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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回


  奔流涛涛的处江之水,不曾滋润一寸土地,却总是给两岸的百姓带来灾难的威胁。处江亦叫处子江,乃这大秦帝国贯通焰北、南疆两地的母亲河。因着水质所含的特殊矿质,江水红而浑厚,无法灌溉农田。关于这处子江名字的来源,还有一个残酷的传说。

  相传百年前,那时的大秦尚未一统南北,国境仅限于焰北之地。而那时的南疆,是由六个部落共同掌管的联盟合众国。就在大秦举国攻打南疆,正战事焦灼之际,西边的络姝国竟蠢蠢欲动!这络姝国虽以女皇为尊,但却富庶好战,与焰北仅一水之隔。大秦的精兵尽投焰海一带,都城京康的留守,仅余老弱军力不足三成,整个焰北呈中空之态。敌军一旦渡江,边城必然尽数失守,仅隔两座城池的京康便岌岌可危!即便再从遥远的南疆撤军回防,也鞭长莫及无力回天。

  那时的大秦国主---秦襄王,只能寄期望于盟国西梁的援兵。西梁位于焰北北部,是个崇教之国,若增援兵,便可与京康的守军以夹角之势回击络姝国的进攻。然而这西梁却只派来一人!这人,便是大祭祀玉弋。玉弋其人,非国之大事甚少露面,终日静修于玉修神殿。

  玉弋设下一计,竟三日之内击退了络姝大军。然而这个计谋,却是……残忍至极!

  络姝大军横渡此江约需两日,玉弋祭司便征集了一千名死士。出人意料的是,这些死士并非骁勇善战的好汉,而是一个个未经婚嫁的妙龄少女。于敌军渡河之际,玉弋将这些少女齐齐斩杀于江边!那一堆堆横在浅滩的花容月貌,如泉眼般不断的涌出股股腥红。

  江水滚滚奔腾,咆哮声震耳欲聋。江底有怪,其名诡谲,喻为地狱之鱼!诡谲体型巨大,生性暴戾,喜腥甜,尤喜人血。日常鲜与同类结群,但□□季节除外。玉弋牺牲这么多人,便是要诱引这诡谲浮出江面。处子之血乃至纯至腥之物,如此大规模的卷入江中引得那诡谲兴奋异常!

  玉弋便以此计,诱发诡谲的反季□□。数百诡谲浮出江面,一时间翻云覆雨,巨浪涛天!临江之船无一幸免,络姝国溃败。

  自此,秦襄王御笔亲封此江为“处子江”。处江之水,染了这历史的血腥,百年来也未褪色。但过了这气势磅礴的主段,下游的支脉却是另一番风情。沿途经过层层山石沙砺的滤净,江水已不再浑浊泛红,而变成清澈见底的沽沽清流,大秦的人们崇敬处江,更是将通往京康的此段至纯至净流域,称为圣河。

  夜幕渐重,皓月当空,点亮了浩瀚星辰,洒下的微光将河水度上一层迷人的银色,更为圣河的静默平添几分凛冽。

  一个高大健硕的黑色身影立于河边,高束于头顶的深栗色发髻佩戴黑色冠帽很是威严,夜风拂过他的脸颊不曾掀起一丝波澜,暗花刺绣的玄色斗篷随风一阵阵摆动,身上的华贵正装忽隐忽现,典雅的青灰色鎏金提花缎面,襟带上镶制着大块的镂纹玉髓。映着这抹幽幽月色,还不时的闪烁着傲洁寒光。这般气韵随极了它的主人:雍容不凡的质感,淡漠无情的色调。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终结了这幅阴寒绝美的画面。来人身着银色盔甲,是禁卫统领蒙鳌,只见他健步至康王身后一个单膝跪地:

  “禀报昭王殿下,属下已将其抓获!”

  随后紧跟着来了十来个侍卫,还押解着一个长发凌乱的年轻女子,一袭不起眼的棉布素衣已经溅满泥迹,脸上也有多处划伤,明显经过一番拼死逃亡。

  昭王依旧面无神色,轻转过身,俯身凝视着这个跪在他膝前的女子。

  “抬起头来”

  这声音苍白的听不出一丝喜怒。女子颤栗着抬起头,眼中已是噙满泪水。她胆怯的眼神恰逢迎上康王那寒气逼人的双眸,立马便是一个不由自主的寒颤。

  昭王无所动容,只是轻眨了下睫羽,直起了身子。

  “你可是将我这昭王宫当做客栈般来去自如?”

  这冰冷逼人的语调已令女子方才流转于眼眶的泪水肃然滑落。

  “殿下……求殿下原谅,并非臣妾想离开呀!殿下!您明日要给臣妾赐烙印,是您抛弃了臣妾啊……殿下!带着这烙印出了宫,臣妾也……也……”

  “也什么?”伴随这句而来的是一脚狠踹,直接将女子踹倒在地。

  原来,是一直候在旁的内臣----上官雀,他见昭王已有了愠怒之色,便立马出来给了她个教训,转而又扯起她的头发,继续训斥

  “难不成你还想出了昭王宫再清白嫁人?康王宫的女人即便被赶出去也要赐烙印,我看到时有谁还敢要你!居然还想在赐印前逃跑?我看你是活够了!”

  上官雀这甩开手的蛮力也是够大,女子再次摊倒的扑在地上。

  女子有气无力的哭泣着,嘴里一直哽咽的重复着“臣妾知罪了”“求殿下宽恕”

  “臣妾?”昭王鄙夷的看着她故作疑惑的轻声反问,只是这份轻柔瞬间转为声色俱厉的训诫!

  “你进宫仅月余,尚无任何名份封授,何以敢自称为妾!倘若任何一个服侍过本王的女人便敢以妻妾自居,我皇室岂不祸乱!”

  见昭王盛怒,女子已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跪扑在昭王膝下,椎心泣血,痛哭不已。

  “求殿下……求殿下饶恕!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就是求殿下别赐我烙印!”

  昭王冷漠的一脚将她踢开,用手掸了下被她抓脏的衣角,眼神暼了下蒙鳌,一个示意,便拂袖离去。蒙鳌随即领会。转过身,一改方才在昭王面前的恭谨,对侍卫们厉声喝到“赐印!”

  侍卫们立即领命。

  上官雀和蒙鳌皆跟随康王而去。只留下那个早已崩溃的女子在一众侍卫的包围下。

  “臭娘们儿!你这一逃,害得我们满山遍野的搜了一晚上!”

  其中一个侍卫边踢了那女子一脚边嚷到。

  另一个侍卫也很是不耐烦:“快点烙完扔出去吧,跟个扔出宫的贱人废什么话。”

  言罢,便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已经烧热的印具~

  这印具,金属质地,巴掌大小。那端是已被烧至赤红的花朵图型。

  只见先前踢人的那个侍卫,粗暴的将女子肩膀衣服扯下大块,露出白嫩的肌肤。另有两人,合力将印具按了下去。

  只听得“啊”一声惨叫!那女子便昏厥了过去。背上,已然留下一朵红艳欲滴的花儿。

  蒙鳌闻得那声惨叫,便向昭王秉报赐印结束了。昭王倒并未着急离去,仍旧平静的站在圣河边,淡漠的盯着河水。“这世上又多了一朵永不凋谢的花儿。”

  一阵寒风袭来,夹了几滴雨露,上官雀见执行完任务的侍卫都跟了过来,便恭恭敬敬人拱手作揖,对昭王说:

  “殿下,似是将雨,还请殿下早些回寝宫休息。”

  昭王微微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确已是乌云弊月。遂转身欲离去,余光却瞧见此时的蒙鳌,正眉头深锁的望着远处的河面

  “殿下,这是……”

  昭王顺着蒙鳌的视线望过去,深沉的暮色笼罩下已看不出圣河之水的清澈明亮,远远望去那只是溶于夜色的一片漆黑。而就在这蜿蜒连绵的墨色之上,却有盏璀璨的殷红,幽幽而来。那盏殷红,忽明忽暗,在黑夜中若隐若现,煞是惊艳!

  这一幕竟扭转了昭王淡漠无情的神色!他竟也眉头深蹙,双目炯烈。连嘴都情不自禁的轻启。

  “给本王捞上来!”

  昭王的声音如刚才呵斥那女子逃犯般激动。两个侍卫旋即跳下河,一小会儿便将那灯摆至昭王面前。昭王俯下身子捧起这灯,细细观摩。

  这朵纸花,很是精致。花瓣殷红似火,一路漂流而来,竟能抵御这风浪吞噬……

  “你们可识得此物?”昭王端起它,向着一众随丛发问。

  蒙鳌和侍卫们面面相觑,连连摇头。

  上官雀却觉得它有点面熟,又凑近仔细端详了一番,说:

  “殿下,奴才怎么看着这灯,像是那南疆祭祀用的河灯!这纸材是做那火纸鸢的材料,不怕水不怕火的,灯油能燃数日。据说,这灯也叫长明灯,还可以用来许愿祈福。”

  话到这,上官雀又觉得不对劲儿。

  “不过倒是没见过这种形状的……它应该是圆的才对呀。这种花型的……确实稀罕!”

  昭王将那灯转来转去的在手中端赏把玩,突然发现底座上刻着字!

  ‘澹台香活下去!’

  昭王念出了声儿,蒙鳌和上官雀都一脸茫然的看着。

  “殿下,这前半句显然是女子的名慧。”蒙鳌说。

  昭王笃定的看着手中的莲灯,“上官雀,这事儿交给你办了!”

  然后手执着那灯,大笑着甩袖走起来。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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