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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利刃,全都是利刃,天上雨下的全是一柄柄利刃,刀刀刺在身体上是朱鬼柳哪里都躲不开的痛。

  而朱鬼柳的身上血流成河,绚红的血液模糊了双眼,令面前的空气窒息到了极点……

  朱鬼柳从梦里醒来的时候还不免大喘气,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刚刚在梦里经历过的那场刀子雨的洗礼。

  但还没从她那诡异的梦境中醒来当时,却又有别的事情夺取她的心魂。

  沫兰第二天从旁,降了身份偷偷摸摸过来寻她,意思是想要朱鬼柳把那个戒指给她,她就会先瞒着理间深秀,让她们母子先回华国。

  因为那戒指偷的抢的都不作数,沫兰的意思是她从自己这里拿到戒指,理间深秀和她也能完成共同理想了,到时候她会说服理间深秀暂时放弃百味——

  这样一来,至少理间深秀不会再逼迫得那么紧,而朱鬼柳也有缓冲的时间想办法应对了。

  而到时候,沫兰她会拿着护照本,将她们母子送上飞机才算数的,由不得朱鬼柳怀疑有它。

  朱鬼柳听了心有意动,可本能上并不相信沫兰,毕竟就算到了飞机起飞的最后一刻,沫兰还是有权利把飞机叫停的,而她又怎么能这么片面地,觉得沫兰不是和理间深秀合伙起来骗她的呢?

  朱鬼柳不知道他们那些人是不是天生就有那些恶劣因子的,没先答应,而是冷笑着。

  “你们这还真是,这样一来,我也算是你们的奴仆对吧?虽然我没伺候过你们,你们也不是一吩咐我,我就把自己真爱的东西给你们,但,你们也只不过是拿得费劲了一些而已……这么巧取豪夺,偏偏又无可奈何,让人气的要命,自己却一点事也没有……”。

  朱鬼柳说着,可看沫兰一副油盐不进,还笑吟吟任凭你说,她自巍然不动的样子就没了心情,总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不过兴许是朱鬼柳真的昏了头了,竟然真的答应了沫兰的这个提议。

  她私心想着的戒指不能被抢走的,到时候不行,她不给就是了,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的……

  然后就这样,朱鬼柳瞒着所有人和沫兰约定了当天的逃跑计划。

  当天夜里,朱鬼柳偷偷地叫上仍旧睡得一脸惺忪的百味,偷偷地潜跑到医院后门侧角,虽然要绕过那么多看顾的人还真挺不容易。

  沫兰的车就停在拐角的地方,朱鬼柳正将百味推上车后,刚要跟着爬了上去,谁知道沫兰竟是在驾驶座上推了她一把,径直把车门锁了,留下车窗里惊恐万状看着她的百味,和不明所以的朱鬼柳,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朱鬼柳被推到在地,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她的心神却知道自己上当了。

  这一下朱鬼柳一刹间思绪万千闪过,但又茫茫然然,只知道她的百味现在在沫兰的车上,被沫兰带走了。

  朱鬼柳追了上去,伸手挥着,“我给你戒指,把百味还给我……你不能这样”。

  朱鬼柳越来越追不上汽车,只好着急着另想办法。

  朱鬼柳的记忆力真的不错,不然也不能在各种不尽相同的山城里穿梭自如。

  她想起按照沫兰回皇宫的路线,那么她如果从另一条路走是可以拦住不知所谓想要夺取她孩子的沫兰。

  朱鬼柳像是重回战乱国的战场边缘那般燃起了一种不能就这样的斗志,脑袋飞速运转,连一向不给力的身体也突然像开窍了般可以狂奔起来了。

  也只能是赌一把了。

  百味坐在汽车后座的中央,可以直视前方的一切,他抹着眼泪大哭想要回到朱鬼柳身边。

  刚开始沫兰并没有搭理他,后来大概是嫌他吵了,只是手搭方向盘不耐烦道。

  “你妈妈不要你了……把你交给我带……”。

  沫兰话音未落,就猛然看见笔直通往皇宫的道路中央,朱鬼柳的身影窜了出来。

  沫兰大骇,急踩了刹车,但不知道为什么,当百味扑到前座,伸出有些肉肉的手拼命想要够他母亲的时候,沫兰踩刹车的脚就松了。

  似乎这样,百味能更快地够到他的母亲吧?

  沫兰恶劣地闪过这样一丝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但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汽车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百味的后车门依旧被锁住,沫兰有些茫然地走下了驾驶座,走到路的中央,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朱鬼柳。

  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朱鬼柳只是好像在做行为艺术般躺在地上睡觉而已,她以前也不是没算计过人,只是没碰上想朱鬼柳这种,如此固执的人罢了。

  似乎怎么都说不通似的……

  沫兰眼睛缓慢的转了转,似乎有泪光闪现。

  然后她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朱鬼柳大手,和那像男子般的大手上戴着的地下皇帝之戒的母戒。

  然后鬼使神差地,沫兰想起医院门口朱鬼柳朝自己大喊的,“戒指给你……”,然后她就伸手将朱鬼柳的戒指取了下来。

  沫兰的手太细,原本戴在朱鬼柳尾指上的戒指,沫兰一个也套不了,总是太细滑,要掉了出来。

  沫兰茫然着急着戴上,没想到朱鬼柳却醒着了,两只眼睛用力地睁着,朝车里一直看去。

  百味从后座翻到前座,从驾驶座的位置爬了出来,浑身颤抖地爬到朱鬼柳的身旁。

  朱鬼柳看着百味无意识地一笑,“不要离开我……百味”。

  她僵直地躺着,血泪一起混着,流在了这西国心脏城市跳动的街道,渗透在这泥地下无尽的脉络当中。

  朱鬼柳浑身是奔跑在这街道过的夷木气息。

  而且高强度运动后的酸痛,呼吸稀薄,她的呼吸几乎微弱到不可闻述。

  朱鬼柳的手被百味握着,润着血水也不觉得湿腻,只是感觉快要死了,心中竟然到了此刻还惦记着那戒指。

  “那是我干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朱鬼柳气若游丝地说着,“我要留给百味的……请你还,给我”。

  救护车队来的时候,百味还在和沫兰抢夺戒指。

  不过百味人小分量轻,简直不够看的,那样的情景反倒是像妈妈教导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只不过如果真的是自己孩子的话,沫兰不会真对百味这样。

  沫兰只知道,虽然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但她想得到的好像已经可以实现了——

  戒指到手,百味没有妈妈,理间深秀没了朱鬼柳,只剩下她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是她的,而不是那讨人厌的朱鬼柳的……

  朱鬼柳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抢救时,理间深秀和缪辰他们都在场。

  缪辰抱着百味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安慰快要哭得背过气去的百味,边拍着他的背。

  沫兰就对理间说道,“我只是想你开心……”——沫兰的这句话是应对理间深秀之前对她说的谁允许你这样做的回应。

  只不过没敢加上戒指到了,就差百味这种傻瓜。

  只是另外想着要怎么和理间深秀解释,“而且母后病重,想看百味……”。

  不知道为什么,沫兰之前还是一副做错了事慌乱的样子,现在理间深秀来了,可能是因为依靠到了——

  理间深秀给她的感觉和许诺就是让她觉得如此,所以沫兰又恢复了往常面面俱到得体的样子,看上去坦诚了很多似的。

  缪辰抱着抽噎的百味,就不禁气愤站了起来。

  “你还真有脸说,前王后就在医院,你带百味出去干嘛?哼,还不是自己想做这些事,又想有个好名声而已……鬼柳才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你肯定是做了别的事情她才会追了出去,敢做就要敢当,到时候看了监控就知道”。

  缪辰冷冰冰地说,一点情面也不给沫兰留了。

  沫兰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很爱理间深秀——

  理间因为之前沫兰说她庆幸没有爱上那样冷酷的他,所以这次理间深秀打算遣送朱鬼柳回国的混账事情他也没告诉沫兰,以免她死后也落入了那样的地狱。

  可沫兰并不知道他的打算,她看得出理间深秀就算不止对朱鬼柳余情未了,以他不择手段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因为朱鬼柳的戒指,还有百味,而搞坏自己的名声也有可能和朱鬼柳复婚,反正他本来也很喜欢她的……

  沫兰还记得当初在理间还和朱鬼柳有婚姻关系时,理间深秀和她出轨的那次。

  就那一次,她就知道,当那种纯情的美好逝去以后,无论是xing事或者感情,他都已经麻木又隐忍的。

  除了对朱鬼柳一如既往的愧疚越加深重以外,他应该简直都不知道这些年来是怎么过来的吧!

  只是和被训斥过疲惫的运动员一般,任性地只想低着头,什么风景也不看地一直朝着他生命的终点——死亡走去,然后完事。

  就是因为沫兰不知道理间深秀的这个打算,不知道他这一辈子已经没脸见朱鬼柳,所以决心用这样残忍形象分别。

  沫兰只要一想到朱鬼柳以后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轻而易举地夺走她辛辛苦苦为理间皇室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成果,她简直就要崩溃了——

  凭什么,之前的朱鬼柳并不懂事,不能守护她的那些所有。

  而在自己把王妃、王后的这份工作做的那么好后,朱鬼柳也懂事成长了,自己就要把多年来奉献的一切统统都交给她呢?

  沫兰心有不甘,所以才策划了那些事情。

  但她没法反驳缪辰的话,而理间深秀似乎也并不想听她解释,所以沫兰只好一个人离开医院。

  张百味一个人窝在缪辰的怀里,心中无比地怀念朱鬼柳那双不怎么白皙,但却非常大,手指很长,指纹细腻干净,还隐冒青筋的大手。

  那双可以轻而易举握住足球的手,那样把他护在怀里面。

  可现在,他却亲眼见到了那个所谓对自己好的女人,让自己误会了妈妈将要抛弃他的事实,虽然那也因为朱鬼柳的确给了他一些这样的感觉——

  但那个女人害他伤了妈妈的心,还……

  百味知道自己不能单纯怪罪别人,其实他自己才是。

  因为自己无法做到像朱鬼柳那样禁止任何欢乐,所以才隐约想要逃离一小会的,才会有时忍不住诱惑,接受沫兰的礼物,也和她一起出去。

  可,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妈妈就在他面前那样,像一个沙包一样,被那样毫无预警地撞了过去,变成了一个躺在地上动都不能动的人。

  即使在朱鬼柳最狼狈的时候,百味也没见到过她需要别人搀扶的地步。

  可她现在就那样了,一动不动地像被小女孩玩坏了的破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了。

  相对于百味的难过至极,理间深秀也陷入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悲痛。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与他休戚与共的女人,一个是养育了他,却断送他梦想,强加给他强国理想的母亲,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而朱鬼柳,将他从那几乎无法喘息的生活中解放了一丝天性的光亮陪伴,到现在也是……

  其实,到头来还不如没有地好。

  他失去了她以后的日子,也就回归了以往的生活,虽然看上去没变,但他自己知道的,他的心变得更加颓然末世的——

  如果结局非要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和沫兰相遇的好。

  虽然体味不到那样的美好,可也有无知的勇敢,好过现在知道朱鬼柳命不久矣,和他的理想也将垂暮的无望悲痛。

  朱鬼柳是因为车祸的重伤,和随后全面检查报告的出来而被判定死刑的。

  理间深秀看了车祸现场的录像,朱鬼柳躺在地上,被沫兰取走戒指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只不过还来不及为朱鬼柳从手术台上活下来而庆幸,却又有消息,说是因为朱鬼柳长期的慢性咽炎,和体弱多病,加上她的鼻肌肉已经坏死,得了一种所谓鼻咽癌的东西。

  没办法多考虑百味为了他的母亲和沫兰打架的艰辛,也没法多想朱鬼柳这么多年来忍受病痛,无法呼吸一口完整鼻息的遗憾。

  现在的问题是,无论再对她的身体做什么治疗,她都活不长久。

  而且她又是个极其有洁癖自我的人,听完后竟有心如死灰,又似是超脱般的意味,所以干脆不打算治疗了。

  骨刺的胸腔淤肿间,朱鬼柳在病床上意识昏迷,又时而清醒,不过暂时拖住了性命罢了。

  有时她看着理间深秀,恍然不知今日是何夕一般,流着眼泪,思维都错乱了般。

  “我想让百味给我生一大堆小孙子,名字我都取好了……我想他重来一次,不要让他的孩子再有没爸爸遗憾,做个好爸爸,有用的人……可,他那么小,又已经那么大了,怎么还能再失去我……怎么才能让他忘了我……他一个人要怎么活?”。

  距离理间深秀给朱鬼柳下的三日通牒早已经过去了,理间深秀却将一切都按兵不动。

  似乎是直等朱鬼柳哪天撑不过去直接了事,免得麻烦的样子。

  但另一方面却又像是极其深爱她地那般,因为满心都是她,所以什么无力再维系下去的那般绝望。

  理间深秀此生都没有像朱鬼柳在的时候,那般地恨过自己。

  当朱鬼柳昏迷的时候,他因为自己对她的病痛束手无策,而感到懊恼心疼和内疚。

  可当她清醒的时候,他又实在无法忍受她想要见百味和缪辰的请求,只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她见他的就是了。

  理由无他,因为百味也住院开刀了。

  是因为遭受重大打击而引起非病理性阑尾炎发作,因为张百味也和朱鬼柳一样是个身体底子不好的人,一个简单的手术却凶险万分。

  而理间深秀不想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险境影响——

  说实在,现在就算是全凭朱鬼柳见到百味的惨状,想要好好奋斗,努力生活的决心也是没用的,她的身体,是早已经垮了的。

  不过这些状况,朱鬼柳却是一点都不知。

  因为她本就是和对自己,或者分辨别人很困难的傻子,每天早起也是因为饱受神经迟钝而很困扰,所以才如此这般。

  见理间深秀对她好多了,还以为希望来了,强撑着坐了起来,企图能从理间深秀的沉默中打开缺口。

  是的,理间深秀的沉默中。

  理间深秀每天几乎都在病房里待着,却沉默不语。

  缪辰被他派去照顾百味,所以竟是无一人可以劝他。

  “其实我看着很可笑对吧,自己都一片狼藉,还一副自己很能帮助别人的样子讨人不喜欢……”。

  朱鬼柳察言观色地说着,希望无论如何理间深秀给点反应可怜自己也好。

  理间深秀皱眉,仍旧没有说话,只是手中批文的笔顿了一下。

  蓦地想起朱鬼柳之前给他的那封信,上面写着她愿意把前半辈子求来的运气让给别人,只因为她自己找到了最幸福的人,所以想让那运气帮助其他更不幸的人……

  其实她可能早就后悔把运气让出去给别人了吧!

  她自己的状况糟糕,也是,怎么能帮得了别人?

  理间深秀思索了一会,却是停在那里。

  感觉听着朱鬼柳在旁边絮絮叨叨他的事,像是她才是个他母亲的那样觉得幸福,又觉得难过——

  “你,和沫兰好好过吧!我是说真心的,你不要觉得我……不要误会我”。

  理间深秀目光一黯,不知该为她还想让自己幸福所进行的劝导而开心,还是因为她已经把自己真的当成别人而难过。

  不过理间深秀而后一想,朱鬼柳惯来是说谎可以骗过千万人的那种,因为没有人能真的可以看透她,所以干脆他也不想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了。

  “让我和百味回去吧,我不想死在这里……”。

  朱鬼柳哭道,“我不会多说什么的,因为我有和你那段快乐时光……我从小很霸道,如果我不能得到的,虽然我也不会用不道德的方式去得到,可我会一直记着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你,可是我很后悔遇见你……唯一能让我不后悔的,是百味”。

  “求你了……我不像别的女人,天生就有男人呵护。我天生就没有这样的生活,就只能,那样活着而已,就只是活着……在你们吃着精致料理的时候,我只要有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就可以了……我要的并不多,可是为什么连我这个唯一的依靠都要夺走?我那么好欺负啊!”。

  朱鬼柳的眼泪夺眶而出,躺在床上并不怎么能动,只是任由泪水沾满了整个枕头。

  理间深秀来不及安抚她,就见朱鬼柳突然皱紧眉头,牙关紧咬,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那般——

  不一会就变天了,理间深秀看着自头痛袭来就一直禁闭双眼蜷缩起身体不动的朱鬼柳,才蓦然想起她的痛风。

  然后蓦地冒出一个念头,那不会是他逼她走的那天,他害她撞到门上所致的吧!

  理间深秀很想忽略朱鬼柳所说的话的,但也知道她的性情,有些事还不如干脆地给她答复让她死心的好,免得她心里一直抱有期望,到最后失望更大,还让他来觉得自己像是在愚弄她的一般。

  “你要带百味回去是不行的”,理间深秀轻声说。

  “我的母后病重……死的时候总要有人捧灵,灵魂才能升入天堂……”。

  朱鬼柳闻言就不禁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看向一旁踌躇着怎么解释更好的理间深秀。

  “你们这样的人还用升去天堂?哼!一个人怎么就可以在当时那么好的时候,那么谈笑风生的时候心里却藏掖着对另一个人那么恶毒的计划呢!难道这是你的本能吗,还是你们所有人的本能?如果是这样,你们不用升入天堂的,因为你们才是主宰,你们就是神明啊!”。

  朱鬼柳说完,又淡漠地瞥了一眼他,闭上眼睛忍受钻心的疼痛。

  而理间深秀无奈,只好退出病房——

  如果我真的是神明的话,那么你人生所经历过,走过的那些画面和场景。

  如果可以变成书目,那么我想一页一页全都知道,而且只想知道你的……

  理间深秀的头靠在门口的门框上,不禁流下了泪水——

  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漂亮自信的,我想知道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化了的……可惜我无法知道。

  如果一切非要如此的话,那么就让你人生的所有最后画面,都是我陪你走,不要任何人参与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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