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似是故人来
关砚走后，屋子里电话声突然响起。
收拾茶杯的手微顿，简兮闻声走过去。
“我是顾月如。”
简兮挂了电话……她从行李箱中找到羽绒服，将衣服穿好悄悄出了屋子。
她步伐再轻，踩在楼层木板上多少还是会发出一点动静……
脚步声渐远，四周彻底静了下来。
关砚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心想都这么晚了姑娘真能折腾。
他赤脚踩在地上，抬手撩开了窗帘，透过窗棂缝隙目光追随她的身影。
灯笼打着旋儿在她头顶转了转，灯影落在她身上，关砚微微恍惚，心头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感觉。
顾月如站在水缸前耐心等她。
简兮刚走近，就听她用带笑的嗓音柔声说：“刚才从你身边走过，余光看到你的侧脸，我就觉得你很眼熟。你是简兮对吧？”
大冷天的，简兮却不想跟她套近乎，直接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顾月如顿了顿，问：“你爸爸他最近好吗？”
简兮不说话，两眼看着她。
顾月如苦笑：“简兮，看样子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简兮摇头：“我对你能有什么误解？听说我姨妈难产去世后，第二年你就嫁给了简从文。在此之前，你还跟我爸爸交往过一段时间……”虽然她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顾月如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说，所以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顾月如愣住：“是从柏跟你说的？”
简兮不喜她用这么熟稔的语气叫她爸爸的名字。
她目光清冷，极淡的看了她一眼：“他从不跟我说这些，更不会在我面前谈起……在他眼里，你们是无关紧要的人。”
顾月如上前一步：“简兮，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从柏……”
简兮打断她：“我来带队采风，学校里组织的，我没想过要认亲戚。不过既然你认出了我，我也没打算隐瞒。很晚了，我明天再去看大伯。”简从文是个可怜人。
简兮说完转身上楼。
顾月如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她努力抚平心绪道：“如果那些话是你姥姥告诉你的，你不要听也不要信，简兮，我没有害过任何人。你姐姐她……”
简兮回头，她抽出手来，冷眼看她：“那你心虚什么？”
顾月如脸色微变：“我……”
“如果不是因为心虚，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突然提到我姐姐？”简兮盯着她略显慌张的脸，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顾月如，人在做，天在看，多给你儿子积点德。”
她被她的目光不由逼退了几步，顾月如抬手扶墙，双手仍在颤抖。
她那双眼睛真是像极了林方思，她跟她一样，都是怪物！
她声音发颤，兀自镇静地问：“她的相机，在你手里？”
简兮双手插入口袋里：“与你有什么关系？”她丢下这句话，转身上楼。
第二天一早，简兮犹豫再三，还是去敲了关砚的门。
关砚睡的浅，他顶着鸡窝头前去开门。
一看是她，他抱臂倚在门前：“有事儿？”
“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饭？”
关砚挑眉，他朝里让了让：“先进来，给我五分钟。”
简兮说：“我在楼下等你。”
见她转过楼梯拐角，关砚才缓缓收回视线。他关上门轻轻吹了声口哨，这么拘谨，他能吃了她不成？
她安安静静的一口一口地咬着包子。
关砚托着下巴看她，还是第一次见她戴眼镜：“漂亮星星的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
关砚伸手将豆浆轻推到她眼前：“说好要一起查案，以后有了任何线索都不能瞒着我，答应我，不管你要去哪里都事先跟我说一声，别再单独行动。”
“我今天要去爷爷坟前上香。”说着她又咬了一口包子。
他觉得她吃东西的样子，乖巧的像只兔子，还挺可爱。他不放心地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简兮摇摇头：“你是带队老师。”
关砚挑眉，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长指捏了捏眉心：“昨晚顾月如找你说了什么？”
简兮擦了擦嘴角，目光望着他头顶翘起的一撮呆毛：“你都看见了？”
关砚点头，他用筷子夹了只小笼包塞进嘴里。
简兮目光投向他身后的街道，低声开口：“日行一善，这个女人，我不喜欢。”
关砚有些意外，他低头喝了口豆浆，唇角弯到一半收住，垂着眸很自然地接过话来：“为什么不喜欢她？”
简兮目光与他对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微微蹙眉：“……没什么。”她刚要拿背包，就被一只手抢先拎起。
关砚心念一动，他绕过餐桌，弯腰将她圈在木椅里：“简兮，我不是坏人，”他向她逼近，“我们是朋友，在我面前你可以试着敞开自己，没什么不能说的，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简兮几乎是贴在他的怀里，不过奇怪的是，这次对于他的靠近她却没有那么排斥，目光落在他唇上，简兮摇头，目光略带一丝狡黠：“10月17日上午九点……”
就知道她会旧事重提，关砚无奈：“那也是为了……”
“关老师？简、简兮！”
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人骤然打断，关砚眉心轻皱。
程苇出来买早餐，付钱时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买了两份，不知道关老师吃了没。她从老板手里接过豆浆，朝店里看了一眼，就看到一男一女正在接吻……她低头轻嗤一声，有伤风化！
走出门时她微微红了脸，可走着走着她突然僵住，越想越觉得不对，那男人的背影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好奇心促使下她又匆匆走了回来。
豆浆洒了一地，程苇掩唇惊讶地望着眼前的男女：“你们……”
简兮轻轻推开他，从他手里抢过背包：“走了。”
招呼都不打一个，好似根本就没看见她，程苇心中怒意翻滚，见她朝相反的方向走，不由怒道：“简老师，我们马上就要集合了，你就这么擅自脱离队伍不好吧！学生们要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简兮停步：“关老师是来代替我的，”想了想又说，“你如果实在不明白，就打电话问系主任，他可能忘了通知你。”
关砚目送她走远，舌尖顶了顶腮帮，唇边笑意浅浅，小没良心，遇到事就头也不回的将他抛下。
程苇心情沉闷，她回头看他，踌躇着问：“关老师，你跟简兮……”
关砚挑唇笑了笑：“程老师见谅，我女朋友性子孤僻，从小到大脾气都不怎么好。”
程苇愕然：“你们真是男女朋友？”如果真是这样，她觉得自己非常难堪，昨天她还当着他的面说简兮的不是……
关砚睫毛微颤，抬脚往前走，声音传入程苇耳中，似带了几许温柔，他说：“青梅竹马。我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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