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姜可被林老师推着出了教导处，在门口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倒。
林老师拍了拍手，斜了她一眼，一副很嫌恶的样子，就好像她是什么垃圾桶的臭狗屎，也不再理她，转过身往办公室走。
姜可舒了一口气，现在都一点多了，估计班里的人早都走光了，还不知道锁没锁门。
她跑回去，轻轻推了一下高二三的门，没锁，还开着。
里面座位都空了，就剩白念山一个人正趴在姜可的座位上睡觉呢。
姜可抿着嘴在他后脖子上使劲一拍，白念山怪叫一声，一看是她哐当一声站起来了，差点儿把后面的桌子都撞倒了。
“你没事儿吧？”白念山揉着眼睛。
姜可抽出了书包背在身上，“没事儿，那个新来的辅导老师，说了几句好话。”
白念山也扛起了书包，斜挂在一个肩膀上，“谁啊，那个金老师？他这么好？”
姜可努了努嘴，不置可否，回过头问：“你怎么没走啊？麻杆儿他们都走啦。”
白念山顾左右而言他，小声嘀咕着，“这不是带你回家么…”
“说的什么啊，大点儿声！”
“没什么，都赖你，玩儿也玩儿不成了，该回家吃饭了！”白念山在前面走，不自然的挠着头上的短发，气哼哼的说。
到了自行车的停车场，白念山把车子从车棚下的栏杆上解锁坐下来。
姜可一蹦就跨坐在白念山的自行车后座，捉着他被风吹的鼓囊囊的校服，哄他开心：“行了别生气了，咱们去音像店呗，租几张碟回家看，反正下午也没事儿。”
两个人在音像店租了碟就从姜可家门口分开了，姜可把碟片塞进书包里，开了大门。
男孩儿和女孩儿自然看不到一块去，她拿了两张爱情片，白念山拿了两张什么劳什子谍战片。
家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她一推开房门，见到客厅的情景差点没蹦起来。
客厅里站着两个人，姜建国和姜舒，两个人一动不动的，旁边的陈姨一见她回来了，就用手向她使劲儿的摆。
姜可疑惑着指了指自己，什么意思，让我先出去？
姜建国扭过头瞅见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走过来一把扯掉了姜可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地上，看到里面的碟片，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姜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电影…”
“你不是学习那块料也就算了，一个小姑娘怎么还能学人抽烟呢？！”姜建国牙咬切齿的，今天一早他就接到了纽约大学招生办老师打来的电话，跟他核实姜舒入学的事由。
还没能到中午他从公司抽出空来回家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可的班主任又给他打电话，说姜可被她捉住在学校的天台抽烟，人赃俱获，让她明天不用去学校了，停学一周。
他自觉自己在外面赚钱，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和这个家，给他们吃好的用好的，结果一个背着自己考了国外的学校，一个不知道学好，小小年纪就往歪处走。
他能不生气吗？
姜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变.态林居然说一套做一套，把状告到姜建国这里来了，她咬着嘴唇不吭气，末了说了一句：“爸，我没抽烟，老师她冤枉我。”
姜建国呼出了一口浊气，倒在旁边的沙发上，“你的事儿我等等跟你谈，姜舒你先说清楚，出国留学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私自决定，怎么不和爸爸商量一下？！”
姜舒握着拳头，一直低着头，“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可以决定。”
“我不想留在蓟城上学，我也不想以后进入您的公司上班。”
“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姜建国怒吼：“那我这么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你们俩倒好，一个巴巴想往外跑，一个死活不成材，我以后还能指望谁！”
“您的公司是您的野心，别强加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姜建国眼神有些恍惚，近些年来，他和胡薇不和，经常留在公司加班，出差，很少回家。
记忆中，姜舒还是个挺小的孩子，每次他一回家就哭唧唧的缠着他一起组装乐高，可是现在这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一句句话跟他顶着，丝毫对这个父亲或者家没什么眷恋似的。
“什么叫不相干的人？你是不是我儿子吗？”姜建国喃喃，他不明白。
姜舒抬起头来，“您要是把我当儿子一样关心，就不会在我需要保护的时候，睁一只眼闭只眼。”
说完他觉得身上早就好了的伤疤又开始抽痛了，错过了视线，“您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房了。”
姜舒走后，姜建国陷入了沉思，姜可瞅了瞅他，又看了看地上散落一地的东西，轻声叫一句：“爸？”
姜建国似乎是很累了，冲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姜可蹲下身子，把自己的东西都装进了书包里，然后默默的上楼去。
回到房间里，她把书包扔在地上，捂着被子使劲哭了一气。
哭过之后，她觉得更饿了，半下午了她都还没吃饭，她换了衣服，背上包装了两张碟片，从屋里钻出来。
一楼已经没人了，姜建国和陈姨都走了。
她蹑手蹑脚的从大门出去，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碟片在家里是看不成了，白家的父母也都拿她当异类看，她没地方可去，只能去找沈裕之，反正横竖他也是一个人，说不定也很无聊正愁没处打发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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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之在家门口看到姜可时吓了一跳，而后又有些难言的情绪。
两个人一周没见了，沈裕之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她的短信，但是想起来总觉得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亲近起来，像是做梦一样，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在学校是不是没有朋友，总是缠着他。
沈裕之甘冈侧过身子让出一个位置，姜可就眼明脚快的钻了进去。
她从包里掏出两张碟片，说：“找你看电影！”
沈裕之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把客厅的电视和DVD机打开了，闷闷的问：“你怎么又来了？”
姜可瞥了瞥嘴，在沙发上选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靠枕说：“怎么，你也烦我了？”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和我做朋友的，看你孤孤单单的，好像也没朋友。”
沈裕之让她逗笑了，拿过她的两张碟片，泰塔尼克号和天使之城，想了想又转过头问她：“怎么都是爱情片？”
姜可笑嘻嘻的眨眨眼，“我专门给你租的，看了爱情片才能交到女朋友啊。”
沈裕之想到什么，手上突然滞了，“你还是打游戏吧。”
“别呀，我专门跑到你家来看，要是有别的地方可看我也不来了。”姜可凑过来，从他手里抓了碟片，自己动手把泰坦尼克号的碟片塞进了机器里，笑嘻嘻的，“别这么小气，就用一下你这DVD，又坏不得。”
沈裕之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爱情片。”
“没事儿，咱俩一块儿学习学习。”
沈裕之皱着眉头，“你倒是真该学习学习。”
此学习非彼学习。
影片慢慢的放，沈裕之却没什么心思看，总觉得这孩子老来找自己不是回事儿，试探着问：“姜可？”
“嗯？”
“你在学校成绩怎么样？”
“很差。”
“……”
“那你还老来找我瞎玩儿，怎么不好好学习？”
电影里萝丝正和杰克在低等仓里唱歌跳舞，好不快活，姜可皱着眉头问他：“你也嫌弃我成绩差？”
“.…..”沈裕之也没养过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好好学习，又能不伤到她的自尊心。
“你好好学习，成绩如果有提高，我休息时带你出去玩儿。”
姜可抽了一下鼻子，无不认真的说：“可是我现在也能在最高院和你家找到你。”
沈裕之脑海里转过了好多念头，最后试图用女孩子感兴趣的东西，诱.惑这不听话的孩子，“那不一样，我可以带你出去看电影，吃馆子，还可以逛游乐场？”
沈裕之这话说的不太肯定，他也不知道这写东西算不算称得上有意思，但是姜可立刻转过脸来，问：“真的？”
沈裕之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做了件帮助她人生顺利发展的大好事，“嗯。真的。”
姜可眯着眼睛，冲他傻乐，“行啊，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电影没看完，沈裕之就让姜可回家复习功课，说是期末考试快来了，现在还来得及临时抱佛脚。
姜可让他赶得不得不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瞅着那两张碟片：“可是，电影还没看完啊？”
杰克和萝丝刚开始对互相有好感，她还想看看后来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呢。
沈裕之已经给她送到了大门口，“好好学习，期末考试名次靠前了，你想看多少都行。”
好不容易把姜可送出了门，沈裕之一回头，电影里的车装着男女主角正摇晃的厉害，他一个激灵把电视关了，幸好刚刚把小姑娘骗回去了，不然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怎么办？
沈裕之踱到落地窗前，姜可刚从楼道里走出来，步子轻快的不像话，沈裕之手心里有汗，心脏突然碰碰乱跳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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