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人小鬼大有时候能要人命
楼上的文森特还没有来得及跑出房门通知其他人就听到了几声枪响，接着就是女性歇斯底里的尖叫。
他跑到另一面窗户，往下看，可以看到房子玄关处倒在地上的女仆和女仆身下晕开的血液。而几名男人都已经进门了。
该死的！文森特在心里咒骂着。
如果他自己在这种时候被这些人杀了······
文森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完成不完成得了这次的夙愿。而是他真的不想就这么死掉。
绝对不能！
此时的楼下，莉莉丝已经被一群惊恐万分的仆人推搡着躲到了一个安全的地下室里。
莉莉丝觉得，这些人的目标可能是祖蒂和她。这个时候莉莉丝慌了，如果她选择保护家里的所有人，就要让祖蒂深陷危险。
可是，如果她选择沉默······
这个结局是莉莉丝最不希望看到的。因为她所经历过的灭门惨案不需要再次发生。
这时，莉莉丝立马想起最令人担心的祖蒂和文森特还在楼上。
“等等！孩子他们还在楼上！”莉莉丝按住门框不肯进去，压着声音对其他人说。
见状几名女仆立刻冲了出去，她们想要抢在那几名男人的前面找到文森特和祖蒂，并把他们掩护好。
可那些人早就进门了。那几个男子身着黑色的束身衣，有四个人走在前面每人端着滑膛猎|枪。
最后头有一个脸上纹着奇异花纹的光头高个子，似乎是他们的领头，他一直在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四周。
刚刚好，他们看到了往上跑的几名女仆的身影。
拿枪的人毫不犹豫的对她们开枪扫射，再踩过她们的尸体，走上了二楼。
走廊上的婴儿房很好找，只有那个在尽头的房门缝里透出光。
几名男人围在光头身边形成一个保护圈阵势前进，他们都警惕地打量左右紧闭的房门。
房内的文森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在无法抑制的剧烈跳动，他不由得抱紧了熟睡的祖蒂。
终于，一个板寸头率先对开了掩着的房门，而后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入。
他们惊讶的发现屋内居然什么人也没有。中间的光头皱起了眉头，他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其他人都在房间里开始彻底搜寻起来。
柜子被打开推翻到地上，床被掀开翻了个四脚朝天。
几人把房间都找了个遍，但根本没有找到人影。
确认没有人了，光头就耸耸肩带头离开了房间。在他们的头顶，躲在横梁上的文森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文森特他再一次确认祖蒂已经沉睡后，才放心地将祖蒂牢牢的系在横梁上。
幸好，这个小破孩一睡着就雷打不动。
那么，接下来呢？
文森特苦恼了。这些人明摆着是冲着莉莉丝或是爱德华来的，他们没有找到人是绝对不会罢休。
他这样能躲多久？他到底是躲，还是反击······
离开的那行人正到处搜查，但他们发现别墅里大部分的门都打不开，而且整个房子的走廊里都是房门，感觉这个房子大到走不完。
觉得在楼上浪费太多时间了，光头男子挥了挥手吩咐道，“下去。”
众人都迅速的下了楼。他们分成了两批，他们一共有十二个人，其中八个人上了楼，而剩下的人在一楼把能抓到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俘虏的人里就有老管家，他的头已经被打出血了，眼镜也碎了一片，但他还是沉默的站在角落，任凭那些手持大砍刀的人逼问辱骂。
光头带着人下来了，他一脚踢开横在沙发前的椅子，重重的坐下，戏谑的看着畏缩地躲在角落里的仆人。
整个客厅安静得可怕。而光头突然指了指管家的手说。
“把他的手折了。左手。”
管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用铁棍一下敲断了手骨。他禁受不住疼痛跪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而看到地上打滚的管家，那个光头竟然觉得好笑的弯了弯嘴角。
“真是可怜。”他翘起了二郎腿，眼睛扫过脸色苍白的几名女仆。
他这个视线似乎带着刺，令人不敢正视。他不急不缓的说，“不要紧张，几位。我们只是来找个人而已，我们十分需要见到他，不然我们会着急到死的，呵。”
被拘留的女仆们都不敢让视线和他对上，纷纷低着头一声不吭。
光头又发话了，“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找的是谁吧？嗯？”
还是没有人回应。
“砰——”
光头身边的人二话不说就给了一个女仆一子弹，她直接爆头，她的血浆脑浆溅得地上、旁边的人身上都是。有个年轻点的女孩子直接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这个光头似乎变得更加兴奋了。
然而被俘虏的家仆中还是没有人说一句话。甚至连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光头不屑的啧了几声就无聊的坐在那里等。
十几分钟后，他的几个手下在一楼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人应该还在这里，不过肯定躲起来了。”一个部下严肃的报告着。
而光头眯起了眼睛，手指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
“这个爱德华家里的人真是忠诚，不过，忠诚，也没什么用。呵呵。”
光头摆摆手说，“你们上去搜搜。我在这里等。这个房子一楼很正常，可一楼上去嘛，完全和爱德华这匹老狐狸一个样，深不可测。小心点，动作要快。”
说完，他轻松愉快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削起了苹果。
“是！”那十一个人都跑上去，分散开来向不同的方向搜寻。
三层楼过道里，两个人正举着枪慢慢向前进着。这走廊上放着一个又一个大花瓶，每两个花瓶中间还立着个橱柜。
其中一个人突然向另一人招了招手。
原来走廊拐角处，有一扇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
两人相视几秒，才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
前面的那个人推开门，抬脚就想迈进门内。但出乎他自己意料，他并没有踩在平实的地板上，而是重重的摔了下去。
这个房间里面竟然没有地板，而是中空的！！
他摔下去的高度竟然有四层楼那么高，他直接摔了个头破血流。
后面那人见状急忙刹住，看着下面满脸血的同伴心有余悸。
然而他还没有平复心情，就感到身后一股推力。这让他也一个踉跄，往下坠落。
在落地前，他眼里的最后景象就是门口边，一个面无表情的黑发碧眼小孩，和被那孩子慢慢关上的门······
门外的文森特听着又一声沉闷的坠地声，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现在感觉到自己呼吸很急促，心脏也跳得飞快，还感到胸口闷闷的。刚才他已经解决了两个人，可现在他的手还是颤抖的。
因为他不像以前还拥有非常人力量时那般伤人，杀人。那时做这事，对他来说简单的就像呼吸。
可是现在呢？他居然弱小得还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杀了这两个人还没完，还有其他人·······
文森特试图让自己的心率恢复正常，刚刚他的哮喘症状似乎在巨大的精神压迫下开始发作了。
而他今天头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执着任性的人。
但是，他既然选择了反击，就绝对不可以出局。他在这个房子里的两年不是白呆的。
······
别墅西侧的楼梯口，有三个人排开前后一字站着。
其中两个人拿着大砍刀和铁棍，而另一个端着枪的人走在最前面。他们站在这一眼能看到尽头的墙和拐角。
尽头有左右两个方向的转弯，光线特别暗。五十多米长的走廊仅有四盏烛台。
虽然这层楼房间很少，但墙上的画却很多，基本上都是一些和战争、死亡、宗教有关的内容。而所有画作中，就尽头处的画最为显眼。
黑暗阴郁的色调，画面远看像是一片黑红色，隐约能看出两个吊死的人。这是很大的一幅画，它几乎占据了半面墙。
走廊上的他们一点点前进着，企图搜寻着其他漏网之鱼。
在尽头处突然传来皮球落地的声音。
这三人警觉的站定，看着前方一动不动。接着，他们能听到类似皮鞋踩踏在地上的声音，而且很轻很轻。
隐约能听到谁的哼唱声。
原本他们都想上前查看的，但不知为何，现在心里发毛的他们只是抓紧了手中的武器，静静站在原地。
鞋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哼唱声也越来越清楚。还是一种很诡异的调调。
而三人的背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他们这个时期的人都还处于极度迷信的状态，虽然他们会杀人，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怕灵异的事件。反倒是杀过人的他们才最怕的。
他们内心深处隐藏着的愧疚，渐渐变成恐惧和不安。
火光恍惚了一下，一个身着白色睡衣的黑发小孩从那幅画的右边出现，他的手一直抚着墙，而手指所到之处，居然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三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个小孩微微转头看着他们。他的神情很不自然，像是个死尸，他对他们手里的武器毫不在意，就只是往前走。
这小孩的绿眸在火光下映出红色，而他还是自顾自的哼着那诡异的曲子前进，最后消失在了另一个转口。
三人看到这竟不由得都打消了上前查看的念头。
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人，还是·····某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这下他们犯难了，由于本能他们想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凶残成性的头领也不会放过没有完成任务的他们的。
终于，拿着枪的人先向前走了，而后面的两人只好紧跟其后。
他们三人离尽头越近，就越看得清墙上的那幅诡异的画和那个孩子留下的血痕。
那血痕还滴着血滴。
那画上，两个穿着被血染红的白衣人头被套起来，他们的脖子处有绳索吊着，整个人都被架在十字架上，背景是一片血红的天空，而画面上方似乎有什么动物的尾巴······
他们猛的转弯，但左边的景象吓的一个人叫出了声。
那是一面挂满了动物的头标本的墙。而且还是个死胡同。
现在他们的心真的发毛了，甚至是惊慌了。
那个小孩呢！？消失了？！
那面墙上有熊的头，豹的，老虎狮子·····都是肉食动物，而且都统一的张着血盆大口。这些黑洞洞的大嘴都对着他们。
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听到什么转动声，然后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眼里只有从那些嘴里刺向他们的一根根利箭。
三人的血液溅到了那幅画上，渗透了那幅画的背景，和画中人的白色衣服·······
在这之后不久，南面的露天走廊上又有三人组遇到了那小孩，他就走在对面的走廊窗边。
但这次这三人对着那个孩子大声叫喊，见人没反应便马上追了过去。
三人的叫喊引来了另外一组人，他们六个人开始追逐起那个小孩，而那个小孩也开始跑。
就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好像马上就要抓到人了。但小孩却突然转了一个弯。
六人也就跟着转弯，马上看到了一个大开的房门。他们毫不犹豫地走进去。
但最后一个人一进门，大门却立马被关上了，发出一声巨响。
紧接着又传来厚重的铁门下降的声音，还是一个接着一个，他们还能感觉到脚下的震动。
他们检查完房间，却惊恐的发现这房间是封闭的。四周摆满了各种大小类型的人偶，将他们团团围住。
想着之前Boss的忠告，恐惧袭上几人的心头。
手里只有刀和铁棍，他们连忙不安地敲击墙壁，可听到的是钢板的声音。
这完全幽闭的空间让他们陷入了巨大的绝望感。他们开始疯狂的敲打着，扯着嗓子不断叫喊着。
而外面，面无表情的文森特拿着之前从管家那偷来的钥匙，走在寂静无比的走廊上。
······
楼下，那个光头无聊的看着厅中的时钟。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他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他抬手，又开枪射死了一名女仆。
现在由十几个女仆变的只剩下四个了。
枪声震醒了之前痛晕过去的管家，而他还捂着被扭断的手，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
管家现在焦虑极了，这些人来的太迅速，动作太利落无情，他还没有做好应急措施也还没有通知爱德华和他的手下。
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如果这些人发现了地下室，然后又到自己这里拿钥匙······
管家：咦？
向来精明敏锐的管家先生突然发现，他口袋里的那串钥匙好像不见了，似乎是被偷了。
管家哭笑不得。到底是谁偷的钥匙偷得太是时候了！
也许是管家的表情太过明显，光头注意到了。他起身走过来蹲在管家前面。
“哟，怎么了？这么，开心？嗯？”他边说边揪着管家的头发提起来。
管家因为吃痛五官纠成了一团。
在光头将要做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楼梯口传来声响。光头转头，眯起眼睛看。
一颗玻璃球滚了下来。
光头他随手放开了管家的头发，一个人慢慢靠近楼梯。
可他还没走几步，就有几百颗不同颜色的玻璃球齐齐滚落，他们都顺着阶梯直达大厅的地板，场景很是壮观。也让他吓了一大跳。
滚下来的球的数量太多，过了好久这些球才停止滚动。但是楼梯也肯定不好走了。
光头犹豫了一会儿，便拿好枪走上去，走一步就得停下踢开脚边的玻璃球。
趴着的管家疑惑的看着这些球，他莫名的觉得这些球很眼熟。然后他听到一名女仆发出了小声的惊呼。
管家困难的转头，只见文森特正抱着祖蒂下来了，手里还拎着那串钥匙。
救星般的文森特带着这五人从另一边楼梯上去。他们的目的地，是之前爱德华所在的房间楼下，也就是那个密室。
看到这个密室管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在这里看管着钥匙呆了几十年，居然连这里有个房间都不知道。
文森特率先打开了门，后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走在最后的一名女仆摔了一跤，差点把怀里的祖蒂给扔出去。
一旁的文森特上前扶起她，但只听身后一声枪响，那名女仆倒地。
文森特眼疾手快的接过祖蒂，可女仆的尸体却挡在了门口。
他回头就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光头拿着枪向这里冲来。
文森特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是怎么想的，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祖蒂和钥匙给扔了进去了。他还一手拉出女仆的尸体，一手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那个光头也赶到了，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抓起文森特的衣领，把人拎了起来。
“你真是好，厉、害！啊！小朋友！”
他面目狰狞地用枪抵着文森特的额头。他的愤怒、杀意过于强烈，使得文森特心跳不由得加快，胸口越来越闷。
文森特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是那个光头的记忆。可画面闪过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
在光头就要按下扳机的那一刻，他的杀意尤为强烈。文森特抓住这个时机，用力将对方的枪往上扳，使子弹打到天花板上。
光头因为冲击力一下子不稳，不小心松开了手。
而落地后，文森特立马就撒丫子的狂奔，光头立马紧随其后。
于是，他们两人就开始了一场追逐战。
然而从二楼跑到一楼，光头因为不熟悉地形，所以连子弹打完了他都还没有打中奔跑的文森特。
文森特现在却后悔死刚才把钥匙扔进去的傻蛋举动。现在他就像是被猫追逐的老鼠，地点还是没有躲藏处的走廊。
直到跑到了客厅，文森特才发现他身后没人了。但现在他气喘得厉害，呼吸很困难。可莉莉丝给他的吸入器还在婴儿房里，药也是。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声听起来像破掉的鼓风机一样。
情况很不妙啊！！
文森特疲惫得弯下腰，但他还没有缓过来，他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人扑倒在地。
踢他的正是那个光头，他居然走另一边楼梯追上来了。
这次光头直接坐在了文森特身上，固定住文森特的脚。气急败坏的他毫不犹豫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文森特头一次恨透了人类的身体，现在他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了，只能感受到气管被扼住，双眼越来越模糊。
挣扎中，他撞到了客厅的茶几，桌上的水果刀震落在离他不远处。
文森特看到了，光头也看到了。
但光头只是稍微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文森特他就无法动弹了。
不想·····我还不想死·····
失去意识前，文森特脑子里的这个想法却越来越清晰，突然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面目狰狞的光头见小孩的脸色由白到紫青，眼睛上翻只露出眼白，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最喜欢看着别人在他手里失去最宝贵的生命。这让他感到满足。
文森特抓着他的手松开了，停止了动作，似乎是已经窒息死亡了。
光头还继续掐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但令他震惊的是，在他松手瞬间，他的手就被本该死了的小孩死死地抓住，而且力气极大。
光头惊呼一声，条件反射的低头，视线对上了一双他此生见过的最恐怖的眼睛。
文森特的眼睛，全部都是漆黑的，他苍白的脸上是诡异的嘲讽笑容。
那把静静躺在地上的刀子震动了一下后，居然直挺挺的飞起来，插入光头的咽喉。
这个房子的灯火，在这一瞬间熄灭了。
外面只剩下一片月光，洒在漆黑的房子外。
客厅里，身上溅着血的文森特站起来，他踢了踢脚边的光头尸体。
环顾四周后，他发出一声嗤笑，接着穿过客厅，厨房，走上了另一条楼梯。他直接到爱德华的专属办公室内，走向办公桌拿起了老式传呼机。
他拿起来，但里面是嘈杂的声音。过了几秒后他才重新放下听筒，离开了房间。
变得奇怪的文森特慢悠悠的在房子里游荡着，哼着诡异的曲子。
声音很轻，但是却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着。
·······
仿佛睡了一个世纪，文森特勉强睁眼，看到的是他房间的天花板。
他茫然的看了一会儿，感觉脚有点冷，忍不住缩了缩脚。
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醒了？”
穿着黑色礼服的爱德华·黎就坐在文森特的床边。
对此，文森特的第一个想法是·····
文森特：好想一棍子栲死你！居然现在才回来！
而爱德华起身拉了拉铃，几个医生样的人就进来了，他们给文森特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交代了几句又都离开了。
医生离开后，鹰就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文森特的药。可爱德华却亲手接过药，似乎有要喂文森特的架势。
文森特十分担心的看着那药，还有端着药、带着谜之微笑的爱德华。
这肯定没什么好事。
然而，他还是乖乖接受了爱德华的投喂。
如果忽略爱德华洒出来五次药，打翻一次碗碟的话，过程还是挺愉快的。因为爱德华Boss整个过程脸不红心不跳，保持标准微笑。
好像打碎碗和汤勺、把药洒在被子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爱德华成功的喂完药，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么一来文森特要哭了，为什么这人还不走，要留在他边上镇压吗？
而爱德华倒是颇感兴趣的打量着，他这个‘儿子’。这可是他头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文森特。
老实说，之前在他眼里，文森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家具一样，特别是文森特还是个哑巴。他也就爱管不管了。
这种惯性思维可能和他看人的习惯有关。因为他只在意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孩子、女人、残疾人这三样东西对于他来说是利用率较低的东西。
这个文森特头一次被他看见是为了应付莉莉丝的唠叨。安顿好莉莉丝后，他又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满是诡诈，欺骗，利益的生活。
所以他把家里的小事抛在脑后。
他是个渴求心极强的人，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想要至上的权力，就忘乎所以的和其他人周旋、明斗暗斗。
而这次，文森特真的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了，当然，是当他接到鹰的通知后······
爱德华打量着微微皱着眉，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文森特。
他感到好笑的问，“怎么？你还不舒服？”
说完他靠近对方，手伸去试探文森特额头的温度。
文森特惊悚的睁大眼看着对方。他现在对爱德华的脑子正常度感到非常的怀疑。
鹰在一旁的角落里站得笔直，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两人，快要变成空气了。
玩够后，爱德华重新坐好，他笑着看文森特一会后再次开口了。
“既然你不会不舒服，那——该说点什么了吧。”
文森特整个人心惊肉跳的颤了一下。
果然还是被发现装哑巴了吗！？
他突然想起‘上辈子’的文森特就是因为被发现伪装哑巴，落得那般悲惨的下场。
现在真是逃过了一劫又来了一劫。
爱德华等了一会儿见人还是垂着头没反应，便收敛了笑容。
“既然没有想要说的，那就回答我的问题吧。呵，第一个，为什么要装作失声。”
但文森特还是没有回答的迹象。
爱德华有些不满的眯起了眼。
角落里的鹰担忧地盯着那小孩垂着的脑袋。因为他很清楚，爱德华最讨厌扭扭捏捏的人。
房内的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在爱德华要忍不住发作的时候，文森特开口了。他的声音不轻不重，还是童音特有的清脆，但他的语调很平，甚至可以说有点古板。
“祸从口出。”
他给的只有四个字的回答。
文森特抬头，平静的与眼里已有怒意的爱德华对视。
他们两人都是相似碧绿的眼眸。
突然间与文森特对视，爱德华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回答。他愣是过了几秒才意识到文森特说了什么。
而过了一会儿，他居然笑出了声来。
“哎呀，文森特啊文森特，你可真是让我佩服啊。”这下子，爱德华笑的很诡诈。
“五个人，三个人，三个人”爱德华数着什么，“哦！对了，还有一个。”
他摇了摇手说，“你知道么，你杀了一个人，一个被叫做死神的家伙。一个连我都不敢处理的家伙。”
说着他脸上露出类似自豪的微笑。
而文森特震惊了。
他杀的？那个光头？！不对啊！他根本没有印象？！
可爱德华以为文森特是在惊讶自己的厉害，脸上笑容更大了。
爱德华：“怎么？满意了？”
震惊过后文森特又变得淡定下来。他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追问。他想了想后，犹豫着转移话题，“他们·····去哪了。”
爱德华很清楚，文森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莉莉丝和祖蒂。
可爱德华他只是很含糊的说，“哦，他们被我安排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还能比这里还安全？”文森特颇不相信的反问他道。
胆子够大啊。
爱德华眯着眼，把文森特的定位又改变了一下。
这个小孩可不是‘害羞内向病弱少年’啊。
坐在床边爱德华挑了挑下巴，警告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
这下文森特意识到自己突兀了，他重新闭上嘴的移开了视线。
结果，他们俩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但爱德华很快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吗，你很幸运。因为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欺骗我的人的下场只有死。而你——”
爱德华故意拉长音，使文森特不得不忐忑不安的重新直视他。
“幸运的小流浪猫，做个选择吧。”
眯起眼睛注视着对方，爱德华弯着嘴角低语着，“死，或者，成为我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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