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白念山和许梦瑶最近都发现一个问题，姜可迷上了开翻手机盖儿这个动作，对别的一切都兴致缺缺。
逃课自然变得少了，甚至课堂上的睡觉现象，都很有改善。
前面的数学老师正背过身子在黑板上验算着方程式，白念山一只胳膊横在课桌上，一头倒在上头，斜着眼睛睨了前面的姜可一眼。
这丫头又在看着手机屏幕傻笑，留给他一个娇翘的侧脸，嘴角弯着，贼好看。
白念山用手搅和了一下她背后的头发，姜可回头来瞪他，用口型说：“干嘛？”
他撇嘴，挑着眉毛，问：“你手机上装什么好游戏了，成天没完没了的看。”
“给我也玩儿会儿？”
姜可送他一记白眼，转过头去，手机里哪有什么游戏，有的是几条沈裕之给他的回信。
在姜可每天坚持不懈的短信轰炸下，沈裕之偶尔也会回复她两条。
“在干嘛在干嘛在干嘛？”
“……”
“下午好，你今天忙吗。”
“好好写作业。”
“我好无聊啊，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好好学习就不无聊了。”
诸如此类的。
说来沈裕之的手机最近不单单受到了姜可一个人的亲切问候，还有杜检察官。
上次在电影院里不欢而散后，杜检察官就经常给他发些可有可无的信息，他冷之，之后杜鹃还打电话又约过他一次下班看电影，但是也被沈裕之婉拒了。
沈裕之觉得，自己这人可能是有些怪的，还是不太适合两个人成双成对，许是一个人更自在一些。
可是杜鹃心里却不这么觉得，她从小就特别要强，上次沈裕之明明接受了她的邀请，跟她一起出去约会过一次，可是后来就把她放在一边儿晾着了，她很不甘心。
而且她打听过，沈裕之自从来了最高院，从没有见过与哪个异性走得近，自己可谓是第一个受到他青睐的女性，后来她也觉得自己在第一次约会上对一个高中生醋意横生，有些失态。
横竖是个孩子，就算沈裕之对她有那种“好感”，也不可能开花结果呀。
所以见不到沈裕之更是抓心挠肝的想，一股子好胜心把本来压制的情愫，烘托的热热烈烈，她的感情反倒是更强烈了，势在必行的。
难道她还搞不定一个沈裕之，她就不信这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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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一周就过去了，高二生下学期也要进入高三了，所以最近期末考试前，也提前加了周六周天上午的补课。
周天上午还没下课，姜可就偷偷的溜出学校去了，今天是胡薇的生日，生前每次胡薇过生日都在呼朋引伴的在家大办一次，而且颇有西方女人的风范，每次都要买一个奶油蛋糕，吹了生日蜡烛许了愿才算数。
姜可不知道，她的那些酒肉朋友在她过世后，会不会想起她的生日，但是她昨夜翻来覆去的，还是担心她地下有灵，没有蛋糕吃会伤心难过。
逃课出来跑到学校附近的蛋糕店里，买了一个小个儿的奶油蛋糕，白色的乳油上面铺满了鲜红的草莓，是胡薇最喜欢的那种。
她刚买好了蛋糕，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胡薇点上蜡烛。
母亲过世后，姥姥家的亲戚们就跟他们姜家断绝了关系，至今为止，她连胡薇的墓地在哪儿，都没见过。
但是她心底也不是那么迷信的，只觉得无论在哪儿，能把蛋糕点上就行。
拎着蛋糕还没出门，她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一接通，对面就是白念山压低的声音，背景里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林老师的声音。
“喂，你又跑哪儿去了，变.态林说下了课要在下面的广场，开什么狗屁动员大会，高二年级的学生都要参加，你赶快回来！”
“我跟她说你去卫生间了，快着点儿啊！”
说完似乎是忌惮着讲台上的老师，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
姜可抓起蛋糕就往回跑，一路还把蛋糕捂在胸口上端着，生怕摇散架。
她进了教学楼，先跑到天台把蛋糕藏在了角落里，然后一阵风似的又跑回了教室，正赶上林老师带着同学们往出走。
林老师扶了扶眼睛，从镜片后射出一道凛冽的光，瞪了她一眼，姜可一低头，从她旁边钻过去，找到了人群后面的白念山一众。
她跑的真急，脑袋后面的马尾已经散了，好些碎头发从额头飘散了下来。
白念山看她气喘吁吁的，面红耳赤，直用娇.红的小嘴巴捯气儿，一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你这怎么了，跟疯子似的，我睡觉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跑没影儿了。”
他这动作本来就是下意识的，谁知道碰到了姜可的耳朵好似触电了似的，一下子又把手收回来了。
他同桌“麻杆儿”在旁边怼了一下他的后腰，凑过来小声说：“哎呦，白少爷，瞧您这含情脉脉的小动作。”
白念山让他说的不好意思，一胳膊把他的脖子给夹住了，压在胸前笑骂：“滚滚滚，你他妈嘴里就没句好话！”
麻杆儿不甘示弱，两双手掐住他的腰使劲儿锤了一把，挣脱了钳制还文绉绉的说：“谁说我嘴里没好话，给你用句古语，你这就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哈哈哈哈。”
姜可在他俩后面忙着重新扎马尾，没空听他们插科打诨，只觉得这两人平常就爱闹腾，也跟着笑嘻嘻的乐。
许梦瑶跟在林老师后面带队，偏偏耳朵很灵，把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全都听了去，一双眼睛从前面斜斜的往后盯，面上冷的可怕。
高二的学生们都排成了方块队，在广场站着，前面的主席台上坐着不少班主任老师和校领导，林老师也上去了，班里的队伍中就只剩了一个许梦瑶，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维持秩序。
校领导率先发言，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国争光什么的。
姜可心思不在主席台上面，想着刚刚跑的太快，把店员给的火柴盒给落下来，她怼了怼旁边吊儿郎当的白念山问：“你有打火机吗？”
白念山皱了皱眉，问她：“你干嘛啊？”
姜可平常在他身上能闻见烟味儿，早就知道班里好多男同学大课间的时候都坐在卫生间里抽烟，桃花眼一瞪，“你说干嘛，向老师举报你们去，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抽烟！”
白念山当然知道她就是耍嘴皮子，就他俩这关系，才不能去举报他呢，听着她这少年老成的语气，又勾着嘴角问她：“天天把小小年纪挂在嘴边儿上，就好像你是个老太婆似的。”
“老太婆，干嘛呀，别告诉我借了火你还想借烟？”
听了他的话，旁边的麻杆儿又来劲了，冲着身边玩儿的好的男同学们，尊尊教诲着：“你们看看，对姑娘好，就不能给她抽烟，不然伤害身体还伤害皮肤，得不偿失呀~”
姜可冲着他们一扬眉毛，“抽你妹的烟啊麻杆儿，我这是要去点学校，你说仗义不仗义？”
几个男同学一听，让她逗笑了，嘻嘻哈哈的闹着，起哄。
前面的许梦瑶一直看着他们，小声冲着后面喊了一句：“安静！”
白念山掏出打火机，直接塞进了姜可的校服口袋。姜可这才不瞪他了，一会儿她还得上天台去点蛋糕蜡烛呢。
动员大会接近了尾声，最后上台讲话的是高三学生代表，听说今天上午高考成绩刚出来，一中里就出了一个蓟城的文科高考状元。
学校里敲锣打鼓的，由秃头校长亲自开着小汽车，去给他送奖状，一路上还弄了个低音炮的音响，绑在车上，一路宣传着：“恭喜一中蓟城状元上榜。”要多俗气有多俗气。
不少尖子生们都很仰望这位高考大神，“啪啪”的热烈鼓掌，在校长喜气洋洋的声音中，一直坐在后排的清秀男孩子上前了一步。
“有请咱们高三部今年的蓟城文科状元，姜舒，上台讲话！”姜可一听，马上伸长了脖子往主席台上瞧，带着金丝边儿的近视镜，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可不是她哥哥姜舒嘛！
办里的同学有好些人都见过姜舒和姜可坐车一起上下学，都知道她有个哥哥在念高中，没成想人家居然学习这么好，还拿了蓟城状元。
“姜可，那你哥哥吧？”
“哇，这可不是年级第一能比的，这可是蓟城的状元郎呀！咱们蓟城有多少学生呢！”
“是呀姜可，你哥学习这么好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不让他给你补习补习啊。”
“对了他的复习册啊笔记本上面的，能不能借给我们看看？”
班里的同学炸开了锅，热切的议论着，姜可老大不好意思的，心想，你们那是有所不知，我哥哥跟我压根儿就没有共享一个聪明的基因，他念书好，也不代表我也能念好呀。
许梦瑶在前面喊了好几声“安静”，也没人理她。
她指甲直往手心里掐，看着被同学们簇拥下的姜可，恶狠狠的想：他哥哥是蓟城状元又怎么样，她还不一样狗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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