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潜滋暗长 贰贰

　　叶柔被周远带回来扔在船上，实在是懒得管了。

　　船上一共有四间屋子，本是三间客房一间杂货屋，这船也不是那种普通小船，能出海的自然是有点场面的。

　　现在这船上一间屋子归船夫，一间归周远，一间归叶柔，一间归周远的马。分配的满满当当。

　　周远把叶柔放到屋子里，看她没什么大碍，便自己回了屋子。叶柔身上的衣服他也没法管，风寒什么的他也懒得搭理，只把她当作空气。

　　叶柔隔了一会便幽幽的醒过来，其实她早就该醒了。被人从河里救上来，摔出了不少水，那会周远又给她拍出不少水，呼吸顺畅了许多。只是有点头晕，知道是周远背她回来，也不再理会太多，又多睡了片刻。

　　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锁好门窗，把衣服取下来放在旁边。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太过难受，还带着一股鱼腥味，闻闻都要作呕。叶柔环顾四周，也没发现半套换洗衣物，只有她随身带着的包裹还在，可是里面的衣服也湿透了。

　　本来别了周远去了渡口准备过河便走，期间找了一个地方换了外面的衣服，穿了那身素色劲装。找个小船见是一个老人划桨，叶柔心里生了半分恻隐之心，拿出了两粒碎银子。那老人还千恩万谢，叶柔倒是又好话说了半天，那老人这才平静下来。

　　谁知那老头心里生出了歹意，见叶柔拿出两粒碎银子，以为她是一个有钱的主，趁叶柔全神贯注看着河对岸，悄悄摸过来给了一闷棍。叶柔后脑勺一疼便晕了过去。

　　如今这包裹还在，里面却一分钱也没了。那粗布女人衣裳船老儿也看不上，只取了钱财。多亏她半路上换了衣服，若是女儿身被发现，说不得被卖到哪里。

　　想到这里叶柔又看看房间，别说换洗衣物，连一块毛巾都没有，她只好扯下床单，把身子擦干，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那衣服干了一半。叶柔也等不及它完全干了，急匆匆的套在身上。其实这时候船夫还在划船，周远也在房间里睡觉，哪里有人注意她。

　　穿好衣服之后叶柔便推门出去，阳光晃眼，她手搭凉棚，极目望去。除了两岸的石头树木，就剩下这一条河了，四周了无人烟，荒凉的要命。划船的船夫看到叶柔醒了，笑道：“喜儿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未婚夫还在房间里小睡。现在离午时还有一会儿，你若是饿了，便去后面杂货间找点吃的。”

　　叶柔刚听到喜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便想到这是周远为了脱身给她编的假身份。叶柔有些脸红，随即正色道：“我可不是那家伙的未婚妻，也不是什么喜儿，老伯不要再这么说了。”

　　船老大嘿嘿的笑着：“我知道我知道，哪个女人还没闹过脾气？我家那女人好吃懒做我不朝阳养着。依我看你这次跑出来真的算是大事，快给你夫君道个歉，让他别生气，多和你说说话才是好的。”

　　“船老大你就别瞎参和了，”周远也被吵醒了，推开门靠着门框站着，揉着眼睛四处乱看。他又对叶柔说道，“你既然不是我的未婚妻，那便从这船上跳下去。”

　　“这又不是你家的船，”叶柔来了脾气，“老伯都没说话，你在这里装个什么大尾巴狼。”

　　周远笑：“这确实不是我家的船，可是我花了银子包了。”

　　“老伯是这样吗？”

　　船夫在那里摇着桨不言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叶柔也知道这确实是他包下来的船，却也理直气壮，叉着腰说道：“周远，就算这船是你包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周远走上前去，站在叶柔的旁边：“一，你给我两锭银子，你随我一块去应天府；二，你没有银子，我从这里把你扔下去喂鱼。”

　　“我没有银子，你能......”还没有瞪叶柔说完，他便揪起叶柔的衣带，作势要扔出去。叶柔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就看到面前是河水，水里绿油油的，看不到底下的样子。

　　她心里害怕，嘴上还要逞强：“我就不信你能......”接着她突然下沉，鼻子挨到了河水，她以为自己要掉下去，心里把周远骂了千百遍，嘴上也不断的尖叫。双手朝后乱摸，摸到了周远的手臂，死死的握住。

　　“你不相信什么？”周远说道。

　　“你就是个王八蛋！”叶柔喊道，“快点拉我上去，不然我和你没完。”

　　周远伸出另一只手，把叶柔握着他手臂的手掰开：“哎呦我的大姐，你这样我更不敢把你拉上来了，不如你就去这河里待着，死后做个河神，保佑我出行安全。我会多多过来探望你，给你扔几个铜板。”

　　叶柔不敢在嘴硬了，生怕周远真的放了手：“周大哥，我和你开玩笑。我现在还不能死，你就别调笑我了，看在我还是一个小丫头的份上，就把我拉上去吧。”

　　周远见这丫头认了错，手上用力把她拉上来，双臂交错放在胸前：“现在知道自己是小丫头，知道我是大哥了？”

　　叶柔心里骂了他千百遍，脸上还是要待着笑：“那自然是。”

　　“你真是欠了我的恩情，怎么还都还不完了。”周远说道，“就你这干巴巴的小女孩，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我家附近你这么大的女孩都嫁了人，身姿丰满。你和她们比简直就是一根筷子，一折就断。”

　　叶柔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闭口不言。周远见叶柔不再说话，想了想，估计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那些嫁人的女孩的事情刺激她了。若不是她家人都死去了，凭叶柔的出身也能加个达官贵族，享受荣华富贵。

　　“你随我来，”周远说道，随即进了屋子。叶柔抬起头，也跟了进去。周远看叶柔进来，便关上了门，往里走了走，找到一个离船夫远一点的地方，搬了凳子坐下。

　　“到了应天府你打算怎么办？”周远问道。

　　叶柔眼光锐利：“扮作乞儿进入差官府里当丫鬟。”

　　“愚蠢，”周远有些不屑，“你当了丫鬟，想要知道什么东西至少得五六年，期间早就成了家主的玩物。”

　　“这身子不要也罢，”叶柔说道，“只要能报了仇，什么代价都可以。”

　　周远看叶柔倔强的样子，想起了当初自己在淑华死后的模样，可怜的让人心疼，都是带着倔强，不怕头破血流。他心里叹口气：“来我府里吧。”

　　叶柔有些惊奇，前段时间还打死不答应，现在实在有些突兀。“但是！”周远说道，“从此以后你要以男儿装扮示人，嗓音要学着改变一些，行事也得有种男子气势，让别人无法怀疑。否则你另寻高明。”

　　叶柔点头：“听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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