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调侃程昱
李清流把迦微扇收回乾坤袋，追上花溪的步伐，他一把拉住她，纤长睫毛微微颤着：“我吓到你了？”
花溪看着攀在臂上的修长五指，缓缓摇头：“没有。”
“那就好。也是我莽撞了，你才十七岁。”李清流笑起来，温暖如春，理了理花溪的鬓发：“等你的心愿了了，我们就成亲。”
“成亲？”花溪轻声呢喃，好不容易退去的红霞又飞上脸庞：“师兄？”
“你不愿意？”李清流眉头邪妄一挑：“这并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花溪，三年前我的确只觉得你是个灵根不错的苗子，所以诓你来广清做弟子。可之后的三年，我的生命里，点点滴滴都是你。人要是习惯了某人某事的存在，一旦失去，便是锥心刺骨。我习惯的深爱的不愿失去的，不过你和修为。”
“你是我的眼前人，修为是为了保护你这一个眼前人。”李清流埋下头，抵在花溪的额头上：“你愿意么？在找到前辈之后，嫁给我。”
花溪低了头，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半晌，抬起头狡黠一笑：“我愿意的呀，可是师兄，沁和公主那边，你怎么交代？”
李清流学她笑：“你想我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花溪背过身去：“那是师兄的桃花债，自然是要师兄想法子处理。至于我，我便在旁边候着，等一个故事结局。”
“等什么结局？”李清流宠溺地摸了摸花溪的头：“我同沁和，原本没有什么故事可讲。”
话已挑明，起先的羞涩尴尬自然散去，花溪跟李清流穿过朵朵白云，绕过广清山门，重华岛的轮廓现在眼前。花溪这一去历过种种艰险，疲乏不已，匆忙沐浴后倒头便睡。
李清流见她卧房大门紧闭，心知不便打扰，便去厨房为她备一份最爱的清粥小菜配糖桂花。正在炉边忙活，笃笃敲门声响起，玉虚拿着洁净如玉的瓷瓶儿立在门口：“回来了？”
李清流放下木勺，向玉虚行了个礼：“出关后我去接花溪，她现在正休息。师父过来，有事相商？”
“给你送药。”玉虚把瓷瓶儿搁在灶头：“这回闭关实在凶险无比，可见破荒剑法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如果实在突破不了，也别强求。”
“清流自有分寸。”李清流的目光从那瓷瓶上一掠而过：“这药还是一日一粒？”
“一日一粒。”玉虚点头，直勾勾看着他。
李清流无奈，打开瓷瓶儿吞了一粒药：“这样，师父可信我？”
“师父一直都信你。”玉虚悠悠道：“还望你不辜负为师的期望，心中正气长存。别忘了你和花溪一样，至正至邪，一念之间。”
暮色四合，天空被渲染成浓黑的蓝，眼界所及之处的边缘，房屋树木独剩绰约的影儿。鬼鬼祟祟的人儿在长乐居周围转悠了一圈儿，终于找着个偏僻的地儿，三两下爬过墙头。
等他落地，却是傻了眼。花溪躺在一方摇椅上，眼里正好映着他惊讶的神情。
程昱下意识要逃，转眼想起此行的目的，便拍拍身上的灰尘，大摇大摆过来倒下一杯茶水润了嗓子。他咳了咳嗽，正要说话，花溪开口道：“若不是你今儿亲自示范一番，我还不信爬墙能有多费心费力。”
程昱摆摆手：“爬多了就好了……”旋即意识到了什么，程昱面色一沉，搁了茶盏去挠花溪：“你敢笑话我？”
“一道墙而已，你既飞不过又穿不过，不笑话你笑话谁？”花溪扮了个鬼脸离开摇椅：“程昱，我们没有几天太平日子可以过了，你该努力些，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谁说我不努力了？你不在山上，都是我帮你出勤的好么？你不知道后山的妖怪有多厉害，要不是我熟悉地形知道该往哪儿躲，指不定连命都丢了。还有你，说什么自保不自保的，却一点儿都不惜命。罗刹国，那是你该去的地方么？清流师兄因为担心你，闭关时候都走火入魔了？”程昱涨红了脖子，一心想挣一句夸奖。
花溪的注意全被那一句走火入魔吸引了去，片刻后方扬眉：“至少我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来来来，正好现在有空，我教你一套穿墙术。”
“我不学。”程昱猛地退开，哭丧着脸：“一个二个都这么认真做什么，反正我们又不是一辈子都要留在广清做修士。你比我小，就别用那种说教的语气和我讲话了。我上重华岛来，是向你要酬金的。”
“酬金？什么酬金？”
程昱摊开的手掌收了回去：“我帮你出了两个月的勤，还向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瞒住你的行踪，难道不该要一点酬劳？”
“哦，的确应该给。”花溪托腮道：“不过你当初并没说帮这个忙是有偿的，如今变卦，可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叫你恼羞成怒了？”
程昱的心思被说中，脸上青红一阵，举起手来便去追花溪。花溪见势往屋里跑去，她将大门一推，看也不看便往里冲，刚好撞到打算回旧时居的李清流身上。
程昱立时吞了吞口水，两只手还举着，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清……清流师兄？”
李清流为花溪揉着脑袋，轻声问她：“疼不疼？”
“清流师兄？”见无人搭理，程昱重复道：“你怎么在花溪的住处？”
“串门。”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程昱指指头顶天空：“三星在天，是戍时了。”
李清流嘴角扬起玩味笑意，叫程昱看得心虚。他别过眼，听得李清流的清朗声音：“阿昱，三星是哪三星？”
“呃……”程昱顿时语塞：“有挺多种说法的……我一时间说不清。”
“既然你连三星是什么都说不清，如何用它断时辰？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说明于你我而言，这时辰不算晚。”
“师兄说得极是。”程昱咬唇，斜眸剜了花溪一眼。花溪强忍心头笑意，离开李清流的怀抱对程昱道：“后山妖怪太多，回去的时候记得御剑。”
“知道了！”程昱撅起嘴：“算了算了，你们是一脉的师兄妹，自然是要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外人的。我先走了，回头再见。”
“要送么？”花溪讨打地问。
程昱胸膛渐有起伏，狠狠道：“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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