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八）
黎簇完王盟的讲述，瞄了眼吴邪，“那后来呢，后来吴邪那两个兄弟呢？”王盟猛喝了一口啤酒，“后来那个胖的还一直联系着，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好像他也在找他。”黎簇听了恍然大悟，“所以你们进沙漠，就是为了找他兄弟吧。”
“不是。”在旁边神游的吴默突然出声，“哑巴…就是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回老家了，他来沙漠啊是因为生意不景气，出来躲债顺便发一笔横财的。”吴默说完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不是，所以你们进沙漠是为了躲高利贷啊？早说啊…诶，我有一个朋友特别有钱，他们可以替你们还钱的！”黎簇扒拉两下已经喝迷糊的王盟，又偷偷看着远处的吴邪，“要不这样，你去跟你们老板商量一下，那个，就此打住，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万一把……”
黎簇再回头时，王盟已经睡着了，吴默看着假寐的王盟，又看着一脸无语又着急的黎簇，给这个倒霉孩子泼了一盆冷水，“来不及了小朋友，此去一行你除了跟着我们去，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钱，你肯定是还不起的，他欠的可不止是钱，所以乖乖听话才能保住你的小命，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导致出了什么问题……”
吴默笑容淡去，手上像拿刀一样拿起一只筷子，“我就让你永远的留在这片沙漠里。”黎簇被吴默眼里的阴狠和话里话外的威胁吓得愣住，吴默又突然笑的温和，“但你要是乖乖听话，一切皆大欢喜，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我保证带你回去。”
不等黎簇作出反应，吴默已经拿着车钥匙上车休息了，半晌黎簇才缓过神来，和努力把自己透明化的马日拉对视了一眼，又继续吃饭。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除了眼前的黄沙还是黄沙，一成不变的景象让大家都烦躁不安。
在看到一个海市蜃楼时，吴邪说已经离古潼京不远了，这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后座睡觉的马日拉突然叫停下了车，也证实了他们走对了方向。随后的行驶中终于看到了远处有古潼京的痕迹，马老板那辆车激动的跑在了最前面，直奔古潼京而去。
众多车辆停在了古迹面前，这儿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全员下车扎营休整，最兴奋的是王导的团队，下了车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录制。黎簇一心想着回去，吴邪却告诉他这不一定是他要找的地方。
黎簇尽职尽责的拿着个相机拍摄，其他人都在忙前忙后的干活，吴默则是躺在一个阴凉的一动不动，他是靠水活的，干活晒太阳都会导致水分流失，会忍不住喝水，还是不做不必要的消耗比较好，而且也没人管他，他也乐得轻松。
等吴邪那边弄好帐篷他就钻了进去，身后还传来吴邪的骂声，无非就是在说他又不帮忙又不干活之类的话，吴邪也就过过嘴瘾，不可能真让吴默去帮忙搭帐篷，除非他们今晚谁都不想睡了。吴默是被王盟叫出来的，看来是已经找到进去的位置了。
吴邪走黎簇前面，吴默跟着黎簇，主要是看着黎簇不要作妖，而且前前后后都是不能信任的人。一个女生突然尖叫，引得众人看向地面，台面上是由不明生物的骨头摆出的七指图案，和黎簇背上的一模一样。吴默跟在后面突然不动，吴邪拍了拍他，“嗯？怎么了？”
“愣什么神儿啊，你这状态可不行。”吴邪拨弄两下吴默头发上的尘土，“没愣神儿啊，我状态好着呢，大叔。”吴默不明所以，讽刺了他哥两句就跟上了黎簇，吴邪摇摇头走了过去。
苏难从地上拿起了一截衣袖，黎簇见了激动的推了推吴邪，“哎哎哎，你看你看，那件衣服，和……”话还没说完就被吴默捂住了嘴巴，“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乖乖的少说话。”吴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黎簇，见黎簇点头才放下了手。
苏难分析这些骸骨就是那十五个人，正好对应他们之前发现的十五个被烧毁的相机，只是这样一来又少了一个烧毁相机的人。王导的人发现骸骨下的台面上有浮雕和文字，据观察，上面所描述的是古潼京当年一位城主的生平，他是这座城第二十八任城主，但吴邪说这不是城主的墓，而是一座地下宫殿。
黎簇突然问了一句:“那这座宫殿为什么建在地下啊？”吴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上边就是沙漠，风沙那么大，建在上面吃沙子吗？”进宫殿的入口就在台面壁画的位置，经过一个小小的争执后，终于打开入口准备进入。
“诶，你跟我下去。”吴邪把一个包塞到黎簇手里，黎簇有些恐慌的看着下边，“我不行的，你忘了，我有幽闭恐惧症。”吴邪凑到他耳边，“你忘了，你后背有七指。”吴默拍拍黎簇，“小朋友，别忘了我说过什么。”黎簇只能认命。
吴邪走到王盟身边，“一会儿你不用跟着下去了，留在上面，有什么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办。”王盟点头，“我知道，我会找那个人。”下面的甬道黑暗幽长，墙壁上长满了植物藤蔓，这让黎簇很不安。有个人被藤蔓绊倒，拨开藤蔓发现竟是一尊石像，苏难下令让人看看四处还有没有石像，果然每个一段距离都有一尊石像。
所有人继续前进，黎簇这时却犯了幽闭恐惧症，吴邪让他闭上眼睛，告诉他不用怕，拉着他的手继续走。吴默在后边撇嘴，这一手玩儿妙，让小孩儿在这种环境下有了精神支柱，自然就会依赖吴邪，从而让他相信他乖乖听话。哼，吴默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才不需要哥哥牵着走。
吴邪不仅丝毫不慌，甚至还有心情逗小孩儿玩儿，此时此刻吴默无比想念胖子，这么想着吴默不由得叹了口气，“怎么了？”吴邪听见回过头询问，“没事儿，要是他在，就不会这么无聊了。”吴邪自然知道吴默说的是谁，笑了笑，“是啊，他在的话肯定不会无聊。”要是胖子在，那可就热闹多了，一想到胖子吴邪就忍不住想到了小哥。
吴邪的情绪变化不过一秒就调整好心态，跟上他们去看拦路的那些石像。黎簇轻声告诉吴邪，他身边的那尊石像刚才眨了眼睛，吴邪摸上去，那石像的头是松动的，一个用力转动，果然是机关，面对黎簇的不解，吴邪未作解释继续前进。
过了石像之后，前方不远处就是墓门，苏难的一个手下将所有人拦住前去探路，那人仔细观察一番，告诉他们这条甬道上面装了碎石顶，下面铺了重量守恒装置，只能承载四十八公斤，多了少了都不行，必须要有一个人过去按机关。苏难毛遂自荐，放下了背包和其他多余衣物和鞋子缓缓走过去按下机关，墓门应声而开，所有人安全通过。
进去之后走过一段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型宫殿，曾爷说这是清凉殿，是皇室专门建造用来避暑用的，盛夏之时凉爽异常。宫殿中间是一圆台，上面是一个箱子，靠墙的石兽头顶是油灯台，吴邪点燃后，围着一圈连接着所有的油灯的油道全部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宫殿，壮观无比。
吴默喝了口水也点点头，确实不错，这里的东西随便找几个贵的，抵消吴默花出去的两亿六，足矣。可惜没法带出去，吴默遗憾的紧了紧衣服，这清凉殿确实凉爽，对厌寒的吴默不太友好，不是怕冷，只是寒冷让他想起长白山和云顶天宫，不由得有些烦躁而已。
王导的人因为老麦他们敲作为墙壁的玉石而起了争执，黎簇淡淡地一句“玉敲碎了就不值钱了”让他们停了下来。此时老麦的同伴老秤也打开了那个箱子，里面果真都是金银财宝，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财宝蒙住了眼睛，黎簇却敏感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走到了那边满是藤壶的墙壁面前，地上洒满了红宝石珠子，黎簇的大喊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场面混乱起来，目光所及皆是利欲熏心的人。
黎簇站在其中不知所措，吴邪出去探路不在，只好跑到看着比他还小的吴默身边。吴默现在宫殿中央一动不动，宫殿突然轰声作响，那些人又惊慌的跑到了中央的圆台上，这时探路的吴邪和苏难也闻声赶来。来时的那道大门也悄然关上，不安弥漫开来，吴邪说是机关被触发了，所有拿出来的东西都要放进去，众人几番挣扎才将东西放回。
箱子盖上后一切归于平静，在黎簇的不安中，那面满墙的藤壶又吐出了更多红宝石珠子，整个宫殿再次轰动，圆台周围的地面全部破裂，站在圆台外的老秤只来得及抓住离他最近的黎簇，背对他的黎簇猝不及防被一把抓住，和老秤一起掉了下去，吴默眼疾手快一手抓住黎簇，一手将铲子照着老秤的手砸了过去，老秤吃痛下意识松手，直接掉下黑暗，吴默将黎簇拉了上来。
“没事儿吧小孩儿。”吴默上下打量黎簇的，黎簇惊魂未定，愣愣的摇摇头，“没事儿。”除了吴邪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吴默，吴默确认黎簇无碍后心定神闲的喝了口水。苏难扔下了一个冷焰灯，几十米下是竖立的长刺，老秤正中长刺，“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不救老秤？”老麦情绪激动的质问吴默，吴默本不想理会，可老麦还要动手，吴默打开老麦伸过来的手，直视他，“我为什么要救他。”一时间所有人都被眼前少年的冷漠无情与杀伐果断震惊到了。圆台两侧延伸出五六米长的方台，此刻整个台子变成了巨大的跷跷板，黎簇发现离方台最近的那边墙壁上突然出现一处壁画。
“我去看看。”吴邪和苏难同时向两边缓慢移动，保持平衡，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直到吴邪停住拿出相机拍下。吴默扫了一眼，“壁画不完整，下面还有。”苏难根据吴邪的指示谨慎移动，向中间靠近调整上下位置，一个洞口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王导队伍里的菜头猛的冲进了洞里，另一人慌忙跟上，被菜头撞到的徐磊直接掉了下去。
平台上下晃动，所有人回到中央，平台恢复平衡。吴邪出声安抚，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所有人的精神领导，“只要你们听我的，那就都能出去，首先我要找一个人配合我，但前提是这个人不能抛下我们，一定要听从我的指挥，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吴默看向黎簇，还得是吴邪啊。苏难自荐被吴邪否决，老麦听了大喊，“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自己先爬出去是不是？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先走了，我就先撕了……”老麦看了一眼吴默又看向黎簇，“我就先撕了这孩子！”吴默一脸无辜。
“我不会过去的，不过我要指定一个人，黎簇。”吴邪看过去，黎簇却拒绝了，曾爷觉得如此重任不应该交给一个孩子，吴邪却坚定的说，“他可以的。”吴邪直视黎簇的双眼，“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他们我全都不信任，他们也不信任我，所以只有你明白吗。”
“你就不怕我跑了吗，你死了，我可就自由了。”黎簇偏和他唱反调，吴邪点点头，“你可以这么做，不过我只能相信你了。”吴邪的话无疑给了黎簇莫大的信任和力量，在曾爷的不同意中应了下来。
老麦再次威胁黎簇，黎簇根本不在乎，只是稳稳的和吴邪面对面后退，吴默站在圆台上环视所有人，生怕再有哪个脑残出来坏事儿。
所有人都顺利进洞，苏难将台面卡住让黎簇先进去了，她还想让吴默也跟着进去，吴默笑到，“你快点进去吧，我可不放心把我老板的小命交给你。”苏难看了眼吴邪只好进去。
两人迅速平衡台面，“进去吧哥。”吴邪张口要说什么，被吴默打断，“快点儿吧，没有你们我自己在墓里来去自如，还能顺手拿好些个宝贝呢，你净挡我财路了。”
听着吴默的抱怨吴邪笑了笑，赶紧进去了。吴默可没骗他，吴邪一进洞他跳在中央轻轻落下，平台瞬间稳定。瞄准方向，狠狠的往洞口方向的平台落下，一个起跳加前翻就进了洞。
吴默起身自信甩头，完美进洞。吴邪刚出洞口，吴默后脚就出来了，还一脸遗憾地说，“早知道刚才顺两件儿东西好了，我给你还的钱也能补回来了。”吴邪听到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保护文物人人有责。”吴默捂着后脑勺不满地喊着，又小声嘟囔，“给你擦屁股还捞不到好，回去就让我爸给你安排相亲。”说完迅速闪身躲开吴邪打过来的巴掌。
第一个上来的菜头因为恐惧有些失心疯，被吴默扇了一巴掌之后冷静多了，真搞不懂为什么要带这些累赘，差点儿害死他们。
苏难那边少了个人没上来，又派了人下去搜救，吴默无所事事的搬了个躺椅放在王盟附近一躺墨镜一戴，视线刚好可以看到马老板那边的所有人。
黎簇这小孩儿把马老板女朋友的照片删了，跑来找王盟求助，王盟去放水，小孩儿看了吴默几眼，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坐在了王盟的位置上翻看照片，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随后把照片传进了手机里，而吴默看到了全程，这小孩儿傻呵呵的，还以为他睡着了。
看黎簇偷偷摸摸跑到了一块残墙后边，吴默起身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小孩儿被吓了一跳，“嘛呢小朋友，怎么还闷声干大事儿呢。”说着把马老板的手机抢了过来，放大照片看了看，“别说，还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又动动手指彻底删掉了照片，把手机扔给了黎簇转身走了。
黎簇被吴默这一套动作弄得说不出话，这时马老板那个女朋友也走了过来，拿过手机发现照片根本没p生气的走了，黎簇懊恼的回了帐篷。
晚上的时候那几个下去找人的才上来，丢了一个，下去三个，上来两个，其中一个还断了胳膊，骨头都穿出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苏难还要再下去找人，并且要求吴邪也跟着去，马老板不同意，说吴邪要给他制定方案，可苏难却跑去吴邪他们的帐篷里拿出来个本子，那里面是吴邪完善好的宫殿地图。
那是马老板要寻找的东西，是一个神奇的宝石，是马老板的执念心魔，他要所有人明天都要和他一起下去，王导的团队不同意，被苏难和她的人架上了刀，黎簇被一同牵连。
黎簇无所畏惧又心累，“有本事你弄死我呀。”苏难状似为难，“我真不忍心弄死你，可是你的老板实在是太狠心了。”吴默悄无声息的站在苏难身后看这场闹剧，但也憋着准备随时救下黎簇，别人他不在乎，但黎簇得活下来。
“我就是一个摄影师，下去也没什么用。”吴邪满脸纯良。
“这些天你的能力我们都是看到的，我们这些人全都依仗着你呢。”苏难笑着看向吴邪。
吴邪看似纠结的思考片刻，“还是算了吧，下面情况那么复杂，你们有都不听我的，我可真没那么大本事，你们威胁我还让我救你们，还不如死在你们手里痛快呢，动手吧。”
黎簇当然不干，一脸“你有病吧”的样子看着吴邪，吴邪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他，“黎簇啊，别害怕，咬咬牙就过去了。”黎簇不可置信的看着吴邪，“不是，别啊姐，哎，别！”马老板及时叫停，看向吴邪。
“关根啊，我估计里边有很多宝贝，而且我还估计下面的情况你已经搞清楚了，只是不想告诉我，咱们俩做个交易，我们合作一把，我只要这个宝石，其他的一切，都归你，怎么样？”马老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吴邪思索片刻，“这么好的买卖，我没理由拒绝啊，不过有两个条件，第一，现在已经有两个人不见了，马老板总不希望我们下去没找到东西就都死了吧，所以我需要时间来制定方案和解决措施。”
马老板毫不犹豫应下了，“第二……这些摄制组的人，下去也没什么用，碍事儿，我看就算了吧。”吴默摇头，吴邪还是这么心软，这算什么，本性难移？马老板果断拒绝了，马老板说着所谓的团结就是力量，其实就是想把他们当替死鬼，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于是就这么结束了这场戏，吴邪小声的和王盟说了什么就走到吴默身边，“小默…”吴默打断他，“知道，下去之后黎簇的安全第一，你第二。”吴邪胡乱的揉搓吴默的头发，“错了，你的安全第一，黎簇是其次，不用管我。”
吴默不赞同的把他的手拍下去瞪了他一眼，“到时候你可管不了我。”转身回了帐篷，留吴邪和小孩儿谈心。吴默躺在睡袋里有些气闷地闭着眼睛，吴邪告诉过他，吴邪的计划十分完整，就算吴邪死了，计划也不会中断，叫吴默只管保护黎簇保证计划顺利进行就好，不必管他。
吴邪一进帐篷就看见自家小朋友缩在睡袋里生闷气，走过去推了推他，“多大了还蒙被睡觉，不怕憋死。”“要你管。”吴默瓮声瓮气的回了他一句。
吴邪好笑的扒开他的睡袋，“别任性，记住我的话。”“我没有……”吴默看着他，半晌才张口说到，“要是我没去就好了，我陪着你你会不会轻松很多。”吴邪愣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伸手抚平了吴默的乱发。
“我要是在的话，本来可以让你这些年轻松一点儿的，二爷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我错过了。”吴默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他未曾察觉的委屈与懊悔。
吴邪叹了口气，坐在吴默身边，“有些命是无法更改的，我们都不想这样，可我们都没办法，你不是说过吗，这是既定命运，本该如此，这不怪你。”
吴邪怎会怪他，他失去了儿时的记忆，又在十八岁时仓促的天授，被迫接受命运，甚至差一点儿失去性命，只是因为那该死的种族命运，去祭祀那该死的青铜门，他失去了七年时间和在青铜门里七年的记忆。
如今样貌也停留在十八岁，他将比张起灵活得更久，然后见证岁月流年和所有人的生死病老，甚至时代的更迭，如此千年时间，最后孤独的死去，所有人都会失去他，他也会失去所有人。
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无法想象的出来，长生不是什么好事。吴邪看着眼前的人，拍了拍他的头，“快睡吧，明天还有事做。”吴邪心中压抑，他们已经盯上了吴默，他们查到了天禄一族的事情，也许知道的比吴邪他们还要详细。
计划必须顺利完成，必须除掉他们，干干净净。
第二天，所有人都捋着绳子进去了宫殿里，没走多久，走在人群中间的曾爷居然凭空消失，怕死的菜头转头就跑了，根本不理会王导的话。苏难和吴邪对视一眼，砸开了一尊石像，里面全是细沙，身后突然传来菜头的叫声。
找到菜头发现绳子竟从石像中穿过，苏难再次砸碎石像，里面同样灌满了沙子。“关大老爷，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我们会出不去吗？”苏难看着气定神闲的吴邪发问，吴邪用手电照着前面，“出口永远不会在后面，在前面，你不也这么想的吗？”
走到一半就发现了失踪的曾爷，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走到尽头有一个石门，推开后是一个和之前那个清凉殿比不多大的墓室，中间的区域下沉两个台阶的深度，看周围布置，应该是个池塘，里面还有不明雾气围绕着整齐排列的干尸。
吴邪一把拉住了想要跟他们下去的黎簇，吴默看着池塘里的雾气不适的皱着眉，那雾气里绝对有问题。池塘里还种着几棵不明品种的枯树，上面满是种子，甚至那些干尸身上都落满了成团的种子，毛茸茸的，像蒲公英一样。
那些种子随着他们的动作在空中漂浮不定，苏难的手下，那个叫十一的小姑娘眼睛里进了一个种子后慌乱倒地，生死未卜，其他两人也因吸入种子相继倒下，王导迅速的跑回了上面，心有余悸。
吴邪仔细看了看，“这是一种孢子植物，遇水胀大。”苏难接过话，“吸入后会堵塞气管，造成窒息。”
苏难拿着绳子动作轻缓，屏住呼吸走到了池塘对面，将绳子固定好，其他人利用滑轮从池塘上方爬过去。黎簇爬到一半幽闭恐惧症再次发作，吴邪迅速也上了绳子安抚黎簇。
见吴邪和黎簇安全抵达，吴默屏住呼吸，利用自身的轻巧直接跳上了绳子几个轻点就到了对面，引得众人诧异和苏难意义不明的目光。
众人在马老板的催促下继续前进，黎簇依旧沉浸在惊恐之中，吴默看着神情紧张恍惚的黎簇叹了口气，吴邪这个老男人不会哄孩子，这样想着，上前握住了黎簇冰凉的手，“黎簇，别怕，有我在。”
或许是因为吴默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又或许是因为吴默此刻温柔的眼神和坚定的语气，黎簇缓解了许多，紧紧地回握那只比他还瘦小的手。
吴默和领着黎簇一前一后的走着，吴邪回头看过去，果然，刚才还那样温和的脸变回了漠不关心的样子，吴邪又看了一眼黎簇继续走，他就知道，吴默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如此的。
他太会装了，像以前一样，明明讨厌与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虚与委蛇，却还是一脸真诚的样子迎来送往。前脚把人打残了，后脚就故作无辜柔弱，而他那个样子也的确具有欺骗性，太恶劣了。
还好他从不这样对待吴邪他们，而对待吴邪他二叔，吴默更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二叔观看把玩。现在流行的那个词怎么形容吴默这种人来着？对了，忠犬，比贰京还要忠诚的神兽貔貅。
道上都说，吴默是咬人的狗不叫，而且还睚眦必报，特别见不得听不得别人说吴二白一句不好。你怎么说吴默的不好都行，但凡牵扯到吴二白，绝对翻脸。
吴邪觉着吴默已经收敛了，搁在十年前那功夫，吴默要是听到有人说他什么，必定寻到个机会报仇。就比如死在七星鲁王宫的大奎，吴邪其实知道，吴默是故意慢了的，然后借着机会杀了大奎，吴默的身手那么好，反应又快，怎么会迟钝呢，就是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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