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她说完之后，又特别真诚的笑了一下，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挽了一下耳边的短发，“当然，道歉是我该做的，你不用选择原谅我。”
“只是，这么多年我总把这件事儿搁在心里头，挺难受的。”
姜可瞪圆了眼睛，像只鹿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甚至刚吞进去来不及咽下的柠檬水，好像还从嘴角喷出来了一点儿。
杜鹃从旁边拿了一张纸巾，从小圆桌的那头递过来。
姜可傻愣愣的去接，差点儿以为这是杜鹃递过来的橄榄枝。
她不说话，杜鹃也有点儿局促起来，末了她想了想，竟然把身子凑过来说：“不然你还我一下。”
姜可哑然，“什么东西？”
杜鹃笑着的眼睛周围已经有不少鱼尾纹了，偏偏这几条鱼尾纹像是什么灵丹妙药似的，居然带着她的道歉和笑容一瞬间吹进了姜可的心里，她的心忍不住的柔软起来。特没出息的那种。
“打我一巴掌啊，咱们这样算不算两清了？”
姜可自认为是个挺要面子的人，要不然平时也不会那么在乎金秘书对她是否尊重的问题，所以她摆摆手，戏谑道：“哎呀，算了，都多久的事儿了，我早都忘了。”
说后，她眨巴眨巴眼睛，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想起那天的那个楼道，她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傻子似的，心里还是有点儿发酸。
横竖当时她难过的也不是被打了一巴掌，而是挑明了心意被人拒绝的那点儿心碎和心酸。
“其实我那时候不懂，现在我也能理解。”
“要是我男朋友突然身边出现个缠人的小豆丁，我估计也是要生气的，不过大概不会做的向你那么彻底哈哈。”
对面的杜鹃脸色变了一下，姜可连忙住了嘴，心想怎么一话多就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她现在就是一个需要检察院帮助的民营企业老板，检察官主任她可是惹不起的。
她眼睛转来转去还没想到补救的说辞，对面的杜鹃古怪的看着她，十分疑惑的说：“你现在没和沈法官在一起吗？”
姜可很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她问的这个问题，一来是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谈恋爱或者结婚的关系？那她和沈裕之显然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沈裕之单方面想促成，或许会成为同居人的关系。
二来是杜鹃这问题带着很大的反问语气，就像是很吃惊他们没有在一起似的，实在让她不解。
“应该，没有吧。”姜可疑疑呼呼的回答道。
对面的杜鹃愣了几秒钟，叹出了一口悠长的气，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娓娓道来。
当天杜鹃挽着沈裕之的手从安全梯里面一出来，沈裕之就把手上的胳膊也拽掉了，杜鹃以为他是因为姜可的案子心情不好，所以还跟在后面安慰他，让他好好跟领导说一说，求求情，不然这次的事儿可不好抹过去。
而沈裕之当时转过头来看着她的那个冷冷的样子，让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双平时好看又温柔的眼睛里，装的都是不加掩饰嫌恶和讨厌。
从那之后，杜鹃还不依不饶的去找过他几次，最后一次是个大雨天，杜鹃在外面打着伞等他下班，可是他路过杜鹃的时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杜鹃说自己可能就是在那天才死心的，或者说是才真正正视了沈裕之的态度。
杜鹃的伞被寒风吹跑了，衣服被疯狂落下的雨水斗打湿了，她哭喊着：“我只不过是喜欢你啊，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裕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连一丝怜悯都没有，但是他还是把自己手里伞塞进杜鹃手里，“可是我不喜欢你。”撂下这句话就转过身去开车了。
杜鹃其实当时心里一直都那个猜测，只是不敢说出口，生怕一说出口就变成了真的。
她冲着雨中沈裕之的背影大喊：“那你喜欢谁？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了？”
那天沈裕之的背影，分明在雨中停顿了一下，但是他没回头解释，只是默默的上了车很快开走了。
杜鹃说起之前的事情，脸上一直戴着一种千帆过尽的笑容，那种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很真的，即便是再说起这些听起来惊心动魄的事情时，也彰显着主人是丝毫不受影响的。
她完了露出个不大好意思的表情，“我当时真的是被情感冲昏了头脑，我在雨里冲着他的车子喊了不知道多少声变.态。”
“其实，我也知道，我并不是那么想的，我只是很生气他为什么会喜欢你，而不肯选择我。”
姜可在对面默默的听着，心口发堵，她很想插一句嘴说喜欢这种事情，分明是没有任何道理的，就像是晴天里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来的铺天盖地，情感这种事是讲不得道理的。
就像她这些年来很想很想谈一次恋爱，很想在那些青年才俊身上感受一下心跳的感觉，但是这颗心它就是不肯跳，脑子里也不肯分泌多巴胺，肾上腺素更是少有。所以这东西，真的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
“后来，你应该也知道了。”解释了自己和沈裕之从来不是那种互相有好感的关系后，杜鹃有些羞于启齿。
“我就是那个在最高法论坛上散布谣言的人。我当时真的是陷入了一种情感的怪圈，就是那种我得不到，所以也不想让别人得到的扭曲心理吧。”
“后来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沈法官也被贬下偏远的地方了。”
杜鹃眼圈有点儿发红，看来是很后悔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后来好几次托人托关系，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将他调回来。”
杜鹃摇摇头，“可是，不知道他是在惩罚自己，还是真的不想回到蓟城了，都被他拒绝了。”
“我这些年一直都关注着他的消息，很幸运的额是，我又遇到了心动的人，不过这次我们的心动是互相的，我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有了幸福的家庭和婚姻。但是他，似乎是一只都是一个人。”
“所以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年不是我，也许你们早就幸福了。”
杜鹃道出了实情后，手指一直在发抖，她用另一只手按住发抖的左手，带着点儿颤声说道：“也许我这个人就是自私吧，跟你说完之后，我觉得心里头好多了。”
“还是很抱歉。”
姜可也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咖啡厅走出来的，她只记得自己在走前反复跟杜鹃确认了好几遍，“你是说那件和高中人丑闻的女主角，指的是我？”
她恍恍惚惚的开着车，直到莫名其妙开到了最高法的门口，才缓过神来。
杜鹃的那几句话还在她脑子里转悠，“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你的那次正当防卫判的根本没有任何依据，当时他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之后找到了你的同学也都是亡羊补牢的事情。”
“所以，那次审判完全是由个人情感所支配的，只是当事人并不想承认罢了。”
“至于这里头的原因，我想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他喜欢你，而且为了你做了这样出格的事情，看来感情是很深的。”
姜可坐在车里，眼睛一直盯着最高法的大门口，牙齿发酸，不一会热视线也变得很模糊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很难以言表。但是，她心里头像是洒进了用于发酵的酵母，不停的变酸冒泡，像是要把她胸口都胀破了似的，她只知道，如果此刻见到沈裕之，她可能就好好受一些。可能沈裕之就是那种碱性物质，能把她心口的难过中和一些。
时间划过六点钟，开始有人稀稀拉拉的从最高法的大门口走出来。
姜可用手指抹了一把眼睛，视线紧盯着大门口的人群。生怕错过了沈裕之。
但是，显然她的想法是多余的，沈裕之人本来就高，今天穿着件灰色双排扣的羊绒大衣，从后面一手插兜一手捏着车钥匙走出来的时候，在她眼里就像是自带柔光似的。
而她的心里微动，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真的抵消了一些心里的酸胀。
沈裕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几步，刚用车钥匙解锁了车子，拉开驾驶位的门坐进去。
旁边的副驾驶门也应声而开，一个灰蓝色的影子一下子就钻了进来。
沈裕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随后眉眼就舒展了，嘴角还噙了一丝笑。时间像是乘着时光机似的，一下子飞回了十年前，那年那个钻上车里水蓝色的影子，似乎是一直没从他心里再离开过。
姜可眼圈发红，刚刚一见到沈裕之，那颗刚还被浸在酸水里头的小心脏就欢呼雀跃了起来，指使她往沈裕之的车里钻进来。
但是人钻了进来，她倒是不知道接下来一步的行为了，又或者说，她到底想上来干什么，她自己也都没考虑好，横竖像是水生动物趋利避害的活动，她觉得距离沈裕之近一些，现在对她的心情有好处。
所幸沈裕之也压根没问她为什么上车，也没问她为什么来找她，只是看了看她发红的眼睛，从储物箱里面取出了一张纸巾，塞进她手里。
问道：“等了多久了？”
(https://www.biqudu.com/84_84067/4736013.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ud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