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燕王为何亲自前来？”

　　楚乔目光锐利看着他，燕洵眼中有一丝异动，他对视楚乔，缓缓说：“我不想和元淳在扯上关系明白吗？”

　　“明白。遇见故人，总会想起往事。楚乔以后也会在见她了。”楚乔凝重地说道：“但燕王可知？元淳公主为何变得如此？”

　　燕洵显然无意去听，站起身“待会儿还要和众将领讨论后续攻战。你回去准备吧。不要再提不相干的人。”

　　正想要走，楚乔呵斥道：“她变成这样是因为燕王。当年若不是你弃了她，她带着受伤元嵩逃跑，路遇燕北军，被人□□，失了贞洁，才会性格大变。有了红川之围，失败后，若不是魏贵妃以命抵命，魏帝才放过她。但也夺了她公主名号，还让他哥哥流放。”

　　燕洵听后，倒吸口凉气，头就像炸了似的，嗡嗡作响，疼痛不止。他颤抖着扶住椅背，问道：“在哪？”

　　“山林树洞之中，我到的时候看到……”

　　“够了。”燕洵怒吼道：“我问的是人在哪？那些人在哪？”

　　楚乔肃穆地说道“一共五人，被我杀了。燕王，你不该说她脏，因为她脏，也是你害的。没什么事情，楚乔先告退了。”

　　楚乔离去后，燕洵久久不能解脱，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想害你的，淳儿，我不想还你的。啊！”

　　头上就像被人砍了似的，他奋力拍打，疼痛感剧增，眼前景色模糊，他又看到那天，淳儿在马边，狼狈不已，哀求着：“燕洵哥哥，不要，不要走好不好？”

　　“淳，淳儿。”他伸手去抓，是团空气，黑暗袭来，他摔在地上，泪从他闭着眼中流出，虚落说道：“淳儿，我不想的。”

　　“淳儿，我不想的。”淳儿正在做饭，分心被烫了“啊”立刻把手伸到水缸里，锤了一下自己脑袋“魏水享，你活见鬼了。怎么耳边响起那个人渣声音，啊，痛死我了。”

　　宇文玥走入，上前拉着她的手，紧张地问道：“怎么弄伤了？”

　　“不小心烫了一下。真倒霉。”

　　“你的脸？”宇文玥心疼地说道。

　　“你前面看到也没说，这会倒关心起来了。”淳儿抱怨着，随即便觉不对，诧异地问道：“你没吃错药吧？”

　　用手测了测宇文玥是否发烧，有给他搭脉“没事啊，你怎么转性了？”

　　宇文玥抽出手，反问道：“你不是答应要帮我的吗？这么木纳，如何才能帮我？”

　　“我木纳，是你。。。”淳儿恍然大悟“这就是你说的帮忙啊。我不是要被你的星儿劈死啊。”

　　“那你到底帮还是不帮。”宇文玥郑重地说道：“这是我唯一想到让她断了念想法子。没有我，她会过得自在点。如果你不帮，那我走便是。”

　　“你这破身体，那还受得了长途跋涉。你明明知道我是医者，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淳儿纠结地说道：“可是，我若是答应你。我随时又有性命之忧。我好不容易活下来，我还没和哥哥见面呢。万一你的星儿，把我一刀劈死了。我到下面，还要被母妃说呢。”

　　淳儿可怜巴巴地问道：“可不可以换个别人，你要什么样的？我去找，妖一点，文静一点，胖一点，瘦一点。宇文大少爷，你就放过我吧。”

　　宇文玥认真地说道：“我会帮你找到元嵩带来，还有若水村都是老弱妇孺，应该都没什么钱吧，事后，每家都可得三十两纹银，听着，是每家。战乱不止，三十两纹银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

　　淳儿一咬牙，一跺脚“好，我干。有个条件。”

　　“说。”宇文玥注视着她。

　　淳儿祈求道：“要是，你的星儿砍我，你可得保护好我哦。”

　　“好，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喜好，爱吃什么，爱穿什么。我也告诉你，做戏要做足，特别是星儿，她洞察能力很强。我们不能让他看出破绽。从现在开始。”

　　“现在，可不可以吃好饭啊？”淳儿笑着问道。

　　宇文钥坚决地说道：“不行，星儿随时会来。要熟悉起来，定要费时日，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记下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我去拿纸笔。宇文公子。”淳儿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许叫我宇文公子，你不要叫我公子。叫我钥。”

　　淳儿听到这称呼，全身汗毛都竖起来“呃，不要，腻死人了。”

　　“那你钱和哥哥还想不想要了？”宇文钥显然商家口气，淳儿脸上堆满笑容，福身道“是，钥。”

　　“那我叫你什么比较好呢？”他正要沉思，淳儿立马打断，一本正经地说道：“水享，就，水享，叫钥我已经快要吐了，在听别的怕到时真屏不住。”

　　军营

　　燕洵头疼症又犯了，躺在床上疼痛难忍，阿精和仲羽站在边上，焦急地看着军医诊治，施针后，他稍有缓解，阿精上前问道：“燕王的病怎么样了？”

　　“难说，燕王当年头部收人重击，搞得淤血滞留，眼下我也只有施针延缓，要根治谈何容易。”

　　“那可有根治之法？”仲羽难过地说道：“总不让燕王一直这么疼下去。”

　　“老臣也在想尽快寻找根治之法，可就算找到了，伤势在头部，若不慎中，真恐误了君上性命。”

　　燕洵睁开眼睛，听着他们对话，缓缓坐起，阿精想上去扶他，却被推开了。他又恢复往日冷酷“下去吧。记住这件事情不能外传。要不然，你家人……”

　　军医惶恐道：“老臣知道，君上放心臣定守口如瓶。”

　　“下去吧。”燕洵向阿精问道：“程鸢三万大军如何了？”

　　“君上，已经全部收编了。但，但有些将领跟着程将军久了，难免有所微言，可他们都是很好的领军将才，阿精想……”他欲言又止，燕洵淡淡地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跟了我这么久我的意思你心里应该清楚。”

　　阿精为难道：“是，燕王。臣明白。”

　　“燕王，不可啊”仲羽规劝，“程鸢刚伏诛，军心不稳，我们此时在诛杀那些将领，怕他们会……”

　　“怕什么，左右不过多死几个人。我还是那句话，剩下还需多交代吗？”

　　燕洵怒目直瞪两人，两人屈服领命，齐声道：“臣遵旨。”

　　“下次若再遇这类事，不用我多说了。你们若在妇人之仁，休怪我翻脸无情。自行到牢房领二十鞭，记住今日之过。”

　　“是。”两人表面领命，心里早已伤透，自己忠心耿耿追随，在燕洵眼中，依旧是颗棋子，可以随意丢弃。

　　许是前面疼太厉害，想睡又睡不着。走出来望着天空上星空璀璨，当年长安，也在这星空下，阿楚和他定下宏图大志，犹记得桃花树下埋酒时候，她的笑容那么真挚。现在呢？苦涩一笑：“阿楚，你变了。我以前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却发现冲淡只有我们的感情。我想去找你，你就我面前，我却找不到了。”

　　燕洵心头烦乱，骑了匹快马，飞奔出城，驰骋在夜色之中。“驾，驾”用力甩着马鞭，仿佛天地之中只有他一人，前路曲折他自可前行，这么多年，他都是用这样的方法告诉自己，决不能放弃。他就是燕洵，是这天地间最大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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