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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安州刺史府内,到处挂满了灯笼,一片花团锦簇,灯光摇曳的景象。

  “小姐,您真的要这样出去呀?”红梅好不容易帮她家小姐化好妆,又有点担忧起来。

  “是啊,怎么了?你看我都装扮好了。”王歆瑶站起身,在红梅面前转了一圈,得意笑道,“怎么样?没人能认出我来吧?”

  “嗯,是认不出,就算老爷夫人站在您面前都认不出了。”红梅违心夸道。

  看看她家小姐一转身变成了一个身材瘦小,黑脸的下人模样,她真有点不忍直视了。

  可这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万一被她家老爷发现了,她就得把自己的皮绷紧了。

  “小姐,您怎么想着扮成一个下人呢?怎么不扮成一个俊俏公子?那样也不会被人骚扰了啊。”红梅看着她那身打扮,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王歆瑶皱起鼻子,嫌弃地说道:“你懂什么?今日是上元节,街上那么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我一装扮成俊俏公子,一样被她们缠住的。这样打扮最安全了,肯定不会有任何人来骚扰了,我才能自由自在的看灯玩耍。”

  “可是这样,我就不能跟您一块去了啊。”

  “你当然不能跟我去了,你还要假扮我在家里啊。我已经告诉爹娘他们了,我今晚有点头痛,会早点休息的。待会儿我出去后,你就熄灭蜡烛,然后躺倒我床上。”

  “嗯,好。”红梅只得点头答应。

  “好了,我走了。”王歆瑶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红梅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无声地叹了口气。

  王歆瑶是谁呢?就是安州的刺史王明杰的千金,红梅就是她的贴身丫鬟。

  很快地,王歆瑶出现在了热闹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今日可真热闹啊!

  往年这日,她出来都有很多他爹派的人跟着,一点自由都没有。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她爹派来的人,又遇上很多登徒子,真是烦不胜烦。因此今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才装扮成一个下人,看谁还会骚扰她?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穠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这首诗上说的就是上元节的热闹景象。

  街边挂着的灯笼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道路两旁的商铺林立,有卖各式各样的东西,但卖的最多的,还是花灯。

  上元节怎么能少得了花灯呢?花灯是男子今日博取少女芳心的最好东西,要是遇上自己喜欢的少女,就可以送她一盏漂亮的花灯,一定能博取好感。

  王歆瑶先是走到一家挂满了花灯的店,将店家贴出来的灯谜都猜出来,然后将那些赢得的花灯,送给街上的小孩子,所以一堆小孩围着她,等着拿花灯。

  可是老板却不高兴了,这不是分明来砸店的吗?她把花灯都赢走了,他们还怎么做生意啊?所以最后店老板不让她猜了,王歆瑶也只是笑笑,走之前将一锭银子给了那店老板,那老板这才眉开眼笑的。

  但路人却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不明白赢来的为什么还要给银子,王歆瑶只是笑笑就走了。

  听说今夜还有戏看,是城里有名的富户请的戏班,就是为了让周围的老百姓能在过节的时候看上戏。这陈姓富户是有名的大善人,经常周济贫苦的老百姓。而作为他家的佃户,如果遇上灾年,还可以在当年免租子,因此他家在这个地方颇受老百姓爱戴。

  不过王歆瑶却有些踌躇了,她爹会不会去呢?按说,像这种时候,她爹作为安州城的父母官,肯定会被邀请的。不过很多时候,他爹为了避嫌,一般都是回绝的,但今日却不一样,是全城同欢啊。

  不管了,先去看下,再说,这么多人,也不一定就会发现她。其实看见也没事,正好试探下她爹能不能认出这身装扮的她。

  人还真是多啊,路上这些人都是去看戏的吗?

  戏台的地点就在那陈姓陈贵家族的祠堂前的露天广场。陈家的祠堂是这安州城里最大的祠堂,里面还开设有专门为他们家族培养人才的书院。

  说到这陈贵,人虽乐善好施,家财万贯,却偏子嗣不旺,连生了5个女儿。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一家人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他的儿子今年才三岁,正是爱闹的年纪,十几人都难看住。

  当王歆瑶到达时,发现已经非常多人了,三三两两的成群结伴在一起聊天,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不过大多数都是站着的。

  戏台就在祠堂前搭了一个很大的戏台,戏班已经准备就绪了,就快要开演了。

  王歆瑶挤到前面,看见她爹果然在前面的贵客席上坐着,正跟其他一些官员聊天。她现在挤在人群里,不怕她爹认出来,便心安等着看戏了。

  戏很快开始了,第一场是《武松打虎》。武松一出场,就赢得台下的阵阵掌声。当看到他以双拳将虎打死时,全场都一片沸腾了。

  王歆瑶怕耳朵被震聋,赶紧用手捂住耳朵。正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来人啊……我的宝儿不见了……”随后就是一阵呼喊声:“少爷,你在哪里?少爷……”

  片刻之后,戏就被叫停了,周围也安静下来了。王歆瑶还在愣神的片刻,突然一个人从她身边越过,还顺手将她往后一推,说了声“你先挡住了!”就窜入人群,不见了。而她则被推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她刚要问怎么回事,又一人抓住她厉声喝道:“你是他的同伙?元辉,将她抓起来,待会我回来再审问。”

  “主子,还是将她交官吧……”叫元辉的人话没说完,他主子就不见了踪影,他只好带着王歆瑶去找人。

  王歆瑶被人控制着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也没遇上过,一时蒙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被人拖着走。

  王歆瑶一边使劲争扎,一边叫道:“喂,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抓着我啊?”

  对方默不作声,只是继续拖着她挤出人群。

  王歆瑶怒了,拳打脚踢的,奇怪了,怎么她都打不到他分毫呢?她也是有武功的,好吗?怎么就伤不到他呢?

  “不要再乱动了,否则,我将你穴道封住,你到时连话都说不出。”一句话冷冷从她头顶传来。

  王歆瑶立刻安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明显对方的武功高强,她不是对手,还是静观待变吧。

  她在元辉的挟持下,一会儿拖着她跑,一会儿又将她带上屋顶,已经晕头转向了。这到底是去哪里啊,她也没功夫细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在陈家祠堂外围追上那人了,那人正抱着一个孩子向他们走来。

  “主子。”元辉上前叫了声。

  “嗯,你怎么跟来了?小孩找回了,那偷孩子的贼人却让他跑了。”来人看了元辉一眼,就紧盯着王歆瑶,冷笑道,“不过还好,这里还抓了一个同伙。”

  “属下不放心您,您这样追出去太危险了。”元辉只是简单答道。

  “嗯?这有什么危险的,不就是个小毛贼吗?等会将他拿去送官,我就不信找不出你的同党。”

  在他们一问一答的时候,王歆瑶真是满头雾水,偷孩子的小偷跟她有什么关系啊,她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同伙了啊?

  王歆瑶怒目圆睁,愤怒道:“喂,你们这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你们说的那贼,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说我就是他们的同伙?”

  虽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是她还是要为自己辩白的,既然是误会,总应该会澄清的。

  那人冷笑道:“你还狡辩?当时,我本来就要抓住那毛贼了,你却听到他的话后,挡住我的去路,不是一伙的,还能是什么?”

  “我说,你这样是不是未免太武断了呢?我当时好像是被推过来的吧?怎么就成了……我跑上来挡住你的去路呢?”王歆瑶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是,她好像被推到一个人身上,莫非是他。那真是冤枉啊,窦娥有她冤吗?

  “你不要狡辩了,等会儿大堂上对你用刑,看你还嘴硬。”

  王歆瑶真是彻底无话可说了,要是他去当县太爷,该不会很多冤案都是屈打成招的吧。

  好吧,既然不让说话,她倒要看清你长得什么样,以后好有仇报仇。前面之人倒是长得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身材修长,举手投足间自成贵气。

  “你再看?我就将你的眼睛挖出来。”元辉冷冷说道。

  王歆瑶无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好吧,不看,还不成吗?

  没多大会儿,他们遇上前来找人的陈家主仆。当孩子送回陈贵手里时,他老泪纵横,连声感谢,并一定要将那人接到他府里好好款待。

  那人对陈贵的感谢并不在意,而是指着王歆瑶,说道:“陈老爷,您先不要着急,这里还有那贼人的同伙?将她交给衙门审问了,好早日将那贼人抓获。”

  陈贵抱着他儿子走到王歆瑶面前,狞笑道:“好啊,你这小贼,敢抓走我儿子,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的。”

  “陈老爷,您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我根本不认识那什么贼。”王歆瑶真是有苦说不出啊,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威胁她呢?

  “喊冤?你有什么证据吗?”陈贵冷笑道。

  哎,这怎么说的啊?就因为不是他们一伙的,才没有什么证据啊?

  “我真不认识他啊?”王歆瑶只能无力辩白着。

  正在这时,王歆瑶她爹王明杰也跟着一众官员走了过来,她突然眼前一亮,林睿也跟着他爹,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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