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苦斗

泰迪熊整个都扑到了肉山上，
  身上的皮毛像是钢针一样刮蹭着肉山的表层，
  整个熊都不顾一切的往肉山里挤，试图横穿过去，
  它的右手也不闲着，剪刀咔嚓咔嚓一下下的虚空开合，每当剪刀开合一下，肉山的肢体便会脱落一根，
  断肢的横截面非常平滑，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就切断，
  剪刀快速的开合，肢体也疯狂的掉落，
  肉山的速度也减慢下来，
  泰迪熊以怪力生生的挤进了肉山的内部，原本被它挤出来的缺口现在也已经愈合，
  现在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肉山里面还有一只怪物，
  肉山似乎终于不耐烦了，它长在体外的所有手臂像是橡皮泥般任意的拉长，
  然后体表的肉起起伏伏的蠕动，形成了一个个深邃的肉洞，
  这些肉洞直通内部的泰迪熊，那些手臂像是蛇一样顺着肉洞探了进去，
  手臂从四面八方拉扯住泰迪熊，试图将它扯碎，
  可是看似是用普通皮毛拼接的泰迪熊却异常的坚韧，
  肉山无数的肢体撕扯着它，也仅仅撕掉了五六块它的表皮，
  泰迪熊杂乱的皮毛下是脏兮兮掺杂着肉末的棉花，而在棉花的更深处隐隐约约的能看见有一些金属的构造在支撑着泰迪熊的运动，
  泰迪熊的剪刀依旧开合，不知道剪断了多少的手脚，
  可是一旦剪断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手脚补充过来，
  两只怪物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僵持之中，
  此时一个拳头大小的监控器漂浮在“锚”所升起的屏障之上，
  精密的机械眼冒着微微的红光不停的转动着，
  坐在监控室里的主管和女人都在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他们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屏幕，
  即便是看见机动特遣队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他们也没有下达增援的命令，
  现在的小队甚至还没有面对本次事件根本的源头，仅仅是异常的衍生物就已经如此难缠，没有完全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增加人手也只不过是进行无意义的伤亡罢了，
  这其实也是“塔”行使的基本准则之一：
  以最小的代价博得最大的成果。
  女人看见泰迪熊异变之后终于有了动作，开口问主管，
  “主管，我们还是不进行干涉吗？”女人看起来有些焦虑，
  “不，不到时候，我们现在连异常根源都还没见到呢。”主管的眼球转向勒莎看着她淡淡的说
  “小莎，你要记住在这里工作要学会冷血，在所有方案中选择利益最大化的方案。”，
  小莎咬了咬下嘴唇，
  “我知道你还不适应这种下达一个决定就能影响无数人生命的工作，甚至由于你旺盛的同情心就连旁观都做不到熟视无睹的程度，这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在这里并不需要这样的感情，就像是那个无数人争论的电车难题，他们从伦理道德人性去争论，去纠结，难以做出决断，但是坐在我的这个位置上我不会去考虑那些，我理所应当的去选择能为我带来最大利益的做法，并且他们也并不会真正的死去不是吗？”
  “可是……”勒莎想去反驳他的话，
  “没有可是，我不会否认我们的冷血，但这是确保这台‘救世机器’运转的唯一办法，我给你三天时间去克服你的心理障碍，如果克服不了你就自行收拾东西去情报部工作吧。”懒散的男人这时表情无比严肃，他给她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勒莎因为刚才与主管的争论脸颊红成了一片，她其实明白主管的意思但是就像是主管说的她的同情心不允许她熟视无睹，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能她真的不适合在这里工作吧，
  最终话语在她的喉咙滚了滚，嘴边也只冒出了一声低低的是。
  主管没有在看她，也下达了机动特遣队出发后的第一个命令，
  “通知B区做好准备，随时启用022，‘颜料’编号Y-1到Y-5。”
  她知道编号022的异常是什么，她赶忙回应主管：“是主管！”
  她想能活下来就好。
  紫云山庄内的战斗依旧没有停歇，
  扭曲的怪物们依旧在僵持，而机动特遣队队的剩余成员则快速的向着许都的别墅奔去，
  身体经过强化的小队成员奔袭2000米根本不成问题，他们很快就看见了这场灾难的中心，
  可是最后的五十米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难以靠近，
  平缓恬静的音乐像是炸雷般在空间中轰然作响，
  这看似矛盾的形容就是小队成员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这片空间里的一切都在震荡，像是与音乐和鸣，
  精神滤网也在这高浓度的现实扭曲中败下阵来，音乐带来的影响开始体现在成员们的身上，
  他们的肌肉像是液体般开始在体表滑动，表层的肌肉甚至开始随着音乐而舞动，
  这些人体组织像是拥有了自主的意识，
  莫河冲着通讯器大声嘶吼着：“戳破耳膜！”
  他这一声并不是对其他队员喊的，他呼叫的目标是可以操控头盔的人工智能，
  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的人工智能平静的发出声音：“收到指令，权限识别中，识别成功，启用功能模块，自毁程序子程序，耳膜摧毁功能。”
  耳朵的两侧头盔内壁伸出了两根细长的针，它准确快速的探入耳朵又收回，
  收回时，针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莫河只感觉一阵刺痛然后世界一阵安静，他忽略双耳传来的不适，感受着身体，异化被中断了，但是刚才肌肉的流动导致的错位却无法复原，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许多了，
  他冲着人工智能下达了命令：“戳破其他人耳膜。”
  古井无波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可是这次莫河却听不见了，
  他只能看着其他队员原本从僵直的站姿松缓下来，他松了一口气，
  他向着其他人用手语下达命令，
  罗明明，高健在外支援，他和希尔进去，
  其他人原本正常的面容因为刚才的异变现在也显得有些怪异，可是他们脸上的坚定却没有变化，
  其他人看懂了莫河的意思点头回应，
  于是莫河和希尔一前一后走进了未知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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