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慧眼如炬，惊世骇俗

　　“怨灵？”

　　池白有些不知所以，“就是上次被蓝冰灭掉的那个怨灵？”

　　“不错！”上官靖微微点点头。

　　“和它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上官靖嘴角勾起，睨了池白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看样子你应该还不到二十吧？”

　　“没到，也快了。”

　　“很好，那么现在你可以仔细回想一下。”

　　上官靖表情未变，只是深吸了一口烟，慢吞吞说道：“在那次亲眼见到怨灵之前，整整十九年的人生，你可曾有碰到过任何一种形式的非人类？”

　　池白闻言一震，心中念头极速闪过，随即坚定道：“从来没有！”

　　“那……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这……”

　　池白一时语塞，不知道眼前这位到底要表达什么。

　　上官靖眯着眼，继续说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突然见到怨灵，并且会参与灭杀它的行动？”

　　池白似乎明白了一丁点，但还远远不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见它，但参与灭杀行动嘛……”说着瞟了一眼蓝冰，

　　“是蓝冰邀请我参加的。”

　　蓝冰闻言，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池白转过头看着上官靖，眼睛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闪过：“而且我现在怀疑，蓝冰之所以让我参与，恐怕，和您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上官靖灭了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嗯，还不算笨！”

　　“……”

　　“给你说个故事吧，你姑且听听。”

　　池白点点头，没有答话。

　　上官靖看向蓝冰，笑道：“话有点多，冰冰你去拿两个杯子过来，咱们边喝边聊。”

　　“真是麻烦！”蓝冰撇撇嘴，站起身来嘟哝着走开了。

　　“再拿点水果！”

　　“哎呀知道了！”

　　……

　　蓝冰离开，上官靖叹了口气，再次熟练的从桌上盒子里掏出一支香烟，啪一下点燃了。

　　“还是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池白见状，想起自己父亲因为抽烟抽得凶，落下个半夜咳嗽还老是失眠的毛病，真诚地劝着上官靖。

　　“呵，小伙子不错。抽烟的确不是个好习惯，不过很多时候，它可是个好东西啊！”

　　池白点点头，表示理解。

　　上官靖抖掉烟灰，开口问道：“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干什么？考研深造，还是当公务员，安稳的过一辈子？”

　　池白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说讲故事么，我都准备好听了，怎么还扯这些有的没的？

　　“当公务员嘛，想过，只是太难考，我学土木的，以后说不得还是在工地待一辈子算了！”

　　池白说完自嘲地笑了笑，心下满是无奈。

　　有谁不想权傾一方，光宗耀祖？但每个人命运不同，有的人天生命好，甩了别人十万八千里，自己这种……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上官靖微微颔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之后轻笑一声，目光扫过整个酒吧，最后回到池白身上，

　　“这间酒吧里的人，你能看出他们分别是什么职业吗？”

　　池白满脸疑惑，慢慢地看过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我倒是看不大出来，总之应该不会太差吧，气质很不一样。”

　　的确，这些人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不一样的气质，池白早就已经感受到了。每个人的气场都很强，绝不是泛泛市井之辈。

　　“嗯，有眼光。”

　　上官靖翘起二郎腿，淡然道着：“每个人身上都有气，只是普通人很难感觉出来而已……就拿你来说吧，额间气场均匀，神色未见沧桑磨难之感，想来生活无忧，十有八九是个在校学生吧？”

　　说完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池白。

　　“还真挺新鲜。”

　　池白撇撇嘴，有些失笑了，“这个我也会……依我看来，您气定神闲，指点江山，又身处此地，想来物质生活也不差，十有八九是位酒吧老板吧？”

　　开玩笑，吹牛打屁谁不会？

　　“小子不错嘛，还会举一反三了？”

　　上官靖咧嘴一笑，丝毫没在意池白的反讽，抖了下烟灰道：“那咱就来点儿具体的……你眉中带英气，五官分明天庭饱满，想来是天生聪慧之才，就读书而言，好好学习的话成绩应该不会太差……只可惜啊，”

　　上官靖突然话锋一转：“眼中有神却无灵，大概受环境影响较大，看人看物充满消极颓废之感，为人怠倦不求上进，得过且过，张扬且低调，积极且畏缩……如此看来，至少小子现在成绩不是很好吧？哦不对，差点忘了你们大学环境那么宽松，倒是应该问问你到底听过几节课了？”

　　“你……！”池白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有。”

　　上官靖没理他，继续分析着：“从见面开始，对于我和冰冰的谈话内容相当反感，一度压制些许愤怒，说明你个性执拗，不愿受人掌控，凡事都想要追根溯源，追求自我，说起来也是源于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而已。”

　　上官靖顿了顿，倒了一小口红酒品了下，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分解着池白：“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性格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儿，至少对自我认定的朋友百分百掏心掏肺，两肋插刀；不愿受威胁，吃软不吃硬，厌恶欺骗背叛，当然你要记住，这很大程度上将会成为你的弱点。”

　　池白有些傻眼了，自己的性格，可能自己都不会总结得这么清楚，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想罢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发颤：“还……还有么？”

　　“还有啊！”

　　上官靖似乎也来了兴致，打量了池白一番，笑道：“骨相正直，天生自带正气，又隐隐有着些许煞气，这倒可以印证你乐于助人又做事全凭热血的性格了，哈哈扯远了……这种气场的人可分两种，非军即警，你看起来倒是两者都不像呵……应该是常年接触造成的，内气随父，看来你的父亲？”

　　上官靖停顿片刻，好像故意吊着池白的胃口，好半天才开口了：“啧啧，你小子看不出来还是公门子弟啊？说说吧，你老爸干了几年刑警了？”

　　话音落下，池白哗一声倒在沙发背上了，震惊到无以复加，嘴里喃喃着：“怎么可能……”

　　上官靖所言严丝合缝，丝毫不差！就连他父亲的身份也能一语道破，到底他还知道多少？或者说他还能看出多少？

　　愣了好久池白才反应过来，一下坐了起来，质疑道：“你调查我？”

　　其实他知道不可能，上官靖的推测早已征服了自己，只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顺便给自己一个安慰而已。现在池白只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丝毫秘密，如果再让他说下去，恐怕裤子都要被扒了！

　　“哈哈。”

　　上官靖大笑一声，“一点小伎俩而已，随你怎么想吧，总之我也没那么闲。想结束话题也找个好一点儿的理由吧……扯远了扯远了，回到刚才那个问题，有答案了么？”

　　池白彻底服了，摆了摆手道：“我没您那么大的本事，最多也就看出他们气场不一样了……”

　　上官靖摇摇头，收起了笑容：“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在这里，他们都是我的顾客，出了这扇门，又全都是是组成这繁杂社会的一份子。”

　　顿了一下，“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或许是律师，或许是医生……”

　　上官靖说完，指向一侧十多个人的酒桌，池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些人似乎已经有了一些醉意，虽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看得出他们有些情绪激动，甚至边哭边笑。

　　池白看得奇怪时，耳边传来上官靖的声音，“他们几个，有人在开出租车，有人是私企老板，有人在教书，甚至有人是无业游民，但是在这里他们可以畅所欲言，不会有任何隔阂。”

　　池白回过头，有些惊奇，“怎么会？身份截然不同，也坐到一起开怀畅饮？”

　　“因为只有在这里，他们才不会孤独，就像……嗯，就像家一样！”

　　“什么意思？”

　　池白话音刚落，就看到蓝冰端着果盘回来了，她放下东西，倒出一杯红酒慢慢品着，

　　“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上官靖笑了一下，对池白说道：“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来，先喝一杯？”

　　池白也没有追问，反正时间还长。蓝冰给他倒了一杯酒，三人端起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

　　“好酒！”

　　池白真诚地赞了一句。

　　上官靖放下杯子舔了下嘴唇，看着池白的眼睛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轻飘飘地说了句：“你的眼睛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己发现没有？”

　　池白愣了两下，又想到连看门的老头都能看出来，而上官靖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看出什么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您也看出来了？”

　　池白没多大惊奇，似乎是习惯了，继续说道：“好像是从怨灵在我身上被灭的时候吧，我的眼睛，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嗯。”上官靖点点头，“想知道原因么？”

　　“但说无妨。”

　　上官靖点点头，眯着眼沉默了好久，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终于还是打开了话匣子：

　　“四天前，八月初三，发生了一些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你……”

　　说着看向池白的眼神闪过一抹神光，“而你，也在其中也扮演了非常重要的一环。”

　　“我？”

　　池白疑惑了，面前的上官靖从一开始就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无形中就能让人对他有种莫名的尊敬和信任，那他所说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指的什么？

　　上官靖长叹一口气，语气再不复之前的平淡，变得认真起来：“四天前，你是第一次接触非人类，对吧池白？”

　　池白点点头，他的确是那天才接触过所谓非人类，也就是娇娇老师身上的怨灵。

　　“我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幸运还是悲哀……总之通俗一点来说，你就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有些事，或许注定就需要你才能完成。”

　　“命运选中的人？你是说我？”

　　池白皱皱眉，惊奇不已。若是换个人来说，他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上官靖说出来的……难以评断。

　　“能说说什么事么？”

　　“事情得回到四天前，八月初三零点，也就是前一天晚上十二点刚过，新的一天才刚刚到来，各地的异端就陆续出现了……”

　　两人没有打断，认真的倾听着。

　　“那个时候，恐怕大部分人都进入梦乡了吧？唯一的不同是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我们这个世界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当其冲的是钢城郊区的一座秘密核能研究所，深夜被不知名的神秘力量强行潜入破坏，燃料异常泄露，只差一丁点就将引发大型核爆炸，所幸后来终于被控制住，没有酿成滔天大祸。不过。”

　　上官靖语气变了，有些冷然：“研究所内外当晚整整有两百八十三位人员却因此丧命，死状可怖。”

　　池白呼吸便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两百八十三人遇难？还只是个开端？

　　究竟发生了什么？

　　“紧随其后，沽港市一处重要秘密军事基地被突然摧毁，大量军事机密档案离奇失踪……最残忍的是，驻扎基地的五百六十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全部被离奇斩首，无有一人生还，整个过程仅在一分钟之内便已结束，他们连警报，都没能发出！”

　　“什么！”

　　蓝冰一下捂住嘴巴，心头巨震，好久才喃喃着：“怎么会……没有一个人生还？”

　　如此数量的作战集团，武装到牙齿的五百六十一名军人，竟然一分钟被团灭？怎么可能！

　　八月初三，发生了什么？

　　上官靖深吸一口气，情绪也开始有些激动起来，微微发颤的手点燃一支烟，语气越发森冷：

　　“还有我们的邻居，和东湖市接壤的平庆市，一夜之间，政府机密文件尽数失窃，三位政务首脑尸首分离，十家银行被洗劫一空，更兼有上百人凭空失踪，完全无迹可寻……”

　　池白越听越心惊，心下震撼不已，“这种滔天大事，为什么我们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上官靖看着他，一脸肃然。“除了一部分可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哪怕是钻破脑袋也不会得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他说完闭上了眼，随即睁开，有些发红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在闪烁，“那时整片天地都疯狂了！”

　　“八月初三，凌晨零点，天地失色，风云变幻，妖魔横行，人力不及，就算是在我们脚下的东湖市，也并没有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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