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天还亮着，但是远处已经有些擦黑了，姜可还在絮絮叨叨的嘱咐他：“你的体育训练可得好好练着，别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好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咱们下学期就升高三了，转眼就该考大学了，你也得好好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你爸妈天天追着你学习，追着你训练，其实都是为了你好。”姜可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羡慕，她大小就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她吃没吃饭，学不学习，除了陈阿姨会偶尔问上两句，再也没人关心。
胡薇最爱说的话，就是学什么习，你外公家有的是钱，够你吃一辈子了。
但是现在胡薇没了，外公家也不和他们往来了，她以后靠着谁吃一辈子呢？
直倒遇到了沈裕之，她才觉得生活里有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
沈裕之说她是个学生，就该好好学习，还说期末考试成绩如果能提高，就会带她出去玩儿，她心里头很欢喜，一方面是因为有人管她，是个助推器，另一方面，她看到沈裕之，就觉得想成为他那样威风凛凛的大人。
总归是天大风大，似乎努力过后，前面就是一个新的世界。
所以姜可被这小火苗点燃了，连带着也想要把这奋发向上的精神播种给白念山，白念山是她的好把子，她也很想他能变好。
可是白念山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道道，但是觉得姜可很为他着想，心里美滋滋的。
嗯嗯啊啊的听着，不住地点头。
姜可絮叨够了，终于住了嘴，白念山一颗心跳的火热。
夕阳从后背照过来打在姜可后脖子的软发上，漆黑的头发像是镀了金边儿，被染成栗色的，姜可低头专心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之露出个侧脸来给他看。
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姜可就变成的这么好看了，明明小时候还跟他一起光着屁股玩儿过泥巴，跟个小子没啥区别。
直到上小学时，他第一次见到姜可穿了一条裙子，才回家大哭了一场，原来天天跟他一起偷鸡摸狗的小兄弟，居然是个女娃娃！
白念山上嘴唇哆嗦了一下，终于开口叫了一句：“姜可。”
“嗯？”姜可抬头瞅他。
“咱俩找对象吧？”白念山说完自己先红了脸，黑里透红脸像块炭烧。
“嚯！”姜可大张着嘴，发出了一声惊诧的叫声，“说什么呢？”
白念山伸着脖子望天，“啧。你不是听见了吗？还问什么问……”
“嘿！”姜可伸手去揪他的耳朵，“我是听见了，可是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你吃错药啦！”
白念山的表白丝毫没有遭到心上人的重视，他很生气，“哼”不耐烦的把她的手打掉了，“你才吃错药了呢，怎么说话呢。”
“哈，别逗了，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姜可扭过头，“而且有点儿惊吓过度。”
白念山张了张嘴可是却找不到什么话来解释，可是姜可却十分不以为然，一点儿都没信他是认真的。
可不是吗，她把他当做哥哥弟弟，压根儿也没往那方面考虑过。
白念山瘪了半响没言语，末了恼羞成怒，长腿跨上了自行车，一溜烟儿的就骑走了，留下个气呼呼的背影。
姜可也没放在心上，暗自骂了一句：“狗脾气，又抽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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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过得挺快，转眼间就到了期末考试的日子，这周白念山都兴致缺缺，也不插科打诨了，尤其不怎么爱跟姜可说话。
他没有好脸色，姜可也冷着他，心想看你抽风到底能抽多久。
四门考试分布在两天，考完了试姜可就迫不及待的盼着公布成绩的那天。
中途给沈裕之发了好几次短信，再三确认他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这次考试她认真做起来觉得还挺简单的，自信满满的觉得肯定能赢得个奖励。
终于盼到了公布成绩的那天，一早姜可就起床了，坐着家里的车到了学校。
八点钟林老师一扭一扭的从班级门口走进来，先是冲着姜可的位置狠狠瞪了一眼。
姜可让她一瞪，不明就里，怎么回事？又给班级抹黑，考了个全年级垫底？
林老师先把卷子当许梦瑶给大家发了下去，但是最后一份也发完了，姜可也没收到自己的卷子，她疑惑的举了举手，站起来问：“林老师，我还没有卷纸。”
林老师冷笑了一声，把手里的卷纸举起来，说道：“在我手里呢！”
然后她用手指了指姜可，“你就站着。”
林老师端正了身子，居高临下的冲着班里的同学们语重心长的说：“我以前有没有说过，老师教书育人，学习努力了但是成绩不佳没关系，但是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我最讨厌那些偷鸡摸狗的小人！让人看不起！”说着她用手推了一下镜片，睨了一眼姜可。
“这次考试想对比较难，很多同学都没有取得好成绩，但是没关系，只要自己认真努力了，就对得起父母和老师。”
“但是，咱们班这次考试居然出现了一个弄虚作假，抄袭同桌答案的同学。”
林老师扯着嘴角问：“姜可，你给大家说说你上次月考的成绩是多少？”
姜可哑然，这是什么意思，说她抄袭？她抄袭谁了？
“320。”
“呵，”林老师笑了一下，又举起手中的卷子，“那你给同学们讲讲，你短短一个月时间成绩提高了近二百分是怎么做到的？”
同学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诧，他们都知道最近一周姜可突然转了性子，课上课下的使劲啃书，但是短短半个月成绩就提高了这么多分，怎么可能？
许梦瑶也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了一眼姜可。
姜可吸了口气，大声说：“林老师，我没有抄袭，我这两周都很努力的在背书。”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一下我的错题和许梦瑶的错题，我没有抄袭，所以错的地方不可能是完全一样的。”
林老师没想到她不承认，反倒铁骨铮铮的在她面前耍赖皮，她又想起之前这差生抽烟的事情，眼里直冒火。
别看这女孩长得水灵灵的，可是满口谎话，哄的班上的男同学都跟她玩儿在一起，偏偏那些个男老师也还信了她的鬼，上次金老师不就替她求了情？！
她生平最讨厌这种家里有钱的娇小姐，仗着容貌就想占尽了便宜，丝毫不肯努力。就像以前上学欺负她家里穷长得不好看，那些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一样！
如此想着林老师心里更生气了，“我作为老师难道还看不出什么样的学生会抄袭？”
“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姜可，你就快烂泥扶不上墙的臭狗屎，抄袭抽烟逃课，你家里有钱真该烧高香了，不然你这种孩子就算进入了社会，肯定是要进监狱的！”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你，你也配？！想想你是怎么进到我班里来的，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林老师骂的不亦乐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没素质，然后叫起了许梦瑶。
“班长，你说，考试的时候她有没有偷看你的卷子？！”
姜可拉住了她的校服袖口，眼圈发红：“梦瑶，你说，我什么时候去看你的卷纸了，我根本没有。”
许梦瑶不敢抬头，眼神复杂，支支吾吾的最后说了一句，“林老师，我不知道，考试的时候我只顾着低头答题，根本不知道旁边的人在看我的卷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老师挥挥手让她坐下，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姜可：“听见了吗？别人好学生只想着怎么答好自己的卷纸，再看看你，净想着去看别人的，偷来的也不是自己的知道吗？！”
“不想学就滚出去！”林老师手上用力，将她的卷纸撕了，然后扔在讲台前面的走道处。心里这才痛出了一口恶气。
姜可把身后的凳子踢开，走上前去检自己的试卷，咬着后槽牙说：“我没有偷看！”
林老师没想到自己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对方居然还敢顶撞她。
气的浑身发抖，捡起讲台上的板擦，狠狠砸在她头上，白色的粉末四处飞扬，立刻就在她的黑发上污了一片。
姜可蹲在地上，手指一片片捡着自己的卷纸，被砸的偏了头，一滴泪留下来砸在了手背上。
她抽了一下鼻子，用手背狠狠的把脸上的眼泪抹掉，抱着手里的卷纸就跑出去了。
麻杆儿皱着眉头，低声跟身边的白念山说：“大白，你说这变.态林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总是跟姜可过不去啊，妈得我都看不过眼了。”
白念山手指攥得紧紧的，闭着眼睛没出声。
许梦瑶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跑出去的姜可，冷漠的扯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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