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月是家乡明
第二百八十一章月是家乡明
临近中秋，黄土高原倒显得宁静素雅了不少，尤其是明月徐徐上升，明净若水镜般悬挂，清新冷艳，夜晚的秋风掀起福瑞衣襟的一角，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幼稚的面庞上此刻有些红晕，吐气有些粗重，黑密的发丝有些潮湿，低空中的地面有些湿滑，与浓重的雾气彼此缭绕纠缠，浓墨的夜色里夹杂着许多水珠，荡漾在山坡林地草甸间，挂着莹白的露珠，银盘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华，惹人喜爱。弯曲着小路通向白鸽村，胖子福禄噗嗤地喘着粗气，胖脸上通红一片，滚圆的肚子一颠一颠的，小短腿飞快地变换着节奏，同时闷哼的咔嚓声响起，那是他嘴巴里咀嚼山楂的声音，福瑞的手掌里攥紧着铁钩，随着他颠步而上下晃动，红艳圆润、饱满可爱的大红山楂在柔和的月光下泛着红霞，水珠点点滴滴黏在果实上，新鲜而诱人味蕾，另他们哥俩人暗暗兴奋不已，那就是见猎心喜的猎艳。
夜幕下的白鸽村被山坳雾霾遮盖，零星的灯光穿透雾霭射了出来，钉在半空中，与明月争辉，一排排墨灰色的建筑轮廊模糊而森然，仿佛史前巨兽的身躯一般，透露着浑厚苍远，但是却接近地气，尤其是一些乌鸦胡乱嘎嘎鸣叫，一群群白鸽嗡嗡作响，或者栖息，或者盘旋，院墙高耸，庭院幽深，一声声犬吠此起彼伏，惊吓的家鸡野鸭不安分地拍翅低鸣。村头柳树下，中秋佳节即将来临，明月若银色的瀑布一般，洒落下浅浅的乳霞，宗庙祠堂里，一些族老神情严肃地祭奠着先祖，这是他们的使命，香烛袅袅，祭祀的供品种类繁多，有五谷杂粮，还有一些肉食，若猪头、烤鸭、黄河鲤鱼等，寓意五谷丰登，年年有余，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是传统，不能忘根。与大柳树隔着五十米的马路侧面，是村民们的休闲娱乐加运动广场，可能是出于中秋团圆气氛的影响，要不就是平日里不多见，爱热闹的年轻人聚集在广场上，使得村子里比往日活跃了不少，汉子们品酒抽烟、婆姨们拉着家常，青年男女们衣着光鲜，面庞多静美，聚集在一起分享着各自传奇的故事，老人们悠闲地打麻将、下象棋，要么就是玩皮影戏、吼段秦腔，最喜小儿无赖，一群群聚集一起玩游戏，比如过家家、老鹰捉小鸡、跳皮筋、踢毽子等，活泼开朗、纯真无邪的性子显露出来。福瑞与福禄按照约定的地点来到村口，如约而至的钱乐乐与刘侠已经风风火火地等候多时，性子急切的刘侠多次怂恿钱乐乐出村迎接功臣凯旋归来，不过被向洁阻挡，理由就是怕彼此错过，因为出村的土路有几条，性格温柔，聪明伶俐的曲婷也同意，于是他们几个就神色匆匆地等候在这里，巴望着他们心里的英雄。性格直爽，大大咧咧的福禄夸赞着福瑞的勇敢，尤其是爬上大树的魄力，反正自己没有那份执着，曲婷面色柔和地欣赏着福瑞的勇敢，反而是向洁面色柔和，多少有些紧张，莹白的素颜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暗暗把福瑞拉到边旁，神色匆匆地打量了他，神色多少有些舒缓，压低语气，略微有些责备地说：都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那么意气用事？福瑞面色有些紧张，尤其是向洁吐气如兰，杏眼圆睁，一副母老虎那种凶巴巴的表情，顿时另福瑞低声轻笑出声，更多的是幸福与感动，向洁琼鼻娇俏，嘴巴红润，匀称白皙的脸颊上升起红霞，略有些气愤地疑惑不解说：我说的不对吗？随后还示威地举起光滑细腻的小拳头，银牙紧咬，露出可爱的小酒窝，说不出的纯真可爱、俏皮美艳，不时张望的这边的曲婷披散着青丝，柔顺而亮丽，典型的瓜子脸，圆润的下巴，有种古典美，如果身着青纱罗裙，那就是江南女子的静美淡雅、恬静温柔，不禁莞尔一笑，偷偷打量着福瑞的囧样。被玉人抱怨着的福瑞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小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惹得向洁那白眼瞪他，自知理亏的福瑞赶紧献媚而讨好地表现道：我这不是知道你喜欢喝山楂泡水嘛！所以就临时起意表现一下，向洁半信半疑地打量他，姣好的面庞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显然乐意被福瑞恭维，尤其还是一向正直无私的他，所以面善心好的向洁就暂时相信了他，不过她看到福瑞漫不经心地示好，多少有些吃惊，暗暗嘀咕道：算你小子会说话，不过以后你要是敢对本姑娘不敬，看我不收拾你，福瑞一边献媚地表现的，一边郁闷地摸着鼻子，暗暗猜测道：难道今天拍马屁失利了？尤其是自己表现出坏坏的笑，那种贱贱的模样，另那个混世魔王都感觉不自在，疑似落荒而逃。福禄像老大一般，指使着小弟钱乐乐与刘侠分发果实，曲婷面色欣喜地捏着红彤彤的山楂赏玩，红润地嘴巴里啧啧称赞，显然被新鲜的山楂吸引。众人一起搭把手，很快地就把果实分发成几份，由于福瑞家人口众多，所以就多分了一些，众人一边聊天玩笑，一边谈论着明天的中秋佳节应该咋过，不过大家肯定的就是团圆与美食的主题不会变，尤其是月饼这个主题，一直都是大家谈论的重点，很快地他们就各自离去，尤其是夜晚天气有些阴凉，曲婷与向洁是伴儿，刘侠与钱乐乐也一块离开，于是福禄与福瑞也就离去。福瑞家里，劳累了一天的张红梅没有外出，在家里休息，尤其是这几天有些劳累，所以她宁愿多卧床休息，福贵则与一些儿时的伙伴出去休闲娱乐，也就是月下聊天玩笑，厚根这几天心情畅快，所以时不时地出门溜达，主要是村子里这几天也热闹，与一些关系要好的邻居朋友相互扯皮吹嘘，打发无聊的时间。福瑞与福禄进屋，先是看望了母亲张红梅一眼，主要是告诉母亲他与弟弟归来了，免得人家担心，同时乖巧的福禄清洗干净一碗山楂放在床头，可以另张红梅无聊时品尝一下。哥弟两人留下一些山楂，然后把剩余的山楂全部切成片儿，打算晾晒起来储存，当然生吃也非常有味儿，尤其是那种酸甜可口的滋味，酸的咧嘴，甜的浓香，是这个季节的水果，开胃健脾，促进消化，改善食欲不振，据说也可以入药。
不多时闲逛回来的厚根看到新鲜美味的山楂，忍不住就多吃了几颗，咧着嘴巴喊酸，惹得早些回来得福贵都忍俊不禁，就是张红梅也取笑厚根的孩子气。郁闷不已的厚根一副受伤的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尤其是看着福禄狼吞虎咽，囫囵吞枣的样子，暗暗羡慕不已。倒是福音捧着水杯，泡着水喝，一副面容光艳的样子，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平添了几份恬静淡雅的味道儿。众人没有熬夜，而是各自洗脚后沉沉睡去，就是喜欢挑灯夜读的福瑞也难得浅浅睡去，可能这些天有些困乏，所以勤学的兴致倒是淡了一些，窗外的明月圆润而皎洁，投射下丝丝缕缕的银斑，分外素雅与纯洁，清冷的空气清新而新鲜，夹杂着霜雾与水珠，映在玻璃窗户面儿上，仿佛精湛的窗花，或者似水晶冰雕般纯洁。夜安静而素雅，纯净而幽深，银盘皎洁，仿佛妙曼的仙女轻轻舞动，“空山新雨后，鸟鸣山更幽，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此刻黄土高原的夜就是这样，浅风与明月为伴，雾珠与秋霜为一，星光璀璨，山岳潜行，夜莺低鸣，土狗乱吠，为宁静的夜平添了几份生气，高原的人们沉寂在短暂的休眠中，品味着悠闲与安逸。
清晨，天色渐朗，矮树墩上的公鸡不时鸣叫，就是树梢上的喜鹊麻雀也活跃了几份，因为今天就是十月三号，中秋节，也是农历的八月十五，不论贫富贵贱，还是尊卑显赫，这一天都可以尽情欢颜，尽情与亲朋好友聚集团圆。白鸽村此刻天色清朗，鸟语花香，淡淡的雾气缭绕间丝丝缕缕，初升的太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穿透雾气，弥漫着金霞，映射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青山翠绿，山林浓密，山坳厚实，土坡起伏跌宕，沟沟道道里填埋着绿色的植被。村子里高墙林立，深院安静，街道宽敞干净，门庭绿意盎然，秋风柔和，暖阳和煦，一些人家门户打开，打扫着屋庭别院，或者早起的孩童不甘寂寞地奔跑嬉戏，咯咯的直爽笑声穿出去很远。一群毛色发亮，挺胸抬头的土鸡带领着幼崽昂首阔步地在浅池草垛旁刨食，羡慕不已地盯着荷塘里的野鸭散鹅。沿街的柿子树高大粗壮，橙黄色的果实挂在树梢，开裂的老皮黏在树干上，一缕缕浅绿色的柿子树迎风招展，裂开嘴巴的石榴露出红艳艳的颗粒，仿佛小儿的嘴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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