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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去世


  “找个时间,咱们回学校看看吧,五中变化特别大。”两年前谢家出资捐了一栋教学楼,学校范围也扩大了不少,现在五中是M市屈指一数的高中。

  邢优优虽在盛世上班,但因为陈循的缘故,她是请了长假的,今年不回去也没关系。

  但据她了解,谢钊可是来M市出差的,“你哪天回去,会耽误工作吗?”

  他给她夹了一块茄汁明虾,“我工作快结束了,也还有几天才回去,时间很充裕。”

  有没有时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虽在外公公司上班,但外公就他妈一个独生女,他随时可以从小职员的位置上位当总裁。

  邢优优放下筷子,“我随时都可以。”她几年没回来,自然不知道母校变成了什么样子。

  说起来还是上学那段日子最简单快乐,越长大经历的越多,当初的纯粹也丢失得一干二净。

  吃过饭,谢钊将邢优优送了回去,他把车停在路边,“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回学校看看。”

  邢优优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等你有空了,打我电话。”

  谢钊的车消失在视野里,邢优优转身往回走,姚奶奶正下楼倒垃圾,“优优,那是你男朋友?长的可真精神。”

  虽然坐在车里没有下来,但也能看得清楚,是一个长的极俊俏的小伙子。

  邢优优不好意思,“姚奶奶,那是我在D市的邻居,不是我男朋友。”

  “这有啥好害羞的,奶奶又不会笑你。”

  那小伙子看优优的眼神,含情脉脉,眉眼温柔。她一个过来人有什么不懂的,不是男朋友也差不远了。

  邢优优摇头上楼,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在装睡的人,当然她并不是说姚奶奶有什么坏心思。

  但被人先入为主的事,再多的解释也只会被当做是掩饰,索性便不说了。

  她收拾了两件衣物,便又去了医院,今天她准备在医院里陪外婆。

  邢优优到的时候,木舅母正扶在老太太从洗手间出来,邢优优放下东西,帮忙扶着外婆坐回床上。

  老太太靠在床头,对儿媳妇道:“阿慧,优优来了,你快回去吧!”

  自她住院以来一直是阿慧陪夜,阿慧耐心细致,处处周到,着实受累不少。如今优优来了,也叫她松一口气,歇一歇。

  木舅母拿起包往外走,“那行,今天先让优优照顾您,明天我再来。”

  邢优优将舅母送到门外,转身回屋。

  老人家骨质疏松的不在少数,老太太住院几天,时常感觉腿僵背痛。这些邢优优都是知道的,看见外婆又在捶腰,她走上前去。

  “外婆,我帮你捏捏吧。”老太太点点头,由着外孙女坐在背后替她捶背。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就这么大了。”

  她还记得女儿女婿刚离婚那会儿,两个人都才20岁上下的年纪,思想不成熟,责任心弱。

  争的面红耳赤,吵得天翻地覆,都不乐意要女儿。没办法,他们四个老家伙一商量,便共同抚养优优了。

  小小的女孩儿还不到两岁,安安静静地看着你的样子,让你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都捧给她。

  邢优优手法娴熟的替外婆捏背捶肩,“小时候真好,有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

  那个时候多好啊,她做梦都想回去。外公牵着她的手接她放学,外婆在家里做了她爱吃的锅巴肉,等着他们爷孙俩回家。

  老太太眉目慈祥,拍拍外孙女的手,

  “还记得咱们大院里的那颗枣树吗?你们兄妹几个,竟然把树枝都给瓜分了。”

  邢优优也想起那段时光,脸上不由带着缅怀的笑。院里的那棵枣树,特别能结果子,每年夏天硕大的绿枣便缀满枝头。

  她和木理木玲兄妹两个便把树枝划分区域,这枝是你的,那枝是我的。还请外公作证,决不允许谁越界打枣。

  有一回木理趁她和木玲不在,便偷偷将她俩树枝上的大枣敲光了,却把他自己的留着,还跟她俩炫耀来着。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因着这事,兄妹三人闹了许久才收场。

  老太太声音和缓,带着追忆,“那回可把你外公气坏了,你和玲玲哭得惊天动地。他追着阿理打,才把你俩逗笑。”

  邢优优靠在外婆肩上,“原来是假的啊,表哥叫得跟猪嚎似的,吓得我和表姐赶紧求情。”

  祖孙俩慢慢沉默下来,显然都想起了木外公。邢优优鼻头一酸,将脸埋在老太太肩上。

  “外婆,我好害怕。”

  她送走了爷爷奶奶,又送走了外公,现在她只剩下外婆了。她真的好害怕有一天外婆也只能出现在她的回忆里或梦里,老太太轻揽着外孙女,抚摸着她的头发。

  “傻优优,别怕,你爷爷奶奶外公都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要记得啊,不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都要爱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不,外婆要操心我一辈子的,我要外婆永远陪着我。”

  老太太呵呵笑,“还被你给赖上了。”邢优优挨着外婆,扭着身子撒娇,小女儿情态尽显。

  转眼邢优优已经回来了一个多月,M市的冬天总是来的特别早,早上哈出一口气便是清晰可见的白雾。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连绵不断的小雨,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阴暗的灰色中。邢优优在厨房里切菜,准备给外婆熬一蛊汤。

  小雨绵绵几日不断,外婆的病也时好时坏,她也只能忧心忡忡地挂在心上。

  一时不慎,切到了手,她嘶嘶两声,皱眉看着案板上的血。心头一悸,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她转身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手机铃声已响了许久,邢优优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舅舅……”

  “优优,你外婆走了……”

  邢优优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的声音,吵得她头疼欲裂,脑海中只回荡着那一句话。

  你外婆走了……

  走了……

  她愣愣地站着,手机从手上脱落,掉在地板上弹出老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锁好门,走出小区的。她只感觉今天的雨好冷啊,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脸上,身上,那股凉意一直从脚底窜到心尖。

  她木然的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一时竟不知自己要到哪儿去,要干什么。

  她顿顿的视线扫了周围一圈,外婆好像站在不远处在朝她招手,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对了,外婆,她要去看外婆。

  邢优优冲到路边,跌跌撞撞的拦下一辆的士朝医院赶去。她站在门房前,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木石办完手续回来,便见外甥女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

  “优优,进去吧,去送你外婆最后一程。”

  她好似没听见,转头朝舅舅勉强一下,“舅舅,我穿这么少又淋了雨,外婆会不会骂我,你帮我说说话好不好?”

  木石心里一阵难受,唯恐外甥女受刺激太过,“优优,你别这样,进去吧。”

  邢优优任由舅舅牵着她走进去,在看到床上那个脸色灰白的老人时,她终于骗不了自己了。外婆真的走了,最后他们都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一步一步走到床头跪着,泪流满面。

  “外婆!”

  邢优优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害怕难过,哭的声嘶力竭。那充满痛苦悲伤的声音,让听的人都能感受到她那种天都塌了的绝望。

  木舅母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扶起来,可她却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趴在老太太的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门外进来了一群医生护士,准备推走老太太的遗体。邢优优跟疯了似的护着外婆,不让人碰。

  木石夫妻两个将她拖到一边,用尽全力才把她按住不能动弹。她哭的让人心都要碎了,木石别开目光。

  “优优,你外婆说将她火化了,骨灰就撒在你外公撒骨灰的地方。”

  木老爷子当初急病去世,依老家人的说法火化了才好。老太太这样做,是不想老爷子一人孤单,想去陪伴他。

  邢优优木木地跟着舅舅舅母一起接了外婆的骨灰回家,家里的灵堂已经办起来了。

  木静一身黑色的旗袍,站在大堂里迎来往送着来去的客人。邢优优只看了一眼,便接过木玲手里的麻布戴在头上。

  天色将晚,下了几天的小雨终于渐渐止住。木舅母看了一眼在堂上跪的直挺挺的邢优优,走到木静身边。

  “阿静,你劝劝优优,让她去歇会儿。”都跪了一天了,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木静找了个人少安静的地方坐下,整整裙摆,“跪一会儿又死不了人,她跟她外婆感情深厚,这会儿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木舅母皱起眉头,这也是一个当妈的该说的话。刚才阿帘才跪了一小会儿,她便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连忙把人扶到后堂去了。

  同是她亲生的女儿,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木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的她肝疼,无奈只能喊木玲过来。

  木玲在邢优优身边跪下,俏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心疼,“优优,你去歇会儿吧,奶奶若见你这样也会难受的。”

  邢优优艰难的勾勾唇角,眼圈红肿,声音嘶哑,“表姐,我不累,我想再陪外婆一会儿,这是我最后一次离她这样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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