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离
“不算！这把不算！”摊主叫嚷着，想否认这个既定事实。
但看见周围那些嘲弄的眼神和幸灾乐祸的笑，他稍微冷静了下来。
虽然这里的人都爱做些小动作，但都不会让人抓住把柄，一旦出现能被宣传的事迹，就会成为众人的笑柄而难以继续在这混下去。
再说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摊主连底牌都没有翻，直接认输了，因为底牌是他早换好的a，只要翻开就会暴露他出千。
而在整个过程中，这个东方人的行为都足够能被称为光明磊落，甚至手都没有碰到过任何一张牌，反而是自己为了换牌有了不合理的遮挡，完全没有栽赃对方出千的机会。
“这么说，是我赢了。”东方人确认了一遍结果，之后把赢的铜币向摊主换成了易携带的银币离开，留下众人嫉妒的目光。
……
“你是怎么做到的？”当东方人走出了一定距离，跟在后面的肖恩突然走上前去拦住他问道。
即使肖恩不愿相信这个可能，但还是以这种说法问了出来。
“什么怎么做到的？”回过头的东方人歪着脑袋一脸无知的看着他，表情天真的像一个孩童。
“我问的是，你到底是怎么赢的！”这次肖恩正视着对方的眼睛，突然有了一股怒意。
因为他觉得对方就像那些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大人物，全是敷衍和客套的回答，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给自己算了一卦，属金利秋，宜向西方，刚刚我坐的位置，风水上来说会祝我财运亨通。开始可能有些不顺，后面总会拨云见日。”
“别扯这些，我看过你们东方人的算卦，在黑街里就有，但大都是些左右逢源揣测人心的圆滑伎俩，没有这么神奇。”肖恩说着捏了捏拳头，“我可不信所谓的命中注定，也没那么多耐心和你扯，而且你跟踪我来这里的账还没与你算，所以你最好说出来！”
肖恩突然现自己痛恨这些早就已经命中注定的东西，就像是完全否定了作为个人的努力。
“别这样，我没有跟踪你，是一位大叔带着我进来的，他以为我是这里的引路人，小费也是他给的。”东方人语气很是平缓，丝毫没有感到压力，纵使这个信息从哪方面揣测都很诡异。
“至于怎么赢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有两副牌，对我来说很容易就能全部记住，然后观察他的切牌洗牌，记住变化顺序，根据厚度推测排序。”
这真的能办到吗？肖恩听到了愿意听到的答案，可比所谓“运气”还让人匪夷所思。
无论是几毫米的误差，还是在变换过程中的复杂程度，以及精准到不会失误的脑力计算，一个个的不可思议刷新着肖恩的认知，甚至在最后的过程中还必须保证老板更换了底牌从而避免概率极低的平局。
“也就是说你之前几次不合常理的弃牌，拿牌。包括最后三把中，二十点的拿牌爆掉，也都是为了让8张a都同时出现在场上，因为你早就知道了对方会偷换底牌。最后他坐庄时你为了不被说成出千，甚至没有切牌，完全靠对局安排好了顺序。”肖恩确认着自己的推测，一个难以置信百分百胜利的布局。
东方人点了点头。
“可真是讽刺啊！”肖恩自嘲的笑了笑。“我们所说的幸运女神和命运女神，居然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但至少女神们给了我一个机会啊！如果等了这么多次洗牌，没有一次这样的排序，那最多只能是平局，我很难赢的！”东方人这时显示了东方人惯有的谦虚，“同时还得谢谢肖恩你啊！”
“谢我，为什么？”肖恩愣住了，不明白缘由。
“如果肖恩你不来，恐怕摊主不会提出没有上限的玩法，毕竟我坐庄的时候，你是能看见底牌的！”
“你！什么意思……”
“不然的话你怎么知道他偷换了底牌，还把我带到这种位置呢？”东方人环顾了下四周，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周围连人都开始稀少了起来。
这话如同扎进胸口的刀子，把肖恩的伪装剥的分文不剩。
作为这里的“名人”，肖恩当然认识摊主，即使算不上同伴，但那句“这是你朋友吗？”其实是对自己说的，确认是可以下手的猎物，协助他的自己也会获得报酬。
也就是说这个东方人知道一切，明知很难赢，明知跟着自己可能会有危险还跟了过来，到底是什么让他依然这样无畏。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路口出现了几个人，他们朝着这边走来。
他知道这些人，是一群混混，也是摊主的同伴，如果有人在那赢了钱，经常会被这些人围堵强行抢走，事后也很难找到摊主的头上。
把人带这的自己本应该也有报酬。
可是……
“肖恩！他们来了，快跑！”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肖恩再次一愣，他第一次听到东方人这么大声的喊话。
“肖恩！原来是你搞的鬼，不要跑！”那群人站着思考了一会，马上就把肖恩看作了主谋。
“可恶！”肖恩死死的瞪了东方人一眼，转头就跑。
先不说自己成为内应能更好解释摊主失败的疑惑，这群人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也不需要解释，再者如果把自己当成敌人更可以不必支付报酬。
所以即使对方那群人真的知道事实，恐怕也不会承认。
肖恩被迫的与那群人拉开距离，没有任何犹豫的不停穿梭于各个路口和一些隐蔽的窄道中，跑得很轻松，源于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应该不多久就能甩掉对方，就是有一点让他不爽，那个东方人竟然跟在他的后面，他气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和想象中不同的画面。
东方人胸前因为呼吸剧烈起伏，但孱弱的身体在急促的喘息中，竟然做不到太多的气体交换。
脸上红的部分，衬出了更多不健康的惨白，丝毫没有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对肖恩来说不算繁重的运动，对于这个东方人几乎要了他的命。
肖恩终于看到对方吃瘪，反而安心下来的笑了笑，继续加跑去。
“我、我说……”东方人终于不堪重负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等、等……等一下！他们没追了！”
肖恩真的的停了下来，看了看对方没人的身后，又看了看还没有缓过来的东方人。
于是放慢了脚步，不过他没有回应东方人。
即使之前那个人的行为让他遭受了不小的损失，甚至愤怒到想报复。
但从开始就萦绕于心底的那份不安告诫着他，千万不要太在意这些损失，离这个人远点。
正当他无视对方准备离开时，突然间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等一下，你的书掉了！”
这句话仿佛拥有着魔力，让刚刚从深渊中走出并关上门的肖恩停下了。
那个东方人就站在那里，举着书面带浅笑，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可肖恩感觉自己看到的分明是一个魔鬼，带着难以言明的却又危险的诱惑。
让他在这个还算炎热的季节中，无故的打了个寒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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