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侍女倾儿
一曲终了，四周一片安静。不是吧，是觉得不好听还是被镇住了？楚瑶用眼瞄了瞄上面的两尊雕像。
司徒明琅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说不上来的好听，曲风也很新特。看她弹琴的指法和姿势就知道是个外行，竟能奏出这等旋律。
“这是什么曲子？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风式……”司徒云笛很好奇，他对古琴音律也有一些研究，可是此类曲调倒是头回耳闻。
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天王流行歌曲，别说你们，就是整个大秦也没人听过啊，楚瑶心里说道。
“此曲名为《青花瓷》，是我在家乡是所学的。”楚瑶答道。
“想不到樊江州还有这等人才，教你之人是？”司徒云笛继续问。凡是进府的佣人，出身底细都是要入王府内务宗册的，这次又是给二少爷选贴身婢女，参选的十八人的宗册都被调看过。所以楚瑶一说家乡，司徒云笛自然以为是花四凤的老家。
“额，他是个世外高人，我也是偶遇得教，并不知道姓谁名谁家住哪里。”
“原来是这样。二弟，那就由你来宣布结果吧。”司徒云笛看向一边的司徒明琅。
司徒明琅站起身来，看着站在亭下的两个人，朝二人走了过来。
选我！选我！选我！往这看！楚瑶在心里朝司徒明琅喊着。
夕茹进府好几年了，一直爱慕这位二少爷，可惜司徒明琅性格偏冷，她很少有机会与少爷搭话。所以这次比赛，她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了。”如玉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楚瑶抬头看见一双宝石般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十秒过去了，二十秒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
“花四凤，还不快谢谢少爷，楞那干嘛！”周管事见楚瑶毫无反应，赶紧提示。
“啊？哦，谢谢少爷。”楚瑶还保持着花痴脸。
“以后就叫倾儿吧”司徒明琅说完和司徒云笛等人一同离去。
花开始盛，一笑倾城。
“倾儿姑娘，走吧，收拾好东西好跟我去主院。”周管事对楚瑶做了个请的手势，少爷已经赐了新名字，那么以后这松荫院里就只有倾儿，再无花四凤了。
看着楚瑶离开，一旁的夕茹气得直跺脚，咱们走着瞧。
楚瑶回到偏院收拾行李准备搬家，说是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拿的，身份不同，在这里穿的衣服已经用不上了。楚瑶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梅花绣袋，从里倒出一个银色的长命锁，这是真的花四凤的包裹里留下的，看着并不是很值钱，但很特别，锁的背面还刻了一行小字，六月初七意难忘。
应该也值几两银子，楚瑶将锁放回袋内，装进了自己的行李中。
这个时候春环和杜锦还在干活没有回来，楚瑶本想去和她们打声招呼，但是周管事催她快些走。反正有的是时间，改天再来看她们就是了。
楚瑶的房间被安排在司徒明琅的隔壁，方便伺候。楚瑶换好了衣服，来到司徒明琅的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楚瑶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进来。
司徒明琅正坐在桌几前写什么东西，也没有抬头，楚瑶不知道该干什么就站在那看着。
“过来研墨。”大概过了一刻钟，坐在那里的人终于有反应了。其实楚瑶进来看见少爷写字，应该主动为少爷研墨的，但是楚瑶不懂，只想着你也没吩咐我，我就等着呗。见楚瑶半天没动作，司徒明琅才提醒她该干什么。
“是。”楚瑶想也没想，一屁股坐在了司徒明琅对面磨了起来。
“你在干嘛？”司徒明琅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楚瑶，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竟然那么自然的就坐下了。
“我在磨墨啊。”楚瑶楞楞的说道，我在干嘛，不是你让我磨墨的嘛。
“谁让你坐下的。”司徒明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啊？”楚瑶看了看桌几，难道是要我站着弯腰那磨？
司徒明琅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奈，这就是他挑选的婢女，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司徒明琅伸出左手食指朝一旁的地面点了两下。
坐地上？肯定不是，楚瑶大脑飞转，终于得出了答案。
楚瑶站起身来，走到司徒明琅的左手边跪坐在地上，抬头来了一眼，见司徒明琅没再出声，楚瑶磨了起来。
司徒明琅放下笔，憋了一眼旁边昏昏欲睡的楚瑶，“把书桌上的《决子》拿过来。”司徒明琅敲了敲桌几，冷声说道。
楚瑶环顾了一圈，看到了书桌的位置，起身走了过去。
“瘸子？”楚瑶喃喃的叨咕了一句，这是个啥书。
书桌上摊着一本翻开的书，楚瑶怕把页数弄乱，就原样端了过去。
大约又过了两刻钟，司徒明琅放下书，此刻的楚瑶已经耷拉着脑袋跪坐在地上已经睡着了。
“啊！”司徒明琅拿扇子在楚瑶头上敲了一下，楚瑶这才醒过来，眯着眼睛，打着哈欠看着司徒明琅。
“下去吧。”
“是。”听见可以回房睡觉了，楚瑶麻利的站起来，刚迈了一步就摔了个狗吃屎。糟糕，腿麻了。
“没事没事，马上就好。”楚瑶自言自语的说道，大约过了半分钟，楚瑶感觉自己能动了，赶紧爬起来。
“公子早点休息哈。”楚瑶回头讪讪的说了一句，一瘸一拐的回房了。
司徒明琅将书翻了一页，想到刚才楚瑶自言自语的那句瘸子，不禁轻哼了一声，连《决子》都没听过，真的念过书吗，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出咏梅诗的。
一夜好梦，楚瑶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穿过来之后睡得最舒服的一觉，还是软软的床舒服。楚瑶梳洗过后，端着洗漱托盘去了司徒明琅的房间。
司徒明琅穿着里衣坐在床边，看样子也是刚刚起来。
“公子，洗脸水打好了。”楚瑶把洗脸盆放在盆架上，伸着脖子冲里屋的司徒明琅喊道。
司徒明琅一向喜静，没人教过她规矩吗，说话竟然用喊的。司徒明琅过来洗完脸，漱完口后，楚瑶递过毛巾，哇，这修长的手真好看，楚瑶看着接毛巾的手在心里说道。
“我去拿早餐。”见司徒明琅擦完脸，楚瑶把脸盆，杯子，毛巾放在托盘里就出去了。
司徒明琅拿起衣服穿在身上，算了，反正一直是自己穿。
一会楚瑶就端饭进来了，她把饭菜在在桌子上摆好后，对着已经穿戴好的司徒明琅说了句公子吃饭。
司徒明琅过来坐下，只见筷子横在碗上，勺子直接躺在桌面上。
见司徒明琅没动筷，楚瑶还把饭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哎，上哪找我这么可爱又有眼力价的侍女去。
楚瑶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却见司徒明琅拿过托盘中的玉石筷枕放在桌上，垫好筷子，又把勺子扣放在碟子里。
“拿酒杯。”
“公子一早就要喝酒吗？”
“不喝。”
“那要酒杯做什么。”
“餐具要摆全套的。”
毛病，楚瑶心里暗道。不喝酒摆酒杯多余不，筷子放筷枕上还不是要拿在手里吃饭，有钱人就是爱讲究这些表面功夫。
“请问公子还有什么需要？”楚瑶又拿了两个酒杯放在桌上，捏着声音问道。
司徒明琅拿起筷子，无声的告诉楚瑶没有需要了。
吃过早饭，司徒明琅就带着宋勉出府了。楚瑶拿着掸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司徒明琅的房间里打扫，哇塞，楚瑶看着面前的博古架眼睛都要直了。这上面古玩玉器，玲珑挂件看上去都价值连城，楚瑶扔下掸子挨件的瞧看。
楚瑶把一块通体透明的玉挂件拿在手里，这是一匹小玉马，包子大小，哎呀呀，这个好啊。王府里宝物甚多，这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顺走一点也不算什么，也算接济穷苦百姓，积德行善了。楚瑶心里想着，却也不敢直接拿走，谁知道这是不是冷梅花的心爱之物，万一刚拿走就被发现了就不好了。想到这，楚瑶眼珠一转，把小玉马放在了下边最不起眼的角落。
观察了两天，楚瑶发现司徒明琅并不注意这些，也许是他好东西见多了，这些东西从没放在眼里，也或许是他想不到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拿东西，总之过了两天，都没什么异常。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楚瑶在打扫的过程中把小玉马一起扫走了。
书房里，司徒明琅正在擦拭一把宝剑。
“少爷，刚才三皇子派人来说，苏妃娘娘的生辰就要到了，他想送个份有新意的礼物，请少爷帮忙想个花样，下个月来验收。”宋勉手里端着一个扁宽的盒子进来向司徒明琅汇报，“还说这是他宫里新来的面点师傅做的玫瑰香酥，给少爷尝新。”
“每次拿东西来，总是要讨点利息回去。”司徒明琅瞥了一眼宋勉手里的盒子。这三皇子司徒昱彻，是秦帝的三子，与司徒明琅年纪相仿是苏妃所生，对朝政无感，乐得做个清闲皇子。因司徒明琅一向心思沉稳，智谋双全，所以他有点大事小情就来找司徒明琅。
“呦，这不是倾儿姑娘嘛，好清闲啊。”楚瑶闻声看去，正是夕茹和两个婢女迎面走来，看样子是要挑事啊。
“清闲倒也谈不上，不过自从跟了公子，倒是什么活都不用干了，每天就是帮公子斟茶研磨，更衣梳洗，公子看书的时候在一旁陪着，偶尔聊两句天而已。”小样的，我先气气你再说，楚瑶特意把而已二字抻得老长。
“哼，你在少爷身边才多久，我来府里多年，少爷对下人的要求是很高的，你以为你能得以多久，毛毛躁躁的粗使丫头。”夕茹见楚瑶故意气自己，恨的牙痒痒。
“是呀，我哪比得了夕茹姐姐，我初来乍到，笨手笨脚又不懂规矩。”楚瑶慢声拉语的笑道，“可偏偏就被公子选中了，你说气人不，我都恨我自己，怎么这么好运呢，想在下面多磨练两天都不行。”哼哼，想欺负我，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你……”夕茹气得脸都绿了，见楚瑶要走，她伸出左脚去绊楚瑶。楚瑶没有防备，一下跪在了青石砖上，好疼。
“哎呀，倾儿姑娘这是怎么了，当了少爷的婢女连到都不会走了。”看见楚瑶跪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样子，夕茹不知道有多解气。没想到楚瑶突然使劲一蹬腿，一脚踢在夕茹的小腿上，夕茹吃痛没站稳，摔了个四仰八叉。
夕茹支起上身朝楚瑶踢脚，楚瑶也不甘示弱，三下两下两人就厮打到一起去了。夕茹哪里是楚瑶的对手，没一会就撑不住了。
“快来人哪，倾儿打人啦！”见状，跟着夕茹一起的两个婢女赶紧叫喊起来。
“外面什么声音？”司徒明琅隐约听见院里有几个声音不断传来。
“还不住手，快把她们分开。”宋勉走到院里好看见扭成一团的楚瑶和夕茹。
两人都累够呛，听见宋勉的声音都停下手，楚瑶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夕茹也被那两个婢女搀了起来。
司徒明琅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夕茹发髻散乱，脸上有几道抓痕，衣服也撕破一道。再看楚瑶，虽然比夕茹好很多，但是头发也被扯乱了几绺，脸颊上也有一处抓痕。
“你们在干什么。”司徒明琅看着站在下面的两个人，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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