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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晓梅。”

  “嗯?”

  “你说这个世界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有啊,双胞胎,还有些兄弟姐妹爸爸孩子之类的。”她轻轻吹着肿的跟馒头似的脚踝,又说:“还有些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也长得很像,你没看过模仿秀吗?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阿尔把昨天的经历跟晓梅说了一遍,又道:“我还以为找到我丈夫了,他们长得真是太像了,可惜性格差别太大。”

  晓梅愣住,又说:“你确定没认错人?进出别墅区可都不是一般人,天鹅湖那边还是高档中的高档,哪套房子没个上千万,也许是好几千万,如果真的是话……等等,阿尔,你是不是在说胡话!还是说你跟豪门子弟来了个刻骨铭心的恋爱,然后他抛弃了你。天啊,这是个什么情况,他有没有给你一张巨额支票,或者是送房子之类的,有没有沉迷你的身……会不会是因为家族胁迫不认你是在保护你什么的。”

  阿尔盖上毯子道:“我今天走了很久的路,想休息一会儿。”

  晓梅道:“好好好,你休息吧。不过这要是真的,你就发了知道吗?天啊,这简直不可思议。”

  阿尔翻身看着斑驳的墙壁,晓梅依旧喋喋不休,不断肯定不断否定,又问她:“有钱人的公子哥好相处吗?”

  不好相处,恶心至极,跟酒店那些臭男人如出一辙,那不是阿尔的徐晋安,徐晋安是全世界最温柔的人,不会不礼貌,不会咄咄逼人,更不会轻浮。

  隔天唐明问起阿尔怎么没去拿照片,连着周末学校要放九天假,一时半会儿拿不到。

  阿尔说没关系,对方看她不能走便问起她的脚怎么了,能怎么,从二楼跳到草丛里顿了一下脚踝,那个叫冯时的男人说走要走四五个小时,是他太高估阿尔的轻功了,她走了□□个小时不止才兜兜转转找到公交站,回来天都抹黑了。

  晓梅兴奋的跑过来,添油加醋的把昨天阿尔的经历描述的一遍,唐明对故事兴致缺缺,关心道:“路上就没好心人载你回来?”

  晓梅道:“那是偶像剧吧,女主只要落魄了就会出现帅哥开着豪车来接,现在的人一个比一个冷漠,只恨天下人都帮他,哪有心思帮别人。”

  唐明点头:“也是,不过你问那个男人了吗?会不会有血缘关系什么的。”

  阿尔道:“他一直在胡言乱语,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根本说不通。”

  “你也别太难过,也许只是长得像,其实你可以尝试用别的方式找人,比如说微博、微信什么的,你把你先生的情况跟照片往上一贴,一大堆人帮你转发,现在有好多人用这种方式找人。”

  阿尔问:“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会,而且我的手机是老式的,没那么多功能。”

  唐明道:“没关系,我帮你申请个账号,给你发个贴,如果有人联系了,我立马告诉你。”

  阿尔点点头,唐明当即给她注册了个账号,申请了个话题,又仔细填了下内容,结果只有徐晋安的名字,照片,唐明道:“你这也太不清楚了吧,再想想,还有什么?”

  阿尔仔细想想说:“我记得他说他的养父母去世了,好像在找父母什么的。”

  “意思就是他是孤儿,他读过什么大学,这样能缩小范围。”

  “说过,我记不住,全是字母,他说以后要教我的。”

  “国外的?”唐明忽然想到:“他会不会被国外的人领养了,然后在国外读的大学,不排除这种可能,也许他是从中国考出去的,因为他说普通话。”微顿,对方又问:“那他为什么让你来羊城呢?”

  阿尔道:“是他照片后面写的地址,他说以后我们就会来这里,可是我找了,卖水果的大爷说早就拆掉了,那家照相馆也关了。”

  唐明想了想道:“你这是个悬案啊,我也说不清,什么方法都试试吧,你都能找到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么小概率的事情都会发生,那就肯定能找到你丈夫。”

  阿尔点点头,心里却揣摩唐明的话,为什么那个叫冯时的跟徐晋安长得一模一样呢?为什么呢?晋安为什么没回来找自己呢?所有的问题都像是一个句号,没有头只有尾,搅的她脑子里一头乱麻,脚上酸痛不止,夜里难眠,耳边是室友聊天的声音。

  有人在说自己孩子,自己丈夫,上什么学校,买什么房子,做什么生意赚钱,或者未来有什么打算,她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阿尔不知道,她现在只想找到徐晋安,到时候他认不认自己还没有定数,也许还会回到大山里嫁给别人,生很多孩子,过枯燥的生活。

  那边说着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夜色仿佛扩音器一般把细小的声音放的巨大。

  “我们其实还不算差,一对比,阿尔才可怜。”

  “可怜什么,年轻,身体好还勤快,有钱赚就好了,现在的社会钱就是万能的。”

  “可是没心眼儿啊,你看她到处找自己丈夫。说不定啊……那男人已经跟别人结婚了。”

  “别胡说。”

  “我们村儿好几个男人出来包工,赚钱的几乎都找不到人影儿,听说在外面都有孩子了。我之前还看新闻,不是有个穷女孩儿参加同学婚礼发现自己爸爸西装革履的出席,原配跟孩子仍在山沟里,自己赚钱了过自己的潇洒日子,谁还记得你个农村妇女。阿尔是死心眼儿,找到能怎么样?要回去早回去了,白费力气。”

  “行行行,别说了,人家听见了不好。”

  “没事儿,睡着了听不见的。”

  脚踝的痛越来越清晰,困意全无,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一直到天亮,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白天继续呆在怪味弥漫的空间里洗碗,夜里听着家长里短进入梦乡,国庆之后唐明把照片给阿尔捎过来了,又说因为消息太模糊,传播效果不太好,想要大v转发可能需要钱什么,这条路应该比较难走。

  阿尔道:“没关系,不着急的。”

  唐明又说:“不过你这张照片可是吃香,对面艺校的好几个女孩儿都上门来问我是不是认识他,她们应该以为是那个冯时吧。”

  阿尔对那人的感觉更差,只等她的脚慢慢好些了,就去景泰科技周围转一转,继续打听九月照相馆的消息,时间仿佛一块布,裁裁剪剪就没了,入冬的时候阿尔都没打听到什么。倒是餐馆有个男人每天按时来吃饭,回回消费一大笔,点名要阿尔服务。那人将近中年,慈眉善目,眼神里流出一种父亲的慈祥,僵持许久终于给阿尔开出来了条件:“找人这种事情肯定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嫁给我。”

  嫁给他多好啊,吃好的,穿好的,市中心的房子上百万的车子保姆伺候,以后生个儿子给一百万生个女儿给八十万。所有人都说你从了吧,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你这样的出身的姑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你的福气,你那丈夫找不找都没什么必要了。

  男人给了她一个月的思考时间,阿尔当场拒绝,他坚持:“你不要现在跟我说这个,一个月后再说。”

  妮娜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专门跑过来一趟劝阿尔,对方不听,她又说:“你不想别的,想想你刚来的时候啊,被人骗到那种地方,关悦怎么对你的,搓澡的也欺负你,等你以后发达了,然她们给你提鞋,给你洗脚,你用洗脚水泼他们。”

  阿尔摇摇头:“我只想找我丈夫。”

  妮娜急了,抓着她的胳膊道:“你是不是傻啊你,你不想飞黄腾达,不想颐指气使?”

  “不想,我只想找我丈夫。”

  “智障,你知道智障是什么意思吗?就说的是你。”

  阿尔道:“不过是些虚词罢了,我的人生够自己满意就可以了。”

  妮娜捂着胸口道:“你不像是从山里出来的人,倒像是学校走出来的榆木疙瘩。”

  她忽然轻快的笑起来:“是嘛,我就想当个学生,以后找到我丈夫就去读书。”

  妮娜无可奈何。

  一个月后阿尔还没想通,老男人坚决道:“我不会放弃的。”

  阿尔也同自己说:“我不会放弃的。”

  隆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往下落,寻人的事情毫无进展,阿尔接到了一通来自家乡的电话,村子里的刘阿姨跑到镇上给她打电话说自家的女儿范雪来了羊城,希望阿尔帮衬一下,又给她记了个电话号码。阿尔答应的好,又问:“阿姨,我爸爸好吗?”

  “不好,还在跟你生气,我让他跟我来镇上,死活不来。”

  阿尔无可奈何:“还要麻烦您照顾一下啊,等我找到人了就回去。”

  对方点头:“好好好。”

  阿尔给范雪打了数次电话,只有一次接通,她说明来意,那边支支吾吾,又说工作着急推脱挂了。都是打工的,阿尔也理解,她跟刘阿姨家挨着,自己母亲走的早少不了人帮忙,两家关系亲近,于是阿尔决定工作之余去看看范雪。

  范雪在一个叫火知了的地方工作,阿尔见她时差点没认出来,烫染的头发,浓郁的妆容,暴漏的服装,映衬着迷离的灯光,整个看起来极其风尘。

  范雪见了她又着急说:“姐姐,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工作,回来聊。”

  阿尔让她快去,她环顾四周,色彩斑斓的衣服,梳妆台上的粉盒一堆一堆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要这样,阿尔等了许久范雪也没来,已经八点半了,冬季的公交改点,9点是最后一班,她得赶紧走,电话打不通,阿尔只能自己找。

  路过的服务生说范雪在408的包间,阿尔道谢,边走边打量被红色笼罩的迷离空间,偶尔一上门打开,人声鼎沸,她漫步找过去,推开厚重的门,被绿色灯光笼罩的空间安静的诡异,阿尔说了声:“你好,请问范雪在吗?”

  “不在!”有人立马回道。

  阿尔才要关门就听到有人喊:“小芳,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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