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亡命天涯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风越来越大，夹裹着残枝枯叶打在项凯的脸上，耳边响着松涛的怒吼，偶尔惊起的鸟儿发出几声怪叫更是让第一次深夜走山路的项凯头皮发麻。

　　手电影影绰绰的光亮在漆黑的夜里根本就照不远，幸亏有老黄狗从小就经常跟着爷爷来山里打猎熟悉路线。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雷声从头顶炸响。项凯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又恢复了漆黑的天空，难道要下雨？十月的北方不应该下雨呀！正思索的项凯被噼啪雨点透过茂密的树木砸的是晕头转向。

　　一会儿功夫项凯就浑身衣服就湿透了，脚下越来越泥泞难走。

　　项凯别无选择，不敢有丝毫的停歇，虽然感觉自己做的还算完美，但痕迹肯定会留下。项凯不是怕死，是不能死，找到妈妈就是他现在唯一活在世上的动力。

　　两个小时候后项凯爬到了山顶，站在一块巨石上转过身子想再看看村子，但看到的只是一道道雨线在眼前恣意敲打着灌木丛。

　　项凯虽然很累但不敢停留，一停下身体就冷的打哆嗦。他明白此时走的越远就越安全，王大发的父母和舅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雨虽然小了，但路却更泥泞，项凯也不知道翻过了几座山、摔了多少跤。此时项凯感觉浑身无力，头疼欲裂。

　　天边已出现了一抹亮光，新的一天就要拉开序幕。

　　而此时连续在雨中艰难跋涉的项凯已是饥肠辘辘、精疲力竭。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每迈一步都很困难，发黑的嘴唇不停哆嗦，上下牙齿不停磕碰着，只有老黄狗还在不知疲倦地在前面带着路。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黑影，老黄狗发出兴奋的吱吱叫声。

　　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项凯也顾不得了，只是下意识地跟着老黄狗前进。

　　项凯拖着浑身泥水的身躯向黑影一步步靠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间小木屋，门没有上锁用铅丝拧着，铅丝已经锈迹斑斑，看来已经好久没人住过了。

　　项凯用力拧开铅丝推门而入，屋里还是漆黑一片，只有阵阵霉味扑鼻而来。

　　项凯打开手电在屋里照了照，发现了一张简易木板床，床上有几根蜡烛。项凯赶忙从口袋摸出打火机把蜡烛点上，把布包从肩上解下来，他急需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保证体温不再流失。

　　换好衣服项凯就着水壶的凉水吃了两个冰冷的馒头才感觉好了点，老黄狗也饿的吱吱乱叫，项凯把两个馒头仍在地上倒头就睡。

　　雨已经停了，小山村弥漫在湿润的凉爽的雾气中。

　　天刚蒙蒙亮二伯父就起来了，怀里揣着项凯去学校的生活费。

　　到了项凯院门口，门敞开着，进了院子也不见老黄狗的踪影，二伯父隐隐感到了一丝的不安。

　　难道……二伯父不敢往下想。

　　进了屋子那还有项凯的影子，只见床上有一张对折信纸。

　　二伯父就着窗户透过的亮光看了起来：“二伯父，感谢这些年来您对我和我家人的照顾。当您看到这张纸时我早已离开了村子，您不要找我，也找不到。从此以后我将浪迹天涯，也拜托您继续打听我妈妈的下落……”

　　“走了，都走了……老项家没指望了，呜呜……”

　　二伯父摇着头不停嘟哝着，混浊的眼泪滴到信纸上，拿着信纸的双手在哆嗦着……

　　刚迈出了项凯的院子迎面走过来了李老汉。

　　“老项，昨天夜里王二赖喝药自杀了！”

　　李老汉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

　　“什么喝药了？！……”二伯父的两眼瞪得老大。

　　“老项，你不知道？呵呵，薛爱花已经晕过去了。”

　　李老汉边说边向前面走去，只剩下二伯父在风中摇摆。

　　隐约听到凄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一觉醒来，项凯感觉好多了，看看表已是十一点多。项凯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临出门前把痕迹又伪装了一番。

　　太阳出来了，树林中的浓雾已经消散，老黄狗继续跑在前面当着向导，没有老黄狗项凯也许早就迷路了。

　　又翻过一个山头进入一片树林，树木更是高大挺拔遮天蔽日无路可循，项凯浓眉紧锁思考着不知道该走向何方，又要到那里去。

　　坐在树林的边缘，项凯拿出剩下最后的馒头一掰两半和老黄狗吃了起来，摇了摇水壶已是空空如也。

　　大山绵延起伏似乎没有尽头，午后的阳光斑斑点点透过树枝洒在枯黄的落叶上。

　　老黄狗看着前面浓密的树林就是不肯进入，项凯看了看地形又无路可绕行。

　　怎么办？项凯大脑快速思考着，也许现在警察已经在通缉自己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躲的远远的。

　　项凯一咬牙决定继续前进，前面即使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大黄狗还是抗拒着不肯挪步，项凯只能自己走了，他拍了拍老黄狗头算作告别。

　　进入树林已经五六百多米了，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唰唰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老黄狗冲到了项凯的前面。项凯又惊又喜，没有老黄狗项凯真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大山。

　　“妈的，你想吓死我呀！”项凯第一次爆了粗口。

　　老黄狗谨慎地向前摸索着边走边嗅，项凯拔出短剑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工作，越深入越难走老黄狗走得越慢。

　　“汪汪……汪汪……”

　　突然老黄狗对着树林深处叫了几声。

　　项凯相信老黄狗的嗅觉，前面肯定有危险，不然老黄狗不会叫的那么恐怖。

　　项凯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在项凯前面三米处正好有一颗被雷击过的大树，已经中空的树干有一道黑黑的缝隙能挤进去一个人。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老黄狗的叫声更加急促更加恐怖。

　　项凯没有犹豫快速来到大树旁向缝隙里边挤去，刚进去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一声愤怒高亢的叫声在不远处响起。

　　项凯头发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是狗熊的声音，在项凯小时候爷爷和为了逗他模拟过狗熊的叫声。

　　握着短剑的手心满是汗液。

　　老黄狗在大树的旁边使劲地狂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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