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壤之别

　　宗慎随即怔然了一下，锁眉问道：“祭？你难道是大祭司府中的人？”

　　宗慎这样问起来，祭絮就有些迷惑不解了，她也是骤然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反问道：“是啊！怎么了？”

　　宗慎也没有去回答祭絮，反倒再次问着：“那你应该是祭玥的妹妹了？”

　　“嗯。”祭絮的声音很低沉，似乎就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看起来，就像是委屈极了。

　　而此刻宗慎也看了看祭灵，祭灵也是低落着头，两个人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宗慎有些好奇，也有些关切的问道：“是怎么了？”

　　“虽说是长姐，可祭玥毕竟是大祭司府中唯一的嫡出女，生来就高贵，再加上天赋异禀。她从来不曾与我们相谈，而我们也从来都未曾见过祭玥，或许我们的长姐就根本不认识我与祭絮。”

　　宗慎又皱紧了眉头，摸了摸祭絮的脑袋，柔声道：“祭玥生来孤僻，她这个样子的性格我们也是司空见惯了，会慢慢好起来的。”

　　祭絮点了点头，回答着：“但愿如此吧，如果有了长姐的庇佑，那么我和姐姐在大祭司府中也不会被那些庶出女欺负了！”

　　祭絮说的有点愤恨，提起祭索和祭欣，祭灵还是一样的恨意重重，冷嘲道：“不就是凭着自己有一点点灵根吗？！给谁甩脸色看呢！”

　　宗慎听出来祭絮和祭灵的话语之中全然都是带着刺的，他也明白庶出女和嫡出女的处境，也更加明白没有灵根的庶出女又该是一种怎样的惨状，出于怜悯之心，宗慎言道：“我会告诉祭玥，你们不要担心了。”

　　祭絮听到宗慎这样说，满脸的不敢相信，但还是有着几分窃喜，她再次问道：“宗慎禁官，你真的会告诉长姐吗？！”

　　宗慎再次笃定道：“是啊，我会告诉的。”

　　“那就好了。”祭絮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祭玥会不会真的告诉祭玥，可祭絮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温暖之感。

　　宗慎挑眉问道：“对了，你们两个为何会来冥灵殿呢？”

　　提起这件事情，祭絮就感觉十分沉重，她回答着宗慎：“是为了冥灵圣水，因为我和姐姐没有灵根，而且就快要到下个月的晋升法比了，所以，我们就想来冥灵殿来取冥灵圣水，希望可以帮到我和姐姐度过这一次的晋升法比。”

　　宗慎皱了皱眉头，随即松开，款款道：“冥灵圣水是可以帮到你和祭灵的，可是，喝了冥灵圣水也并不代表就有了灵根，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要看你自己适不适合，如果不适合，就是帮你们度过了难关，如果适合，那就是有了灵根。”

　　“是吗？我还原来以为喝了冥灵圣水就有了灵根呢，唉……”祭絮也只好如此叹息，被宗慎这样一说，祭絮原本刚刚有些愉悦的心情，也被随之打破了。

　　这样的天壤之别，无非是对祭絮和祭灵最大的打击了，毕竟，她们这次来为的就是能够得到冥灵圣水，得到灵根，可是却被宗慎的一番话打了回去，原本的信心也被随之消磨掉。

　　可祭灵的看法却是与祭絮不同的，祭絮是一种颓废，可祭灵却是坚定的，她肯定道：“就算是如此，我们也要试试的。就算是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们也得好好去珍惜，毕竟冥灵圣水不是我们用来奢侈浪费的，而每个人每年，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我们必须得好好去珍惜的。”

　　而此刻在冥灵殿中，朽祭在澈映镜中看见了来龙去脉，对于祭灵的记事能力，观察方式，朽祭是欣赏的。

　　宗慎也是对于祭灵有了一些刮目相看，或许从刚才开始祭灵说出他的名字以及执掌，还有他的心经折扇开始，宗慎就已经觉得祭灵是不可多得的掌事灵女，可是祭灵并未有什么灵根，这全然是说不过去的。

　　宗慎沉了沉，附和着祭灵的话：“嗯，你的姐姐祭灵说的很对，冥灵圣水每个人每年只有这一次机会，这样的机会是不可多得的，毕竟，冥灵圣水也并非是什么源源不断的。任何事情都是会有过程的，不用着急，慢慢来就是了。”

　　“是，宗慎禁官说的很对，一切事情都是会有过程的，所以，祭絮不要失望，作为大祭司府中的人，就要去尝试，不管是失败还是怎样，尽力去做就是了，我们根本就是无愧于什么的。”看起来是宗慎的话激励了祭灵什么，而祭灵也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认输的人，她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没有灵根。

　　祭灵一直所坚信着只不过是时间未到罢了，她不肯轻易认输，这也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总是会吃亏的。

　　祭灵这样一说，祭絮也打起了些许精神，笃定道：“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也一定要做到！虽然我很懒，可是呢，总归是要试一试的嘛！”

　　祭絮一说这样的话，祭灵和宗慎就不自觉的轻声笑了起来。

　　而此刻，宗慎忽然感觉自己耽误了什么，紧锁眉头，突然冷言道：“你可真是个活宝啊，好了，闲话就不多了，我的职责已经有了停滞，既然你们是来取冥灵圣水的，所以，就跟我进来吧。”

　　这样的前后差异也的确叫祭絮和祭灵摸不着头脑，便迷迷糊糊的就答应道：“嗯好啊！”

　　宗慎引着祭絮和祭灵入了冥灵宫，冥灵宫的一切样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吗，虽然前几日刚刚被兮麋芜破坏掉，可是现在却早已修缮完整，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像大战之后的场景，只是，可惜了那些圣水以及丹药了。

　　如此，又得用多少的时间精力心里来弥补了。

　　叮咚，叮咚。冥灵殿的冥生之钟敲响了，焕翡青此刻也应该要做祷告了。

　　此刻朽祭已经收起了澈映镜，就像是在等待着宗慎她们似的。

　　宗慎作礼恭敬道：“大人。”

　　“把冥灵圣水给她们吧。”朽祭只是冷冷的甩下了一句话，她清楚的知道祭絮和祭灵来的目的，而刚才从澈映镜里看出来的结果更是让朽祭更加笃定，冥灵圣水，没想到大祭司府中的人也可以用到，这也是朽祭最诧异的了。

　　或许，现在人人都以为大祭司府中的所有人都是高深莫测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敢去打大祭司府中的主意。

　　可是，这样的人云亦云，流言纷纷有时候就是一种错误。这种错误既可以成为保护，也可以变成伤害，互害互惠。

　　宗慎俯身答应：“是。”

　　一瞬间，整个气氛就像是凝固了一般，本来冥灵殿之中就是极其寒冷的，祭灵和祭絮此刻更是觉得冷意嗖嗖了。

　　她们两个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朽祭在哪里，而朽祭就在她们的面前，只不过是祭絮和祭灵并未抬头去看罢了。

　　很快，宗慎就拿着冥灵圣水过来了，他各自交到了祭絮和祭灵的手上，叮嘱道：“冥灵圣水只可用这一次，维持的时间是三个月，可以帮助你们度过晋升法比，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还得靠你们自己。”

　　朽祭颇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冷声道：“无须多话，快走吧。”

　　祭絮和祭灵更是尴尬不已，恐怕现在最尴尬的人才是宗慎吧，他低垂下了眉目，若有若无的愧疚神色。

　　祭絮和祭灵也是识趣，会看脸色，即刻道了声谢，便就步履匆匆的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朽祭缓缓起来，走到了宗慎面前，告诫道：“作为死都的官宦臣子，你不应该有额外的感情，这里，冥灵殿，不是只有你我。有人一直就在监视着我们，不光是我们，是整个死都所有官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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