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
等吴默从里面的卧室走出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叶子正在擦柜台，“啊，默爷，您醒啦，早餐在保温盒里，吃点儿吧，二爷让您一会儿去找他，午饭在二爷那儿吃。”
吴默点点头，吃过早餐换了身衣服就去找吴二白了。
吴默到茶楼的时候门口停了几辆陌生的车，吴默径直进去，茶楼里处处都是看家的伙计。
“小爷”“小爷好”
吴默点头回应，吴二白在客厅会客，看情况应该是找吴二白买铜签的。
吴二白并不直接参与吴家各盘口的生意，明里暗里都干净，唯一做的就是捞人平事，也是九门里的几个有实权的调停人之一。
吴二白在九门中是具有很高威望的，很多特别有争议的事情都会先去找他，如果事情一旦被他提点，那么道上的其他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所以每年年头的时候，吴二白就会放出三十二根铜签让九门中的人来买，这就说明他这一年只会出来三十二次，所以吴二白的这些签子，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如果三十二根签都卖完了，还想让他出山，那就得看吴二白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是要有求于人的。
所以很多人为了得到一根签子，都愿意为二叔卖命，这也就是说吴二白把自己人际交往的能力变成了货币，可以和等价物直接套现，在这一年里，如果需要吴二白出面的事情不超过三十二件，那么这个签子到了过年时就会作废，必须第二年再接着买，所以吴二白的这三十二根铜签，更像是一种保险套餐，一旦买了便可以保佑自己一年的平安。
吴默没进去，站在门口抱臂发呆，十多分钟后几个人走了出来，吴默看也不看，倒是领头的人看了吴默一眼。
吴默见都走了这才进去，“二爷。”吴默走到吴二白身边，为他续了茶水。
“坐。”吴二白端杯喝了一口，“这趟怎么样？”
吴默坐稳，简洁的把全程从头到尾说了一下。
吴二白点点头，“你呢？”
吴默看了眼左手，“没事儿，就只伤了手。”
吴默想了想，又开口道:“二爷，六月份不是要高考吗，三月到五月还要上课，我心里有底，等考试之前我再做准备就够了，所以…我不想去学校了。”
吴二白没说什么，表示吴默心里有数就好，学校那边他会去说，还让吴默不要有压力。
吴默闻言腼腆的笑了笑，吴二白说:“既然不准备去学校了，那就跟着贰京学习管理盘口，等……等吴邪那边再有行动，到时候你再找机会跟着他。”
吴默心下了然，“好，我会保护好他的。”
吴二白又说，“你也别死心眼儿，保护好吴邪，但也要保护好自己，吴家卖命的伙计多的是，轮不上你拼命。”
吴二白哪里不知道吴默的心思，自家这死心眼儿的孩子，脑子一根筋，让干嘛就干嘛，多一点儿都不做。
吴默乖巧的答应下来，反正到时候山高皇帝远，吴二白可管不到他。
最近道上不知道哪个孙子传的，非说吴默跟吴二白翻脸了，和吴邪关系更差，还说吴默就是个白眼狼，不报恩就算了还和养父反目成仇。
就因为这个，吴默最近查账都费点儿劲，本来年初事儿就多，现在事儿更多了。
有几个盘口的账不太干净，看的他头疼，把手里的账往桌上一扔，就趴桌子上不起来了。
“当、当、当”
“进”吴默姿势不变，闷声说道。
“默爷，都快下午了，咱吃点儿饭吧，您都快瘦脱相了…”进来的是吴默手下的人，叶子。
“闭嘴，我不饿，出去。”
“好嘞。”叶子怂的利索，转身就出去了，还贴心的把书房门关上了。
吴默叹了口气，抽出一只手揉了揉胃，从早到晚，胃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没过多久门又开了，吴默不耐烦的抬起头，“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吃，你……”
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叶子，吴默站起身，“二爷……您怎么来了？”
吴二白手里还有一个托盘，是养胃的粥和清淡的小菜，“怎么，你这儿我来不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二爷…”吴默敛眸，不看吴二白。
“哼。”吴二白闷声笑了一下，一手把桌上的东西扒拉到边上，一手把托盘放在桌上。
“把饭吃了，你那个胃还是吃清淡的吧，不吃不行，我告诉叶子了，让他少给你开小灶做那些个油腻重口的。”
“二爷……”吴默刚张嘴，就被吴二白瞪了一眼，这是吴默想象的，其实就是看了一眼。
吴默怂了吧唧的坐下了，看着眼前的饭菜一动不动。
“多少吃点儿，厨房做的养胃的粥，小菜也是药膳，不会吐出来的。”吴二白看着吴默也头疼，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吃饭不积极，每次吃饭都好像饭菜有毒一样，明明小时候吃的喷儿香。
吴默听闻只能端起碗小喝了一口，嗯，确实没有那么强烈的反胃的感觉，又喝了几口粥，夹了两筷子小菜就不再吃了。
吴默放下碗筷看着坐在对面的吴二白，眨了眨眼，“真吃不下了。”
吴二白也没说什么，好歹吃了，然后叫人把托盘撤了下去，吴二白看着吴默，吴默不高，才一米七三，骨架也小，又瘦的跟电线杆子似的，看起来比吴邪还要文弱。
吴默脸上那道从鼻梁到左耳垂下方的刀疤已经比小时候浅了不少，依旧很有存在感，但丝毫不影响吴默清冷的少年感。
“有盘口的账不干净吧，你亲自去，也差不多澄清一下最近的谣言了。”吴二白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他当然知道最近的那些闲话，也不知道谁给的他们的勇气，敢编排吴家还大肆传播，是当吴家都是吃素的吗？
吴默笑的一脸纯良，“嗯，好，您放心，那些乱嚼舌根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次日下午，吴默换了身让他看起来更成熟点儿的黑色唐装，暗纹勾勒出貔貅的图案，穿在吴默身上倒不显得老气。
吴默带着叶子和十几个人就去了某个盘口，带这么多人就算不打架也能有点儿气势不是。
这个盘口的管理人叫李志刚，他们到的时候他还没来，吴默肯定他是故意的，吴默也不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闯进去了，吴默稳坐在主座的太师椅上丝毫不慌，叶子拿着账本站在他身边，手下的人分散站开，好像吴默才是这儿的主事人。
过了得有十几分钟，盘口里的伙计才把李志刚给叫过来，那人戴着金链子金戒指金手表，昂首挺胸的进来了，吴默勾起嘴角，“李叔来了。”
“哟，这不是小爷吗，什么时候来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李志刚笑的一脸不屑，大马金刀的坐下了。
“哪能让李叔亲自迎我呢，今天来是说说这账本的事儿…”吴默笑的温柔，颇有些阳光少年的感觉，叶子把账本递过去，“这账本可是精彩的很，不知道李叔怎么看？”
“哼，这账本不是挺好的吗，小爷想多了，小孩子还是好好上学的好，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真要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你李叔我，李叔还能不教你不成？”李志刚依旧拿着长辈的做派，说的语重心长。
“不劳李叔费心我学习上的事儿，既然李叔这么说…”下一秒吴默就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不去教教我如何用吴家的商务路线偷运违禁品，又如何吃下这几千万的账吧。”
“你怎么知道！”李志刚慌了一瞬，又冷静下来，“你知道又能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管我，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不就是吴二白收养了你，吴二白又是个什么东西…”
李志刚话还没说完，吴默打碎了茶杯，茶杯的碎片擦着李志刚的脖子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再说二爷一句试试。”吴默话说的十分平静，甚至还透漏着一丝柔和。
李志刚摸脖子摸了一手血，拍案而起，“你个小野种，你居然敢伤我，我说吴二白怎么了，你不就是他身边养的狗吗，我现在就替他教育教育你！”
李志刚抬手就要打吴默一巴掌，吴默一脚给他踹了出去，让他摔了一跟头，李志刚还想起来，吴默又给了他一脚，这一脚下去肋骨折了一根。
吴默拔出藏在宽大唐装里的刀，俯身抵在李志刚的脖子上，“你说的对，我就是二爷养的狗。”说完这句，吴默手起刀落，刀深深的捅进了李志刚的肩膀里。
吴默不理会李志刚的惨叫，“我呢今天心情不错，不会杀了你…”手腕一动刀被拔出，又扎进了李志刚的胳膊上，李志刚痛苦扭动想逃开，可吴默稳稳的踩着他，让他起不了身。
“一个星期内，如果我还没看到你把账本处理干净…”吴默抬刀，狠狠落下，刀落在李志刚颈旁的地板上，“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吴默那狠戾的目光，让李志刚张着嘴却出不了声，不等他说些什么，在李志刚衣服上擦了擦刀带着一行人走了。
不出一个星期，所有人交上来的账都干干净净，似乎是李志刚的事被传开了。
二月份余下的小半个月，吴默上午跟着贰京对练，下午跟贰京学习盘口管理，晚上要抽空学习。
三月份的某天下午吴二白通知吴默明天到海南，已经定好了机票。吴默回了个“收到”，他知道，明天吴邪也会到海南，紧接着赶紧找人把不能带上飞机的东西送往海南。
当天晚上，吴邪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想救你三叔就速来海南！”
第二天，海南机场，阳光明媚，微风习习，吴默站在机场出口，没过多久送东西的人就到了，与此同时吴邪也从机场出来了。
“小默？！”吴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吴默和远去的车，“你怎么在这儿？”
吴默调侃道，“二爷雇我保护你，报酬是保我此后衣食无忧。”
吴邪笑出了声，“你可拉倒吧，你不保护我，也能衣食无忧。”吴默笑了笑没说话，那可不一定啊，小三爷。
这时一辆白色车停在二人面前，一个黑衣人下车走了过来，见有两个人，有些犹豫的看着吴邪，“您是…吴先生吗？”
“嗯，是我。”吴邪疑惑的看着他，那人把车钥匙和一张卡片递给他，“这个给您”然后转身就走了。
“诶！”吴邪看着手里的车钥匙，俨然就是那辆白车的钥匙，卡片上印着“清水湾私人码头”几个大字。
“走吧，别愣着了。”吴默拍了拍他，坐上了副驾驶，吴邪也只好开车前往码头。
一个多小时后就到达清水湾私人码头，从远处有一辆快艇开到了空旷的码头。
一个扎着英姿飒爽的高马尾，身着皮衣皮裤的女人从快艇上下来，吴邪和吴默也迎了上去。
那女人见阿宁，看样子也是个背后有老板的打工仔，对着吴邪说了句“跟我走吧”又转身走向快艇。
吴邪在她身后追问个不停，吴默晃晃悠悠的跟了上去。阿宁说，吴三省和他们公司合作，打捞一座沉船，还说吴三省和她老板有交情。
吴三省为他们提供了很有说服力的线索，他们董事会分层担保，借了吴三省闲置的设备和人员，前往北礁附近的海域搜索。
一开始还很顺利，一直到前天下午五点，他们的船突然在卫星定位系统上消失，直到现在，音信全无。
吴邪质疑她，为何不先找搜救队救援而是拖到了现在，阿宁则是说，吴三省说遇到麻烦先找吴邪。
吴默差点笑出声，也亏的吴三省说得出来，当吴邪那么好骗，吴邪根本没有经验，怎么可能会有人信吴邪能下海救出一个江湖老油条？
阿宁这个小娘们直接用激将法，对吴邪用这招…还真管用。吴默能怎么办，叹了口气，跟他们一起上了船。
阿宁把快艇开的飞快，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大船，阿宁带他们上船，到桌前。她说，马上就要进入半个月的风季，到时候海上的情况更加困难。
吴默打量着周围，桌子四周摆足量的设备工具，装备精良，设备也算顶尖，只是这船更像是打渔的渔船，并非专业打捞的船只。
阿宁说他们的装备已经准备好了，让吴邪看看还有没有能缺的，随后又带着二人去了休息的船舱。里面的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应该也是阿宁请来的，看模样有些眼熟。
那人听见阿宁的走路声，开口说道:“我说阿宁小姐，就这破船出海，那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死），太破了。”
几人走到跟前，那人转过头来，吴邪惊讶笑到，“哟！”
吴默一瞧，好家伙，这不鲁王宫里内胖子吗，看着居然瘦了些，怪不得刚一下认出来。
“小吴同志！”王胖子也惊讶的站起来，“诶我！这个小同志也在呢！你们怎么在这儿呢！”
“你们聊吧，我先上去了。”说完阿宁就走了。
“看来这阿宁挺有面儿啊，把你们这盗二代都请来了。”王胖子笑着拍了下吴邪肩膀，“诶对了，这为小同志我还不知道叫什么，你也不给介绍介绍？”
吴邪这才想起来，只有吴默胖子连名字都不知道，“哦，对了，上次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这是我二叔的儿子，我弟弟，叫吴默，才高三呢，小默这你也见过，他叫王月半。”
“不是吧，这阿宁小姐还雇佣童工？”王胖子听到吴默高中还没毕业，下巴都要掉了，“吴墨？这名字起的，你们家一个没鞋，一个没墨？”
听到王胖子的调侃，吴默翻了个白眼，“死胖子，不是墨水的墨，是黑犬默，沉默的默，这么久不见，肥肉少了，脑子也少了。”
“嘿，你这小孩儿，还黑犬默，黑犬不就是黑狗吗，吴小狗，胖爷不跟你一般见识。”王胖子被他气够呛。
吴邪忍着笑和王胖子说，“好了好了，你别跟他一样的，他还是个孩子嘛～”
吴默听王胖子的话却笑了，“你可别说我狗，你是不知道吴邪有多狗，他才应该叫吴小狗。”
吴邪脸上的笑容凝固，“吴默你大爷的，你说谁狗呢！”
王胖子笑的欢实，“行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吴小狗一个吴黑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吴默赶紧躲到床上，“本来就是嘛……你别骂我大爷，我大爷不就你爸嘛。”
吴邪无语噎住，气的要冲过去打他，被王胖子一把拦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你别跟他一样的，他还是个孩子嘛～”
吴邪只得感叹，报应来的太快，只得放弃挣扎，坐了下来转移话题，“胖子，阿宁怎么跟你说的啊？”
王胖子也坐下来正色道:“她说这儿有一海底墓问我下不下，那我一听能不下吗，海底墓多稀罕啊，我得啊！”
“海底墓？可阿宁说，是沉船啊？”吴邪不解道。
王胖子解释到，确实是沉船，也是海底墓，不知道是谁的，但能在海里造墓的，肯定不简单，好东西少不了。
吴默往床上一躺，海底墓，有点儿意思啊，吴邪念叨着，“海底墓…难怪三叔会来。”
“对，三爷人呢？”王胖子还不知道，吴邪叹了口气，“阿宁说，三叔跟他们合作找沉船，结果连船带人全部失踪了。”
王胖子听了一阵唏嘘，他本来是想着花别人钱过来旅游的，听说吴三省也来，断定是个油斗。
吴邪不亏是吴邪，听王胖子这么说，又开始秉着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套教育他，然后又苦恼阿宁真假掺半的话。
王胖子上一句还嫌他管的宽，下一句又安慰吴邪，话里话外的让他提防那个浑身都是心眼儿的阿宁。
吴默也点头，要不是吴邪还有脑子，吴默都怕吴邪都那女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胖子这儿话音刚落，船舱里的小喇叭就传出阿宁的声音，这女人骂了胖子两句，就让他们去甲板。
吴默起身笑了笑，胖子还嘴上不饶人，说偷听的人猥琐。
三人上了甲板，吴邪看见阿宁就开始质问她，胖子和吴默坐在边上看着热闹，阿宁和吴邪两人噼里啪啦说了好多。
吴默本来就不大聪明的小脑袋瓜，听了更雪上加霜了，不过关键点他都记得。
吴爷爷的笔记里提到过海底墓，吴三省以前参加的考古队找到了海底墓的位置，但没有发掘打捞，阿宁并没有合法打捞手续，阿宁之前的行动引起了边关的注意。
这边儿刚说着，突然有两个人也到了甲板上来，走在前边的秃子嘴里还念叨着:“这船，不行不行，这船不行，不行！”
“张顾问，我给你介绍一下…”阿宁插嘴，可又被打断了。
后边跟着的是船老大，“诶，怎么不行，我这船啊，哪儿都行，没有不行的地方”
“诶呀，船太旧又太小，风暴一来，这翻掉都有可能！”那秃子说着手里还比划着。
船老大急了，说他说的不吉利，看着阿宁还行说什么，被阿宁打断让他走了。
“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乌鸦嘴顾问啊？”胖子看了眼那秃子，没好气的对阿宁说到。
阿宁没理他，起身又喊了声，“张顾问，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阿宁话没说完又被张顾问打断了，“嘘！”张顾问走到吴邪跟前拉起了吴邪的手，吴邪被迫站了起来，“哎呀，幸会幸会！”
那张顾问满脸堆笑，油腻的很，吴邪礼貌的回了个微笑，但那张顾问还不松手，“哈哈哈哈，敝姓张，弓长张，张灏。”
“你好，我是吴邪。”吴邪依旧面带微笑，想抽回手，可那张顾问握的紧，一时间竟抽不回来手。
吴默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用了点儿巧劲儿把那张顾问的手扒拉来，拍了拍吴邪让他坐下，胖子这时候抬头说了句，“我是胖爷。”
张顾问也不恼，笑容依旧，“那这位是…”说着看向吴默。
吴默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李霸。”胖子噗嗤笑出了声，谐音梗要扣钱的，吴邪憋住了笑。
张顾问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阿宁这时出声岔开话题，“张顾问是海底遗迹的专家。”
张顾问这才又笑容满面，“诶，专家不敢当，我是运气好，碰巧发表了几篇小文章，有点儿小小的成就而已，不值一提啊，哈哈哈哈哈。”
吴默听着翻了个白眼，坐回了胖子旁边，“张顾问太谦虚了。”吴邪保持微笑。
“哈哈哈哈哈，哎哟，看吴先生这表，年轻有为啊，不像我们已经老了，什么都不行了！”
“对了，还不知道几位的职业是？”张顾问突然发问，也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
“我是学建筑的。”吴邪礼貌回答，胖子头也不抬说了一句，“地下工作者。”胖子想了想又说，“李霸他啊，还是学生，过来长见识的。”
胖子这话说的巧，说“李霸”这俩字还特意加重音，高低要恶心那张顾问一下，那张顾问应了声终于不说话了。
几小时后，天气骤变，海风大作，船开始剧烈晃动，船老大脸色不太好，他说，风暴来了。
众人全力抱住身边不会挪动的东西，所有人都被风暴搞的全身都湿透了，胖子迎着风雨怪叫，船老大扯着嗓子调动水手。
吴邪甚至还想过去帮忙（添乱），被吴默一把拉住了，“帮个屁，赶紧进船舱！”
吴默把吴邪拽走了，顺便拽上了还在迎风怪叫的胖子，一进船舱吴默就催着他们去换身衣服。
吴默刚要换，就听见甲板上传来怪叫，吴默想了想还是去看了一眼，“怎么了？”吴默走到阿宁旁边。
“那边有事故船，他们要过去看一看。”船老大那边此时却突然尖叫，喊着“是鬼船！”
说着还让所有人都转过身去，还说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回头，吴默人单力薄只能跟着做。
那鬼船已经靠近了渔船，贴着渔船慢慢过去，吴默瞄了一眼阿宁，阿宁肩膀上竟有两只怪异的手扒着。
阿宁不敢动，下一秒就被拽上了鬼船，吴默本来不想管的，但吴邪冲了出来，直接跟着跳上了鬼船，跟在他身后胖子根本拦不住他。
胖子还想把吴邪拽回来，却被船老大和水手们拦住了，吴默从一旁顺了把枪，抬手对着他们开了一枪，但没伤人，他们被吓得松手后退。
吴默把枪递给了胖子，“我看谁还敢拦着！”吴默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这时候那个张顾问也提着把枪出来了，意外的也把枪口对着船老大他们，“救人要紧，你快去！”
吴默看着快离远的船迅速跳了过去，抓住边缘几近腐蚀的栏杆翻了上去。
吴默上船之后甲板上没有人，只有一个新鲜被砸出的洞，看样子他们俩掉进去了，吴默也跳了下去，还踩了吴邪一脚。
“吴邪，你没事儿吧！”吴默心虚了一秒赶紧把吴邪扶了起来，吴邪顺手把阿宁也拽了起来，“诶，手怎么不见了？”
阿宁摸了摸后脖颈，果然那东西不见了，“我没事儿，我一被它抓住就没了力气。”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面对吴邪的疑问阿宁只能摇头，她也不知道。
吴默观察了一下周围，“看这铁锈的厚度得在海底下沉十几年了，这玩意儿怎么上来的？”
“可能是因为风暴，海浪把它从海底卷上来了。”阿宁的解释吴邪并不满意，说要是沉船肯定会被海沙埋住，就算用的吊车也吊不上来，而且这船除了自然腐朽的痕迹，并无大面积破损，所以这船压根儿就没沉，而是一直在海上飘着。
三人开始四处查看，寻找线索，吴邪那边找到了一个笔记本，翻出来一看，居然是吴三省的，吴邪还想往后看，吴默看了眼远处的阿宁，“等安全了回去看。”吴邪只好收了起来。
等再抬头，阿宁背对着他们，后颈处出现了他们之前看到的“手”，紧紧的扒着阿宁。
那东西似乎是在控制阿宁打开那个舱门，“阿宁！你在干什么！”吴默唐刀从来不离身，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放在了船舱里，还好腿上的军刀还在。
吴默径直冲了过去，刺向了阿宁后颈，那东西控制着阿宁躲开了，没想到竟然让她顺势开了舱门，舱门被里面的海水冲开，一个手脚带蹼耳后带腮的类人生物缓慢的走了出来。
吴默慢慢后退，吴邪拖着被海水冲晕的阿宁慢慢后退。吴默看见那怪物起身，闪电的光照亮了怪物的面孔，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这玩意儿长得可真丑。
吴默挥挥手让吴邪继续后退，然后挡在他们前面面对那怪物。吴邪刚退两步，没想到脚下的木板腐烂不堪，一脚就踩碎了，破碎的声音让那怪物受惊，“吴邪，快走！”
吴默回头看了眼，吴邪竟还愣在那儿，只好催促他，那怪物安静了几秒，突然就冲了上来，可没想到怪物直接越过了吴默，冲向了吴邪他们。
吴默迅速转身冲向怪物，怪物厚实的皮肤并不能被军刀所伤，却能让它躲开远离吴邪，吴默这儿正发愁他们怎么才能回去。
下一秒那张顾问竟然从天而降，惊呼一声，“海猴子！”然后朝着海猴子开了一枪，海猴子吃痛，迅速躲了起来，让人一时间在这黑暗中找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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