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辛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

“我没——”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恶心感骤然涌上喉咙，辛愿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许望听见后忙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辛愿无法回答，她趴在马桶边吐的一塌糊涂。许望急得不行，一边拍门，一边问：“你现在还好吗？能开门吗？辛老师？”

        大概因为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吐干净后，反胃渐渐地平息下来。辛愿摁了冲水键，断断续续地说：“我没事，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好，好。”许望紊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你慢慢来啊，不着急。”

        辛愿用洗手台支撑住身体，捧起水漱了个口，然后缓缓地挪去门口，每走一步，肚子都被扯得生疼，如有一把刀在翻绞着她的肠肉。

        许望在门口来回踱了几圈，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许望一喜，抬头看去，“辛老师？”辛愿弓着腰走了出来，脸色苍白，鼻尖覆着细密的汗珠，嘴唇毫无血色。

        痛成这样，她还在逞强，牵起嘴角的笑容，对许望说：“我没事。”许望的心倏地被攥紧，说：“我送你去医院。”辛愿忙摆手拒绝，说：“不用，我真的没事。”痛经而已，去医院也没用。

        “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说没事。”许望的声音突然拔高，“辛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辛愿被他吼得怔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她。

        许望抿紧嘴唇，然后放低声音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件衣服，然后我们去医院。”

        “许望！许望！”辛愿叫不住他，情急之下想追上去拦他。才迈了一步，身体虚弱发软，眼前天旋地转，她无力地朝一旁倒了下去。许望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吓得急忙跑上前来，跪在地上将她抱入怀中，“辛愿？辛愿？你，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辛愿睁开眼睛，看着他焦急关切的脸，心里既酸又暖。她说：“我没事，只是——例假来了，生理痛，不用去医院的……”

        “那也不能就这样一直痛着啊。”他之前对这方面完全没有了解过，此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许望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好像这样就能给她温暖，让她不再这么难受。

        辛愿说：“麻烦你扶我起来吧，我去床上躺一会儿就行。”

        许望却将手抄入她的膝下，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身体乍然腾空而起，辛愿下意识攥住了许望的手臂，反应过来后又赶紧松开，飞快地说：“我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来。”

        许望充耳不闻，迈开步子将她抱去了客房。辛愿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他五官偏柔和，是纯粹的少年感。此刻在他怀里，仰视他的脸，辛愿才发现，他的下颚线条精致又利落，流畅且硬朗，如精心雕就而成的艺术品。

        一滴眼泪忽然从辛愿的眼角落了下来。她忙偏了偏头，趁此拭干眼泪。她这轻微的小动作，却令许望胸口一紧，抱着她的手愈加用力。

        走至客房，他将辛愿轻轻地放在床上，抖开一旁的薄被替她盖上。许望蹲在床边，问：“我还能替你做些什么吗？”辛愿忽然不敢看他，她眨了眨眼睛，垂眸认真地看着被子的花边，说：“谢谢。不用了，你回去学习吧，我躺一会就好。”

        她将下巴埋进被子里，露在外面的一双杏眼蕴着清冷又脆弱的光。鬓发微潮，眼角也是湿漉漉的，许望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抚过她的眼角和鬓发，柔声说道：“那你好好睡一下。”辛愿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后一秒过后她炸毛了，又惊又怒，冷着脸道：“许望！”

        许望却压根不怕，他甚至还笑了起来。辛愿自以为凶悍冰冷，却不知道此时的她落在许望眼里，毫无威慑力可言。大概因为身体不舒服，平时清冷的声线也变得软绵有力。凶起人来，像是小猫咪被撸了皮毛后不高兴，不满地伸出爪子去挠人，结果爪子绵软无力，连个伤口都没留下。

        辛愿气结，因为情绪激动，苍白的脸颊甚至浮起了一丝绯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许望这时候知道怕了，忙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他出去后，并没有回书房继续考试。而是打了个电话给周令陶，说：“妈，辛老师不舒服，刚还晕倒了，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周令陶吓了一跳，“小愿怎么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啊？”

        “她一开始只说没事，后来我说送她去医院，她才告诉我，说她只是——生理痛。”许望现在知道害羞了，他摸了摸脖子，问：“我看她的脸色很不好，这个躺着就行吗？”

        “当然不行！躺着肚子也还在痛啊。”周令陶说。许望急了，“那该怎么办？”

        “要泡红糖水，用暖宝宝，还有——”周令陶边走边说。许望问：“红糖水在哪？要怎么泡？”周令陶加快脚步，“等我来弄，我马上就回来了。”

        许望放心不下辛愿，干脆从书房拿了卷子过来，直接在客房外倚墙而立，一边做题一边留意里面的动静。

        好在不一会儿，周令陶就上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许望跟看到救星一样迎上去，“妈，你回来了。”周令陶打量了他一眼，说：“我来照顾她，你不要担心。”

        “我——”许望不自在地低下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周令陶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你去看书吧。”

        许望只好转身离开，他走两步，回头看一眼。见周令陶进了房间，他又悄悄地折了回来，贴在墙根，侧耳听着房里的动静。

        周令陶进去时，辛愿并没有睡着。她蜷缩成一团，咬紧牙关来抵抗身体的疼痛。周令陶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唤道：“小愿？”

        辛愿勉强睁开眼睛，见是周令陶，她挣扎着要起身，“周阿姨。”周令陶忙扶住她，“很难受吧？我给你泡了杯红糖水，你快喝下。还有布洛芬，你对这个过敏吗？要是不过敏，吃一片吧。还有这个暖宫贴，你贴一片在肚子上，暖一暖就不会痛——哎，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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