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或许是他从中嗅到了跟自己相似的气味吧。我并不认为西索那个人，真的具有成为猎人的资格。不过，他那……”
酷拉皮卡还在尽职尽责的分析，贝奇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气味，变态的气味吗？她才不想变成那样。
说到底，她为什么要来参加猎人试验啊，真是该死的好奇心。
不过，大概，暂时没理由和他们分开了吧……
……
……
贝奇、酷拉皮卡和诉说完自己的兴奋的小杰，终于到达了第二试验会场。
三个人的目光都在人群中搜索着。小杰和酷拉皮卡在找雷欧力，贝奇在找东巴。
小杰在一棵树下发现了意识有些恍惚，完全忘记了发生过什么的雷欧力。
贝奇却没找到东巴，她偷偷吐了下舌头。
“喂！”奇犽也看到了他们，挥着手跑过来，“小杰，你真厉害，能走到这个地方。我还以为你会来不及呢。”
“我是跟着雷欧力的香水味来到这里的。”小杰看起来好像已经完全从西索带给他的阴沉中挣脱出来。
“香水味，就这样吗？你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怪耶！”奇犽不可置信的打量小杰。
小杰挠头傻笑，奇犽就扭头看贝奇。
贝奇坦然，任他看。
东巴确实没回来，但是她身上的血腥味和小杰差不多一样淡，不像是曾经杀过人。那东巴哪里去了？目光划过贝奇的袖子，瞧这样子她一定动手了。或者，她没杀东巴。不敢吗？奇犽不禁撇嘴。
萨茨的声音打断了他无限扩散的思路。
“各位考生，这一路辛苦了。这个比斯坎森公园，就是第二次试验的会场。那么，我先告退了。希望大家都能顺利通过测试。”萨茨迈着正步离开。
贝奇听到有些熟悉的“咕噜”声，她仔细打量公园紧闭的大门。可惜她的眼神不会转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咕噜”声越来越大，公园大门在考生们疑惑又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向两侧打开。
贝奇瞳孔一缩，是门淇和普哈拉，有点不妙。
“顺利通过第一场的考生们，请入内。”门淇悠哉的坐在像小山一样的普哈拉前方的软椅上，“欢迎你们啊，我就是第二次试验的考官门淇。”
“我是普哈拉。”
贝奇往小杰他们那边缩了缩。
这个小动作马上吸引了奇犽的目光。
贝奇很不爽，她刚想说你看什么，就突然瞪住奇犽，嫌弃的捂住鼻子：“天啊，你好臭！”反而向后退了两步。
奇犽的脸，一下子黑得像见了鬼。
小杰一脸天真的接话：“对啊，奇犽。我刚刚就想问你怎么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
奇犽的脸更黑了。他只不过是被懒人娃吞吐过一次而已，他们两个至于吗。他悄悄的嗅了嗅，明明没什么味道啊。
他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他们的互动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比如说，门淇和普哈拉。门淇还朝着贝奇挤眼。
这下，贝奇的脸也黑了。
普哈拉肚子响得连绵不绝。
门淇回头看他：“看样子，你已经饿到不行了是吧。”
贝奇暗叫糟糕。
普哈拉不负门淇重望，表示他已经饿到发昏了。所以，第二场上半节的考试题目是烤全猪。
普哈拉这个腹黑。贝奇清楚的记得比斯坎森林里只有一种食肉猪——世界上最狂暴的豪鼻狂猪。
许多考生对料理考题不削一顾，可考官就是考官。门淇威胁，现在就可以取消他们的考试资格。
反抗无效。普哈拉拍拍肚皮，考试开始。
贝奇认命的跟着考生大军向外冲，一点也不想直面门淇。
跟着小杰滑下草坡，他们终于找到了豪鼻狂猪的踪影。
很快，其他考生也找到了这里。
贝奇狠狠踢了豪鼻狂猪的脑门一脚，自顾自地扛起肥猪，往考场跑去。
速度要快，在前面比较容易通过吧。
等贝奇单独顶着门淇和普哈拉灼热的视线，处理好猪的内脏，考试们陆续回来了。
看着普哈拉，把其他考生直接插在架子上烤了两圈就送上去的猪吞下肚子，贝奇觉得自己蠢透了。
她有样学样，放弃了调味。但还是没好意思半生就送上去，本来豪鼻狂猪的肉就比较酸，生的还怎么吃。她好歹算是受过普哈拉照顾，不能坑他。
这就浪费了很多时间。贝奇从第一个动手料理的，变成了最后一名提交的考生。
普哈拉有些失望的吃下她的烤全猪，又一拍肚皮，表示上半场结束，７０人合格。
门淇不满的哼哼一声，斜睨贝奇。
来了，门淇的坏脾气要发作了。贝奇默默扶额。
“我可不像普哈拉那样好应付，考核会比较严格哦。第二试验下半场，我要吃的是寿司。”门淇笑得狡黠。
这是森林，哪来的咸水鱼！贝奇很想咆哮，可她没出声。因为她发现其他考生都一脸茫然。只有２９４号的秃头，正捂着嘴窃笑。
门淇好心的提示：“就在这里烹调。这里已有必要的基本用具和材料，而做寿司不可或缺的米饭也为你们准备好了。然后是最大的提示，我只接受用手捏制的饭团寿司！”
酷拉皮卡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然后小声道：“我虽然没见过实际的样子，但曾读过有关的文献。应该是再混入醋和调味料的饭里，加入新鲜鱼肉的菜式。”
贝奇有些意外，酷拉皮卡还真是博学。
雷欧力却极其没眼色的怪叫：“鱼？！你说在这森林里找鱼？！”
酷拉皮卡气急：“你小声点！！河里、池塘里会有吧？！”
结果，全场都听得一清二楚。
雷欧力边向外冲，边抱怨：“可恶，偷听的都是卑鄙小人！”
酷拉皮卡则小声吐槽：“是吗？不想让别人偷听，最好什么也不说啊。”
贝奇、小杰、奇犽满头黑线跟在后面。
门淇何止是不好应付，她在试味的时候，一直都像个严肃刻板的老修女，一旦发狂则是女魔头。可贝奇不能否认，门淇的味蕾水准之高。
这一次，贝奇老老实实不敢马虎。
米饭拌入寿司醋，加入已经被剁成泥状的熟鱼肉，搅拌均匀。
鲜鱼横刀贴着鱼骨片下一侧，鱼皮朝下，避开鱼皮切０.５厘米厚的斜刀。
一手沾水抓取准备好的米饭，两手配合飞快的定下形状。
贝奇端详了几秒，在她觉得比较丑的那一面抹上一点芥末，挑了她切得最完美的一片鱼生盖了上去。
完成。
贝奇愉悦且满足的仔细看着刚出炉的作品。门淇会喜欢的，虽然她还没尝过味道。
她抬起头的一瞬间，就用眼角瞄见了雷欧力兴奋的端着米饭和生鱼混在在一起的团状物，很自豪的向门淇走去。
“雷欧力……”贝奇想叫住他，这就是在找死。可是雷欧力迫不及待想成为第一个通关的考生，完全没听到。
贝奇有些木然转头去看酷拉皮卡的作品。是一条套着饭团的小鱼。
再看向小杰和奇犽的，如出一辙。
贝奇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２９４号身上。那秃头抿着眼泪捂着嘴，憋笑到直不起腰。
贝奇闭上嘴巴，给自己做的寿司罩上了餐盘盖。
基本全军覆没过一轮后，２９４号终于出手。
门淇第一次尝了味道。
“不合格。”她摇头：“不行，完全不好吃，重做。”
秃头大怒：“你说什么？！把饭握成可以一口吃下的长方形，再在上面加上芥末和生鱼片，就是这样简单！这种菜式任谁做，味道也不会相差太远吧？！”
咆哮完，他懊悔的捂住口。
这下子，所有考生都知道寿司的做法了。贝奇反而觉得轻松了些许，现在她可以把寿司送上去了。万一只有她一个人过关……她想起西索，打了个哆嗦。
贝奇迅速上前，恭敬的端上寿司。
“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呢，对你的评判标准绝对和那些杂鱼不一样，你知道的吧？”门淇坏心眼的低笑。
贝奇可怜兮兮的看她，眼睛忽闪忽闪的。
“这招对我可没用。”门淇大手一挥，拿起寿司。
她慢慢咀嚼，细细品味，咽下后还喝了半杯茶。终于在回应贝奇炙热的目光下开口：“７７号，合格。”
贝奇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她对门淇无声的笑笑，食指和拇指交叠比了个小小的爱心，回到自己的位置。
贝奇的成功，严重刺激了其他考生。他们像初生的小马驹一样奋不顾身冲向门淇。
……
……
最不想得到的结果还是来了，门淇宣布第二场试验只有贝奇一个人合格。
２５５号的胖子，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然后被普哈拉拍苍蝇一般拍飞出去。
打不过考官，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小丫头？恶意的视线纷纷转向贝奇。
贝奇泰然处之，西索刚刚出去了。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扩音器刺耳的尖叫，随后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尽管如此，也太严苛了吧。”
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上空。
“猎人协会的标志！是审查委员会！”不知道是谁惊呼。
贝奇却向森林扫视。是谁，萨茨吗？居然有人一直观察着比赛会场的状况，她却一无所觉。
可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尼特罗伴随着考生们的惊呼声从天而降，惊起一片尘土。
贝奇用力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那个老头是什么人？”考生们窃窃私语。
“他是审查委员会的会长，也是猎人试验的最高负责人。”门淇看着缓步走向自己的尼特罗，出声说明。
“虽说是负责人，也只是个工作人员。大概就像是，这种时候的和事佬。”尼特罗解释道，然后招呼门淇。
“尼特罗会长。”门淇嚅嗫着迎上前去。
“你说要测试他们是否有向未知事物挑战的气概。结果却认为除一人之外其他考生的态度都有问题，所以判定他们全不合格，是吗？”尼特罗说着，极为隐蔽的瞥了门淇的胸部一眼。
贝奇额角青筋暴露，忍无可忍，掏出剩下的那只漂移板，向尼特罗砸去。
尼特罗长袖一甩，轻松地挡下贝奇的攻击。
全场目光转向贝奇。
“抱歉，手滑。”贝奇面无表情说着瞎话。
“哦呵呵。”尼特罗对贝奇笑：“你放心，既然考官判定你合格了，谁也不能取消你的成绩。”
贝奇气结，谁是为了这个啊？！可她又实在羞于说出自己的发现。她“哼”一声，转身向外围走去。她一秒钟都不愿意看到那个色老头。
……
……
交涉的结果，是第二场试验再加一轮。
先前合格的７０名考生都上了飞船。
任小杰怎么在一旁活跃气氛，贝奇都一语不发。
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小杰也开始找不到话题。
奇犽不咸不淡的开口：“刚刚那个老头，偷看了女考官的胸啦。所以……”他双手交叠在脑后。
贝奇无血色的脸一下子涨得比苹果还红，狠狠剜了奇犽一眼，扭头走了。
留下呆愣的三人组和莫名其妙的奇犽。
“那家伙搞什么？”奇犽不满，他明明好心替她解释了。
“嘛……女孩子嘛，奇犽你太神经大条了。”三人反过来劝解他。
雷欧力还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
新考题，是用蟆虎山悬崖谷下摘取的葡萄蜘蛛的蛋，做水煮蛋。
很多人都望而生怯，放弃了考试。
贝奇参加了，倒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葡萄蜘蛛的蛋，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蛋。这机会千载难逢。她一口气摘了五颗，把背包塞满才放手。
在普哈拉的刻意放水下，所有摘到葡萄蜘蛛蛋的考生，都通过了第二次试验的最终测试。
第２８７次猎人试验，至此还剩下４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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