇文钥昔日武功高强，也差点被寒气所伤就此失明。今日，要是碰一下这盒子，以他的身体怕是要当场毙命不成，但雪玉狗自身会慢慢散发股寒气溶于空气之中，寻常人只会屋内清凉许多，但对于宇文钥来说，这可是让他当场发病的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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