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他看向众人，话锋一转：“不过，中书也说得不错，大燕的江山要传到燕氏男儿手中。可朕举得无论男女只要有才干，都应该一视同仁，就像秀丽王那样，凭着自己天赋也成了一代名将。所以朕决定现封不离为皇太女，随堂听政，待成年之后，择其良婿，为其婚配，所生子女无论男女，都必须乘我皇室之姓。这样大燕还是传到姓燕的手里，中书可以不用再做操心了。”
“陛下。这不可……”燕放还是在说些什么，燕洵抱起玩累的不离，她似乎还不了解发生的事情，只觉得疲惫的很。
“不可什么？难道中书把自己的女儿送来就可吗？”燕洵怒目相对，为怕吓着孩子，并未说得很大声，但此言一出，还是让燕放无地自容。燕洵没打算给他好脸色看，抱着女儿下朝了。
楚乔对身边宇文钥说道：“这陛下又唱得是哪出？”
“绝后路呗。”宇文钥叹气：“他是这辈子真不打算在娶了。立女儿为太子，古往今来怕是第一人吧。”
“那公子，我们要不要去劝劝？”
“不必，星儿，我觉得他说的没错。看看你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天下只需有才干的君主，其实不该管男女，将来对百姓好便是真的好。”
“公子，我们可以开明，但是大臣们？”
“陛下不是不知道，所以才要公主随堂听政，从小耳濡目染，将来才能有自己主见。”
“那不离公主将来不是过得很辛苦？”
“没办法，陛下要为公主守节，又想堵住悠悠之口，唯有此计了。”
为免给不离太多压力，燕洵下朝之后，叫人找来一大块羊皮地图，铺在寝殿的地上，拿了蹴鞠过来，对不离说道“不离啊，爹爹和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好啊，好啊。”不离听说能玩开心得不得了。
燕洵细心为她讲解道：“等会儿，爹说那里，你就把球朝对应的位置踢过，看爹能不能接到。如果爹输了，你就捏爹一下鼻子，如果不离输了，爹就捏一下你的小鼻子好不好。”
“嗯，好。”不离爽快答应，燕洵站到她前面，说道：“听好了，第一个地方德州。”
不离找了找，见在地图右上方便把球踢了过去，燕洵接下，鼓励道：“很好，第二个地方宣城。”不离很快又把球踢了过去，燕洵一连说了很多地方，都被他找到了。
不离玩累了，燕洵就搂着她坐在地图之上，给她讲各地的风土人情，民间小故事。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拉着燕洵的手问道：“这里是那？”
燕洵看着她指着地方“那里是舀关。过去便是大魏了。”
“大魏。爹，大魏是和我们大燕一样的国家吗？”
“对啊。”
不离天真地问道“那大魏那边有什么故事，不离想听听。”
“那边故事也很多。”燕洵感怀地说道：“爹，和你讲讲一个傻丫头和一个傻子故事好吗？”
“嗯，好。”
“曾经有个傻丫头喜欢上了一个傻子，她天天跟在傻子后面叫着他哥哥，哥哥……就如长安街头，傻丫头拼命哭喊想拉回那傻子。傻子当日抱着傻丫头也这么喊着，他真的好后悔，后悔，当年为什么要离开，若一切能重来，他最想见便是那日淳儿一袭宝蓝喜服，向他走来，笑道燕洵哥哥，我们成亲了。”
燕洵擦干脸上的泪痕，不离已经趴在他腿上睡着了，她手里攥着脖子间的兔尾链，睡得很是香甜，“不离啊，爹一点一滴告诉你娘亲的事情。你不能忘了她呀，她最是放心不下你了。爹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你是对是错，可爹也只有用你做挡箭牌了。爹不想有任何取代你娘的位置，她生前做不了我的皇后。死后，我要她成为我唯一的皇后，唯一的女人。”
燕洵不知此刻殿外，有一宫女痛哭流涕，她努力捂住自己的嘴不不出声，默念着：燕洵哥哥，你这是何苦呢？
见有人过来，她快步离去。淳儿现在就附身在宫女身上，这名宫女相貌平平，年方二十，叫默儿，是太医院里一名随从医女，不久前不小心掉落河里，在她快要魂归之时，孟婆把淳儿送入她体内，抽离原来的魂魄的，淳儿被当做她救了上来。临行前，她告诉淳儿每晚午夜时分，她会有半个时辰恢复以前的容貌。淳儿不想让人看见，从寝室溜了出来。加上思念过深，来到燕洵出偷看。
她躲到湖边的假山里，过往的容貌慢慢浮现出来，不痛不痒，她的心已经波波涛汹涌。假山后，是一汪湖水，她小心翼翼地来到湖边，月光下湖里的倒影，她慢慢摸着自己的脸“燕洵哥哥，淳儿回来了。可我不能让你见到这样的我，我只是这么静静看着你和不离就行了。孟婆说就算我不找彼岸花，它也终会和我相遇，那么我就听天由命吧，这样才可以陪你们久点。”
淳儿在假山后，待了许久，直到样貌恢复才回到住处，但见到此处灯火通明，一名和默儿相熟的医女，青儿跑过来，焦急地说道：“默儿，你去哪里？”
“我肚子不舒服，出去方便了。青儿，怎么回事？”
“赵太医叫我们同去昭和殿，不离公主病了，陛下急召前去诊治。他可是咱们太医里，最能挑事，待会儿可得小心点，别让他抓到错处。”
“公主病了。我前面还见她……”淳儿心急，差点露馅，
“见她，这么晚你怎么会见到公主？”青儿瞪着眼睛望着她，
“我，我……”
“哎呀，你们还在这里磨蹭干什么？”赵太医背着医药箱走出来，训斥道：“耽误了公主的病情，你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对，赵太医说的不错。我们快去吧。”淳儿顾不得许多，她的不离病了，她瞬时六神无主，只想快点见到她，查看孩子病情。
赵太医带着她和青儿入殿的时候，燕洵抱着不离，走来走去，哄着“没事，没事。”
“呜呜呜”不离在她怀里小声地哼哼，小手抓着他的衣领样子好像很难受。淳儿回来后第一次离他们这么近，人整个愣住了，直到青儿用手肘顶了顶她后背“喂，默儿，发什么呆呢？”
她才惊觉，和他们一起跪拜行礼“拜见陛下，陛下……”
“废话少说，赵太医，你快来看看不离。她醒来就说胃难受得很。”
赵太医起身走了过来，太医搭脉后说道：“回陛下，公主怕积食了。公主早上吃的是否是糯米食物？”
“积食？不离早上确实吃了很多糯米团子。可这么久了，还不消化掉吗？”
“因该是消化掉的，但公主前面是不是玩得太过厉害，所以胃部来不及消化才会如此。”
燕洵轻拍着不离，后悔道“原来是这样，对不起，不离，爹不该让你玩疯的。”
“爹，爹爹，难受。难受”不离哭着说道。
“太医，有什么办法诊治？”燕洵慌张地望向赵太医，他禀告道：“陛下，现在唯有汤药喂食，让公主催吐。只是过程比较难受。”
“什么？还有别的办法吗？”
“回禀陛下，没有。”
淳儿瞧着不离难过的样子，忍不住了，叫道“不可，公主还小，汤药太苦，万一喂食不妥，会呛到更难受的。”
赵太医吃胡子瞪眼说道：“胡闹，你个小小医女，莫不是还有更好办法。”
“陛下，奴婢有一方法可否一试。定不会叫公主有半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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