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沈裕之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盯着前面的路问：“那把我当成是什么？”
姜可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把他当做什么？她不清楚，总之她喜欢和他呆在一起，但绝对不是哥哥妹妹那种。
“我把你当做……”沈裕之不知道自己那句问话有什么意义，对于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来说，能懂什么？
他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嘱咐她：“以后别来找我了。”
姜可吓了一跳，眼眶红彤彤的，心里难过的不行，“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是公诉案件被告人的家属，我们总是见面私下联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姜可撇着嘴，心里酸酸涩涩的直想哭，可是又憋着不把眼泪落下来，刚刚说她是表妹，现在又说她只是个被告人的家属了？这不公平，他俩都认识这么久了，他怎么一点儿情分都不讲。
“我不想做被告人的家属。”
姜可脑子里冒出个大胆的念头，吼了一句：“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沈裕之觉得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猛地闭了一眼眼睛，踩着刹车将车甩到了路边。
后面的车不明就里，纷纷躲闪，还有些人不甘心的使劲冲他打着喇叭。
沈裕之抓着方向盘，回过头面无表情，轻飘飘的说：“说什么？”
姜可被他严肃的表情怔住了，怕他生气，改了口，哭唧唧的，“我说，我，我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你看你和我一样，都孤孤单单的。”她卷着手里的T恤下摆，喏嗫着。
沈裕之有些啼笑皆非，“我也有个补课老师要给你介绍。学生就好好学习，别瞎想些有的没的。”
他重新启动了汽车，一边开一边故作镇定的说：“我最近工作很忙，你别来找我了。”
“耽误事儿。”
姜可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她确实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到了姜可家的大门口，姜可磨磨蹭蹭不愿意下车，回过头问他：“等你这段时间忙完了，我还可以找你吗？”
沈裕之盯着窗外的树，树叶已经长势很密了，阳光穿过墨绿色的枝叶，斑斑驳驳的撒在道路两旁。
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姜可心里头很不安，觉得他突然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挺烦她。
她也不想逗留，让他更心烦，但是又舍不得走。总觉得走了就见不到他了似的。
末了她拽了一下他的衣摆，说：“我假期过去了就去找你啊？”
“那时候你也该忙完了。”
沈裕之点点头，还是没看她。
姜可没办法，只得打开了车门下去了，白色的SUV很快就开走了，姜可呆呆的望着那个小白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还给他。
姜可错过了期末的最后一天，之后就是暑假了，但是他们高二生也是照例背着教育局，要偷偷补课的，所以真正的假期实际上也就是那么一周的时间。
这一周姜可忍了又忍，好几次都想要给沈裕之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问问他工作上的事情有没有闲下来，可是又怕真的耽误了他的正事儿，就那么生生的憋着。
她天天窝在家里看书，都快要发霉了。
不过开始补课的那天，白念山一早又等在姜可家的门口，似乎是已经消气了，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要载着她去学校。
她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提起上次白念山抽风的事情，亦或是变.态林撕碎她卷纸的事情。
两个人早学校门口买了早点，姜可嘴里吸溜着一杯热豆浆，跟着白念山进了高二三班的前门。
许梦瑶正在讲台上擦着粉笔字，回过头看到白念山的高高的身影，露出了笑容跟他打招呼：“早上好！”
白念山抬起眼睛盯了她一眼，没理，拐弯往后面走。
他一侧身，她就看到后面的姜可，脸上欢欣鼓舞的笑容有些僵住了。
许梦瑶没想到在补课的日子里，居然还能见到姜可。
因为她觉得，要是稍微有些脸皮的女孩子，被老师那么当众训斥过了，肯定不会再来面对这一众看过她窘迫样子的人。
再说了，姜可以前也不是没有逃掉补课的先例，她又不靠学习改变命运，来干嘛呢？
姜可一双眸子看了一眼她，也没像往常一样没心没肺的打招呼，错过眼神跟着白念山拐到教室后排的作为上去了。
如果说姜可这人在跟人交朋友方面，有些缺根筋，但是这也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三番五次的被许梦瑶从巴士上推下去，她也有点儿明白过来，许梦瑶似乎不是那么真心实意的喜欢她，或者说，其实是装着喜欢她似的。
每次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就会找上姜可，但是姜可需要她的时候，她基本都是退后一步冷眼旁观的。
何况她心思现在还都绑在沈裕之身上，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恼了她烦了她，更没新多余的心情去跟许梦瑶把事情说清楚，问清楚了。
许梦瑶背对着他俩手上使劲的擦着黑板上的粉笔字，上次姜可被老师臭骂一顿的事情，看来她挺介怀，居然早上来了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声。
也不知道姜可在白念山跟前又说了自己什么坏话，连白念山也对自己比往常好像跟冷淡了。
她手指甲狠狠地扣着黑板擦，想到那天林老师砸向姜可那一下子，真是解恨。
脑子里悠悠的想起了上周返校傍晚，她从大门口走出去看到的那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
男人问她的话她还记着，“你认识姜可？那你知道她有个小白脸一样的表哥吗？”
许梦瑶回过神，擦好了黑板，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无所谓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坐下后，腆着个笑脸冲姜可问，“我记得你好像除了姜舒之外，没什么表哥堂哥之类的亲戚吧？”
“你不是说你姥姥家的亲戚都恨死你了么？”
“你爸又是个独子吧？”
姜可本来在看书，听到她这么问，不太高兴的抬起头，“你问这个干嘛？”
许梦瑶向下撇了一下嘴，嗤笑了一声：“问问又怎么了，小气的要死。”
姜可觉得她说的这些虽然都是事实，但是却不甚友好，憋着股子恨意似的。
一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不再理会她，转过身子对着走道的地方看书，顺势把复读机的耳机插在耳朵里，跟着磁带上的女声读着英语课文。
许梦瑶不加掩饰的冲着她的后背，翻了个白眼，扭过头问白念山：“哎，她确实没有表哥是吧？”
白念山一直都挺烦她的，再说是个明眼人，上次看到她是怎么在林老师面前，轻飘飘的置身事外，装可怜的，都能明白她那点儿龌龊的小心思。
现在姜可那个傻妞也明白了，他也不必和她的“女性朋友”保持面子上的良好关系了吧。
他不耐烦的抖了一下剑眉，用手招呼着：“你别跟我说话行么，烦！”
许梦瑶在姜可和白念山这里碰了两鼻子灰，气的不行，她认为，姜可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肯定是在白念山跟前说了自己的坏话！
自己喜欢白念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她呢，明明对白念山没意思，但是非要白白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妥妥的绿茶.婊！
她越想越生气，掏出包里的小灵通，给上次那个给他留下电话的男人发信息：“确认完毕，她没有表哥。”
末了还灵机一动，把夏鹿家的地址发了过去，怕对方找不到似的，还标注了公交车的路线。
一天的补课结束，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同学们都怨声载道的喊着饿，一股脑的钻出了教室。
姜可最近是收了心思不出去玩儿了，白念山有点儿自觉被她瞧不起，也在暗自努力。
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回家吃了饭写作业，温习功课。
司机在外面等着姜可，姜可回头看了看白念山，白念山瞪着她不吭气。
姜可叹了透气，只好跑过去告诉黄叔自己和白念山一起回家，让他先下班吧。
姜可觉得，白念山这人，她简直摸不准他的性子，就好像他多喜欢带着她上下学似的，如果她不肯就露出一副狗翻脸的样子来。
她坐在白念山后面的车座上，觉得男人心真是海底针，沈裕之和白念山，她都搞不懂，简直就是世界难题。
到了姜可家的门口，白念山放下了他头也不回的骑走了，姜可拍了两下大门，里面没人影，似乎是都出门去了。
她翻下书包在里面摸索了一圈，也没找到钥匙，好像又忘记带了。
于是她蹲下身子，把手伸进大铁门里面，夏天到了，院子里的草长高了，她三两下还没找到备用钥匙，但是脑后一痛，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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