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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说到我对东莞的看法,怎么说呢,在东莞前前后后几年,也跑过东莞的大街小巷,遇见过许多丰富多彩的人和事,感觉东莞是个既有着很深的古老文化底蕴,又年轻很朝气蓬勃的新兴城市,充满青春活力同时也充满着各种各样的yòuhuò,到处是机会又到处有陷井,对一部分人来说,或许是天堂,而对另一部分人,又或许是地狱。

  我对东莞印象深刻的是那里的治安,凭心而论,前些年东莞的治安确实不敢恭维,有些在东莞呆的时间长的朋友心里肯定都会有同感,我就不细说挑明了,我就说说我开车曾经遇到的一些事吧。

  一零年,我开车从环城路桑园路口的辅道经过,一个满脸血污的女人扑到车前拦车,这女人四十左右,衣冠不整神色慌张,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眼睛也一片青肿。更让我不解的是,上了车身子还在一个劲瑟瑟发抖,关上车门就催促我赶快开走,趴在车窗玻璃上不停地向外面左看右看,好像非常害怕。

  我就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当时以为是家庭暴力,谁知女人说她是遇上打劫的了,我感觉真是不可思议,那个时候才下午5点多,完全是光天化日之下啊!劫匪们胆子就这么大?

  这个女人说,她家在前面不远的温塘,她是刚从企石的娘家回来,坐中巴车从桑园路口下来时,站台那里一个看上去像正在等车的女孩过来问她现在几点了?她刚掏出新买的手机,就被身前身后的几个男人围住了,不仅抢走了她的手机和钱包,还把她脖子上的金项链也扯下来。

  她说,那个金项链是她老公结婚前买给她的,她舍不得就死死的抓住项链不撒手,也因此被几个男人拳打脚踢的爆打了一顿。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金项链,项链断了好几节,她抓在手里说,他们把项链上的金牌抢走了,其实,那是个假的,前不久才配上的,看上去很大,却并不值钱。她一边说,一边咧着嘴角浅浅地笑了起来。

  我说,你也真够不要命的,你就不怕他们给你一刀?

  女人听了忍了一下低声地说,当时没想那么多,手机和钱包里的钱她都不心疼,可这个项链是她老公在他们最困难时,省吃俭用给她买的,她不能让他们随便抢去。不过,现在想起来也挺后怕的,她捂着脸说。

  接下来她用我的手机跟老公联系上来,哭着跟老公述说了事情的大慨,她老公让我把他先送去温塘社区医院,包扎治疗好之后再送她回家。

  到了她家,她老公早就在门口等候,女人看见她老公就扑过去放声大哭,她老公对我一番感谢后递过来两张毛爷爷,我拿了一张对他们说,一张就够了。

  现在的东莞,治安比以前好了很多,但不得不说,我在东莞开出租车的那段时间,治安状况还不算很好,不说别的,光看东莞出租车上特有的防护栏,就不用多说了,这个防护栏也常常被其它城市的同行们当做笑柄,说是东莞出租车上面的圆形顶灯一样,是另一大特色。

  那时遇上被打劫的乘客,不说是司空见惯,也是不觉为奇。记得我曾经遇到过两个被打劫的女孩子,她们的遭遇都差不多,都是傍晚在路边被骑摩托的人抢了皮包,都是抓住不放,被摩托车拖的膝盖受伤。

  她们一个是刚从深圳过来在松山湖没上几天班的,一个是从浙江来厚街参加产品博览会的,遇到这种事后都是心有余悸,一个表示坚决回深圳,一个的父母知道后告诫她,以后再不要到东莞来了。

  我听了感到无言以对。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送人到南城政府对面的银丰路,客人下车后我刚要开车离开,车前车后呼啦啦围上来一大帮十六七岁到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们,发型和穿戴都很lìnglèi,其中有人高嚷着:两部车子坐不下,你们赶紧打的,快!快!

  跟着我的车门被拉开,一下子涌进来五六个人,我看看一个个都跟古惑仔差不多,也不敢让他们下去,就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要到那里?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一个胳膊有龙纹身的孩子瞪了我一眼说,涡岭啤酒街,快开,tmd,别废话!我只好把车朝着涡岭的方向开,路上,我从车里的后视镜看见后排的几个人正在分发东西,几个孩子从带上来的一个大袋子里抽出好几把不同的dāojù,这tm简直和diànyǐng里黑帮火拼的桥段差不多,我心里有些害怕,忍不住问他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是个开的士的,可不能跟你们去惹事啊。

  坐副驾驶上的孩子说,你tm只管开你的车,没你什么事,开到涡岭,我们让你停你就停,停在那里等我们,车费一块算,你要是敢走掉,小心砸了你的车子!

  我跟着前面他们的车子到了涡岭路口,他们让我停下来,车上的几个人拿着家伙窜下了车,风风火火的就朝啤酒街里面跑去,坐副驾驶的那个孩子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不准开走啊!记住了你的车号,开走了下次碰到你,连人带车子一块废了!

  好在老子这些年一直在走南闯北,胆子早tm练出来了,这几句狠话也吓不住我,这一趟车费老子也不要了,我等他们走远,一打方向盘就跑了。这一次铁定要见血见红,老子可不想跟这帮古惑仔们一起,被特警请进局子里喝功夫茶。

  我到东莞开出租车,其实是我第二次到东莞,第一次还要在好几年之前,只是那一次在东莞逗留的时间不长,才一年多一点。我在东莞第一个打工的地方现在还依然健在,就是东莞智通人才市场对面,紧靠着莞城人民医院的那个金马大厦,后来我经常开车从那里经过,心里总会涌上来一种别样的感觉。

  我开出租的那几年,曾经有过两个对班,前面一个天天跑广州,车子每天都停在搏厦桥那里等广州客。我也尝试过跑广州,可我嫌运管总是不停地去驱赶,有加之我这个人拙嘴笨腮的,抢客也抢不过别人,只好选择每天老老实实地兜街。

  在街上来回兜客和他们跑广州的相比,收入相差很多,而且也远没有在街上不停的跑那么辛苦。

  后来的那个对班,喜欢跑晚班,他很喜欢打麻将,经常跑着跑着,就约几个人跑去宾馆,开个房间搓麻将去了。

  关于东莞出租车不打表的问题,我这里只能说,我那个时候,在东莞城区跑的的士司机们,大部分都是打表的,不打表的只是少数。

  下面镇区出租车不打表是司空见惯,而且镇区里的乘客上车前先议价,也成了一种习惯。但城区里不打表,很自然的就会被人投诉,另外,交通局的便衣们还会时不时的在路上抓。

  我就遇上过两次交通局的便衣,都是身着便装,跟普通人一样在路边上了车,报个地名就一言不发,静静的观察司机的一言一行,到了地方,拿出一张表格来,让你在上面签个字。

  好在我那两次都打了表,fúwù态度也没什么问题,不然,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

  在东莞这块,出租车不打表这种现象,下面镇区要严重很多。为什么市区不打表的现象不多呢?这不是因为城区的驾驶员素质比镇区的高多少,而是有公司在管着,有交通局的便衣三天两头的在城区进行钓鱼似的打车巡查,经常性的明察ànfǎng。如果你走运撞到枪口上了,不打表、拒载,或者故意绕路,那么,恭喜你!你要被罚款三千块,另外停车学习一个月,丝毫没商量的。

  这学费是不是有点太昂贵了吧,你能不长记性吗?

  但打表也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其中里面也有些猫腻。一个是经过改装的“飞机表”,一个是的士司机欺负你不认识路,带着你满世界地瞎绕。

  装“飞机表”的,常平的出租车比较多,二十多块钱能跳到八十多。

  绕路就就更多了,坦白的说,我也绕过,只是次数不多。

  我的一个老乡同行,跟我一个公司的,那天在寮步的qìchē东站接了个到中堂的中年男乘客,要求打表去,我这老乡看见乘客上车就低头玩手机,连头也不抬,就动了歪脑筋,围着环城路兜了一圈。到了中堂,表跳到155元,那乘客看看,扔下50块,凑到他眼前大声地说“丢你老木!你接着绕哇!你tm以为我不认识路啊,你怎么不走高速???”

  我老乡心里那个气呀,又什么办法没有,眼睁睁看着他扬长而去。

  我很不理解东莞下面的镇区上的人,为什么都不习惯打表?你要求打表,他还很不乐意,估计可能是怕表跳的比秒表还快,或是怕司机绕路兜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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