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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这是故事以外的故事


  这是故事以外的故事。

  那时候神之领域属于神的祝福还照耀着这座城镇,粉白相间的野蔷薇还爬满整座墙头,微微遮掩着水晶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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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远郊上有一颗巨大的蓝花楹,三四人才能抱起来,树冠比房子还要大,花开的时候叶子都落尽了,望着就像天边蓝紫色的云海。

  风一吹,被花朵压实的枝头不住地摇晃。一些禁不起微动的花瓣自己落了下来,并未归根,而是掉在了亚麻色的发丝上。

  粗壮的树干前靠着一个人,双眼紧闭看起来是在休息,但若再看,就会发现右边胳膊上至胸口的衣物是被割开的,巨大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血顺着布料渗下去,几乎浸透整个右半身。

  树前的草地上还放着匹马,棕色皮毛,额头正中有一撮白毛。缰绳并没有系到树上,马儿倒也乖,没有乱跑,只在原地咬着地上的草。马背上也依稀可见一些血迹,可想而知主人是到了这实在不行了。

  草上传来“沙沙”的步伐声,脚步停在树下之人的面前。少女睁着好奇的双眼看着地上的人,还用脚去轻轻踢了踢,没反应。

  “死了么?”少女自言自语了句,又蹲下来仔细瞅了瞅,看到了他手里依旧紧握着的枪,不由得伸手去碰。

  就在手指刚刚碰到枪身的时候,这人身上所有的神经细胞好像活过来一般,瞬间睁眼警惕地盯住了眼前人,握枪的手刹那间抬了起来。

  少女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到了,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缩了缩身子。

  他碧色的眸子里映出这张陌生的脸,对方的惊惧令他放松了点神经,缓缓把枪放下。

  “谁?”身上的剧痛让他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都显得那么困难,可当他说完这一个字,意识就变得模糊不清了,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喂,喂!”

  失去意识前,只是记得有人一直在叫他,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感觉就像睡了很久的一个觉,做了一个很久的梦,梦里他很舒服,没有疼痛和疲劳,就像躺在云端。等他醒来后睁开眼,见到的一样东西。就是砖砌的屋顶。

  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下,想不起来这里是哪,又努力动了动右胳膊,撕裂一般的痛楚将他的意识彻底打醒。用左手支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全身的酸痛也让他吃力万分。

  少女正好端着一碗东西进门来,看到了这一幕,“醒了啊,哎呀你别乱动。”

  她立马走过来放下碗,扶住他左边的胳膊,让他借力起身,又拿了个枕头垫在他后面。无视他疑惑不解的眼神,拿起桌上的碗,里面的勺子样式精致,是斯奇城特有的产物。

  “醒了喝药就方便了。”她舀了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然后慢慢连着碗一起挪到了他嘴边。后者嘴唇触碰到勺子却无动于衷,有些愣的看着这个姑娘,感觉到勺子又往他嘴里抵了抵,于是顺从地喝下了药汁。

  “你……是谁?”他忍不住问,问完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没有摸到想要的,便在四下巡视着。

  “你的救命恩人。”少女回答,又注意到他的动作和眼神,把勺子放回碗里,指了指那边的桌子,“你的两把枪我放那了,马也在外面,马身上那些重的要死的东西,我也搁那桌子上了。”

  “谢谢。”他说。

  半边身子根本不能动,其他部位也没有半点力气,于是也只能任由少女一勺一勺的把药给他喂完,一边还听着人家说了一堆话,大致可以明白发生的事,基本就是在树下把他捡了回来,他因为伤口太深失血过多,就晕了两天。

  “还好是喂之前醒的。”她小声嘀咕了句。

  “啊……”他耳力好自然还是听到了,可是不太明白,结果他这一声直接让面前的女孩红了脸。她用指甲刮了刮手里的碗面,表情有点局促。

  “没,没什么,嗯……我叫长夜。”

  日光从窗口透进来,打在女孩侧着的脸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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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右胳膊动不了,身体也没恢复,但窗口离床近,靠在床背上可以看到窗外,见过外面的景致才知道他们是在城外的,房子前面是个湖,能看到不远处的那颗蓝花楹,也就是他昏迷前记得的地方。

  女孩是自己一个人在这生活的,每日都在城里城外往返。

  最开始几日她会每日过来给他喂药喂吃的,一边喂一边说很多早上和下午城里发生的事情。后来慢慢的喝药可以自己拿着喝了,就是吃东西还不方便。

  “城中央的喷泉真的该修理了,而且池子里总有熊孩子从里面捞人家许愿的金币出来。”

  “今天酒馆老板的小情人来找他了,被老板娘抓了个正着,揪着耳朵在路上骂呢。”

  “现在香料价格越来越贵了,我觉得我应该去卖香料的。”

  “你知道么,现在几大主城各大势力都乱的不像话,而且有人说枪王也出事了,现在下落不明。”

  “这次怎么吃那么少,你不会吃腻味我做的东西了吧。”

  她每次都会有不一样的事情说,好像她身边有趣的事无穷无尽一样。他听着听着倒也习惯了,有时候还能听到一些他需要知道的事情。

  体力目前来看也已经恢复了,现在伤口正在愈合的过程中,右胳膊逐渐也可以使点力上来了。他展开右手手掌,试着用力抓握看看,还是会有一点吃力。

  “啊!”

  外面传来女孩的叫声,这种叫声里有很大的恐惧在里面,绝对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他强行从床上起来,左手拿过桌子上的枪往外走。

  外面此刻正是一头巨型的灰熊闯了进来,皮毛油亮无比,站起来估摸着就有两米多。而这幅样子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少女抬头看着那庞然大物,魂都要被吓没了。灰熊一抬熊掌,直接让她大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同时也让灰熊彻底将她当成猎物,两掌往地上一砸,传来重重的一声,然后直接就冲着她过去了。一步一步慢慢的,不慌不忙,就像悠闲地在看待一个垂死挣扎的食物。

  忽然。

  灰熊迅速冲向了细皮嫩肉的那个姑娘,伴随着动物低沉的嘶吼。她瞬间闭上了眼睛,脸上都能感觉一阵风。

  “砰砰。”

  两声比灰熊吼声更剧烈的枪响绽开在耳边,重重的落地声,身上还溅到了少许湿热的液体,一股子腥味涌入鼻息间。她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只见离她没几步的距离,灰熊已经倒在地上,它的身体还在微微动着,但是血已经顺着它脑袋上的窟窿源源不断的留出来。

  死,死了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拿开手一看,鲜红一片。脑子里全是空白,思路已经乱的不像话。

  开枪者背支着墙看着坐在地上傻了一样的女孩,心里稍微有点紧张,连忙走了过去,蹲下到她的面前,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幸亏他没有犹豫,只差一刻,如果犹豫一刻,那么现在死的就不只是这只灰熊了。

  女孩呆呆地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好不容易重新聚焦了,看到他脸上的关切,一瞬间鼻子一酸,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双手环着他哭了起来。

  哭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他被这么一抱,身体有些僵硬,表情也满是惊诧,但是感受到身上的人一边抽泣一边在颤抖,柔弱的仿佛一用力就会断掉一般。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慢慢伸出了手,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怕。”

  微风吹过,带着些许花香,还有很多血腥味,他任由女孩把眼泪和血渍弄到了他身上,一直温柔的在安抚好怀里的人。

  也不知抱了多久,等到哭声渐止,逐渐平静。他才慢慢松开双手,可是脖子上那双柔夷又紧了紧,女孩的脸埋在他身前,带着鼻音糯糯的说:“借我再靠会。”

  “好。”

  [e]

  节日的庆典总是欢快而又醉人的,整座城都在沉浸在悠扬风笛乐中,空气中都是跳跃的音符,带动着你的舞步旋转在快乐的宴会上。

  火红舞裙的女郎挽着酒馆老板的手臂,在木质的桌子上一圈又一圈的跳着,肆意的笑声与脚下的节奏感染着整个酒馆的人。

  每一个人都会跳舞,仿佛天生的一般,女士们都身着最好看的衣服,与自己心仪的绅士一同涌入舞池。

  热闹的氛围在明月初升时分达到了顶峰,站在城外都能感受到斯奇城节日的欢乐。

  天上的青背苍鹰一直在来回盘旋,一边发出响彻天际的鸣叫,看起来凶猛异常,并没有在这边地带见过。

  干草堆前的马儿突然仰头嘶鸣了一声。

  天上的苍鹰骤然展开双翼俯冲而下,速度极快,犹如捕捉地面猎物,金棕色的鹰眼紧紧盯着下方站在屋前的人。却在屋顶的高度处又一个盘旋泄力,然后扑打着翅膀缓缓的降停在了那人抬起的胳膊上。

  明显这苍鹰清楚是最熟悉的人,回应般的又长鸣了一声,抖了抖羽毛收起双翼。转悠着它的脑袋盯着自己的主人,金棕色的眼镜与男人碧色的眸子对视了一番。

  忽地,苍鹰突然拔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又冲回了天际。他放下胳膊,看着屋外的小路上,不久便走过来了一个人,是城里酒馆的中的人,看到他似乎找到了救星一般。

  到达酒馆的时候,依旧是一片歌舞欢腾。女人们看到他走进来,都撩着头发理着裙摆。他谁都没有看,顺着带他来的人指的方向,径直走到一边窗口的位置处,女孩趴在桌子上,脸颊有着异常的绯红,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

  “就喝了一口,就这样了。”来找他帮忙的那人也是无奈,第一次见到酒量这么差的。

  “抱歉。”他冲人家微微点头,然后走了过去,轻轻推了推少女的肩,“小夜?”

  没有一点反应。

  好像醉得很深,他轻叹了口气,弯下腰动作温柔地将她的胳膊搭到自己脖子上,然后双臂绕过她的肩和腿弯,稍一用力便温香入怀。他的伤已经好全,怀里的人很轻,根本不费多少力。

  在众多女子羡慕嫉妒的惊呼与眼神里,走出了酒馆。

  月光撒在城里的青石路上,浇在了城中喷泉圈圈往外扩散的涟漪上,也笼罩在他俩之间。

  夜晚的风吹过来,少女穿的不多,立刻感觉到凉意欺身,就往更温暖的地方缩了缩,轻柔的呼吸扫到他颈间的皮肤,就像羽毛刮过一般痒痒的。他低眸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丝,收了收自己的手臂将她抱的紧了些。

  走到城外之时,少女好像突然有了点意识,双眼迷迷蒙蒙睁开一条缝,看到了熟悉的那张脸。瞬间似乎完全心安了般,又闭上了眼帘,只留睫毛微颤,嘴唇动了动不知到底是醒没醒,像梦呓又像呢喃。

  “真好看呐。”

  他愣了愣,头往下低了低,薄唇一侧轻微擦过了她细腻如玉的额间。似乎又没有反映了,呼吸又变得极为平稳,可能是无意识的吧。

  没多久就回到了屋子中,没做停留直接走进了她的房间里,弯腰轻缓地将她放到了床上,一点点抽离自己的胳膊。扯开被子给她盖好,将被角边缘掖了进去。

  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嘴里竟然还吃进去了一缕,用食指勾住发丝一端,缓缓从少女柔嫩的唇瓣间一分一分勾出,那淡红饱满的莹润不自觉微启了一些,隐约可见里面齿若瓠犀。

  脸颊因为饮酒而造成的些许泛红,在白皙的肤色衬托下显得格外诱人,让人想忍不住细细轻咬。他魔怔一般的凑近她的脸,微隔着一些距离,呼吸逐渐变得有些粗重,少女如若幽兰的气息令他有些迷乱。

  兴许是感觉到什么,躺在床上的人皱着眉头动了动,这让他一瞬间起身拉回了正常的思绪。

  站在床前看了眼她依旧紧闭的双眼,迅速大步转身走出了房间中,但是带门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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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拢着裙子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看着他站在那给马儿洗澡,衬衣的袖子挽至胳膊肘。拿着刷子沾着水,往马身上一下一下的顺着毛刷。

  马儿看起来很乖,只是晃晃尾巴。

  “它叫什么啊?”她想起好像至今不知道这马的名字,饭倒是给它吃了无数顿了。

  “麦克斯。”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他弄完这一切。最后在边上干净的水里洗了洗手,在布上擦干,然后修长的手指把袖子放了回来拍打理好,墙边摆着本是挂在马鞍上的东西,也是她那会所谓的,马身上重的要死的东西。

  看着他走过去,扯开上面的三个封扣,里面露出一节很长的枪管。如果整条东西都是这枪的话,那应该足足有一米四,枪口直径比普通□□大。

  Barrett。

  他只是在枪管用手指摩擦了下,并没有拿出来,而是从另一端抽出了一把比较小型的枪,熟练的检查了下弹匣。

  确认一切无误后,他拿着枪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然后朝她伸出左手。

  少女看着他摊开的手掌眨眨眼睛,轻轻朝他手心打了下,然后迅速把收藏到身后,抬头好奇的盯着他看。

  自己手心被无缘无故打了下,他先是有些懵,随即轻笑了出来,没有收回手,“来。”

  就一个字,他一向话少,但是并不是冷淡,只是说的不多而已。她乖乖把手放到他手里,然后被拉起,接着被领着往外走,他的体温透过掌心包裹住她有些凉凉的手,很舒服。

  一直走到了他们相遇的那颗巨大的蓝花楹下,现在树下已经落了厚厚一层蓝紫色的花瓣,可是树冠上的花丛依旧茂密。

  他们并没有太接近,而是隔了一段距离。

  带她来这干什么?

  他抓起她的手,特殊的力道握了握纤细的手腕,手心竟然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摊开了,他将枪放到她右手的掌心,让她握好。然后用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胳膊使力一带。

  她后背靠到了他的胸膛上,左手也被他握着一起扶住了枪。整个人完全被他环在里面,两个人之间再无距离可言。

  “你……”她话都说不全。

  他引导着她举起枪,微微低头,脸贴到了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摩擦着敏感的耳廓,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让她不由缩了缩脖子,但是由于离得近,看起来就像在耳鬓厮磨。

  “看好。”他低哑着声音说,“手不能弯。”

  可是她完全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视线一直往边上瞟,温暖的感觉让她很想就这么闭过眼去,很想就往身后靠下去。

  他手指带动她的手指,扣下了扳机,枪响,枪械的后坐力让她抖了抖,好在身后的人一直抵着她,而且双手为她挡住了大部分力道。

  子弹打到了一根枝头上的花丛,完美的准度,金属弹壳破开柔弱的花朵,蓝紫色的花瓣如同礼花一般绽放开来,顺着风漫天飘散,就像花雨一样。

  花瓣拂过他们之间,美的不像话。久久伫立在原地,不言不语,只有他的气息告诉她,他还在。

  “学会保护自己。”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

  什么?

  “记住这一枪。”永远都不要忘。

  他这话怪怪的,什么意思?为什么是记住这一枪?什么学会保护自己?

  难道……

  “你……要,走了?”她问出了心里一个她现在很想逃避的问题。

  “嗯。”

  是啊,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要走的,迟早都要走的。花瓣还在飘散,他握住自己的手却在一点点的松开,连带着那种温暖的感觉一丝一毫的抽离掉了。

  少女突然颤抖着拉住他的手,连带着声音竟然也有些颤抖。

  “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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