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完全不同, 祁少寅的性格算得上离经叛道。
他的瞳色遗传母亲，但发色其实和哥哥一样是雪色，表现在众人面前的红头发其实是染的, 染完之后回家还被那群老东西揪着一顿骂。
祁家是中心城区的老牌家族，他们和中央塔密切相关, 常年向着中央塔输送人才。
这个家族理念极其古板, 祁少寅从小到大都是在苦行僧一样的教育下成长, 由于母亲是前一任主母去世后倒贴上位, 导致她对祁少寅格外的严苛，处处都想让他超过家中长子祁在。
生怕之后自己不在, 祁少寅就会被被祁在欺负了一样。
母亲前一段时间还在想办法让他代替祁在成为中央塔上的预备指挥，显然, 能够成为齐家现任主母的女人手段了得，她确实给自己的儿子争取到了一个可贵的机会。
只是祁少寅不是很乐意。
那个位置的工作重要倒是重要, 就是极其枯燥、成天都得呆在塔上, 着对于祁少寅来说无异于折磨。
要说祁少寅的天赋其实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可是他妈妈就是要让他超越祁在, 处处和祁在比，他叛逆上头, 就偏不。
为此，祁少寅和母亲吵过无数次的架, 而后离经叛道的祁少寅就离家出走了, 由于没什么经验, 没考虑到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为了在账号全被冻结的情况下找个地方住，祁少寅就申请了中央塔的考试。
等到安排的那一场面试过期, 祁在也确认成为了中央塔的预备指挥, 母亲那边气归气、还是舍不得儿子吃苦, 才给祁少寅重新把账户打开。
祁少寅为自己这一次的反抗成功感到满意。
悠闲的日子也没过几天, 很快过来的就是祁在发布的中央塔的任务，要他注意观察名为沈眠的新生。
这个任务倒是没什么问题，他观察到沈眠的作息非常的稳定，食堂宿舍楼教学区竞技场四点一线、人际关系简单、没体现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沈眠这个人还挺神秘，但也意外的省心，祁少寅相当于带任务休假，连带着他对这个少女的好感度都提高了不少。
今天，他按照习惯向着中央塔汇报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和他盯梢目标身形很像的背影。
比起立刻向着上面汇报，好奇心占了上峰，祁少寅当即就跟了上去。
就发生了中央塔边缘的那一幕。
到现在祁少寅也不认为沈眠是什么危险人物，不过半夜出中央塔这一点有点怪——但谁还没点挑战规则的精神呢。
在黑发少女注视着自己，像是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信他的鬼话的时候，少年笑眯眯道。
“反正都要出去，干脆一起？你要是不放心……我先出去一步，你还可以反手把我给举报了。”
沈眠向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动。屏蔽检测的门是祁少寅自己搭建的，少年出去之后还很贴心的让沈眠跟着一起。
打车的动作也很娴熟，是个惯犯。
祁少寅：“沈小姐，去哪儿？”
沈眠：“往城郊方向开就行。”
祁少寅：“安道尔会场？你要去打擂台？”
沈眠：“……”
沈眠没理，她发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b系第一名还挺敏锐的，祁少寅见她不回答，也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狐狸笑：“我之前也去过几次，那里是来钱的好地方。”
沈眠愈发觉得他今天站在那里是另有目的，她换了个坐姿：“说吧，为什么跟踪我？”
祁少寅：“被发现了！”在沈眠危险起来的注视中，他抬起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这不是出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你，我就跟了几步——也没想到你会越狱啊。”
沈眠：“……。”
祁少寅看起来油盐不进，沈眠见他一副铁定要跟着自己的模样，又重新变回了那副看向车窗外的姿势。
反正安道尔会场有自己的进入标准，祁少寅进不去就只能在门口呆着。
汽车在安道尔会场门前停下，少年先一步下车，很绅士地绕到了另外一边，帮沈眠拉开了车门。
沈眠：“谢谢。”
安道尔会场的门前站着两个魁梧大汉，都是西装革履墨镜遮脸的打扮，沈眠将邀请函递出，正跟着其中一个往里面走，被丢下的祁少寅又跟了上来。
沈眠停下脚步：“？”
祁少寅冲她眨了眨眼睛：“我是这里上个擂台周期的冠军，有特权。”
门口的一个黑衣大汉领着他们向内部走去，这次倒不是贵宾席，沈眠是过来打擂台的，去登记之后就在的等候区域等待，祁少寅很自觉地坐到了上方的家属区域，对上沈眠的视线、还朝她挥了挥手。
祁少寅是真觉得自己要监督的这个对象好玩了。
他从上向下看，周围没什么人，来黑场进行擂台赛的人基本上没什么亲属，沈眠周围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她戴着面具，但修长的身形在中间像个异类。
时不时有人打量她，祁少寅更觉得有意思。
擂台赛说是要清除污染体，但在私底下，选手可不会受到安道尔会场的保护。
祁少寅之前就被下过黑手下，不过比起祁家内部的那勾心斗角，还差点意思。
擂台的比赛模式格外的残忍，沈眠上去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溅了一圈鲜血和颜色奇怪的液体。
周围的声音吵闹，不像是上次有人在旁边看着，沈眠这次就跟走个过场一样，上去一连清除了五个污染体，速度太快、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周围的人也不知该唏嘘还是欢呼。
祁少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
他决定不按照中央塔的要求了，反正叛逆了也不是一次两次，等真的发现沈眠和邪神有勾当——再说咯。
沈眠从擂台上下来，祁少寅将手中的水递给她，诚心夸赞：“好厉害。”
水还没开封，沈眠就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勉勉强强。”
都是b级别的精神体，都不需要费力。只是沈眠在擂台上等待着污染体放出的时候，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
她注视着那一片擂台区域，祁少寅看着她，正想要对她发出新生积分赛的组队邀请，就看见黑发少女放下水，转身就向着后方走去。
祁少寅想都没想就跟上了她。
狐狸少年笑嘻嘻问着：“沈同学，我们去哪儿？”
沈眠瞥了他一眼：“卫生间。”
祁少寅当然不相信，他跟着沈眠避开了所有巡逻的人，看着沈眠绕了整个错综复杂的一层一圈，最后绕到了放出污染体的那个出口后方。
入口处被全副武装的人层层包围，精神力的屏障也开着，密闭程度不比中央塔的低。沈眠没管祁少寅，无形的精神力放出，那一圈人不一会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后面是关着污染体的地方……她去干什么？
祁少寅一言不发，跟着沈眠越过地面上昏迷的人，看她轻车熟路用自己的精神力抵开一道入口。
厚重的门后是完全的黑暗，外界的光只够看见中间有一条向前的通道。
沈眠也没犹豫，继续先前走。
两侧都是铁笼子的栏杆，黑暗让他们看不清楚笼子里面关押的是什么。祁少寅非常的好奇，左右环顾的时候措不及防对上了猛地睁开的许多双眼睛。
他“哇”了一声。
笼子背后关押的是一群巨大的虫类，它们的长相诡异，触角很大，甚至都无法从栏杆的缝隙中扎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中汇聚成一片。
a级别的污染体，祁少寅想。放在这么靠近外面的位置，安道尔会场的人还真是胆大。
安道尔会场做的是什么勾当祁家当然心知肚明。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分一杯羹，但是这个家族背后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能动得了那块蛋糕。
祁少寅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最后的擂台赛也只是打到了a级别的污染体，胜利是踩着很多人的尸体得出的。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污染体的注意，越是到达前方，两侧的污染体也就越靠近笼子，密密麻麻的眼睛和肢体贴在铁笼子上。
祁少寅都有些头皮发麻，他不知道沈眠是什么状态，不过她行走的速度倒是很快。
穿过这一片虫类污染体的区域，沈眠推了推面前的门，门上了锁。
祁少寅一只手越过她：“我来。”
少年的精神力顺着指尖流出，暴力地破坏了那一个对沈眠来说没什么阻碍作用的精神力门锁。
继续向前，环境还是黑暗的。
只是与沈眠猜的不错，安道尔会场的下方还有很大的区域。
祁少寅正好奇，就看见沈眠的脚步停了下来。
少年疑惑：“怎么……？”
“嘘。”
他盯梢的目标突然捂住了他的嘴，一个转身将他按在了墙角，少女在注意着拐角处的动静，一时间，手上用的力稍微有些过了。
祁少寅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从外面路过的人中转移。
鬼使神差地，祁少寅在捂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吹了口气。
那一瞬间，面具后沈眠的表情仿佛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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