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富可敌国（上）
日月从没有停止对彼此的追求，忠诚的就像是一对至死不渝的恋人。
只是在我们人类眼里，她他只不过是在周而复始的绕在原地打圈。
她他的追逐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也永远没有尽头。
很可笑不是吗？
这样子愚蠢的行径，蠢过飞蛾扑火。
只是，真的可笑吗？
究竟，
是她他做错了？
还是我们太狭隘，看错了『天地间的爱』……
山中无甲子，世上已千年。
自蜀山成立之初，世间已改朝换代了数次。
经久不衰可曾有？——蜀山。
“唐师弟，你来看，这就是我蜀山根基，十剑至尊。”
岳不群代掌门只是微一露面，蜀山集会便结束了。简单、匆忙，但传达却很明确：小吴承恩的身份，昭告蜀山。
只是，小吴承恩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从他从始至终紧紧抓住天地子母剑的样子看起来，他更像是在准备时刻拼命。
唐僧很想知道小吴承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唐僧还没有那个实力真的见到他。
蜀山前代掌门遗孤，这种身份不是普通弟子能见的。
自曝身份？与小吴承恩相认？
唐僧可不蠢，被软禁这种事，又不是开趴体，他进去凑数吗？
至于凭借如来神掌硬闯？蜀山上下，内门外门加起来，几十万人，何况这其中又有多少不知根底的高手？
唐僧甚至不敢确定自己最强的一掌打不打得过那个岳不群掌门，接下来累成死狗的他……一定会被蜀山几十万门人切出成盒的薯片的。
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
“十剑至尊？听起来好威风，什么来头？……值钱吗？”唐僧显然还没完全从痛失一片金子的遗憾里走出来。
还好此时剑廊里没有外人，白斩鸡都已返回药谷。除了月野兔这个新晋蜀山执法队长，就还有唐僧，两个人呆在蜀山之巅。
这里是普通弟子的禁地，守卫弟子也都站在广场外的登山石阶上。
岳不群掌门的住处也不在这里。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代蜀山掌门居住过蜀山之巅。这里是类似天坛一样的地方，除了重要的会议，这里也是蜀山前辈飞升渡劫的地方。
简单来说，这里是蜀山的神圣之地，又或者，奇迹之地。
“十剑至尊，是我蜀山的实力排名，也是对弟子的地位划分。实力越强，地位越高。”月野兔解释中，手指着剑廊入口最近处的那柄墙上悬挂着的玻璃一样透明的无色剑，说：“这就是掌门配剑，帅吧？”
“水晶剑？”唐僧看向它，是柄宽剑，长度呢也略长过普通剑，大约有一米二的长度，但最夸张的还是剑身。
唐僧朝着墙上挂剑一个高抬腿，……筋太硬，没够着，唐僧尴尬的朝月野兔笑了笑，然后把自己那双『四十三号』大的布鞋脱了下来，拿过去跟宽剑比划，惊讶道：“好家伙，比我四十三号的脚还大……这水晶看起来是一体成型的，连剑柄都是雕刻出来的……这么大的水晶可不便宜吧？我瞧着恐怕要上万两白银了。难怪是掌门配剑，真奢侈。……就是，水晶剑这材质恐怕不结实吧？”
月野兔笑了起来，说：“我可没说这是水晶的哦。”
“难不成是玻璃的？……太丢人了吧，堂堂蜀山掌门，拿把玻璃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拿的鱼缸呢。”
月野兔翻着白眼摇头，说：“你可别猜了，再猜下去，蜀山就要成捡破烂的了。”
月野兔再次指向它：“剑名「无色」，名字亦是剑境。无色境，剑失色、人失色、万物失色、天地失色，唯存真相。可斩一切邪魔，剑境之极致。”
“哇！听起来好牛毕的样子。”唐僧一脸惊叹，同时还是没忍住……
“这把剑究竟什么做的？值钱吗？”
“……”月野兔：“让我猜猜，唐师弟出家前莫不是个……生意人？”
“哇！你怎么知道的？又是掐指算的？”
“这一次……就不用掐指了吧？”月野兔并不介意唐僧贪钱，他只是对唐僧的贪钱有一点好奇。
蜀山人，需要时间、需要精力、需要练剑、需要剑境、需要剑丸，但就不需要钱，因为蜀山真的不缺钱。
而唐僧其实也一点都不贪钱。他只是习惯了生意人对钱的敏感，喜欢摸清一切东西的价钱，但并没有想真正拥有的意思。
不过，硬要给的话……唐僧也是不介意要的。
“听说过钻石吗？传说一座大山万年里可以孕育出小拇指大的一块钻石。”月野兔指着无色剑说：“它就是第一代蜀山掌门祖师飞升前的配剑，为了激励蜀山门人勤加修炼，留下来的榜样，也是蜀山的气运之一。”
“钻石？！这么大一块天然钻石？！……祖师这是跑进地心里盗出来的吗？”唐僧简直不敢置信，喃喃道：“这他娘的还能用钱来衡量吗？……这东西如果换成钱，都可以买下一个国家了吧？”
月野兔猛摇头：“哪能卖这么便宜。”
“……”唐僧心里，神龙苏醒了，正在尖叫：哇！好闪亮的钻石剑，它是我的了！
不要！唐僧听到神龙声音，急吼。
这可不是黄金那种还能找新的替代的宝贝。若是蜀山掌门祖师的配剑再因为自己的存在不见了。别说月野兔成为执法队长，他就是蜀山掌门，那也要和自己一起玩完了。小命难保。
不过，唐僧的运气是真的好。
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为所欲为的宇宙神龙，这一次吃瘪了。
奇怪，这把剑上留有一股意念，这个意念很像禁制，这个手廊里，禁止打开一切空间。……能对抗我宇宙神龙的意念，不简单啊。——神龙在唐僧心里说：不过不要紧，我查出来，只要有人把它拿在手里，禁制就会消失。那时候，它就是我的了！快快快！你快去把它拿下来！
神龙催促唐僧。
与此同时，月野兔也在说：“怎么？看你那么喜欢，想不想试试把它拿下来？祖师有训，任何人能拿下来此剑，这把无色剑就是谁的了。怎么样？心动吧？”
唐僧一听还有这种好事，猛点头：“这要是还不心动，我还是个男人嘛！”
“为什么一定是男人？女人不能心动的吗？”
“因为老子是个男人！”唐僧走上去，双手抓住剑柄，猛一用力！
“哈！”
再用力，
“哈哈！”
再再用力，
“哈哈哈！”
再再再用力，
“哈哈哈哈……！”
没力了。
唐僧浑身酸软，双臂麻胀，他这时候终于想起来了月野兔那把命剑『月光』如今重达三千斤！自己的木剑都有三十斤！
在这个神仙妖怪满地走，全民『力工专业』的修仙世界，实力，简直就是跟力气成正比的！
“请问一下，这把无色剑，重多少斤？”唐僧对月野兔问。
月野兔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真幽默，这把无色剑，连贼王都不惦记，你胆子真大！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竟然有人想拿走无色剑……哈哈哈哈哈！”
“……”唐僧蹲地上，手指画圈圈，一时间，很为自己的智商堪忧。
“你干什么呢？”月野兔笑声里看见唐僧动作，好奇的问。
“画个圈圈诅咒你。”唐僧抬起头，双眼里迸射出两道哀怨之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哪有这么诅咒人的？你真的笑死我了！”月野兔笑的前仰后合，最后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和唐僧来个对脸，
四目相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月野兔直接笑趴下了。
“……你要不要再打个滚儿？那样笑起来更过瘾。”唐僧瞪着眼睛瞧向他，问。
原本这是个唐僧的还击。
哪知道，月野兔真的照做了。
趴着的月野兔，整个身子绷直了开始左右打滚，边打滚边大笑着说：“这样笑好像真的更过瘾，哈哈哈哈哈哈！”
“……”唐僧：“我跟你拼了！”
唐僧冲过去，两个人扭成一团。
没一会儿，“哈哈哈哈哈哈！”唐僧也笑起来了，两个人一起大笑，笑的撕心裂肺，笑的肝肠寸断，笑到眼泪横流……
男人的笑，有时候很奇怪，越有故事的就越奇怪。
月野兔是有故事的，唐僧故事更多。
当两个男人一起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时，有时，这已经是一个故事，一个新的故事。
“无色剑到底有多重？你也拿不起来吗？”
终于连个人都笑累了，躺在地上，镂空的剑廊两侧，清风徐徐，廊下是万丈悬崖，不远处，还有一小片云海。
两颗饱经沧桑的心，依然纯粹着、天真着。
有人说，当少年老去，不再是少年的我们，会失去很多童话、很多梦想、很多生命里原本以为不可磨灭的璀璨……
骗人的！别信。
只要你愿意，当我们老去时，我们仍然是——那个少年。
“我三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到这里，也和你一样，傻乎乎的想要拿起它……”月野兔说。
唐僧额头隐现黑线，有些羞恼了，说：“能不能别总说你三岁时候的事迹。”
“为什么？好吧……我四岁的时候也跑来过这里，一样想要拿起它，我有一种感觉，它就是属于我的。然后……五岁，六岁，七岁，……十岁，……十五岁，……二十五岁，……到现在，我依然相信，它是我的，它也在期待着，我拿起它的那一天。”
“……”唐僧沉默了，在月野兔淡淡回忆着的描述里沉默着，许久许久，久到一朵云从剑廊的缝隙里钻进来，覆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晴朗的、洁白的、又在这一刻伸手不见五指的孤独着……
云从另一侧钻回了天地。
唐僧也说话了：“月师兄，我相信你，这把无色剑，一定是属于你的，你总有一天可以拿起来它。”
“谢谢。不过还早着呢，我现在的力气差太远。”
“它究竟有多重？”
“九千九百九十九斤。”
“……你不如直接说一万斤。”
“没有一万斤，差一斤的。”
“有区别吗？”
“有。……比一万斤容易点。”
“你平时就是这么骗……激励自己的？”
“嗯。”
“你真幸福……我的智商就干不了这种事。”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其他的剑。”月野兔一个鲤鱼打挺潇洒起身。
唐僧心生神往，也很想帅气的鲤鱼打挺，不过最后还是『驴打滚』爬起来的。
月野兔并没有笑话唐僧，他那双终年睡不醒的眼睛里，并没有对这个世界的憎恨、怀疑、或不尊重，所以，他不会不尊重唐僧。
即便，眼前的唐僧，只是个所有人眼中的废材。
“这是十剑之二，也被称呼为执掌剑境。除开山祖师外，二代掌门开始，蜀山掌门都是佩戴这把剑。剑名「守山」，通剑境，剑诀曰：山中无甲子，世上已千年。养剑蜀山隐，拔剑天下惊。”
“听着很牛。可看着好土啊。”唐僧打量着墙上悬挂的第二把剑『守山』，只见它周身毫无光泽，且是土色，就像是山中土地一种颜色。
“它就是土做的，不过却很重，它是每一代掌门催动掌门级密法，以六千六百六十六斤重的蜀山心土精炼而成，同样，重达六千六百六十六斤。怎么样？还要试试吗？”月野兔问唐僧。
唐僧猛翻白眼，说：“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病吗？”
十剑之三，蜀山长老配剑，重三千三百三十三斤。
十剑之四，月野兔的配剑，重两千三百三十三斤。不过月野兔因为有唐僧赠送的紫金钵盂，所以已重达三千斤。也就是说，月野兔的真正实力，接近蜀山长老。
……十剑之十，砍柴用的铜剑，重九十九斤。
九十九斤，九千九百九十九斤，寓意是好的，万丈高楼平地起，莫小瞧了今日荒山砍柴人。
不过，真的要实现……
第一眼时的少年，真能梦想成真时，——愿还是那个少年。
唯少年不负少年，梦方可成真。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连那把砍柴的剑都拿不起来。我果然是天生废材命啊！”十剑见完，剑廊走到尽头，唐僧盯着几步外的悬空之地『锋芒』，十分感慨。
怎么连个护栏都没有……这要是走上去，一阵大风，我脚下再一滑……
说不准，我就能够看见上帝了。
“别灰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你的长处可能是……”月野兔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唐僧，怎么看也不像是孔武有力的修士，夸都找不到地方，幸亏月野兔有急智，说：“可能是……长寿！对，你一定会长寿！说不准能活上千年！”
“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是个王八？”唐僧哼哼一声，接着目光里，忽然发现前方悬空之地中心，似乎插着一把黑色却隐隐似乎散发出黑色光芒的剑，剑柄朴实无华，整把剑简单说就是漆黑的。若不是白天来看，夜晚来准定看不见的。
“不是十剑吗？那个地面石头上怎么还插着一把剑？”唐僧奇怪问。
月野兔却不奇怪，拉着唐僧直接走上了悬空之地。
唐僧脚下情不自禁的有些哆嗦。
不是唐僧胆小，完全是生理正常反应。
谁走过好像吊桥一样晃动的『空岛』？万丈高空，走在上面还跟荡秋千似的。
这若还不哆嗦两下……神经末梢坏死了吧……
“这是一把乌金剑，听着材质来自天外，叫做黑金。剑名是「藏剑」，也算是当年开山祖师爷留下来的剑，但和无色剑不同的是，这把剑，连祖师爷也没拔出来过。所以，祖师爷才会为了它，干脆把大地斩下一块，抗上了蜀山。这把剑具体多重，没有人知道。”
“这还有必要知道吗？”唐僧懵了，惊道：“开山祖师的力气都牛到能扛起一块大地上山了。他老人家都拔不出来的剑，还有人拔得出吗？”
“不知道。但你可以试试呀。”
“我看起来像有病的人吗？”
“试试有什么关系。就算摸一摸，也算不虚此行。否则，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上来，你要是觉得不会后悔，那咱们现在就离开。”
“这个……你说的有道理哈。虽然没有照相机合影留念，摸一下，也是我唐僧到此一游嘛！好，我就去拔一下，就当是在拔萝卜了。”
唐僧走过去，单手握住『藏剑』的漆黑剑柄，用力，
剑拔出来了。
乌金剑『藏剑』，蜀山开山祖师也没有拔出来的剑，蜀山最神秘的剑，蜀山十大未解之谜之首的『藏剑』，落进了唐僧的手心。
神龙在唐僧肚子里哼哼：最瞧不起装毕的！
尤其是装毕牛过本神龙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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