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雅如姐，我都已经联系好了，见面的时间就定在这个周末怎么样？”雅如看着手机里传来的信息。
“嗯，好的，可以的。”她回复了一下。
“好哒～，雅如姐，偷偷告诉你哦，对方看到你的照片，感到很满意，所以到时候不用太拘束～”手机上闪烁这这些文字。
“嗯，好的，谢谢。”她还是很简短地回复着。
徐雅如又回到了自己生活地城市，回来后，努力让自己去融入以前的生活，让现实去冲刷掉之前在那个地方发生一切虚幻。
公司的女孩反复打探了雅如几次，慢慢地，她觉得，或许这种方式会是很合适的，不论对谁...。
周末，雅如打扮成比较柔和的装束，在约定的茶餐厅等着。她也没有激动，也没有期待，就好像是持着完成工作任务一样的感觉，静静地坐在那里。
“请问？是徐雅如徐小姐吗？”一个敦厚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雅如抬起头，看到一个长相同样是很敦厚的男人在上下打量着她，她回想了一下之前看过的照片，好像是差不多一样的容貌。
“哦，是的，您好。”雅如欠起身子面带微笑地打着招呼。
男人似乎对于见到雅如的容貌有些惊喜，举止都有些很拘束。
“之前就见过照片，感觉徐小姐很漂亮，没想到见到真人，还真的是有些惊到，您本人比照片里面的好看很多。”男人说着夸奖的话语。
“哦，谢谢，其实也没有的...”雅如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回答。
男人好像很紧张，不时地找着话题聊着天，雅如能够感觉到，他应该还是一个比较朴实的男人。男人现在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且已经升职到了经理的职位，在这个城市里，也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车子，各个条件都还是可以的，对于结婚方面上...。雅如安静地听着，她心想，或者再给母亲见面认识一下就应该差不多了吧...。
两个人简单地吃着茶点，好像都已经把该了解的话题说得差不多了，气氛有一点点的尴尬，雅如觉得似乎有些不够热情，于是她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知道对方的姓名...。
“不好意思，一直都在说些其它的事情，还是很冒昧地问一句，请问您姓？”雅如都觉得自己怎么能如此冒失。
“哦哦，我姓徐，跟徐小姐一个姓氏，我还以为之前小王都已经告诉你了...我觉得真的是还挺有缘分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下了头。
‘姓徐吗？’雅如的心里终于有了一点波动...。
订婚和结婚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雅如这边的事情，都交给了母亲打理。虽然母亲对于这个即将成为雅如丈夫的男人刚开始有一点不满，但是想着她也到了这样的年纪，而且对方各方面条件也还算是可以的，所以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雅如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完美地完成着各项任务。
很快，婚后半年里，雅如就有了孩子，全家人都十分的高兴，丈夫小心地照顾，婆婆偶尔也会来看望她。母亲也会过来陪她小住几天，打理着家里地事务。而雅如呢...她也是开心的，因为她心里想着，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她就可以躲避掉那无聊乏味的夫妻生活，就可以有了偶尔躲避丈夫的借口，而孩子出生了之后，她也终于完成了自己最艰巨的一项任务。
孩子平安地出生了，雅如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阵痛之后，还是无法顺利生产，后来只能选择了手术剖腹产。所幸手术很成功，她生了一个女儿。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术的刀口在一点点地发疼了。她看着病床外，丈夫，婆婆和母亲，三个人兴奋的样子似乎离自己那么遥远...。
“生了个女儿，也挺好挺好的...。”婆婆似乎还是心里有些不满。
丈夫在旁边抱着襁褓里弱小的孩子，笑容铺满了脸上。或者，他是真的很开心。
“哎呀，没事的，现在国家不是也在鼓励生二胎嘛，他们两个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母亲似乎感到了亲家心里的一点点不满，在一旁打着圆场。
雅如的心里有一些难过，她感到手术的刀口越来越痛，
‘当初他做手术的时侯，也这么疼痛吗？’她心里在对自己默默地说着。
‘泽野，为什么当初你都没有跟我说呢？’她的鼻子感到有点酸酸的，她甚至希望让他们都出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去享受着他们的喜悦。
她的丈夫想起来了雅如，将孩子抱到她的面前，好像在彰显着自己最好的宝贝一样。雅如看着那个孩子的脸，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心想原来刚出生的小孩子都长得不是很好看...。丈夫见她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表情有些不悦，便稍微问了一下她现在身体的情况。雅如默默地看着这个男人的脸，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她现在只想睡去，在一个别人都企及不到的角落里面睡去...。
小孩子在很健康地成长着，雅如在养育她的过程中，似乎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她已经适应了现在规律节奏的生活，在孩子送到幼儿园后，她逐步地将精力转移到工作上。虽然丈夫还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每次她都在费劲脑汁地推脱着。他后来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些事情，只是偶尔表达一下不满，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许...生活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雅如在安慰着自己，也在安慰着别人...。
“喂，雅如，今天上午的飞机延误了，可能我要晚一个小时到，你先陪着对方的负责人，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
老板在电话里对雅如吩咐着。他上周飞到别的城市去出差，本来应该在下午一点的时侯，和之前沟通过的建筑承包企业的负责人进行一下会面，但是这次可能雅如要提前去接待一下。
雅如坐在约好的咖啡店里，反复查看着对方的资料，认为其责任资质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她感觉好像等待过了些时间，然后她拿出手机，知道对方应该是迟到了，不过，又看到丈夫发来的三条未读信息，觉得有些烦躁，便关闭了屏幕。
这个时侯，对面好像坐下了一个人，雅如微微闻着传来的熟悉的气息，她简直是难以置信的。
她僵硬地抬起头，眼中，迎来了一直出现在记忆里的那张英俊的脸庞。
“雅如，我们好久不见了...”男人平稳的语调与她打着招呼...。
“四年了...”她小声地脱口而出。
雅如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头发，然后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着些什么，才能掩盖掉自己混乱的情感。她拿起手边的勺子，一直搅着杯里的咖啡。
徐泽野对服务生点了一个普通的饮品后，看了一会儿她。然后，他从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到了雅如面前。
“今天...我是代表我们公司的负责人来与吴总见面的...”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一些。
雅如有些疑惑，因为之前她记得对方应该是一个有了年纪的中年人。
“公司的负责人今天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所以由我来代他的。”他似乎看出了雅如的想法。
两个人简单地说了一些关于项目的事情，这让她对于刚才震惊，有了些缓冲的机会。
工作上的事情简要地说完后，两个人安静地喝着自己面前的饮品。
“雅如...”他总是要打破这样奇怪的平静。
雅如抬起头，鼓起了勇气平视着他，他变得成熟了，深色的眼睛里面少了很多以往的青涩，多了许多成熟的魅力。他穿着无褶的西装，打着很相配的领带，头发整理地也很稳重。他的手掌还是骨节分明，交叉握住摆放在桌面上。
“你现在过的好吗？”他轻声问她。
雅如的心里还是有些微小的颤动，因为她好像都从未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我现在幸福吗？’
她装作冷静的表情，是的，她感到现在已经学会了各种情绪的伪装。
“我...生了一个女儿...我想，我应该是很爱她...”虽然她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她的心里知道，其实自己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徐泽野的眼里掠过了一抹的悲伤，但是他还是露出了微笑，
“只要你幸福...就好。”他带着笑容的表情似乎有着满足。
两个人又停止了对话，咖啡厅里面飘着舒缓的音乐，这样的环境里，却此起彼伏着各类的感情。
“那...你呢？”她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他这个问题。
时间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停滞，在这段寂静里，她试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我想...我会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吧...”他没有任何情感地回答她。
雅如心里很难过，她希望他可以得到幸福...。
“这么多年来...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随后，他缓缓地陈述道。
“我一直都在追逐着你的身影，没有任何的犹豫。”
“后来...偶尔想起以前我们的过往，我好像知道了，在我这将近三十年的时光里，你一直都在那里，有些时侯，是自己并没有想清楚。”
“或许...人生就是不断地在选择吧...在不同的阶段，不一样的时光，不断地在选择着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而对于我...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想，我选择的都会是你。”
“总是有人会很轻松地得到别人最珍贵的东西，比如像成为你丈夫的那个男人...。我知道，你是我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可能够留住你在身边...”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些苦涩。
“雅如，请你不要忘记我...当你快乐的时侯，我会去守护着那个感觉，祝福着你。当你感到悲伤的时侯，我也希望...你会想起我，不要一个人去经历那些痛苦，我不希望你变得那么坚强...。”
雅如内心里坚硬的防护在开始剥落，她不断地将那些碎片拾起，生硬地去拼凑。如果她不那么努力的话，就会有光亮倾泻进来...。
“泽野...”她现在真的很想叫他的名字。
“啊，雅如...不好意思，徐先生，让您久等了...。”身后，老板迈着步子，走向他们两人的位置上。
现实总是这样硬生生地去打断掉梦境...。
“雅如，怎么样，你们都谈的还好吧...”老板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坐在了雅如的旁边。
“嗯...是...”雅如似乎还并未完全进入到现实的情况，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很酸涩...。
雅如在旁边听着两个人交谈着工作的事情，她觉得身体有些难受，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
“吴总，中午我的家里来了电话，我可能需要早走一点去接孩子...。”她勉强地挤出这句话。
“哦哦，好的，你先去忙吧，今天辛苦你了...”老板很豁达地准许了她的请假。
她起身，看了一眼徐泽野，伸出手，
“再见了，徐先生...。”她说。
徐泽野看着她，也慢慢地站起来，握住她伸出的手，
“再见，徐小姐...”他说。
雅如稍微将车开离了之前的位置，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停靠处，她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胀痛，她打开车窗，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她又听到了手机的信息提示音，烦躁地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文字，
‘我今晚要加班，你去接女儿...’
她将手机扔到一旁，轻轻闭着眼睛，脑中满是刚才那个男人的面孔，那忽远而又及近的话语，那忽远而又及近的情感，让她在现实与虚幻反复抽离...。她睁开了眼睛，望向车窗外，那个还坐在咖啡厅窗边的男人，他似乎也有在向着她的方向看着。她擦干了很久都未流过的眼泪，启动了车子，驶在去往女儿幼儿园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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