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三章 幕后之人
“你确定？”花溪觑着喵喵：“你觉着他好，难道不是因为他长得好？”
喵喵登时伸了伸爪子，并抬起前爪挠挠面上的胡须：“老大怎么什么都能看出来，真是，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花溪笑笑，抱起喵喵往湖边行去。昨夜无月赖着不走，苦了玉虚他们在湖底呆一夜。他们没有避水丸，只能靠修为撑起结界，必定很耗费灵力。她得赶紧接他们出来才是。
等到花溪站在几人面前，瞧见沈青板正的一张脸，她便知道要挨训了。果不其然，等到花溪一走近，沈青便背过身，指着远处繁华的街市：“这些，你不解释一下？”
“这个，还真没什么好解释的。”花溪道：“这些妖怪并不是我带进来的。他们一直生活在这片水域里头，是原住民。我在缥缈山能说得上几句话，全靠惊羽扶持。他们本来是听命于惊羽的，我总不能赶走他们。”
“你们，一个二个，尽沾染些奇怪的人奇怪的势力。”沈青委实气得不轻：“岸上的妖精也就罢了，毕竟只有一两百个。可这底下……都成什么样儿了！广清弟子和妖族来往密切，传出去成什么样儿！”
花溪心里不以为意，面上还要装作很听话的样子，一再点头道：“仙尊教训得是。”
“是什么是！”沈青脑袋一偏：“要是无月没来，只怕我们现在还不晓得这湖底别有洞天！”
“……”花溪实在不觉得这事儿有告诉沈青的必要。再者，缥缈山又不是广清门下的产业，沈青有必要把这里的情况盘查得一清二楚么？好在玉虚掩袖咳了一声：“沈青，莫追问了。花溪知道分寸，绝对不会乱来。你不是要去接钟留？时辰不早了，早些出发吧。”
沈青拂拂衣袖，对花溪道：“原本和掌门商量，说你成婚后可以常年住在缥缈山，但现在我觉得不成。那么，每两个月，你回广清呆上十日，如何？”
花溪原本也想时时回广清看看，便点点头：“但听仙尊安排。”
沈青一走，其他人也不会留很久。天京分舵送走李翊父子，玉虚带着程昱返回广清山。很快的，花溪身边就剩风言一人。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湖边散步，许久，花溪开口道：“大人，湖底的情形你见着了，觉得如何，隐蔽不隐蔽？你看，无月昨日来过这里，可他并没发现湖底有蹊跷。所以，你可以将风氏一族尽数迁来飘渺山。”
风言的嘴唇微微张开，尚未发音，花溪便打断他：“我知道大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是风氏一族无论男女都是英豪，有一身好功夫。你们住进来，可以负责防卫，可以夜间巡逻。总之，你们会有事情做，不是白吃白住。”
花溪说话的时候，风言一直微微笑着。听她讲完话，风言停下步子问她：“为什么？”
“啊，什么？”花溪不明所以。
“第一回相见时，我拿弓箭对准你，想要你的命，分明不像个好人。到今天，我沦落到故人旧友都不愿出手相助的地步，你为什么替我着急替我筹谋？”风言仍旧微微笑着，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加上常年奔波在外，面庞不再光洁如少年。微笑的时候，眼角有细细的纹路。
“你最终没有伤害我啊！”花溪粲然笑开，好比山头越来越亮的霞光：“况且，我去罗刹国盗迦微扇时，你一再帮我。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情了，谁帮我一回，我要记他一辈子的。”
风言笑了。不是微笑，他咧开了嘴，很率性阳光的笑容：“这片湖有名字吗？”他忽然转移话题。
“没有。”
“我给起一个名字可好？”
“好啊。”虽然有些诧异，但花溪还是点了点头。
“灵湖。”风言递过一只陶埙：“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我起灵湖为名，并不是因为她的名里带了灵字。而是因为湖底下数以万计的、善良的生灵。我恍惚听李清流说过你教他吹埙，之前去过北疆，见那里的陶埙格外精致，便买了一只。”
只是因为知道她会吹埙，便惦记着，千里迢迢的买了放在身边，以便随时遇见，随时送出手。
“和清流好好过日子。妖界的事，仙门的事，能避就避开。无月和桑墨，能不理就置之不理。”风言顿了一顿：“还有我，无论我和风氏走哪条路，都是我深思熟虑过的。如果哪天听见我的消息，你也别多想，当耳旁风，听听就过去了。”
他这话说得很是抑郁，像是告别一般。
“没必要和无月血战到底的。”花溪想起昨天无月在席上说得那些话：“无月说他欣赏你。”
“是啊，他欣赏我。”风言笑笑，像是自嘲。半晌，他抬头：“耽搁了这些天，我得走了。记得我得话，提防无月，提防桑墨，提防我。”
花溪越发迷惑，提防无月和桑墨就算了，哪有人叫别人提防自己的？正想问个清楚，风言却已经走远了。太阳终于从山头上跃出来，将个世界照得光鲜无比。风言的影子长长的，像他的人，孤独又倔强。
三日后，惊羽急忙跑进溪语阁，屏退左右，神神秘秘地对花溪说，查到了走漏风声的人。
“线索明晰么？那人的身份，清不清楚？”能看出李清流诈死并将风声放给无月的人不多，花溪做过猜测，觉得是那条带走沁和的黑影。只是黑影的修为太高了，现场成百修士，还有沈青这样的仙尊，都没能看出端倪。
惊羽怜惜地看着花溪：“是桑墨。”
桑墨，桑墨，竟然是他！
花溪说不清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只觉一团乱麻。他明明知道的！他明知道她与李清流有夫妻之实，怎的还不死心，在暗处筹谋着，推出无月来搅局。
不不不，这还不要紧！要紧的是，那日带走沁和的黑影，竟然是他？！若果真如此，他还真是顾念那一份师生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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