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唐唐拨虎点秋香（上）
晨光喷薄。
……是指第一道曙光吗？
眼前的算吗？
喷吧喷吧。
可惜人间有太多的『喷薄』无声无息。就像是唐僧的心的回答、就像是紫霞得知后的心情。
“今天天气不错。”孙悟空见唐僧醒了，抓耳挠腮的挤出一张笑脸，说。
“……”唐僧：“悟空啊，客套的是不是有点……太虚伪了？”
“师傅是想听不虚伪的？”孙悟空火眼金睛里射出两道金光。
“哎呀！悟空，你闪瞎了为师的双眼！”
“师傅！你能不能正经点？”
唐僧望着孙悟空真挚严肃的双眼，挠挠头，“……那为师还是听点虚伪的吧。”
“师傅！你！”孙悟空气的双手猛抓自己头顶的猴毛，青筋暴跳间，真的是要多用力就有多用力。
唐僧冲上去，温柔的把炙热的双手抱在他的双拳上，动情的说：“快别拽了，拽秃了可怎么办？本来长得就挺吓人的了，再丑就会吓坏小朋友的。……就算没吓坏小朋友，吓到花花草草，也是一份罪过，很亏本的。”
孙悟空瞪大双眼，身形一阵摇晃。
“悟空？！你这是……要顿悟了吗？”
“顿悟什么啊！没炖熟就不错了。”猪八戒在一旁拍着大肚子插口对唐僧说道：“师傅啊！你就别装了。你跟紫霞都那样了……猴哥再不急就不是公的了。”
“什么那样？！哪样了？八戒，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为师可是很纯洁的。”
“纯洁？师傅啊，你这话说的自己信吗？”
“我当然信。为师从不说假话。”
“那你敢说你不喜欢紫霞？一丁点儿都没有吗？”
“我……为师真的很纯洁的，只是人生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哎，这都是为师的苦难啊。”
“师傅！”孙悟空突然一把扯住唐僧的衣领，大吼：“我喜欢紫霞！”
“哦。”唐僧转头看向孙悟空，瞪着一双惊讶的大眼睛，点头。
“我喜欢紫霞！！”
“知道了。”唐僧去松悟空的手，松不开。
“我喜欢紫霞！！！”
“我靠！那你就去追她啊！扯我衣服干什么？我又不是紫霞，你就算把为师**了……哎呀妈呀！那画面太残忍了，不行不行！……记忆粉碎大法！”唐僧紧闭眼睛，把脑海中『画面』定格，然后虚空一拳打出，高吼：“粉碎吧！渣渣的记忆！”
唐僧脑海里，被定格的记忆被一拳打碎，仿佛被打烂的玻璃，碎掉。
“时间啊！我的兄长！在你的帮助下，让它化作尘埃吧！”唐僧接着说。
脑海里，那零碎的仿佛玻璃残片的记忆，变成了一堆粉尘。
“道法自然。空！”唐僧单手结佛印在胸前，发出第三声吼。
脑海里，空空漆黑、一片幽冥，回归纯净。
唐僧睁开眼，露出满意的微笑，问：“刚刚说到哪儿了？”
猪八戒在一旁看的傻眼，这时候跑过来，盯着唐僧，惊疑不定的问：“师傅，你刚刚练的难道就是……霹雳无声震天响、旱地一声鬼神哭、如来规避玉帝求饶、不善不恶不喜不怒不哭不笑不吵不闹不疯不傻的！盘古不二空心诀吗？！”
“啊？有这么大名头吗？”唐僧被猪八戒震住了，脸颊上悄悄爬上两朵红霞，腼腆的，唐僧咧着嘴笑说：“这是为师小时候上茅厕拉不出屎的时候，憋出来的一个解决心烦的办法，纯属自创。……难道，是为师灵魂里源自远古的遗传基因记忆，不知不觉的教会了我这一招？”
猪八戒十分认真的认可点头：“师傅，说不定，你的祖先，就是盘古！”
“俺老孙就没听说过盘古有老婆！哪来的后代？！你个夯货，给俺老孙滚——蛋！”孙悟空抬腿一脚把猪八戒踹飞出去，转过头，盯上唐僧。
唐僧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干笑道：“悟空，你喜欢紫霞那你就去追，这事儿，为师真的做不了主。……紫霞又不是我女儿，就算是我女儿，那也是有人权的，也不能说我让她嫁给谁，她就会嫁给谁。”
“不！徒弟，绝不能抢师傅的女人！”
“你要这么说，师傅，也绝不能抢徒弟的女人！”
“师傅！猴哥！那要是这样，你俩就都别喜欢紫霞了，把她让给俺。反正俺老猪发誓要娶七个老婆的，先把她娶了将就一下，为了师傅和猴哥，我可以的！”猪八戒从地上爬起来，对唐僧和孙悟空说。
“卑鄙！”唐僧怒目。
“无耻！”孙悟空呲牙。
“你把紫霞当成了什么！”两人齐吼。
“哦My我的娘诶！别打！别打！！俺老猪开玩笑的！啊——————！那个王八蛋踩了俺老猪的子孙根！！”
唐僧和孙悟空的一顿拳打脚踢，把猪八戒打的嚎啕惨叫，直到求饶才罢休。
猪八戒这时候忽然猛一把双手闪电抱住一只黑脚，大吼：“子孙根，俺老猪给你报仇了！”
“啊！！！”一声嘹亮的惨叫。
唐僧和孙悟空彼此凝望，两个人都很平静，那惨叫声是谁的呢？
沙僧。沙僧在惨叫。
“你！”猪八戒想不到朝自己下『黑脚』的竟然是背着寒玉石棺材的闷不吭声的沙僧，气的他竖起中指，骂道：“好你个沙僧！俺老猪以为你把自己婆娘背在身上就是『四大皆空』了呢，想不到数你最蔫坏！”
沙僧抽回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转过头，十分认真的对唐僧和孙悟空说：“师傅、大师兄，紫霞的归属，看来只能靠最公正最原始的方法来解决。”
“什么方法？”
“决斗！”
“决斗？”唐僧和孙悟空对望无声，宁静到让人窒息，最后，同意：“好啊。”
“决斗比什么？”沙僧在一旁问。
唐僧在一旁踱步，足足七步，计上心头，说：“即要公平公道，又不能伤了和气……有了！石头剪子布！怎么样？”
孙悟空拍手叫好：“绝妙！师傅就是师傅！”
抓八戒在一旁哼哼，“就这三岁娃娃都在天天玩的主意还用走七步？人家那是七步成诗，师傅这是七步成痴（呆）。”
“八戒，你嘟囔什么呢？”唐僧转头去看猪八戒。
“师傅你简直太有才华了！高！实在是高！”
唐僧轻轻一摆手：“别总夸师傅，被外人知道了不好。做人要低调，你看师傅会如来神掌这件事，师傅说过吗？”
“师傅你倒是没说过……你都是用吼的。”猪八戒嘟囔。
唐僧不理他，转过头，对孙悟空说：“做师傅的怎样也不会和徒弟争女人。再说，西天取经还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为师有预感。前方还有很多妞等着被为师泡……呃不是，是等着为师前往接受考验呢。紫霞嘛，师傅就成人之美，让给你了！这一局，师傅出布。来吧！”
“这样太草率了吧？”沙僧在一旁有些傻眼。
孙悟空问：“师傅说的是真的？”
“当然。”
“那俺老孙可就信了。”
“放心大胆的信。”
“师傅这样聪明的人，一定不会骗人的。”
“是呀，师傅这么聪明，怎么会骗人呢。”
“师傅出布？”
“是布。”
“那我出剪刀，可就赢了。”
“是的。”
“好！大丈夫一言九鼎！”
“驷马难追！”
“石头，剪刀……布！”
唐僧，布。
孙悟空，布。
………………
“悟空，你不相信为师……”唐僧看向孙悟空的双眼。
孙悟空双眼里，火眼金睛闪亮，回视唐僧的双眼，说道：“怎会不相信师傅，只是事关徒弟一生的幸福，一时紧张，出错了而已。”
“哦，理解理解。这一次为师还出布。你不会再出错了吧？”
“不会不会。只要师傅没出错就好。”
“石头，剪刀……布！”
唐僧，布。
孙悟空，布。
………………
唐僧笑了：“悟空啊，太紧张了吧？”
孙悟空也笑了出来：“一直跟着师傅同心同德取西经，想不到这会儿连想法也都和师傅一样了。”
“哦？一样吗？”
“师傅这话说的，不一样吗？”
“为师这次还是出布。”
“……石头，剪刀……布！”
唐僧，布。
孙悟空，布。
………………
“布！”
……
“布！”
…………
“布！”
………………
抓八戒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喊道：“第八百八十八场决斗，布，再一次平局。接下来是第八百八十九场决斗……”
唐僧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热汗淋漓，嘴唇发白，转头对沙僧说：“悟净啊，给为师喝点水，为师脱水了。”
沙僧听话的把水葫芦递给唐僧。
猪八戒这时候开口了，说：“师傅啊，再这么比下去，你恐怕不仅仅是脱水，很可能胳膊脱臼啊。你还是变个东西出吧。”
“还真是，被八戒你这么一说，为师觉得整个右胳膊酸酸甜甜的。但，为师有为师的执着，说到做到！为师说出布，就一定出布！——悟空，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为师是出布吗？！”
“石头，剪刀……布！”
唐僧，布。
孙悟空，布。
………………
“哦My我的娘诶！一剑杀了我吧！”猪八戒仰天长啸，崩溃了。
“你们在这玩什么呢？一上午都过去了，玩的这么沉迷？”兔双双从马车处走过来，好奇的对唐僧几人问。
猪八戒就像看见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抢着跑过去，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给兔双双听。
兔双双听完捂住脑袋，隐约间，还能看到她眼角里浮现出晶莹闪亮的泪痕。猪八戒霎时大声知己之感，拉住她的手，情真意切的说：“是不是你也崩溃了？”
“崩溃什么？”兔双双甩开猪八戒的手，白了他一眼，转头对所有人：“我是被你们蠢哭了！——人家紫霞早就带着宝贝走人了。你们还在这争风吃醋？”
“什么？走人了？该不会是去上茅厕了吧？……女孩子害羞，走的远点很正常。”孙悟空说。
兔双双横了他一眼，“我一清早醒来就没看到紫霞，算起来到现在足有两三个时辰，你难道想告诉我，她是翻山越岭去上茅厕吗？”
“为什么不行？紫霞有去上任何地方上茅厕的权利！”孙悟空据理力争。
兔双双冷哼一声，“她当然有这个权利。但问题是，她憋得住那么久吗？”
猪八戒点头回应：“就算憋得住，也早给憋回去了。用不了这么久时间。对了，你刚刚说她带着宝贝走的？什么宝贝？”
“自己看吧。这是她留给你们的信。”兔双双从身上把一封书信拿出来，交给唐僧。
唐僧接过书信的手微微有点颤抖，但这不是因为紫霞的离开，而是唐僧深知自己书法的造诣，记得当年去观赏书法博览会的时候，他看那里的字画，几乎一大半都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字，就算是剩下那一小半看懂的，也是一半靠认字一半靠瞎蒙才勉强读出来的。
呼！唐僧打开书信后狠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封书信里的字，他好彩都认识。
『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得到这件袈裟。你这么笨，别再西天取经了。西边很危险。』——紫霞的信。
“啊？师傅，她把你七宝袈裟偷走了！”沙僧大叫。
“滚！”孙悟空飞起一脚把沙僧踹飞出去。
“师傅，这信里的你，指的是谁？”孙悟空问唐僧。
“这个……你猜？”
“还猜什么啊！袈裟是师傅的，那个你字当然说的是师傅。”沙僧爬起来，拍着屁股说。
“如来神掌！”唐僧一招如来神掌第一式把沙僧远远打飞，哼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师傅！沙师弟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孙悟空急的抓耳挠腮。
“那还能有假？猴哥我和你说……”沙僧呸了一口土，爬起来再次说。
青筋暴跳。
“如意金箍棒！”孙悟空从耳朵里一把掏出棍子，转眼变大变长，散发出凛凛凶威。
“别打！别打！猴哥，我晕了，我晕了！啊！……”
孙悟空收回金箍棒，狠狠吐出一口气，回头，火眼金睛里，一滴泪！竟然跌落在唐僧眼前！
！！！
唐僧感觉到自己受惊了。
深吸一口气，唐僧把书信平放在悟空面前，指着『谢谢你喜欢我』后面的标点说：“悟空啊，语言是一门很坑爹的艺术。但文字比语言更加坑爹！千万不要小瞧了文学的复杂。何况，女人的心，比文学更加复杂。悟空，你看这里，这里是一个句号，它为什么不是一个逗号？或者一个惊叹号？又或者是一个余味悠长的省略号。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师傅，俺老孙是修仙的，没学过怎么坑爹，还是师傅您来告诉我吧。”孙悟空说。
唐僧挠挠头，奇怪看着孙悟空：“悟空啊，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为师也没学过怎么坑爹啊！为师很孝顺的好吗。”
“师傅，求你指点迷津！”孙悟空真的急坏了，看样子简直就要跪下去问。
唐僧赶忙一把拉住他，指着那书信上的句号说：“句号，是完整、完结的意思。也就是说，是前面话的完结。后面的话，是另一句话，这两句话没有必然的关联，所以，自然也不需要说给同一个人听。”
孙悟空懂了，激动的抢过书信，叫道：“这么说，紫霞第一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猴哥，你这么说就点……”沙僧晃着脑袋站起来，刚巧听到了唐僧最后的解释。
“九齿钉耙！”
咣！
猪八戒闪现出九齿钉耙，飞身冲到沙僧头顶，钉耙背狠狠一下打在沙僧脑袋，沙僧身子一晃，又晕倒了。
“俺老猪忍你很久了。”猪八戒哼哼一声，收回钉耙。
“不管怎么说，猴哥、师傅，咱们总是要先把紫霞追到再说，至少，也要把七宝袈裟拿回来。”
唐僧点头，转头问兔双双：“知道她往哪里走的吗？”
兔双双点头，说：“我刚刚掐指算过，一路向西。”
“掐指……算的？”唐僧挠挠头，接着一跺脚，爬上马车，说道：“反正都要西天取经，正好顺路，徒弟们，咱们走！”
“好！”徒弟们齐声高吼。
马车一路向西，翻过两座山。
面前，出现一间山庄别院，门匾上刻着四个字：春夏秋冬。
正门两侧分列四块竖匾，开头处各是雕刻着一张美人俏脸，下面分别写着：
春香淡淡女儿芳，
夏香甜甜唇上妆，
秋香款款深情样，
冬香处处温柔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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