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脱颖而出
“府里谁不知道啊，想参加的不论等级均可报名，就看三天之后谁能通过最终考核了。”
“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
整个王府的大小院落的奴婢都在谈着相同的话题。
“春环姐，不就是选个婢女嘛，又不是招亲，大家怎么都这么激动啊？”楚瑶边搭衣服边问，一上午了，耳根子就没消停过。
“在王府里，能做主子的贴身婢女，是很吃香的差事，多少人都眼红这呢，这种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春桃没看楚瑶，继续忙着手中的活。
“这话怎么讲啊？”杜锦知道贴身婢女地位肯定是高些，到说到底不还是奴婢嘛，万一主子喜怒无常岂不是最先遭殃。
“你们才进府不久，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门道。”春环放下手中的衣服，看着楚瑶二人说道，“你们也知道咱们丫鬟分等级，就像咱们松荫院的夕茹姑娘，是上房婢女，只负责主院，领导前厅的中等婢女工作，管事和莫大娘也不敢随意支使。”
春环说的夕茹姑娘，楚瑶见过，当时楚瑶正在花园里除杂草，她带着两个小丫鬟路过，好像是奉命去竹林院给大少爷送东西，穿着打扮比一般丫鬟要体面的多。
“而少爷的贴身婢女只需要负责少爷一个人的饮食起居，别的都不用管。月钱也多，做得好的话赏赐也是断不了的。”春环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么好，可是这二少爷之前没有贴身婢女嘛，怎么才想起来选啊。”楚瑶不解。
“这，我也是听说，咱们二少爷为人低调，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所以这些年都是上房丫头定时打扫房间。平时有什么需要，几乎都是他的贴身随侍宋勉去办。”春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为楚瑶答疑解惑。
而这次二少爷会破例选贴身婢女，也是看在大少爷的面子才勉强答应的，但必须要通过考核才行。
啧啧，这二少爷还蛮挑剔的。不过，机会难得，为了翻倍的月钱我也得往上冲啊，况且还不用干活，只要伺候一个人就行了。
“春环姐，锦儿，我要去报名，你们要不要去？”想到这，楚瑶决定去报名，凭我的聪明才智，我不选上谁选上。
“我什么也不会，怎么考核啊，再说那么多人参加，我肯定不行的。”春环赶紧摇头。
“我也不行…”杜锦也跟着摇头。
“好吧，那我去了。”本来楚瑶也是随便问问，说罢擦了擦手上的水到前院报名去了。
前院报名处已经围了不少人，周管事正在登记。
“让一下，让一下。”楚瑶挤了进去，“周管事，我要报名。”楚瑶站在桌前跟周管事说。
“她怎么来了。”周围的人不屑的看着她。
来报名的都是中上等丫鬟，下等丫鬟多是自知无望，别说报名，就连看热闹的都没有。
“你也是来报名的？”周管事抬头看着楚瑶，心想下等丫鬟敢来报名勇气倒是可嘉，不过简直是不自量力，多此一举。
“不是谁都可以报吗，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啊。”楚瑶也不管她们，将自己的名字报给了管事。
“好了好了，我已经都登记完了，你们都回去好好准备，三日后一早统一在天水榭集合。”周管事遣散了众人。
三日后，天水榭。
这次松荫院共有十八名婢女报名参选，除了上等的夕茹和下等的楚瑶，其余都是中等丫鬟。
“你们看，花四凤还真来了。”
“真是不自量力，一个做粗活的下等丫鬟还想侍奉少爷。”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没有她来垫底，怎么凸显我们的优秀啊，是吧夕茹姐姐。”
这些婢女见楚瑶真的来了，又嘲讽开来。
“好了，你们也不要吵了，一会就要开始了，既然来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公平选举就是了。”夕茹今天穿了一身浅紫的衣服，阻止了她人对楚瑶的嘲讽。并非夕茹好心，而且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这松荫院里恐怕还没有人能比自己更有资格伺候二少爷。
楚瑶也不理会她们，只当蛤蟆乱叫。
不一会，周管事就带领她们来到了考场。
“参见少爷。”众人一齐福身问安。
“二弟，今天会从这些人里选出一个做你的婢女。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吧。”说话者是荣王府竹林院的大少爷，司徒云笛。
楚瑶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儒雅的男子，看起来很和气，不过却坐着轮椅，不知道是先天残疾还是患病。
“就由大哥主持吧。”坐在司徒云笛旁边的男子轻声开口，此人正是松荫院的二少爷，司徒明琅。
这声音好有磁性，真好听。楚瑶闻声望去，轮椅男旁边坐着一个白衣公子，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怎一个帅字了得。如果说思远美男能得八十五分的话，那么这个二少爷楚瑶给他打九十分。
“好，下面开始第一轮考核，厨艺，限时一炷香。”司徒云笛道出第一道考题。
地点就在侧方临时搭建的露天厨房，一共十八个位置，每个位置都是一样的，食材也相同。
做饭做饭，楚瑶没想到第一题竟然会是考厨艺，楚瑶也会做菜，但是对于吃遍山珍海味的人来说，恐怕不会及格。楚瑶扫了一眼，有做面食的，有炒菜的，还有包饺子的。
亭子里的两个少爷将她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所有人都忙活着，唯独一人站在自己的厨台前东张西望，一只手插腰，一只手拿根黄瓜敲着菜板子。是不会做饭吗？这种水平也敢来参赛，司徒明琅闭上眼睛，等结果就好了。
再看楚瑶，终于想好做什么了，皮蛋瘦肉粥。简单又好吃，而且一定没人做过，对，就这么办。
一炷香过后，所有人回到刚才的地方站好。有小厮将她们的成果按序号逐一呈上，一式两份，由两位少爷品尝。
一号是水晶饺子，司徒云笛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司徒明琅压根没动筷子。
六号是面食糕点，样式也非常好看，是一朵花。两位少爷尝完对视了一下，司徒云笛开口道，“这道是谁做的？”
“是奴婢。”一个穿蓝衣的婢女出列说道。
司徒云笛喊了一声周管事，周管事便将一个竹签递给了那名婢女，那是进入下一关的标志。
“这道冰虾是谁做的？”
“是奴婢做的。”夕茹上前一步，微笑着福了福身。
“原来是夕茹，不仅味道好吃，摆的也很好看。”司徒云笛笑道。
前后一共挑出了七名入围人员。
“这个，白米粥是谁做的？”司徒云笛看着小厮端上来的食盘问道，这也太对付了吧。
司徒明琅看了一眼碗里的粥，观望了半天就熬了一碗大米粥，也是没谁了。
下面的婢女也在偷笑，比赛熬白米粥，真是丢人现眼。
“是我！”楚瑶应声站了出来，“这不是普通的白米粥，这是瘦肉时蔬粥。”因为没有皮蛋，所以在粥里放了蔬菜。
瘦肉时蔬粥？好新鲜的名字。司徒明琅拿勺在粥里翻了两下，果然有瘦肉和切碎的蔬菜。
“二弟，还是第一次听说，要不尝尝吧？”司徒云笛说着自己尝了起来。
司徒明琅也尝了一勺，很好喝，咸淡刚好。
“怎么会想到做这个？”司徒云笛看了一下司徒明琅，放下粥碗问道。
“回大少爷，奴婢是这样想的。”楚瑶看了一眼上面的两个人，缓缓的说到。“那些山珍海味的菜肴自有厨房的大师傅去做，作为少爷的贴身婢女，如果下厨，那一定是少爷半夜醒来饿了。这粥做起来简单省时，而且有营养，不油腻，好消化。”
明明是不会做耍小聪明，司徒明琅看着下面振振有词的楚瑶，倒有些期待她下一轮的表现。
“好，周管事。”司徒云笛让周管事也给楚瑶一根竹签。
噢耶！楚瑶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打了满分。
第二轮是即兴作诗。
第一轮中一共胜出八名，四人一组，分别按照两套题作诗，胜出的两人将进去第三轮决赛。
夕茹等人是第一组，楚瑶等人是第二组。
每组限时一刻钟，将诗写下来，由二少爷评选。
第一组的主题是雪，一刻钟后，周管事将四份考卷呈递上去。
有的句子里带雪字却毫不押韵，有的根本算不得诗，只有一篇诗能对题。
“白雪纷飞下，纯洁再与它。春风遥袭来，化作亭前花。这篇是谁作的？”见司徒明琅点头，司徒云笛拿过念了出来。
“是奴婢。”夕茹有些得意的回应。
“第一组，夕茹胜出。”司徒云笛示意第一组退到一侧等候。
第二组的主题是梅，规则同第一组一样。
作诗这种事楚瑶做不来，但是背诗却很在行，别人不动笔是在想怎么写，她不动笔是在想抄哪首。楚瑶想好抄哪首诗后反倒皱起了眉头，可怜我这一手好字，在毛笔的作用下完全失效。
一刻钟到，周管事收起考卷，再次递到上面。
这组更惨，有写一半的，有不知所云的。
这张……司徒明琅看着手里的最后一份试卷，字怎么这么丑？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粗细不等，恐怕会写字的小孩写的都要比这好上几倍，但司徒明琅还是看了上面的内容。好文采，司徒明琅在心中赞叹道，这真是一首好诗，不仅描述到位，还压住了上一组夕茹的咏雪。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司徒明琅将诗递至旁边，司徒云笛乍看之下，也对这位作者的字迹不敢恭维，但读过之后也不禁发出赞赏。
“妙哉！妙哉！好一个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司徒云笛没想到这松山院的婢女之中竟还有这等才人。“这是哪位所做？”
“是奴婢。”楚瑶得意的说到，心想本姑娘肚子里的墨水还多着呢，这算什么啊，你们再出我还有更好的诗呢。
夕茹见楚瑶得到夸奖，气的要死，她瞪了楚瑶一眼心下不服。一下粗使丫鬟，竟然连闯了两关，不用得意，最后一关我一定会赢。
十八人里，最终进入第三轮决赛的是楚瑶和夕茹二人，最后一场比的是弹古筝。
这是到底是在选婢女还是选秀女啊，不是作诗就是弹琴的，楚瑶严重怀疑自己走错了赛场。
两把古琴已经摆好，没有设意境，可以自由发挥。
古筝楚瑶初中的时候也学过一段，那时候迷恋古装电视剧，觉得弹古筝的女子都好美就闹着要学，不过才学了小半年，就被老妈拉去学电子琴了。所以，她的水平一直停留在初级水平，不过，会弹就好。
“那就夕茹先来吧。”司徒云笛开口道。
“是。”夕茹走到琴前坐好，上手，乐起。
想不到她弹得还真像回事，楚瑶自知技艺悬殊，心里盘算着如何出奇制胜。
“平川秋水，不错。”司徒云笛说完看向楚瑶，示意该她上场了。
楚瑶坐下后，先在琴上拨了个哆来咪发嗖拉西。嗯，不错，音都找对了，楚瑶暗自窃喜。
见她上来先来这么一下，夕茹鄙视的看着楚瑶一眼，哼笑一声，就这水平还想赢我，真是不自量力。
司徒明琅看着楚瑶的举动，心想她还真是场场都有突出表现啊。
楚瑶试音过后，弹了一首《青花瓷》，这是楚瑶练电子琴时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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